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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學醫

入夜。

溶溶月光,水銀般的傾瀉在天魂帝國的邊陲小村。

破舊的小屋內,方煉拿出從邪魂師身上取得的那件腰帶。

這腰帶賣相不錯,由一塊塊不知名金屬鏈接而成,最前端的位置鑲嵌著三顆墨綠寶石,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仔細研究一會兒后,方煉嘗試將魂力灌入其中。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這是一件儲物魂導器,里面有三個抽屜大小的獨立空間,放著一些衣服、藥劑之類物品。

當然他最關心的還是錢!

這儲物魂導器里,竟然有二十多枚金魂幣!這對方煉而言,簡直就是天降橫財!

倘若一直生活在村里的話,這些錢至少保他他兩三年衣食無憂。

魂師與普通人的差距果然很大,一個一環魂師竟然都這么富有,且不說這二十八枚金魂幣,就是儲物器中的那些藥劑,估計也值不少錢。

事實也的確如此,儲物魂導器的藥劑,的確要比金魂幣更加值錢。

那中年漢子是平民出身,走的又是邪魂師的路子,沒有手令,無法進入各大帝國所管轄的獵魂森林中獲取魂環,加之自身實力低微,去不了星斗大森了,就只能把目標定在這樣的荒野老林之中。

然而,誰也不知道這種荒野老林里究竟會出現什么樣的魂獸,因此在出發前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就說這名邪魂師吧,他花了大半積蓄買了各種藥劑,跑到這座荒山老林,原以為此次獵魂應該會相當順利。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剛剛進入森林腹地,便遇到了千年魂獸“黑風魔虎”。

雙方實力差距懸殊,僅一個照面他便身受重傷,好在進山時準備齊全,不僅有護甲防身,更是專門準備了用于驅趕大型魂獸的稀有藥劑,這才讓他勉強逃了出來。

原本他的打算是,先在邊緣地帶恢復一下,然后再和上次一樣,進村吸幾個倒霉蛋,用他們的精血幫助自己恢復到巔峰狀態,可好巧不巧的就遇到張伯與方煉。

原本他還以為,這是上天在眷顧他,可誰能想到結果卻是這樣,在重傷的拖累下,竟然被一個六歲的小孩給反殺了。

對于對方身上有傷這件事,早在上前摸尸體的時候,方煉便已經發現了。

那邪魂師腿部、腹部,都有著極為嚴重的貫穿傷勢,不然的話他完全有能力躲掉自己的“回龍逆斬”

收起腰帶,方煉開始回味今天的戰斗,無論是射殺針尾兔,還是對抗邪魂師,自己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對了,是專注!所謂“身隨意動”,不過是用來唬人的名詞,真正的意思是進入絕對的專注狀態!”

心念至此,他忍不住再次握劍,回味著白天時的那種狀態,很快便有了與以往練劍時截然不同的感覺。

除了魂力、精神力的流動之外,手中長劍竟也自發凝聚出了一種“氣”,這種氣包裹在劍鋒之上,使兵刃變得格外鋒利。

而進入絕對專注狀態,在魂力與精神力的幫助下,能讓他更加輕松的掌握手中兵刃,這也是他能施展,無名劍法第一招“回龍逆斬”的關鍵所在。

當然這也與他平日里的不斷練習有關,若非將招式爛熟于心,他也覺不可能在戰斗中將其施展出來。

“既然身隨意動代表專注,極致的專注讓我堪堪掌握劍氣,那后續的“意隨氣動”又代表什么?”

“如果‘意’是‘專注’,那‘氣’是什么,總不能是單純的魂力吧。”

方煉嘗試繼續往下理解,可無論他怎么思考,還是無法進一步理解,無奈之下只好放棄,把重點重新放在修煉功法上。

接下來的日子里,方煉偶爾進山,但只敢在外圍游蕩,打些普通的山雞野兔,每次有了收獲都會第一時間給張伯送去一些。

畢竟上次若不是自己跟著,說不定對方就不會繼續深入,也不會遭遇邪魂師的攻擊。

對方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告訴他不必如此,若上次沒有遇到邪魂師,讓那家伙成功出了林子,村里還不知道有多少戶人家要遭殃。

張伯的家人,也相當開明,并沒有像村里其他人那樣把方煉當做災星,每次方煉過來總要留他吃飯。

久而久之,方煉就跟張嬸子學會了一手精湛的廚藝。

一個月后,到了秋收時節,張伯總算是完全恢復過來,兩人繼續進山打獵。

經過前段時間的相處,兩家關系已經是相當不錯了,打獵期間張伯耐心的教導了方煉許多,這也讓他對各種魂獸的弱點、習性、乃至棲居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日,張伯不顧大雪帶著方煉來到林子深處的一座小山頭上:“每年冬天,這駁角馬都會遷徙,他們的領地里可是有著很多好東西!就比如,上次你從老陳家醫館見到的那株吊命參,便是在這里發現的。”

“那確實是好東西,聽村里人說,無論傷勢有多嚴重,只要服下那吊命參,便可吊住一線生機!想不到它竟然是在這里被發現的!”

