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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基地 顧問與失控的因子

“星塵礦石…我確實有一點。”

林默平靜的話語在死寂的通道里激起千層浪。

周教授激動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撲上來:“在哪里?快!給我看看!這太重要了!基地需要它!人類需要它!”

張峰強忍著劇痛,眼神銳利如鷹:“小伙子…林默是吧?你的礦石…是從哪里獲得的?數量多少?這關系到基地的戰略部署!”

瑞克扭了扭脖子,發出咔吧聲,金色的余燼在眼底一閃而逝,帶著一絲玩味和警惕看著林默。蘇瑤則緊張地抓緊了林默的胳膊,擔憂地看著他。她知道林默有秘密,但沒想到秘密如此驚人。

林默面不改色,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道:“來源是我的事。至于數量…”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和謹慎,“很少,非常少。之前對付那頭巨獸,已經消耗了大半。”

他刻意模糊了來源,強調了稀缺性。這是自我保護,也是抬高籌碼。他指了指地上重傷的張峰和幾個士兵:“當務之急,是先救人。張隊長,你們是基地的人吧?帶我們去基地,礦石的事,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們可以詳細談。”

張峰和周教授對視一眼。林默的提議合情合理。張峰傷得很重,士兵們也需要救治。周教授雖然心急如焚,但也明白強求不得。況且,林默身邊那個剛剛展現出恐怖力量的瑞克,就是最好的威懾和“說服力”。

“好!”張峰咬牙點頭,對著通訊器虛弱地呼叫:“黑隼呼叫基地…目標區域發現重要目標…請求醫療支援…坐標發送…”他報出位置后,又補充了一句,“目標之一…具有超常力量…極度危險…但…暫時可控。重復,暫時可控。”

“收到,黑隼。支援已在路上。保持警戒。”通訊器傳來冰冷的回應。

等待支援的短暫時間里,氣氛微妙。周教授和他的助手圍著林默,喋喋不休地詢問著關于星塵礦石的細節,試圖套出更多信息。林默的回答滴水不漏,只說是在城市廢墟深處偶然撿到,對具體特性和效果語焉不詳。

瑞克則靠在墻上,閉目養神,但身體肌肉依舊處于一種微妙的緊繃狀態,仿佛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蘇瑤小心翼翼地檢查著他的傷口,尤其是那條剛剛“長好”的右腿。她發現傷口處的肌肉組織異常堅韌,愈合速度遠超常理,但皮膚下隱約流動的淡金色光芒讓她心驚肉跳。

“林默…瑞克他…”蘇瑤低聲對林默說,眼中滿是憂慮。

“我知道。”林默沉聲道,目光掃過瑞克。修復液的力量遠超預期,但副作用同樣可怕。瑞克剛才短暫的失控和眼中的獸性,絕非偶然。必須盡快找到控制或引導這股力量的方法。

很快,通道深處傳來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一隊全副武裝、裝備明顯比張峰小隊精良得多的士兵快速抵達,領頭的是一位神情冷峻、肩章上帶著一顆銀星的中年軍官。他目光如電,迅速掃過現場:重傷的張峰小隊,氣息彪悍、眼神不善的瑞克,一臉緊張的蘇瑤,以及被周教授圍著、神色平靜的林默。

“我是基地防衛軍第三營營長,趙鐵。”中年軍官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股鐵血氣息,“誰是林默?誰是擁有星塵礦石的人?”

“我是林默。”林默上前一步。

“礦石呢?”趙鐵目光銳利,帶著審視和壓迫感。

林默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地上痛苦呻吟的張峰:“趙營長,救人要緊。礦石的事,等到了基地,我自會向能做主的人說明。我的同伴也需要救治。”

趙鐵眉頭微皺,顯然不滿林默的推脫,但看到張峰塌陷的胸口和士兵們慘重的傷勢,又看了一眼旁邊氣息如同人形兇獸的瑞克(瑞克感受到他的目光,冷冷地回瞪了一眼,無形的壓力讓趙鐵身后的士兵都下意識握緊了槍),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醫護兵!立刻救治傷員!目標三人,隨我返回基地!注意警戒!”趙鐵果斷下令。

專業的醫護兵迅速上前,用擔架抬起張峰和其他重傷員。林默三人則在士兵的“護送”下,跟在后面。

穿過幾條通道,乘坐一個巨大的、尚能運行的貨運升降梯向下深入。大約下降了近百米,升降梯門打開,一個燈火通明、規模宏大的地下世界展現在眼前。

【磐石基地- 3號生活區】

巨大的標識牌懸掛在高高的穹頂。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被規劃得如同一個小型城鎮。高強度的合金結構支撐著穹頂,柔和的模擬日光燈提供照明。整齊的板房和活動營房排列有序,有食堂、凈水站、簡易的醫療點,甚至還有一小片被燈光照亮的作物種植區。幸存者們或麻木、或忙碌地穿梭其中,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汗味和一種壓抑的緊張感。

