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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瞳與余悸

死寂。

手術室內,只有儀器重新穩定后發出的、單調卻令人心安的“嘀…嘀…”聲。空氣中殘留的那股凍結靈魂的至高威壓,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留下深入骨髓的冰冷余悸。

無影燈慘白的光重新亮起,照亮一片狼藉。

蘇曉和林默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剛從冰封中解凍,大口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眼神里殘留著無法言喻的恐懼。剛才那一瞬間,他們感覺自己如同被投入了宇宙最冰冷的深淵,連思維都被凍結,渺小得如同塵埃。那不是力量的威壓,那是…位階的絕對碾壓!是生命形態上的根本性差距帶來的、源自本能的戰栗!

他們的目光,驚魂未定地投向手術臺。

蕭硯辭靜靜地躺在那里。

他身上暴起的詭異血管已經平復,皮膚恢復了那種不健康的蒼白,但不再是之前瀕死的灰敗。膝蓋后那道猙獰的傷口雖然依舊存在,邊緣焦黑,卻不再有暗紅的能量逸散。傷口深處似乎被一層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幽藍色微光覆蓋著,強行封住了那毀滅性的能量缺口。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雙睜開的眼睛。

瞳孔不再是純凈的黑色,也不是失控時的猩紅,而是一種純粹到令人屏息的、熔融黃金般的璀璨金色!那金色如此耀眼,仿佛蘊藏著濃縮的恒星內核,卻又空洞得沒有一絲焦距,如同兩枚鑲嵌在蒼白面容上的、冰冷而完美的金色寶石。

他的呼吸平穩綿長,胸膛規律地起伏。監測儀器上,代表生命體征的線條雖然依舊偏低,卻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穩定節奏。

穩定了。

真的…穩定住了?

蘇曉幾乎是踉蹌著撲到手術臺邊,雙手顫抖著,再次釋放出柔和的治愈白光,小心翼翼地探查蕭硯辭的身體。她臉上的震驚和恐懼逐漸被難以置信的狂喜取代。

“穩…穩定了!”她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那股侵蝕性的暗紅能量…被壓制住了!傷口…傷口里的能量波動被一種…一種奇特的幽藍色能量場封鎖了!雖然無法愈合,但至少…至少不再持續消耗他的生命力!他的身體機能…正在緩慢自我修復!”

林默也快步上前,銳利的目光掃過蕭硯辭的身體,最終落在那雙空洞的金色瞳孔上。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這雙眼睛…太陌生了。不再是那個懵懂依賴老大、會笨拙地表達“灼華…好”的小尾巴。這雙金色的眼睛,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剛才那道降臨的、冰冷俯瞰的至高意志。一種強烈的、源自人類本能的排斥和戒備油然而生。

他下意識地看向沈灼華。

沈灼華依舊站在原地,背脊挺直如松。她手中那支空了的幽藍針劑管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火紅的風衣下擺沾染了更多的灰塵和點滴暗紅的血跡(既有她的,也有蕭硯辭傷口濺出的)。她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嘴角的血跡已經凝固成暗褐色,但她的眼神卻比手術刀更冷,更銳利。

她緩緩抬起手,用指腹極其粗暴地抹去嘴角的血痂,動作帶著一種發泄般的狠戾。目光,如同兩束冰冷的探照燈,死死鎖在蕭硯辭那雙空洞的金瞳上。

成功了?還是…打開了另一個更恐怖的潘多拉魔盒?

那道無意間降臨的、如同神明般冷漠的意志…是因為這雙金色的眼睛嗎?“尸王”之上…果然還有更高的存在?這所謂的“Λ-7型穩定劑”,究竟是穩定了蕭硯辭,還是…激活了某些更深層、更危險的東西?

無數冰冷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翻滾、碰撞。

“老大…這…這眼睛…”蘇曉的聲音帶著遲疑和擔憂,她自然也看到了蕭硯辭的變化。這變化讓她感到不安。

沈灼華沒有回答。她一步一步,走到手術臺邊。腳步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清晰的回響。她的目光極具壓迫感地掃過蕭硯辭全身,最終停留在那雙空洞的金瞳上。

蕭硯辭似乎毫無所覺,金色的瞳孔依舊空洞地映著無影燈的光芒。

沈灼華猛地伸出手!

不是撫摸,不是探查!

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指尖瞬間凝聚起一點極度凝練、幾乎看不見的銀色寒芒!那是空間之力壓縮到極致的表現,帶著能輕易洞穿合金的鋒銳氣息!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試探,直刺蕭硯辭那只空洞睜著的右眼!

“老大!”蘇曉和林默同時驚呼出聲!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老大要做什么?!

就在那凝聚著空間之力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金色瞳孔的剎那——

嗡!

一層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極其淡薄的暗金色光暈,如同最精密的生物力場,瞬間浮現在蕭硯辭的眼球表面!