寒風凜冽,裹挾著細碎的雪花劈頭蓋臉地打來。茫茫林海覆蓋著厚厚的積雪,舉步維艱。

兩人一前一后,裹著厚厚的皮襖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幾乎沒膝的雪地里。

“就是前面那個背風向陽的山坳了!”張伯指著前方,聲音在呼嘯的風雪中顯得有些模糊。“待會眼睛放亮點,好東西一般都藏在雪下的石頭縫里。”

山坳地勢奇特,三面環著陡峭的巖壁,擋住了肆虐的寒風。

這里的積雪相對較薄,裸露的黑色巖石和枯黃的草莖依稀可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兩人分散搜尋。

方煉小心翼翼地撥開積雪和枯枝敗葉,在隱蔽的巖縫中尋找著任何有價值的植物痕跡。

《三丹玄功》帶來的感官提升在這種細致活上發揮了作用。

忽然,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火熱氣息鉆入他的鼻腔。這氣息與周圍刺骨的寒冷格格不入,帶著一種獨特的生機。

他精神一振,順著氣息的來源,小心翼翼地扒開一片覆蓋著薄雪的巖石縫隙邊緣。

一抹鮮艷如火的色彩映入眼簾!

那是一片不過巴掌大小的暗紅色苔蘚,緊緊貼在冰冷的巖石上,苔蘚中心,生長著一株拇指粗細、通體赤紅、晶瑩剔透如同紅玉雕琢的不知名植物。

它只有三片細長的葉子,葉脈里流淌著火焰般的光芒,散發著驚人的溫熱氣息,周圍的積雪都被融化出一圈小小的濕潤痕跡。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可看這品相,就知道絕對不是凡物!

這樣想著,方煉直接將其扎根的巖石一并給翹了起來,連帶著上面的苔蘚以及植物,裝進了自己的儲物魂導器中。

緊接著,他繼續在山坳中不斷翻找,雖然陸續找到了幾株名貴藥材,可都無法與那吊命參相提并論。

天色愈發陰沉,風雪也更大了。兩人心知不能在此久留了,于是開始返回村子。

路上,張伯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這讓方煉有些好奇,出聲問道:“怎么了,張伯我看你收獲不是挺多的,怎么這個表情。”

“這些東西都只是凡物,無法和那吊命參相比,原本我還想找到和吊命參差不多的藥材后,送你去老陳那邊學醫的。”張伯嘆了口氣,緩緩吐出這么一句。

“送我去學醫?”聽到對方竟然是這個打算,方煉有些驚訝。

“是啊,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能看出來,你和村里其他人不一樣,不僅勤奮,腦子也靈光的很,將來勢必能走出村子前往更廣闊的世界,成為魂師般的人物。”

“可外界形勢復雜,遠不是村里能比的,所以我就想把你送到老陳那里,在他那兒不僅能學到醫術,還能讓你識文斷字,今后外出闖蕩時,不至于遭受掣肘。”

張伯這番話,讓方煉深受感動,看來對方真的是把自己當做家中后輩。

“稀有藥材啊,這還不好說,你看這是我剛才發現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想必也不會比那吊命參差!”

說著他拿出那株,通體赤紅,散發著微光的不知名植物,遞到張伯眼前。

見到這株植物,張伯眼前頓時一亮,雖然他也不認得這是什么東西,可單看這玩意的賣相,就知道下這絕對是好玩意兒!

“看來你小子運氣不錯,有這東西,加上我和老陳這么多年的交情,他一定會收下你的。”

……

寒風裹挾著細雪,敲打著陳老醫館陳舊的木窗。屋內爐火正旺,驅散了深冬的寒意。

方煉跟在張伯身后有些忐忑,自打穿越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托人辦事。

張伯將那塊包裹著赤紅植物的巖石鄭重地放在陳老面前那張久經歲月的長桌上。

見到這株植物,陳老渾濁的眼珠在爐火的映照下閃過一絲異彩,枯瘦的手指輕輕拂過那三片流淌著火焰光芒的葉片,感嘆著此物的神異之處。

“赤焰草…”他的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動。

“傳說中吸納火屬性魂獸精華百年之久,方可出現一株神異藥材,配合地火玄參、寄魂藻,等輔料可煉制成‘玄火丹’,使沒有魂力的普通人一躍成為魂師。”陳老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向方煉,“這東西珍貴異常,真要給我?小子,你可要想好了。”

“還請前輩笑納。”方煉微微躬身,沒有將赤焰草收回的打算。

陳老的目光在方煉和張伯之間轉了個來回,最終落在方煉身上,良久后,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行,這個人情,我記下了,今后你就跟我學醫吧,我老陳用人格保證,只要你認真學,我必傾囊相授。”

聞言,張伯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用力拍了拍方煉的肩膀:“好好學!聽陳老的話!若能學到他一身本事,這株赤焰草絕對物超所值。”

接下來,沒有多余的客套,也沒有繁復的拜師禮,方煉就這樣留在了醫館,成了陳家醫館繼承人之外唯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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