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道衍輪回
- 終南禁地:失蹤的求道者
- 大洋啊大海
- 5825字
- 2025-07-21 19:11:06
陳玄的指尖在靜室青石地面上劃出最后一道符文,淡金色的靈力如同蘇醒的游蛇,沿著錯綜復雜的紋路緩緩流動。三盞青銅燈懸在半空,燈芯跳動的幽光將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空氣中彌漫著回魂草特有的苦澀香氣,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石老,此次推演關乎師尊下落,若有異動還請相助。”他屈指輕彈,裝著回魂草的玉盒應聲開啟,三片紫黑色的葉片懸浮而出,表面細密的紋路在靈力催動下泛起妖異的紅光。
石壁陰影中傳來沉悶的回應,仿佛有巨石在摩擦滾動:“放心,老夫殘魂雖弱,護住你心神片刻還是能做到的。只是這回魂草引動的因果太大,推演過程中若見異象,切記不可強行窺探。”
石敢當的聲音比三日前虛弱了不少。自從陳玄用養(yǎng)魂玉穩(wěn)住他殘魂的第七日起,這位山神殘魂就時常陷入長時間的沉默,偶爾顯露出的石質虛影也變得越發(fā)透明。陳玄能感覺到,籠罩著這片山域的無形屏障正在變薄,就像被頑童不斷戳刺的油紙傘,隨時可能碎裂。
他深吸一口氣,將早已備好的精血滴在回魂草上。紫黑葉片瞬間蜷縮如活物,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一縷縷灰黑色的煙氣升騰而起,在青銅燈影中扭曲成模糊的人形。陳玄迅速結印,眉心識海劇烈震顫,神魂如同被無形之手拖拽,強行拉入那片由煙氣構成的混沌空間。
“師尊——”
意識沉入黑暗的剎那,他下意識地呼喊出聲。冰冷的觸感從四面八方涌來,既不是水也不是風,更像是無數細小的針穿透識海,每一寸神魂都在叫囂著疼痛。這是推演術的反噬,回魂草本就不是用來追蹤活人的靈草,強行窺探涉及道境的因果,無異于用凡鐵觸碰神劍。
混沌中漸漸浮現微光。
陳玄看到了熟悉的流云峰,云霧繚繞的山道上,白衣勝雪的玄機子正緩步前行。師尊的背影依舊挺拔如松,手中拂塵輕揮,帶起的靈力漣漪讓沿途草木都泛起生機。可就在畫面即將清晰的瞬間,天空毫無征兆地暗了下來。
不是烏云蔽日的昏暗,而是仿佛整個世界被硬生生剜去了光明的死寂。
陳玄的心臟驟然縮緊,神魂傳來被巨手攥住的窒息感。他看到那些原本溫順的云霧開始扭曲,化作一條條漆黑的觸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般撲向玄機子。師尊轉身時的側臉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隨即被洶涌而來的黑氣徹底吞噬。
那不是普通的魔氣。
陳玄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畫面中那些扭曲的黑氣。它們并非雜亂無章地擴散,而是遵循著某種詭異的韻律在蠕動,邊緣處隱約可見玄奧的符文閃爍,像是無數細小的鎖鏈在編織囚籠。最讓他遍體生寒的是,黑氣中偶爾閃過的虛影——那是無數張痛苦掙扎的面孔,每一張臉上都帶著相同的絕望,仿佛正在經歷永恒的折磨。
“道劫之影……”石敢當的聲音突然在識海中炸響,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是古神隕落后殘留的道劫余波!玄機子怎么會招惹上這種東西?”
畫面在劇烈的震顫中開始崩塌,最后定格的瞬間,陳玄看到黑氣深處隱約有座懸浮的島嶼,島嶼中央矗立著九根通天巨柱,柱身上刻滿了他從未見過的古老圖騰。那氣息……與石敢當殘魂中偶爾泄露的波動竟有幾分相似。
“師尊!”
