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馬甲底牌掉光光,金瞳獸妃不裝了
- 元寶兒
- 3968字
- 2025-07-07 19:50:40
墨云卿頓時迎面望了過去。
對于吳子榮,她之前雖有耳聞,卻并沒見過其真面目。
只見對方三十多歲的模樣,身材略顯臃腫,模樣生得也極為普通。
他亦步亦趨的跟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公子身后,正堆著滿臉的笑容,費心竭力的與對方講著什么。
這時,那個年輕公子的目光,不期然的向白麒楓這邊望了過來。
很快,他便駐下了腳步,并扯出了一記陰惻惻的笑容,“喲,好久不見,白元帥近來可好?”
此人正是當朝太師錢有亮的兒子錢富生,也是碧花樓深受老鴇歡迎的一位有錢金主。
白麒楓負著雙手,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對方一句,“托錢公子的福,本帥近日來好得很。”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身邊的墨云卿一眼。
墨云卿被他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
不過此刻,她并未深究這一眼究竟意味著什么。因為她的全部心思,全都集中在那個吳子榮的身上。
她倒是想看看,口口聲聲說宋廉殺了李家數十口的所謂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憐那吳子榮被墨云卿用極其陰險的目光盯著,心底雖然震憾著眼前這姑娘的絕世容貌,不過,任誰被充滿殺氣的眼神如此瞪著,也絕對不會有心神蕩漾的感覺。
兩人這邊正暗潮洶涌著,那邊的錢富生卻把全部心思都用來對付這個被他恨之入骨的白麒楓。
他一直對玉婉柔頗有好感,可惜佳人心里卻只有白麒楓這個混蛋,這讓錢富生既感到憤怒,又覺得失了顏面。
要知道,當初他可是在一眾狐朋狗友面前夸下海口,勢必會得到玉婉柔的初夜。
沒想到白麒楓的突然出現,不但打破了他的美夢,還讓他成為帝都的一大笑柄。
此時新仇舊恨一齊涌來,錢富生真恨不得把白麒楓這個混蛋碎尸萬斷除之后快,所以說出口的話,也不禁帶出了幾分挑釁和刺激。
“近日來我時常光臨碧花樓,竟是極少看到白元帥在此出入。怎么,莫非白元帥身邊又有了新歡,所以把養在這里的舊愛給忘了么?”
說話間,他的視線還有意無意的瞟向白麒楓身后的墨云卿。
雖然眼前這姑娘身穿一襲黑衣,但對方華麗的五官,惑人的氣質,還是令錢富生對此深感震憾。
聞言,墨云卿的瞳孔微微縮緊了幾分,對錢富生口中所指的“新歡”生起了一股極大的反感。
不明所以的錢富生被對方犀利的眼神這么一瞪,竟通體生了一股沒來由的寒意。
白麒楓也有些不痛快,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容忍旁人用輕忽怠慢的姿態來對待墨云卿。
“錢公子這語氣中可是充滿了酸意啊。”
“白元帥多慮了。”
白麒楓冷笑一聲,不客氣道:“是不是多慮,彼此心知肚明。我倒是沒忘記,當年錢公子對婉柔也曾心懷過旖旎之意。可惜啊,資質尚淺之人,終歸是入不是別人的眼。如此算起來,當年錢公子沒能了卻心愿,這倒是我白某人的過錯了。”
這幾句話,等于直接捅了錢富生一刀。
他心生憤恨,可臉上卻仍舊掛著笑容。
“白元帥雖然得了佳人愛慕,可也別忘了,這里乃煙花之地,你若是不把人看緊,萬一哪天人家玉姑娘耐不住寂寞,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那可是你白元帥的一大損失。”
“這點勿需錢公子操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白麒楓不想要的東西,別人盡管撿去玩便是。”
聽到此處,錢富生恨恨哼了一聲,直接轉身走人了。
負手而立的白麒楓看著對方的背影,不禁冷冷笑了一聲。
墨云卿默默注視著這個男人的側面。
雖然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不要的東西,指的并不是她自己,但有那么一刻,她還是從白麒楓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無情和殘忍。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白麒楓耳邊響起,叫他名字的,正是小候爺段修寒。
因為今天碧花樓舉辦賞荷宴,段修寒與顧堯辰同樣接到了玉婉柔派人送去的請貼。
本來顧堯辰和段修寒是一起來的。
不過途中顧堯辰因為接到家丁派人送來的口信,說王府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急匆匆又轉身走了。
段修寒已經在玉婉柔的招待下,喝了兩杯熱茶。