噗!

沈灼華那足以洞穿鋼鐵的指尖,點在光暈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空間之力如同泥牛入海,被那層薄薄的光暈無聲無息地吸收、消弭!沒有激起任何能量漣漪,仿佛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水面。

沈灼華的指尖停在距離金色瞳孔不足一毫米的地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層光暈的存在——冰冷、堅固、帶著一種絕對防御般的漠然。

而蕭硯辭,依舊毫無反應。金色的瞳孔,空洞依舊。

沈灼華緩緩收回了手。指尖的銀色寒芒散去。

她看著指尖上殘留的一絲微弱的反震之力帶來的灼痕,又看向那雙毫無波瀾的金色眼睛,眼神深處翻涌著更加復雜的情緒——冰冷、審視,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沉重。

防御本能…還在。

但這反應…太過“高級”了。不是懵懂野獸的應激,更像是一種設定好的、源自生命本源的防御機制被激活了。

“他…”沈灼華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現在是個什么狀態?”

蘇曉強壓下心頭的驚駭,再次仔細檢查:“身體…很奇怪。生命體征穩定,內傷在極其緩慢地自我修復。那股恐怖的反噬能量確實被壓制封住了。但他的意識…似乎處于一種…深度的休眠?或者說…自我保護性的封閉?對外界刺激幾乎沒有反應…除了剛才那種…致命的威脅。”她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林默沉聲道:“那金色的眼睛…還有剛才那股突然降臨的威壓…老大,硯辭他…”

“他活著。”沈灼華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她的目光終于從蕭硯辭的金瞳上移開,掃過蘇曉和林默驚疑不定的臉。“這就夠了。”

她頓了頓,聲音冰冷地繼續下令:

“蘇曉,24小時監護。記錄他生命體征、傷口能量波動、尤其是…眼睛的任何變化。給他注射高濃度營養液,維持身體基本需求。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他,更不得嘗試喚醒或刺激他。”她的目光特意在林默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警告的意味。

“是!”蘇曉立刻應道。

“林默,”沈灼華看向沉默的男人,“剛才發生的事情,列為燃華城最高機密。封鎖消息,一級警戒狀態暫時解除,但暗哨加倍。通知陳胖子,啟動‘磐石’防御矩陣的次級能量護盾,用晶核堆,全天候開啟。沒有我的允許,一只蒼蠅都不準飛進來,也不準飛出去。”

“磐石”次級護盾?那消耗可是天文數字!林默心中一凜,但看到沈灼華眼中不容置疑的冰冷,立刻點頭:“明白!”

沈灼華最后看了一眼手術臺上如同沉睡金像般的蕭硯辭,那雙空洞的金瞳在燈光下反射著無機質的光澤。她轉身,大步走向手術室門口,火紅的風衣下擺帶起一陣冷風。

“老大,你去哪?”蘇曉忍不住問。

“洗澡。”沈灼華頭也不回,聲音冷硬,“換衣服。然后…去會會那些‘關心’我們動靜的‘鄰居’。”

剛才那股至高威壓的降臨和消散,雖然短暫,但能量等級高得離譜。燃華城內能感知到的異能者或許不多,但城外那些一直虎視眈眈、尤其是“希望之光”的探子,不可能毫無察覺。

麻煩,恐怕已經在路上了。

沈灼華走出手術室,厚重的隔離門在她身后無聲關閉,隔絕了里面的一切。

她獨自一人走在通往自己專屬休息室的通道里。通道的合金墻壁冰冷地反射著頂燈的光芒,映出她挺直卻略顯疲憊的身影。緊繃的神經在獨處時,才稍稍放松一絲。

識海中針扎般的劇痛再次清晰起來,嘴角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精神力透支帶來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一陣陣襲來。

她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腦海中,再次閃過那本染血筆記扉頁上的狂亂字跡——“造神計劃…失控…災難…”

“神”…?

她看著自己剛才點在蕭硯辭眼球防御光暈上的指尖。

“呵…”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從她唇邊溢出,帶著濃烈的自嘲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她沈灼華,竟然撿了個“神”?還是個半死不活、隨時可能爆炸、甚至引來更恐怖東西的“神”?

她抬起手,看著自己掌心的紋路,那里似乎還殘留著蕭硯辭身體的冰冷觸感。

“蕭硯辭…”她低語,聲音在空寂的通道里幾乎微不可聞,“不管你是什么東西…既然被我撿到了…”

她的五指緩緩收攏,握緊成拳。疲憊的眼神在瞬間重新凝聚起冰封般的銳利和不容置疑的強勢。

“那就給我好好‘活’著。”

“養神?呵,我沈灼華…養得起。”

她直起身,不再停留,大步走向通道盡頭那扇厚重的合金門。背影在冰冷的燈光下拉得很長,火紅的顏色如同在黑暗中燃燒的孤焰,決絕而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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