撕心裂肺的呼喊卡在喉嚨里,陳玄猛地從推演狀態(tài)中掙脫出來,胸口像是被重錘擊中,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血珠濺落在回魂草的灰燼上,發(fā)出滋滋的響聲,騰起一縷刺鼻的黑煙。靜室中的符文瞬間黯淡,三盞青銅燈同時熄滅,只剩下窗外透進的慘淡月光。
“咳咳……”他捂著胸口劇烈喘息,靈力在經脈中瘋狂沖撞,像是脫韁的野馬。剛才那短短數息的推演,幾乎抽干了他九成的靈力,更可怕的是識海傳來的陣陣刺痛,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聲音在耳邊低語。
“看到了?”石敢當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石壁上浮現出半張模糊的石臉,眼眶中跳動的紅光比之前黯淡了許多,“那地方不是你們這個層次能涉足的,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老夫,也只能在外圍徘徊。”
陳玄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跡,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師尊他……”
“更深層的道境。”石敢當的聲音沉了下去,帶著一種古老的滄桑,“你可以理解為另一個世界,一個由古神殘骸和破滅法則構成的空間。那里的時間流速與表世界不同,一日可能是百年,也可能是一瞬。至于玄機子……被道劫之影纏上,能留下全尸就算是幸事了。”
最后一句話像冰錐刺入陳玄的心臟。他踉蹌著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冰冷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不可能,師尊是化神期大圓滿的修士,距離傳說中的渡劫期只有一步之遙,怎么可能就這么……
就在這時,靜室外突然傳來凄厲的尖叫,像是有無數人在同時哭喊。緊接著是樹木斷裂的噼啪聲,以及某種粘稠液體滴落的詭異聲響,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怪物正在靠近。
陳玄的瞳孔驟然收縮,幾乎是本能地撲到窗邊。月光下的景象讓他渾身血液瞬間凍結——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樹上,不知何時纏繞上了無數根灰黑色的藤蔓,它們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生長,尖端分裂成細小的觸須,正貪婪地吮吸著村民的生命力。
被藤蔓觸碰到的人瞬間失去了聲音,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皮膚緊貼著骨骼,變成詭異的青灰色。更可怕的是那些藤蔓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極長,投射在地面上竟化作一張張痛苦嘶吼的人臉,無聲地咆哮著。
“噬音藤!怎么會在這里出現?”石敢當的驚呼聲帶著明顯的慌亂,石壁上的石臉劇烈扭曲,“這是道境深處的兇物,其本體早已在萬年前被古神封印,怎么會有虛影投影到表世界?”
陳玄沒有時間思考原因。他看到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孩童被藤蔓的影子纏住腳踝,正朝著父母伸出稚嫩的小手,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那對夫婦想要沖過去,卻被突然從地下鉆出的藤蔓絆倒,瞬間被灰黑色的觸須淹沒。
“孽障!”
一聲怒喝從陳玄口中爆發(fā),他抓起墻角的青鋼劍沖出靜室。靈力在體內瘋狂運轉,卻在經脈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滯澀感,仿佛有什么東西堵塞了氣流通道。剛才推演師尊下落時留下的反噬開始顯現,識海中的刺痛讓他視線陣陣模糊。
“陳玄!別沖動!”石敢當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焦急,“這些只是虛影,卻能吸收生靈精氣壯大自身,你現在靈力虧損嚴重,根本……”
話音未落,陳玄已經沖到了村口。青鋼劍劃破夜空,一道淡青色的劍氣斬在藤蔓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詭異的是,藤蔓沒有斷裂,反而像是海綿般吸收了劍氣的力量,表面的紋路變得更加清晰,發(fā)出滿足的嗡鳴。
“沒用的!它們以聲音和靈力為食!”石敢當的聲音帶著絕望,“快退回山域,這里有老夫的屏障……”
陳玄沒有后退。他看到更多的藤蔓從地下鉆出,朝著山域的方向蔓延——那里是石敢當殘魂依附的山體,也是這位山神殘魂最后的庇護所。如果噬音藤的虛影侵入山域,虛弱的石敢當很可能會被直接吞噬。
“石老,幫我護住心神!”
陳玄的聲音異常平靜,他反手將青鋼劍插入地面,雙手快速結印。丹田內僅存的靈力被他強行引爆,經脈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他在燃燒自己的靈力,用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換取更強的力量。
“你要做什么?!”石敢當察覺到他的意圖,聲音里充滿了震驚,“不可!你這樣會……”
“焚天訣!”
