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竹林中的燒鴨
- 惡毒女配,但男主們自我攻略了
- 菜菜好好吃
- 2357字
- 2025-07-17 21:59:58
“蠢貨!還不滾進來?”公主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那股子咬牙切齒的勁兒,“就憑你這點本事,還想在外面找死?”
林秋梓低頭看了眼被抓著的手腕,忽然輕笑:“殿下忘了?臣女還要去給您取安神茶。”她故意提高音量,讓禪房內(nèi)的慧明聽見,“您最愛的那套雨過天青瓷盞,還落在經(jīng)堂呢。”
公主瞳孔驟縮,哪有什么瓷盞?這是她們兒時約定的暗號,意思是“另有安排“。老禪師拄著禪杖走近時,林秋梓已經(jīng)退到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
公主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狠狠甩袖。
禪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她聽見瓷器砸碎的聲響。很好,公主還有力氣發(fā)脾氣,說明慧明禪師確實安全。
林秋梓站在禪院拐角的陰影處,月光將她的影子融進斑駁的墻磚。她取出七皇子給的玄鐵令牌,指尖在邊緣摩挲。
原劇情……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必須要把這個局給攪混,讓七皇子沒有空找她事。
祭典用品里的素酒,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她來到齋堂后的酒窖,用銀匙挑開三壇御酒的泥封,讓酒香自然溢出。
在酒壇底部刻下劇情里太子慣用的標記。
最后將令牌藏入酒架最顯眼處的空壇中。
藏經(jīng)閣前,她推倒一盞油燈。
火苗竄起時,她抓起銅磬,按照晨鐘的節(jié)奏連敲三下。
這是寺中人人皆知的慣例,每日戍時都會有人在鐘樓誦經(jīng)。
“走水了!”
混亂中,不知是誰先喊出了這句。
游影衛(wèi)統(tǒng)領(lǐng)踹開酒窖門時,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壇底的家徽在火光中清晰可見,而那枚玄鐵令牌,正靜靜躺在灑出的酒液里。
林秋梓隱在暗處,看著三方人馬在火光中互相撕咬。她摸了摸空癟的肚子,這才想起今晚連口熱茶都沒喝上。
“該找個地方歇歇了...”
她想起竹林深處的木屋,那是公主為了與太子私會特意修建的。平日里由兩個聾啞婆子看守,最是安全不過。
月光如水,竹林間的小徑若隱若現(xiàn)。林秋梓提著裙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竹林深處走去。夜風拂過竹葉,發(fā)出沙沙聲響,掩蓋了她急促的呼吸。
“應(yīng)該就是這附近了...”她低聲自語,回憶著原主記憶中的路線。
林秋梓撥開最后一叢竹枝,眼前的空地突然豁然開朗。
一道白色身影正在月下舞劍。
沈珩一踏在青苔上,雪白中衣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勾勒出勁瘦腰線。
他手中長劍如銀龍翻飛,劍尖挑起的竹葉在空中凝滯一瞬,隨即被劍氣絞得粉碎。
月光順著他的劍刃流淌,在地上投下變幻莫測的光痕
林秋梓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沈珩一突然旋身,劍鋒直指她藏身的竹叢:“看夠了?”
一片竹葉緩緩飄落,在觸及劍尖時無聲裂成兩半。
“沈宗主,有沒有吃食。”林秋梓極其煞風景的說了一句。
這樣子下去都不用三天了,現(xiàn)在就想餓死了。
“有是有,怕你吃不了。”沈珩一挑了挑眉。
“趕緊拿來。”
他走向竹屋旁的青石,從石后取出個粗布包袱。解開三層油紙,里面是兩塊硬得像鐵的炊餅。
林秋梓接過餅子咬了一口,差點硌掉牙:“這...這是給人吃的?“
“我說了你吃不了。”沈珩一抱劍靠在竹竿上。
林秋梓小口啃著餅子邊緣勉強能咬動的部分,忽然瞥見沈珩一腰間掛著個扁平的銀壺:“那是什么?”