與地面的廢墟地獄相比,這里簡直是文明最后的堡壘。但林默敏銳地注意到,士兵們的眼神警惕而疲憊,幸存者大多面黃肌瘦,物資顯然并不充裕。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緊張氛圍,仿佛繃緊的弦。

他們被直接帶到了一棟獨立的、守衛森嚴的合金建筑前——【基地指揮中心】。

在一間氣氛凝重的會議室里,林默見到了能做主的人。

基地的最高指揮官,陳衛國少將。一個頭發花白、面容剛毅、眼神卻帶著深深疲憊的老人。他身邊坐著基地研究所的負責人,一位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但眼神同樣銳利的中年男人——李哲博士。周教授和張峰(經過緊急處理,坐在輪椅上)也在場。趙鐵則如同標槍般站在陳將軍身后。

瑞克和蘇瑤被暫時安排在隔壁的休息室,由士兵“保護”。

“林默同志,坐。”陳將軍的聲音沉穩,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但語氣還算平和。“趙營長已經匯報了情況。星塵礦石,以及你同伴展現出的…特殊力量,都事關重大。請詳細說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默身上。

林默深吸一口氣,早已打好的腹稿清晰吐出:“陳將軍,李博士。星塵礦石是我在探索城市廢墟深處一個研究所遺址時偶然發現的。數量極少,只有一塊,大小約半個拳頭。”他用手比劃了一下,“當時情況危急,我并不知道它的價值,只是覺得它蘊含特殊能量,危急關頭用來攻擊了巖山巨獸的弱點,效果如各位所見。礦石在攻擊后能量耗盡,已經化為粉末。”

他將星塵礦石的存在坐實,但強調其已消耗殆盡,徹底斷了某些人的念想。

“化為粉末?”周教授失聲叫道,一臉痛惜,“暴殄天物啊!那礦石蘊含的星核能量是戰略級資源!怎么能…”

“周教授!”李哲博士皺眉打斷他,語氣帶著責備,“林默同志當時是為了求生!情有可原!”他看向林默,語氣緩和:“那么,關于你那位同伴,瑞克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據張峰隊長描述,那力量似乎…并非天生?”

來了!核心問題!

林默面不改色,坦然道:“瑞克的力量,來源于我們在那個研究所遺址找到的一支藥劑。標簽是【濃縮型基因活性修復液】。瑞克在之前的戰斗中受了致命傷,為了救命,我們別無選擇,給他注射了那支藥劑。結果…如各位所見,他活了下來,并且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這種力量并不穩定,帶有強烈的副作用,甚至可能危及他的理智。”

他將修復液的來源、使用原因和副作用全盤托出,顯得坦誠而無奈。隱瞞瑞克力量的來源毫無意義,反而會引起更大的猜忌。不如將“禍水”引向那個已經毀滅的研究所和那支“唯一”的藥劑。

“基因活性修復液?濃縮型?”李哲博士的眼鏡片反射著燈光,眼神變得無比專注,“還有樣本或者資料嗎?”

林默搖頭:“只有一支,已經用了。研究所內部發生了嚴重泄露和事故,大部分資料和設備都被污染或摧毀,我們只帶出了一本殘缺的實驗日志。”他拿出之前在生物實驗室找到的那本T-07項目日志,遞了過去。

李哲博士和周教授立刻如獲至寶,湊到一起翻閱起來。兩人的臉色隨著閱讀內容不斷變化,從震驚到凝重,再到深深的憂慮。

“泰坦之血…星塵礦石…能量共鳴…基因因子…畸變失控…”李哲博士喃喃自語,額頭滲出冷汗,“太危險了…這技術太不成熟了!簡直是玩火!”

陳將軍雖然看不懂那些專業術語,但從李哲和周教授的反應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沉聲問:“李博士,你的判斷?”

李哲合上日志,臉色凝重:“陳將軍,根據日志記載,這種‘泰坦因子’的力量極其霸道,源于某種外星生物組織,利用星塵礦石能量強行激活,再用濃縮修復液維持。其本質是強行打破人體基因桎梏,潛力巨大,但失敗率和失控風險極高!瑞克能活下來并且暫時恢復理智,已經是個奇跡!但他體內的因子極不穩定,隨時可能再次暴走,甚至…可能帶來未知的生物污染風險!”