陳玄沒有理會勸阻,周身突然爆發(fā)出耀眼的金色火焰。這不是普通的靈火,而是燃燒自身靈力與精血產生的本命之火,溫度高得讓空氣都開始扭曲。他猛地向前推出雙掌,金色火焰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灰黑色的藤蔓。
滋啦——
刺耳的灼燒聲響起,噬音藤的虛影在火焰中劇烈扭動,發(fā)出無聲的尖嘯。被火焰觸碰到的藤蔓迅速化為灰燼,但更多的藤蔓從地下鉆出,源源不斷地涌向陳玄,仿佛無窮無盡。
“不夠……還不夠……”陳玄的視線開始模糊,識海中的幻聽越來越清晰,那是無數人在哭泣、嘶吼的聲音,與噬音藤影子里的人臉重疊在一起。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就像被戳破的水袋。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村西頭的王婆婆正抱著孫子躲在柴房角落,一根藤蔓的影子已經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她的腳踝。老人臉上的皺紋因為恐懼而擠在一起,卻死死捂住孫子的嘴,不讓他發(fā)出任何聲音。
陳玄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三年前他初到這個村落時,正是這位王婆婆給了他一碗熱粥。那時他剛從一次兇險的歷練中逃脫,身受重傷,是老人用粗布草藥一點點幫他敷好傷口。他還記得老人說過,她的兒子曾是鎮(zhèn)上藥鋪的學徒,十年前進山采藥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不能讓悲劇重演……”
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陳玄做出了決定。他猛地轉身,將焚天訣的力量催動到極致,金色火焰形成一道巨大的火墻,將整個村落護在身后。同時,他反手抽出插在地上的青鋼劍,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朝著山域的方向斬出一道劍氣。
“石老!守住這里!”
這道劍氣并非攻擊,而是他用精血繪制的傳訊符。劍氣沒入山體的瞬間,整座山突然輕微震顫,一層淡金色的光幕從山腳升起,將噬音藤的虛影暫時擋在外面。
但陳玄自己卻失去了最后的屏障。
無數根藤蔓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瞬間撲到他身上。灰黑色的觸須穿透火焰,刺入他的四肢百骸,劇烈的疼痛從全身各處傳來,仿佛有無數把小刀在同時切割他的神經。更可怕的是他的聲音,當第一根觸須刺入喉嚨時,他發(fā)現自己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來。
生命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快速流失,意識在黑暗中不斷下沉。陳玄的視線漸漸模糊,最后映入眼簾的,是王婆婆抱著孫子跪在地上向他磕頭的身影,以及那些藤蔓影子里,隱約浮現出的、與推演師尊下落時看到的同樣絕望的面孔。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這是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沒有聲音,沒有光線,甚至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陳玄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溫暖的水中,所有的痛苦和疲憊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種近乎永恒的寧靜。他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不再去想師尊的下落,不再去管什么道境危機,就做一片沒有思想的塵埃。
“醒醒……小子,醒醒!”
熟悉的聲音在很遠的地方響起,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花。陳玄費力地睜開眼睛,卻發(fā)現自己依然身處黑暗之中,只是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帶著明顯的焦急和……不安?
“石老?”他嘗試著開口,卻發(fā)現自己沒有喉嚨,聲音只是在意識中響起的念頭。
“總算醒了!”石敢當的聲音帶著如釋重負的意味,但更多的是凝重,“你可知你這次胡鬧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隨著話音落下,周圍的黑暗開始退去,熟悉的靜室出現在眼前。三盞青銅燈依舊懸在半空,只是燈芯的火焰變得異常微弱,如同風中殘燭。陳玄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皮膚白皙,沒有任何傷口,仿佛之前的戰(zhàn)斗只是一場噩夢。
但他知道那不是夢。
當他嘗試運轉靈力時,丹田內傳來一陣滯澀的痛感,原本流暢如江河的靈力現在卻像是在泥濘中跋涉,運轉速度至少慢了三成。更讓他心驚的是,當靈力流經右臂經脈時,識海中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尖嘯,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刺他的耳膜。
“這是……”陳玄猛地捂住耳朵,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
“道傷。”石敢當的聲音從石壁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你強行燃燒靈力對抗道境投影,已經觸及了輪回的界限。這是你道基上出現的第一道裂痕。”
陳玄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臂上,那里的皮膚下隱約可見一道淡紅色的紋路,像是一道細小的傷疤,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肘部。他能感覺到,每當靈力流經這里,就會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滯澀感,同時伴隨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幻聽。
“道傷會隨著你經歷的輪回次數增加而不斷加深。”石敢當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石壁上浮現出的石臉比之前更加透明,眼眶中的紅光微弱得幾乎看不見,“每一次死亡都會讓你的道基承受更大的負荷,直到第十次輪回……”
“第十次輪回會怎么樣?”陳玄追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石敢當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措辭:“古神傳說中,十為極數,亦為變數。十層修道輪回,既是磨礪,也是審判。渡過者可勘破道境本源,獲得重塑真身的機會;渡不過者……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最后八個字像重錘般砸在陳玄的心上,讓他呼吸一滯。永世不得超生?這就是他的宿命嗎?
