陳澈看了他們沉默了很久。

燈光太暗夏樾看不見他的深情，他的人形也越來越模糊。

陳澈轉(zhuǎn)身抬腳準(zhǔn)備往外走，但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來。

陳澈沒說話，大步跨進(jìn)包間。

霍南輝見他過來，還抱著夏樾不放，挑眉笑了：“怎么，還敢來搶人？”

陳澈沒理他，伸手就去拉夏樾。霍南輝一使勁，把夏樾往懷里帶了帶：“松手！”

陳澈眼神冷得像冰，直接上手去掰霍南輝的胳膊。

他力氣大，霍南輝沒防備，被他一下掰開了。

順勢把夏樾接過來，打橫抱在懷里。

夏樾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頭歪著，臉色紅撲撲的，呼吸也有點(diǎn)沉。

“你小子找打！”霍南輝急了，揚(yáng)手就要過來。

旁邊幾個朋友趕緊拉住他：“霍少，算了算了。”

陳澈抱著夏樾，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霍南輝被拉住，罵了幾句，也沒追上來。

出了酒吧，風(fēng)一吹，陳澈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夏樾，她眉頭皺著，像是很不舒服。他把她往上托了托，調(diào)整了個穩(wěn)當(dāng)?shù)淖藙荩持易摺?

夏樾不重，背在身上很輕。

只不過她的頭發(fā)蹭著自己的脖子，有點(diǎn)癢。

路上沒人，只有路燈照著影子，拉得老長。陳澈腳步很穩(wěn)，一步一步往前走，也不說話。

夏樾在他背上動了動，嘴里嘟囔了句什么，聽不清。

陳澈停下來，等了等。

“憑什么？啊？”女孩聲音很喘，還夾雜著委屈。

夏樾抬手撫摸上他的頭發(fā)，把他當(dāng)成了小狗。

“阿毛你終于來看我了，只不過你怎么還背上我了？”夏樾順勢摟上了陳澈的脖子。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為什么不能多活幾年啊？”

“你…你知不知道你不在了所有人都在欺負(fù)我和媽媽，我現(xiàn)在很傷心，要是你還在就好了，你在他們都不敢欺負(fù)我。”

溫?zé)岬暮粑翟陉惓旱亩渖希屗蛔杂X一只耳朵紅了。

陳澈知道她現(xiàn)在是把自己當(dāng)成狗了。

夢到那句說那句。

見她沒再出聲，又繼續(xù)走。

可此刻懷里的人毫無防備，溫?zé)岬纳眢w貼著他，讓他有些控制不住。

“抓緊。”他低聲說，明知她聽不見。

他能感覺到那點(diǎn)微弱的重量，還有她發(fā)絲掃過頸側(cè)的癢。

深夜的街道很靜，只有他的腳步聲和夏樾偶爾的嗯哼聲。

陳澈的腳步頓了頓，喉結(jié)滾了滾，繼續(xù)往前走。

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像一場無人知曉的錯覺。

他背著她走過三個路口，額角滲出薄汗，卻沒放她下來。

直到小區(qū)樓下，他才小心地將她抱回懷里，刷卡進(jìn)了電梯。

電梯里的鏡面映出兩人的樣子。

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有些亂，懷里的夏樾妝容花了大半，卻依舊亮眼。怎么看都不像一路人。

陳澈移開視線，盯著跳動的樓層數(shù)字。

到了家門口，他騰不出手，用胳膊肘頂開了門。

把夏樾放在臥室床上時，她終于哼了一聲，眉頭皺得很緊。

他替她脫掉高跟鞋，又去浴室擰了熱毛巾，動作生澀地幫她擦臉。擦掉那些暈開的口紅和眼影，她的臉?biāo)貎袅嗽S多，透著酒后的潮紅，倒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姚艷。

做完這些，陳澈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轉(zhuǎn)身拿起沙發(fā)上的毯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然后他走到客廳，在沙發(fā)上坐下，他望著臥室的方向，眼底情緒復(fù)雜。

他知道自己不該有多余的想法。她是夏樾，他是被她“包養(yǎng)”的陳澈，界限分明。

可剛才在酒吧，看到霍南輝抱著她的那一刻，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把她搶回來。

哪怕她醒來后，只會冷淡地說一句“謝謝”，甚至質(zhì)問他憑什么插手。

夜還很長，他得守著。

不是等她醒來道謝，只是怕她半夜不舒服，身邊沒人。

就當(dāng)是……還她收留的情分。他這樣告訴自己。

后半夜夏樾翻了個身，毯子滑到腰際。陳澈在陽臺聽見動靜，輕手輕腳走進(jìn)臥室，彎腰替她把毯子拉上來。

指尖剛碰到布料，手腕突然被攥住。

夏樾沒睜眼，眉頭擰著，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別碰……”

陳澈動作一頓，任由她攥著。

她的力道很輕，與其說是抓，不如說是無意識的觸碰。

他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讓他感到了身體上的燥熱。

“阿毛……別離開……”她又呢喃了一句，手指松了松，像是累極了，徹底陷進(jìn)枕頭里。

陳澈抽回手，指尖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他站在床邊，看著她老是露在外面的肩膀，終究還是轉(zhuǎn)身去衣柜翻了件長袖睡衣。

替她換衣服時，夏樾很不安分，蹬著腿哼唧，好幾次差點(diǎn)踹到他。

陳澈耐著性子按住她的腳踝，動作盡量放輕。

換好衣服，他又去廚房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

做完這些，他回到客廳，蜷在沙發(fā)上。

沙發(fā)太短，他只能側(cè)躺著，膝蓋抵著扶手，一夜無眠。

天快亮?xí)r，夏樾終于有了醒的跡象。臥室里傳來水杯倒地的脆響，緊接著是她壓抑的咳嗽聲。

陳澈幾乎是彈起來沖進(jìn)臥室。

夏樾正扶著床頭柜坐起身，臉色蒼白，額前的碎發(fā)被冷汗浸濕。地上的玻璃杯摔得四分五裂，水漬漫到床邊。

“醒了？”陳澈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夏樾抬眼，眼神還有些渙散。

看到他時，她愣了幾秒，像是在回憶什么。

酒精殘留的頭痛讓她皺緊眉頭，昨晚的片段斷斷續(xù)續(xù)涌上來——酒吧的爭吵，霍南輝的威脅，還有……她好像看到了陳澈。

“你怎么在這？”她的聲音很干，帶著疏離的警惕。

陳澈沒提昨晚的事，只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我?guī)湍闶帐啊！?

他轉(zhuǎn)身去拿掃帚，夏樾卻突然開口：“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

陳澈掃地的動作頓了頓，嗯了一聲。

夏樾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