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日志顯示昨晚有三次異常登錄記錄，都指向石依的賬號，但IP地址卻顯示來自公司內網192.168.1.107——那臺開發機正好是張鑫負責維護的。

“我靠？！這他媽不可能！“石依暴躁地拍著手里的筆記本電腦，簡直要把電腦屏幕拍碎了。

“老子昨天在酒吧呆了一晚上，電腦都沒帶，怎么可能？！”

她昨晚穿去酒吧的皮衣還穿在身上，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龍舌蘭酒氣。

她的MacBook Pro上貼滿了各種貼紙，其中“Fuck PHP“的字母已經有些褪色。

蘇鶴舟沉默地查看著門禁系統的4K監控錄像，視頻顯示高洛溪在斷電前五分鐘進入了洗手間，停留時間“恰好“是15分03秒——正好覆蓋整個竊取時段。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調出的考勤記錄顯示高洛溪上周特意申請了加班，理由是“性能調優“。

張鑫的工位上，那盆綠蘿的土壤還是濕潤的——他昨天臨走前特意澆過水.

葉片下面壓著一張便利貼，上面是張鑫一貫的潦草字跡：【安茉，記得澆水——我們要去看更廣闊的世界了】。

翻到背面，用特殊熒光筆寫著的小字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見：【謝謝你的API設計文檔，特別是第47頁的漏洞注釋】。

“沒事，石依，你先走吧?！?

我合上電腦，沖她微微一笑。

石依生怕我們不信，非要讓我們聞她身上濃烈的酒氣。

“好了好了，我們信你，你先走。”

我擺擺手，石依這才憤懣又不舍的離開了蘇氏。

落地窗外，晨霧漸漸散去，陽光穿透云層照在遠處宋氏醫療大廈的玻璃幕墻上。

那個巨大的紅色logo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在嘲笑著什么。

更諷刺的是，宋氏大廈樓頂的廣告屏正在輪播最新招聘信息：“高薪誠聘云計算專家“，聯系人郵箱赫然是張鑫的私人賬號。

我和蘇鶴舟對視，歪了歪嘴角。

“行了，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沒有獲取什么有用的信息，我有些悶悶不樂的準備打道回府。

“嗯，不送了。”

看著我離開，蘇鶴舟的眸子立刻冷了下來，他轉身進了電梯，回到了總裁室。

唯一被留下來的助理正在總裁室等他。

“蘇總···”

蘇鶴舟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對了，內部資金一直由我一個人掌握，而且調動資金的技術非常高超，破解密碼只有全國頂尖的電腦精英可以做到，而這種人屈指可數，只有那個人的公司里有這種黑客，我和他又是大學同學，會不會是他調走了？”

助理點點頭：“有這種可能。”

蘇鶴舟若有所思：“如果真是他，那可能是他要幫助我，現在還沒有辭職的員工也全部辭退吧，今晚啟程，去找他?！?

“是?！?

——————

晚上8:30，蘇氏科技大廈。

蘇鶴舟獨自坐在辦公室里，面前的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沈安茉給他發來的消息。

他揉了揉眉心，正準備關電腦，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蘇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晚10點，老地方見?！钔帷?

蘇鶴舟眼神一沉。

他確實借過一筆錢——三年前，蘇氏資金鏈斷裂時，他曾通過地下渠道借了500萬應急，后來連本帶利還清了。

但李歪這種人，從來不會講道理。

他立刻撥通沈安茉的電話：“沈安茉，今晚別回公司整理文件了，直接回家，鎖好門?！?

接到電話的我剛準備出門，聽了這話突然一愣：“出什么事了？“

蘇鶴舟的聲音罕見地緊繃：“李歪要來討債。“

我沉默了兩秒，隨后打開新換的筆記本電腦開始敲擊鍵盤：“我正在調李歪的資料……等等，他的賬戶最近有一筆200萬的進賬，匯款方是——“

“宋氏?！疤K鶴舟冷聲道，“果然是他?！?

“可是蘇氏近期并沒有欠款記錄，不會是宋翊···”

“呵，歹毒。行了沈安茉，現在你先保全自身吧。”說完，蘇鶴舟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

窗外，夜雨再次落下。

遠處，幾輛黑色SUV已經悄然停在了蘇氏大廈附近。

蘇鶴舟的鋼筆尖在紙上微微一頓。

透過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他看見三輛黑色路虎粗暴地撞開蘇氏大廈的護欄，輪胎在花崗巖地面上擦出尖銳的嘶鳴。

為首的車門砰然洞開，李歪踏出的鱷魚皮鞋碾碎了一地玻璃渣，脖子上的金鏈子隨著步伐晃動，在晨光中泛著野獸般的兇光。

“蘇總！“林助理撞開房門，西裝領帶歪到一邊，“他們帶了液壓鉗，正門安保系統最多撐三分鐘?！?

鋼筆被輕輕擱在文件上，墨跡未干的簽名暈開一小片陰影。

蘇鶴舟解開袖扣，看了看時間——比預計的襲擊提前了四十三分鐘。

宋翊果然買通了內鬼。

電梯井傳來金屬變形的巨響。

蘇鶴舟從抽屜取出消音手槍，槍身掠過一道冷光就被塞進西裝內袋。

林助理已經掀開會議室的地毯，露出嵌在鋼化玻璃地板中的生物識別裝置。

“指紋虹膜雙認證?！傲种戆淹讓蕭呙鑳x，綠色激光在他視網膜上織出一張網，“這是根據您的吩咐上個月秘密加裝的逃生系統，連宋翊都不知道——“

整面玻璃地板突然下沉，露出黑洞洞的豎井。

狂風從地底倒灌上來，吹散了一桌文件。

樓下傳來電梯轎廂墜地的轟響，接著是李歪嘶啞的吼叫：“每一層都給我堵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垂直滑降索勒進掌心，蘇鶴舟在漆黑中急速下墜。

通風管道里彌漫著電纜燒焦的臭味，應急燈每隔十米亮起一瞬，照見管道內壁用熒光涂料標注的箭頭——蘇鶴舟的作風，永遠備好退路。

“B2停車場C區?！岸溊锪种淼暮粑鼛е娏麟s音，“但有壞消息，李歪的人正在破壞所有出口的監控?！?

蘇鶴舟在某個岔道口突然轉向，定制皮鞋踩進污水也毫不停頓。

遠處傳來獵犬的吠叫，宋翊竟然動用了訓練有素的比利時牧羊犬。

停車場C區的燈光忽明忽暗。蘇鶴舟閃身躲在一根承重柱后，看見五個持槍壯漢正在挨個搜查車輛。

最近的那個距離他不過三米，后腰別著的不是手槍，而是軍用級電擊棍——他們要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