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山的月光帶著初秋的涼意,灑在望月閣的窗臺上。阿木將那半頁秘卷碎片平鋪在玉案上,指尖拂過那些與玄陰玉佩產生共鳴的紋路。碎片上的古老文字在月光下微微發亮,除了“玄陰為鑰,血氏為鎖,幽冥為門”之外,還隱約能辨認出“九鎖”、“歸一”、“血月當空”等字眼。
“這‘九幽冥鎖陣’,恐怕就是血氏布下的天羅地網。”蘇清月端來一壺熱茶,霧氣氤氳了她的眉眼,“落霞鎮、百草谷、丹鼎門、斷魂崖、落日古城……我們已知的五個地點,正好對應著陣法的五個節點。若真有九個陣眼,那還有四個隱藏在暗處。”
風靈兒將繪制好的地圖鋪滿半張桌子,上面用朱砂標注著已知的節點:“按照陣法的對稱原理,剩下的四個節點應該在東瀚的‘怒海礁’、南疆的‘迷霧林’、北境的‘冰封淵’和中州的‘焚天原’。這些地方要么是人跡罕至的險地,要么是七大宗門的禁地,難怪我們一直沒能發現。”
林墨正在調試新煉制的“破陣丹”,聞言抬頭道:“北境的冰封淵我倒是聽說過,那里常年被千年寒冰覆蓋,據說深處封印著上古時期的幽冥殘魂,與血氏的‘幽冥為門’之說正好吻合。”
阿木的目光落在“冰封淵”的標記上,玄陰玉佩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震顫:“玉佩對冰封淵有感應,那里一定藏著重要的線索。當務之急,是趕在血氏之前找到剩余的陣眼,逐一破壞。”
“可我們人手不足。”蘇清月憂心道,“守心盟的弟子雖已擴充到五百人,但要同時應對四個未知的險地,還是捉襟見肘。”
阿木沉吟片刻,道:“不必同時出擊。我帶一隊去冰封淵,清月師姐帶一隊去怒海礁,風師妹帶一隊去迷霧林,焚天原則由鐵牛和周通帶人探查。器符閣和丹鼎門已答應支援,我們可以分頭行動,保持傳訊符聯絡,一旦遇到危險立刻匯合。”
三日后,守心盟兵分四路,朝著四個未知的陣眼出發。阿木帶領的冰封淵小隊共有二十人,除了林墨和五名擅長冰系法術的弟子,還有器符閣派來的兩位陣法大師——墨玄子的師弟墨塵子和他的孫女墨靈兒。
北境的嚴寒遠超想象。越靠近冰封淵,氣溫越低,連靈馬都無法前行,眾人只能徒步跋涉。林墨提前煉制的“御寒丹”效果顯著,藥丸在體內化作暖流,抵御著刺骨的寒風。
“前面就是冰封淵了。”墨塵子指著前方一片白茫茫的冰川,那里的冰層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隱約能看到冰層下有黑影在蠕動,“古籍記載,這里的冰層是上古修士用‘玄冰咒’凝結的,尋常法器根本無法穿透。”
阿木取出玄陰玉佩,玉佩在冰原上發出強烈的光芒,指向冰川中央的一道裂縫:“陣眼應該就在裂縫深處。墨前輩,能否打開一條通路?”
墨塵子取出一張金色的符箓,注入靈力后擲向裂縫。符箓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冰層應聲而裂,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這‘破界符’只能維持半個時辰,我們必須盡快行動。”
進入裂縫,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撲面而來,比外面的嚴寒更加詭異,仿佛能凍結人的魂魄。林墨連忙分發“護魂丹”,弟子們服下后,周身泛起淡淡的靈光,才勉強抵擋住陰寒的侵襲。
通道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冰洞,洞中央矗立著一座由玄冰雕琢而成的祭壇,祭壇上布滿了與血氏令牌相同的符文。六個身穿黑袍的血氏后裔正圍著祭壇念咒,祭壇中央的冰棺中,隱約可見一具覆蓋著冰霜的尸體,尸體胸口插著一柄黑色的骨劍,正是陣眼的核心。
“又是你們這些蒼蠅!”為首的血氏后裔轉過身,他的黑袍上繡著銀色的花紋,顯然比之前遇到的血驚風地位更高,“看來血無涯和血驚風都是廢物,連幾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
“你是誰?”阿木鐵劍直指對方,玄陰之力在體內運轉,抵御著冰洞的陰寒。
“血無常。”對方冷笑一聲,指尖彈出一道血光,擊中旁邊的冰壁。冰壁瞬間融化,露出里面凍著的數十具尸體,正是之前試圖探查冰封淵的修士,“既然來了,就留下陪他們吧。”
血無常揮手間,祭壇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冰洞的地面開始震動,無數冰刺從地下鉆出,朝著眾人襲來。墨塵子反應極快,拋出數張符箓,在空中化作一道光盾,擋住了冰刺的攻擊。
“這是‘冰獄陣’,能操控冰洞內的所有寒冰!”墨塵子大喊,“破陣的關鍵在祭壇中央的骨劍,必須毀掉它!”