“那師尊他……”
“玄機子的情況比你更糟。”石敢當打斷他的話,聲音低沉,“道劫之影是古神隕落后的怨念所化,一旦被纏上,神魂會被一點點蠶食,最終徹底同化,成為道境的一部分。你看到的那些藤蔓影子里的人臉,都是被同化的修士和生靈。”
陳玄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能感覺到道傷處傳來陣陣刺痛,伴隨著幻聽中越來越清晰的哭嚎聲。那些聲音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引誘著他放棄抵抗,沉入永恒的黑暗。
“別被幻聽影響!”石敢當的聲音突然提高,帶著一絲靈力波動,“集中精神守住心神!這是道傷帶來的第一道考驗,一旦沉淪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陳玄猛地回過神來,連忙運轉僅剩的靈力護住識海。那些幻聽如同潮水般退去,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他能感覺到,那道淡紅色的道傷正在緩慢地侵蝕他的經脈,就像附骨之疽。
“為什么噬音藤會突然出現在村落?”他轉移注意力,試圖緩解內心的震動,“你不是說它的本體被封印在道境深處嗎?”
石敢當的石臉露出凝重的神色:“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壞消息。你的行動……改變了某些事情。”
“我的行動?”陳玄皺眉。
“蝴蝶效應。”石敢當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你第一次死亡后重生,雖然回到了過去的時間點,但已經在時間長河中激起了漣漪。你用養(yǎng)魂玉穩(wěn)住我的殘魂,提前接觸回魂草,甚至剛才強行燃燒靈力阻擋噬音藤……這一系列的行為都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陳玄的心頭一沉:“你的意思是……”
“道境與表世界的壁壘正在加速崩潰。”石敢當的聲音沉重得像是在敲擊石鐘,“原本應該在三個月后才會出現的噬音藤虛影,現在提前降臨了。按照這個速度,不出半月,道境深處的更可怕的存在就會投影到表世界,到時候別說這個村落,就連整座山脈都會被吞噬。”
陳玄沉默了。他看著自己右臂上的道傷,能感覺到那里面蘊含的毀滅力量。他原本以為重生是上天給他的機會,現在看來,這更像是一個加速走向毀滅的詛咒。
“還有更糟的。”石敢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因為你的行動改變,我與這片山域的聯系正在減弱。剛才阻擋噬音藤時,我能感覺到封印正在松動,再這樣下去,不出三日,我的殘魂就會徹底消散。”
陳玄猛地抬頭,看向石壁上的石敢當。這位山神殘魂的虛影比之前更加透明,眼眶中的紅光已經微弱到幾乎看不見,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不僅加速了危機的降臨,還可能害死這位剛剛結盟的道友。
“對不起……”他低聲說,心中充滿了愧疚。
石敢當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事已至此,道歉毫無意義。現在我們必須面對現實——你已經進入了第二層輪回。”
“第二層輪回?”陳玄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
“十層修道輪回,一層比一層兇險。”石敢當的聲音帶著一種古老的滄桑,仿佛在訴說一個流傳了萬古的秘密,“每一次輪回都會讓你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點,但道境的危機也會隨之加深。同時,你的道傷會越來越嚴重,直到第十層輪回……”
他沒有說下去,但陳玄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第十層輪回,很可能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