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若臉上扯出一個妖媚的笑，周身的氣息頃刻暴漲：

“連主人都能認錯，那你也沒必要活下去了！”

她伸手一探，就將狐杳杳腰間的鞭子扯到手中。

松散的鞭子被她兩手分別握住一端，又是狠狠一扯。

“崩！”

鞭子收緊后帶動空氣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好似鞭撻落在身體上的動靜。

狐杳杳的眼神露出些許迷離，舌尖輕輕舔舐著泛著妖致粉紅的唇，嘴唇微微張開。

他的氣息隨之重了起來，帶動著紅色薄紗下的尾巴一陣起伏。

這只狐貍精癡戀地看著自己的鞭子，囈語道：

“主人，請懲罰杳杳~”

“好，那就連著白天沒有實施的懲罰一起吧。”

夏若若冷淡地看著狐杳杳糟糕的表情，平靜地說道。

…………

幾分鐘后。

天色剛蒙蒙亮，狐杳杳一臉愁苦地站在田里，拿著小水壺給靈田澆水。

他腳踝上拴著一根細長的紅繩，襯得那里的肌膚愈發瑩白。

靈田里的靈米還沒有長大，但在靈泉的澆灌下已經有了發芽的跡象。

有了夏若若的監督，再加上是懲罰，狐杳杳這會也無法摸魚了，只能認認真真地澆水。

待到一整片靈田都被灌溉完畢，狐杳杳的身上已經難免沾染上了一些泥點，可腳上的紅繩卻一點都沒有弄臟。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狐杳杳放下水壺，低垂著腦袋，連兩只耳朵都耷拉了下來，像是暴雨過后蔫吧的一朵嬌花，似是撒嬌一般地搖晃著好似面條的手臂：

“主人，杳杳做完了，人家的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

夏若若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喚他來到身前，拉起一片垂落著的耳朵，對著那毛茸茸的耳洞中輕聲說道：

“懲罰完了，接下來就是獎勵了。”

“嗯？”

狐杳杳渾身一激靈，主人的氣息順著他敏感的耳朵鉆進去，冰冰的氣息在他的耳蝸里打轉，幾乎像是順著耳朵舔到他的腦子了。

他幾乎完全沒聽到主人說了什么，只是被那又癢又躁動的耳朵徹底支配，止不住地氣喘起來。

下一秒。

“啪！”

一個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發熱發燙的臉上，讓他短暫地清醒了一瞬，連忙回應道：

“是，主人。”

雖然回答了，但他其實并不知道主人問了什么。

狐杳杳雙眼迷離，步伐搖擺地跟著夏若若的牽引回了自己的房間，順從地任由她把自己重新捆起。

夏若若見狐杳杳還是一副神游的表情，微微皺眉：

“怎么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這是屬于杳杳的特別獎勵。”

“獎勵……？”

狐杳杳嘴微張，失神地看著猩紅的鞭子。

他連忙說道：

“謝謝主人！”

夏若若沒有說話。

只有鞭撻的聲音和悶哼在房間里回蕩。

她不得不承認，雖然之前夏若若對于這種事情沒有涉獵，如今也只是為了自保才刻意敲打和獎勵狐杳杳。

但這一副表面溫順，內里卻野性難馴的樣子實在是欠抽。

想到這家伙幾次試探，并且時時刻刻打算要她的命，甚至還伙同其他幾個徒弟，夏若若下手可一點都沒有放水。

不過似乎這個度讓狐杳杳特別享受。

他瞇著眼，耳朵一陣亂顫，尾巴像螺旋槳一般打著圈搖晃著。

嘴里還咕咕囔囔地呼喊著主人。

到底是多糟糕的家伙才會把痛苦當成幸福？

夏若若想到小說中狐杳杳的故事。

從小被原主撿到養大，原本以為自己會是唯一，但實際上卻只是眾多徒弟中的一個，甚至不是最受寵的那一個。

不過就算這樣，原身對他也不算特別差勁……吧。

雖然有點冷淡，關注度也不夠，但也算不上虐待。

可幾個徒弟中，除了最大的逆徒大弟子以外，應該狐杳杳是最早心生反骨的。

夏若若看著狐杳杳滿臉的潮紅，視線中多了幾分探尋。

她的視線就這樣撞在了狐杳杳的眼眸之中，好似時間在這一刻停滯了一瞬。

“再來~”

狐杳杳主動出聲，打斷了這一瞬。

他的眼眸閃爍間變換了神色，輕聲說道：

“無論是懲罰還是獎勵，只要是主人給杳杳的，杳杳都會接受的！”

“既然如此，那一會再去施一點肥吧。”

夏若若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鞭子，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

狐杳杳沉默了片刻，舔了舔因為干渴有些開裂的嘴唇。

他的眼中濕潤起來，好似一只祈求食物的小狗：

“主人，杳杳實在沒力氣了……”

夏若若什么都沒說，只是一味地把肥料袋子放到狐杳杳的身邊。

…………

等施完肥，天已經徹底亮起。

狐杳杳獨自癱軟在地上，臉上的神色復雜。

雖然夏若若沒有承認，但他已經確定她不是主人了。

在夏若若提出要用那種方式獎勵他的時候，狐杳杳就已經堅定了這個想法。

之前當狐杳杳做錯事被主人責罰時，就因為這樣特殊的愛好而有過那些糟糕的表現，因而一直被主人嫌棄。

可現在的夏若若居然絲毫不排斥，還打算將這個愛好發掘成針對他的獎勵？

但主人的身體還是和之前一樣。

這種情況在修仙世界并不罕見，主人應該已經被別人奪舍了。

這就說明原來那個把他養大、偶爾也會像今天這樣懲罰他、但從不會分多余視線給他的那個主人已經死了。

“可惡啊！”

他咬著嘴唇，血跡斑駁。

那個驕傲的、冷漠的、強大的、又只喜歡大師兄一個人的主人，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被奪舍而亡了。

從此以后再也見不到主人嫌棄又厭惡的目光、也再也沒辦法……

……再也沒辦法親手殺死她，把她煉化為自己的妖丹了！

狐杳杳用力地一甩尾，砸向地板。

妖致的眼眸中情緒激蕩。

如果主人不再是之前的主人，那他的計劃還要繼續嗎？

現在的主人的獎勵，狐杳杳很喜歡，不過她的懲罰，狐杳杳有點不喜歡。

總體來說，應該還是喜歡多一點。

狐杳杳再度癱軟在床上，許久嘴角突然蹙起一抹笑意：

“嘛，要是看到現在的主人也能露出痛苦的神色，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