阿木會意,縱身沖向祭壇。血無常豈能讓他得逞,手中突然多出一柄血色長鞭,鞭子在空中化作一條血蛇,直取阿木咽喉。
“玄陰·凍!”阿木鐵劍橫掃,寒氣瞬間凍結了血蛇的動作。但血無常手腕一抖,血蛇突然爆裂,化作無數血珠,射向阿木周身大穴。
“小心!這血珠有毒!”林墨大喊,同時拋出一把解毒粉。白色粉末與血珠碰撞,發出滋滋的響聲,血珠紛紛落地,在冰面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蘇清月的玉劍與風靈兒的流云飛袖雖然不在身邊,但阿木與墨靈兒的配合也愈發默契。墨靈兒擅長操控符紙,她將符紙化作無數紙鶴,纏住血氏后裔的動作,為阿木爭取時間。
阿木趁機沖到祭壇前,鐵劍直指冰棺中的骨劍。就在劍尖即將觸碰到骨劍時,冰棺突然炸裂,里面的尸體睜開雙眼,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這具尸體早已被血氏煉化成了“冰煞”,實力竟達到了“凝氣成罡”的巔峰,堪比青風派的太上長老。
“找死!”冰煞揮舞著骨劍,朝著阿木劈來。骨劍所過之處,空氣都被凍結成冰碴。
阿木不敢大意,將玄陰之力與鎮靈珠的光芒融合,鐵劍上泛起黑白交織的光暈。“玄陰·鎮魂!”
白光與骨劍碰撞,冰煞發出一聲慘叫,動作明顯遲緩。阿木抓住機會,鐵劍刺穿了冰煞的胸膛。冰煞的身體開始融化,化作一灘黑水,唯有那柄骨劍依舊插在祭壇上,散發著陰寒的氣息。
“毀掉骨劍!”墨塵子大喊,同時祭出一張“爆炎符”,射向血無常。血無常被符紙的爆炸逼退,眼睜睜看著阿木的鐵劍劈向骨劍。
“咔嚓!”
骨劍應聲而斷,祭壇上的符文瞬間黯淡,冰洞的震動也停止了。血無常看著斷裂的骨劍,眼中充滿了不甘:“你們毀了北境的陣眼,卻阻止不了九幽冥鎖陣的開啟!血月之夜,幽冥之門終將降臨,你們都要死!”
他猛地一拍胸口,身體化作一道血霧,朝著裂縫外逃竄。阿木想追,卻被墨塵子攔住:“別追了,他是想引我們離開。冰洞的冰層開始坍塌,我們得盡快出去。”
眾人連忙撤出冰洞,身后的裂縫很快便被冰層重新覆蓋,仿佛從未存在過。站在冰封淵外,回望那片恢復平靜的冰川,阿木心中卻沒有輕松。
“血無常說的血月之夜,應該就是下一個血月出現的時候。”林墨看著手中的傳訊符,“清月師姐傳來消息,怒海礁的陣眼已被破壞,但他們遭遇了血氏的主力,損失慘重。”
阿木握緊鐵劍,玄陰玉佩的震顫漸漸平息:“看來血氏已經開始孤注一擲了。我們必須盡快趕到焚天原,與鐵牛他們匯合。”
隊伍踏上歸途,北境的寒風依舊凜冽,但眾人的眼神卻更加堅定。冰封淵的陣眼雖然被破壞,但血無常的話像一根刺,扎在每個人的心頭。
回到青風山,阿木立刻召集各路隊伍匯合。風靈兒的迷霧林小隊和鐵牛的焚天原小隊也已返回,雖然成功破壞了陣眼,但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守心盟的廣場上,又多了兩座新的墓碑,碑上依舊沒有名字,卻在夕陽下散發著不屈的光芒。
“目前已破壞了七個陣眼,還剩中州的焚天原和東瀚的怒海礁。”阿木指著地圖,聲音低沉,“根據清月師姐的傳訊,怒海礁的血氏主力已經撤離,顯然是回援中州了。看來最后的決戰,將在焚天原展開。”
墨塵子收起羅盤,臉色凝重:“焚天原是上古戰場的核心,那里的幽冥之氣最濃,也是九幽冥鎖陣的中樞。血氏很可能會在那里進行最后的獻祭,開啟幽冥之門。”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風靈兒問道。
林墨掐指一算:“距離下一個血月之夜,還有七日。”
“七日……”阿木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七日之內,我們必須趕到焚天原,阻止血氏的陰謀。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全部集結,這一戰,不僅是為了守心盟,更是為了整個修真界的存亡!”
夜色漸深,青風山的燈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守心盟的弟子們正在加緊準備,煉制丹藥、修復法器、推演陣法,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卻難掩眼中的堅定。
阿木獨自站在望月閣的窗前,看著滿天繁星。玄陰玉佩在他胸前微微發熱,仿佛在與他的心跳共鳴。他知道,即將到來的焚天原之戰,將是決定修真界命運的最后一戰。無論血氏的陰謀有多可怕,無論幽冥之門背后隱藏著什么,他都會帶著守心盟的信念,戰斗到底。
這一夜,注定無眠。屬于守心盟的傳奇,即將迎來最驚心動魄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