“污染風險?!”陳將軍臉色一變。

“是的!”周教授也急切地補充,“日志里提到過,失控的樣本具有高度生物污染性!瑞克現在就是一個巨大的不穩定源!必須立刻隔離!進行最嚴格的觀察和檢測!”

會議室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瑞克的力量是強大的武器,但更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就在這時,隔壁休息室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和士兵的驚呼!

緊接著,是瑞克壓抑著痛苦的低吼!

“不好!”林默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

陳將軍反應極快:“趙鐵!控制局面!”

趙鐵立刻帶人沖向隔壁!

林默也緊隨其后沖了進去!

只見休息室內一片狼藉!一張合金桌子被硬生生砸扁!瑞克雙目赤紅,瞳孔深處金色火焰瘋狂跳動,皮膚下淡金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扭曲凸起!他抱著腦袋,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痙攣,恐怖的力量波動不受控制地逸散開來,讓靠近的士兵都感到窒息!

蘇瑤被護在角落,臉色慘白,焦急地喊著:“瑞克!冷靜!控制呼吸!”

“力量…要炸了…腦子…好亂…”瑞克痛苦地嘶吼,一拳狠狠砸在合金墻壁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凹坑!

趙鐵和士兵們如臨大敵,槍口瞬間抬起!

“別開槍!”林默厲聲喝道,一個箭步沖到瑞克面前!他無視那狂暴的氣息和可能失控的拳頭,死死盯著瑞克那雙混亂的金色瞳孔,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

“瑞克!看著我!控制它!想想你是誰!想想我們是怎么活下來的!別讓力量吞噬你!把它壓回去!”

或許是林默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或許是之前并肩作戰的信任起了作用。瑞克混亂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掙扎,他看向林默,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狂暴的力量波動出現了一絲凝滯。

“深呼吸!慢慢來!引導它!它屬于你!”林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瑞克劇烈喘息著,嘗試著按照林默的話去做,眼中瘋狂的金色火焰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暴凸的血管也漸漸平復,但身體的顫抖和痛苦的低吟依舊。

危機暫時解除,但所有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陳將軍、李哲、周教授等人站在門口,目睹了全過程。陳將軍臉色極其難看,李哲博士眼神凝重無比,周教授則是后怕中帶著一絲病態的興奮。

“看到了嗎?將軍!太危險了!”周教授叫道,“必須立刻隔離!嚴加看管!”

李哲博士沉默片刻,看向強撐著站直身體、但氣息依舊不穩的瑞克,又看向擋在他身前的林默,最后目光落在陳將軍身上。

“將軍,隔離觀察是必要的。但…一味壓制并非上策。”李哲緩緩道,“日志里提到過,星塵礦石的能量場能穩定‘泰坦因子’。林默同志雖然聲稱礦石已消耗,但他是目前唯一能一定程度安撫瑞克的人。或許…我們需要換一種方式。”

陳將軍銳利的目光掃過林默和瑞克,又看向李哲和周教授,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他沉聲開口:

“林默同志。”

“在。”

“鑒于你提供的星塵礦石信息的重要價值,以及你對瑞克情況的特殊作用,基地決定授予你‘特別顧問’身份,協助李哲博士和周教授,研究穩定瑞克體內力量以及星塵礦石相關課題。同時,負責監管瑞克,確保其穩定,防止失控事件再次發生。”

“瑞克。”陳將軍的目光轉向喘息著的壯漢,“你將被列為重點觀察對象,行動受限,接受定期檢查和監測。在證明你的力量可控之前,不得離開指定區域。你的行為,由林默顧問負責!”

“至于蘇瑤醫生。”陳將軍看向角落臉色蒼白的女孩,“基地醫療資源緊張,你的專業技能很有價值。編入基地醫療隊,協助救治傷員。”

陳將軍的命令清晰而強硬,不容置疑。這是將林默、瑞克和蘇瑤三人,徹底綁在了基地這艘船上。林默獲得了暫時的身份和一定的自主權,但也背上了監管瑞克的重擔。瑞克成了被研究的對象和潛在威脅。蘇瑤則被納入了體系。

“另外,”陳將軍最后看向林默,眼神意味深長,“希望林顧問能再仔細回憶一下。那處研究所遺址的具體位置,以及…是否還有可能找到殘存的星塵礦石樣本?基地,乃至人類的未來,或許就在其中。”

林默迎上陳將軍的目光,平靜地點頭:“我會盡力回憶,將軍。”

他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下堡壘里,他不僅要穩住瑞克,還要利用“特別顧問”的身份,在周教授等人的覬覦和基地高層的期待中,為自己和同伴,趟出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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