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之巔,嬴晨身披窮斗獸魂鎧,腳下符文如血般蜿蜒流轉(zhuǎn)。
寧榮榮望著這場甘霖,九寶琉璃塔不受控制地自魂海浮現(xiàn),塔身每沾一滴雨水,光華便盛一分。“這……這是神跡嗎?”
紫姬的龍軀在甘霖中劇烈震顫,鱗片下的每一寸肌理都在發(fā)燙——此前被俘虜時,魔靈枷鎖鎖縛經(jīng)脈。
那帶著窮奇本源的魔氣并未隨枷鎖消散,反而如跗骨之蛆般滲入她的血脈深處,成了她既恨又無法剝離的印記。
此刻雨水落下,其中裹挾的生命力與嬴晨外放的氣勢相撞,竟如鑰匙般捅開了血脈的閘門。
她清晰感知到,體內(nèi)沉睡的十萬年魂獸本源被瞬間喚醒,與血脈中殘留的窮奇魔氣瘋狂共鳴:原本凝滯的魂力驟然沸騰,順著經(jīng)脈奔涌時,竟在魔氣牽引下自動沖刷著李風留下的暗傷,那些深入魂核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重塑。
更駭人的是,魔氣開始主動滲入她的魂核——那枚十萬年魂獸魂核在窮奇氣息的淬煉下模糊的“兇獸印記”愈發(fā)清晰。
她能感覺到,靈魂在劇烈的灼痛中不斷升華,過往十萬年積累的魂力不再是“存量”,而是被魔氣轉(zhuǎn)化為“突破的燃料”,順著血脈紋路向四肢百骸擴散,每一次流轉(zhuǎn),都讓她的龍軀多一分“凌駕于普通魂獸”的威壓。
當魂力奔涌至臨界點時,紫姬猛地仰頭發(fā)出一聲龍吟,龍軀周圍的雨水竟瞬間凝結(jié)成冰晶,又在她暴漲的氣息中化為齏粉。
她的魂核徹底完成蛻變,暗紫色紋路鋪滿內(nèi)核,一枚真正的“兇獸魂核”在魂海中央成型——
這是只有突破十萬年桎梏、觸及兇獸領(lǐng)域才有的標志,不僅意味著魂力總量翻倍,更代表她能初步調(diào)動天地間的元素之力,不再是單純依賴肉身與魂力的普通魂獸。
龍軀光芒一閃,她隨心化為人形,指尖卻仍殘留著未收盡的龍鱗寒光。望著祭壇上嬴晨的背影,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掌心甚至滲出細血。
自己的蛻變,不過是對方“隨手引雨”時,氣息外溢帶來的偶然結(jié)果。
“操縱天地之力,連殘留在我血脈里的氣息,都能引動血脈蛻變……”她喉間滾動著復(fù)雜的情緒,既有突破的慶幸,更有深入骨髓的無力,“這般實力,魂獸就算傾盡全力,真的能抗衡嗎?”
不遠處的葉泠泠與寧榮榮也被雨水裹挾的力量籠罩,兩人的武魂反應(yīng)比預(yù)想中更加強烈——卻未沾半分窮奇魔氣,只純粹是天地生命力與自身武魂的深度共鳴。
葉泠泠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抬起,掌心的九心海棠悄然綻放。雨珠落在花瓣上,竟未順著花瓣滑落,反而如被吸附般融入花蕊,原本淡粉色的花瓣邊緣,漸漸暈開一層極淺的瑩白光澤。
她能清晰感知到,武魂中蘊含的治療之力正在瘋狂滋長:過往催動“九心海棠”時,每道治療之光都需消耗近一成魂力,此刻卻似有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從雨水滲入武魂,同樣的魂力輸出,治療之光的范圍竟擴大了數(shù)倍。
連最棘手的“魂脈淤堵”舊傷,都能在光線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疏通。更讓她驚喜的是,雨水帶來的溫和能量順著經(jīng)脈流轉(zhuǎn),像是在為她打磨魂力,讓原本略顯駁雜的魂力變得愈發(fā)精純,指尖凝聚的魂環(huán)光芒,都比此前亮了三分。
她下意識按住胸口,藍色眼瞳里滿是震撼:“這雨水……竟能滋養(yǎng)武魂本源,連魂力純度都能提升?”
一旁的寧榮榮則更早被武魂異動驚動——九寶琉璃塔自主浮現(xiàn)時,塔身竟主動旋轉(zhuǎn)起來,每層綻放出一道對應(yīng)的屬性光華:力量珠的金芒更盛,速度珠的流光更疾……
她試著催動武魂,原本需集中精神才能疊加的“七寶增幅”,此刻竟如呼吸般自然,增幅效果還悄然提升了一成;
更關(guān)鍵的是,她魂圣境界特有的“武魂領(lǐng)域雛形”,竟在雨水能量的刺激下有了具象化的跡象——周身三米內(nèi),空氣里浮動著細碎的琉璃光點,能輕微抵消外界的魂力壓制。
寧榮榮伸手觸碰那些光點,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她望著塔身愈發(fā)璀璨的光華,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我的九寶琉璃塔……好像變得更‘活’了,連領(lǐng)域都要覺醒?可這雨水里明明沒有任何邪異氣息,純粹是最溫和的生命力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與震撼——她們很清楚,這種變化絕非“偶然”,而是嬴晨引動的甘霖中,蘊含著對“輔助系武魂”極為契合的天地能量。
既未改變九心海棠的治愈本質(zhì),也未扭曲九寶琉璃塔的增幅屬性,只是以最純粹的方式,將她們武魂的潛力往前推了一大步。
“泠泠,你發(fā)現(xiàn)了嗎?這場雨……”寧榮榮眸綻異彩,忽然拽住她衣袖壓低聲音。
葉泠泠藍色眼瞳驟然一凜:“只落在巴拉克國境,分毫不越鄰邦!”
精準至此,分明是赤裸裸的威懾!
“這雨水中的生命力……比九心海棠的治療之光濃郁百倍!”寧榮榮喃喃自語,先前對嬴晨生出的些許好感在此刻悄然升溫。
雨水打濕她的睫毛,卻遮不住眼底躍動的希冀,“沒想到大人竟有如此通天之能。只是……您既心懷百姓,又為何要以魔尊為名?”
嬴晨抬手接住一滴雨,看著它在掌心蒸騰成霧,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心懷百姓?我從不將仁義道德掛在嘴邊,更不認為自己是什么正義之士。”
他側(cè)過臉,唇角噙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我做這些,不過是想看比比東的表情——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絞盡腦汁的毒計,被我隨手一場雨化解時……”
“那張臉,該有多精彩?”
這番話如驚雷劈在寧榮榮心頭,她踉蹌后退兩步,剛剛升起的幻想瞬間碎裂。
心中只剩苦笑:可笑我竟對他生出妄念,以為他是嘴硬心軟之輩。百姓死活?天下蒼生?在他眼里,不過是打臉教皇的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