“酒。”
“給我喝口。”
沈珩一挑眉:“林大小姐不是最嫌江湖人粗鄙,說我們連喝酒都像牛飲?”
她有說過嗎?
林秋梓疑惑地想了想。
“給我。”林秋梓伸手去搶,“我噎著了!”
沈珩一輕巧閃身,她撲了個空。
“給你可以,你得告訴我,你今晚干嘛穿成這樣?”沈珩一晃了晃酒壺。
“我喜歡角色扮演不行嗎?”林秋梓繃著一張臉,有些疲憊的靠著青石坐下。
“角...色...扮...演?”沈珩一皺眉,一字一頓地重復(fù)這個陌生詞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壺身上的纏枝紋。
林秋梓這才意識到失言,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就是...裝扮成別人的意思。”
沈珩一若有所思地點頭,突然將酒壺拋過來:“接著。”
林秋梓慌忙接住,壺身還帶著他的體溫。她剛要喝,就聽見沈珩一補充道:“這酒叫'燒春雪',酒勁很沖,受不了就別...”
“總比噎死好。”她仰頭灌下一大口,烈酒像團火從喉嚨燒到胃里,嗆得她眼眶發(fā)熱。
沈珩一抱劍倚在對面竹竿上,月光透過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陰影:“以前從沒見過林小姐這么好說話的一面。”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探究,“上次在云仙樓,不過灑了你半杯茶,就讓人當眾掌摑了那小二二十個嘴巴。”
林秋梓握壺的手一僵。在原主記憶里確實有這么回事,那小二不小心碰翻了熱茶,燙紅了原主的手背。
“刑部尚書唯一的嫡女嘛...”她晃了晃酒壺,故意學(xué)著原主驕縱的語氣,“從來沒人敢得罪的。”
“是嗎?”沈珩一突然逼近一步,劍穗上的玉珠撞在劍鞘上叮咚作響,“那現(xiàn)在怎么這么...”他的目光掃過她散亂的鬢發(fā)和臟污的裙角,“...狼狽?”
林秋梓仰頭又灌了一口酒,烈酒燒得她眼角微紅:“那沈宗主又為何那么缺錢?”
竹影婆娑,一片竹葉飄落在沈珩一肩頭。他看著林秋梓瞪著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鮮活:“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幼弟...”
“胡扯!”林秋梓差點被酒嗆到,“你五歲那年全家就...”
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沈珩一從未提過自己的家世。她怎么會知道?
“林小姐查得比我自己還清楚。”
沈珩一斜斜看了林秋梓一眼,劍鞘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冷弧,咔嗒一聲歸入鞘中。
林秋梓尷尬地訕笑了一下,低頭艱難的啃著餅,硬邦邦的餅渣刮得嗓子生疼。酒精燒得腦仁發(fā)脹,她暗罵自己居然說漏了嘴。
沈珩一看著她這副鵪鶉樣,胸口莫名發(fā)堵。
“我去東市吃燒鴨。”他一字一頓地說,劍穗玉珠啪嗒打在劍鞘上,“林小姐慢慢啃吧。”
“燒鴨?!”
林秋梓猛地抬頭,手里的餅啪嗒掉在青石上。沈珩一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出三丈遠,玄色衣袂掃過竹葉沙沙響。
“沈珩一你等等!”她提著裙擺追上去。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下!”話出口就后悔了,這辯解還不如不說。
前面的人腳步不停,反而走得更快。
“哎!這荒山野嶺的怎么去東市啊?”她小跑著拽住他袖角,“那家...真那么好吃?”
沈珩一突然轉(zhuǎn)身,她差點撞上他胸口。
“閉嘴。”他嘴角抽了抽,“帶你去。”
林秋梓眨眨眼,突然發(fā)現(xiàn)他劍穗上沾著片竹葉。她伸手去摘,卻被他側(cè)身避開。
“再啰嗦就吃餅去。”
“哦。”
兩人一前一后下山,月光把影子投在石階上,一長一短,偶爾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