聽樓里的小婢說,白麒楓帶著人已經來了,他便和玉婉柔同時迎了出來。
瞬間映入段修寒視線中的,就是身穿一襲黑衣的墨云卿。
段修寒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這個黑衣女子嚇了一跳,當他慢慢看清對方的容貌時,心頭一悸。
這個姑娘他認得。
七年前,幻靈谷內,被他們三個壞小子逼得生死不明的墨云卿,不但被白麒楓記了七年,他和顧堯辰也用了整整七年的時間記住了那段過去。
雖然早就知道墨云卿還活著,并且得到了今年的英雄令。
但如此近距離的與她正面接觸,還是令段修寒愣神了良久。
倒是玉婉柔看到白麒楓肯賞臉來碧花樓十分開懷。
她連忙招呼著眾人入席,因為她是樓里的紅牌,老鴇眼中的生錢樹,所以她的待遇自然也是樓中最好的。
她有專門的別院,宴席也是早就讓人準備妥當的。
此時白麒楓大駕光臨,一盤接著一盤的膳食自然也隨著正主的到來開始被人端了上來。
為了討白麒楓的歡心,玉婉柔精心準備了不少節目,試圖讓白麒楓對她另眼相看。
唯一讓她有些不痛快的,就是白麒楓此番到來,身邊竟然還帶了一個黑衣姑娘。
因為一時之間無法得知黑衣姑娘的真正身份,一向懂得取巧的玉婉柔自然也不會當著白麒楓的面表露出過多不悅的情緒。
眾人紛紛入席。
玉婉柔一如既往的,拿出自己心愛的古琴,一邊侍候著眾人吃酒飲宴,一邊給白麒楓彈奏他最喜歡聽的幾首曲子。
從始至終,段修寒一句話也沒有問出口。
他只是默默注視著從始至終沒拿正眼瞧過他的墨云卿,心里忍不住揣測,這個在七年前與他們幾個結下孽緣的姑娘,事到如今,是否還記得當年的往事。
另外,他也很好奇,墨云卿怎么會與白麒楓扯到一起,而且還被帶到了這樣的場合中來。
就在段修寒心中生起各種不解的時候,白麒楓卻是夾了口菜,放到了一直沒動過筷子的墨云卿碗里,并小聲在她耳邊道:“碧花樓廚子做的這道炒鮮筍極為有名,妳難得有機會來這里用膳,不如嘗嘗味道如何。”
墨云卿哪有什么心思吃飯,她本來就對這樣的場合沒什么好感,再說,現在宋廉的事情還沒解決,她實在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吃飯聽曲兒。
面對白麒楓夾給自己的炒鮮筍,她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連筷子都沒興趣動一下。
白麒楓也不惱怒,只是將嘴唇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別忘了妳現在還有求于人,妳用這種態度來對待妳所求的人,不覺得有些不妥么?”
聲音雖然輕柔,可言詞間卻夾雜著幾分威脅。
聞言,墨云卿輕輕瞪了他一眼,雖然食不知味,她還是優雅的提起筷子,將那片鮮筍吃到了嘴里。
她原本就生得極其漂亮,從小又受過禮儀教導,無論是眉眼或是神韻,都散發著令人心醉的優雅之態。
就連提著筷子的手指,都生得白晳如玉,令人看了便不舍得將視線移開。
她慢條斯理的夾著那片鮮筍,緩緩遞至唇邊,小口的咬了一記,嚼在嘴里,雙頰微微蠕動著,那模樣真有說不出來的好看。
白麒楓看得癡了。
段修寒也看得癡了。
旁人吃東西是什么模樣他們倒是不曾在意,但墨云卿吃東西時的動作,是真的很令人賞心悅目。
好容易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她才發現兩個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著自己。
段修寒被她看了一眼,有些窘迫,急忙收回目光,笑著道:“七年不見,不知道墨姑娘可否還記得我?”
慢條斯理嚼著東西的墨云卿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對于差點害得我去見閻王的罪魁禍首,我實在沒理由忘記他們的長相。”
段修寒被她狠狠噎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白麒楓卻在此刻輕咳了一聲,并用眼神示意好友不要在這種時候,提出那么令人倒胃口的話題。
段修寒沒再接話,只提著杯子喝茶,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那邊正在彈琴的玉婉柔,見白麒楓竟然親自給那黑衣姑娘夾菜,手下一抖,竟彈錯了一個音。
琴音嘎然而止,也讓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玉婉柔急忙道:“抱歉,剛剛是我走神,擾了白元帥的興致,婉柔甘愿受罰。”
白麒楓笑道:“無礙!其實說起彈琴,我倒是很懷念墨姑娘的琴音,想當初妳在演武場彈的那首戰魄,直到現在,我都記憶猶新。婉柔是碧花樓有名的才女,剛剛那首鴛鴦戲水是婉柔自創的曲子,倒是不知墨姑娘能彈得那種氣勢如宏的旋律,可否也能將婉柔彈奏的這首鴛鴦戲水彈一段給我聽聽?”
這話一出口,玉婉柔不禁愣住了。
在她看來,這首鴛鴦戲水,可是她當初專門為白麒楓所創,這曲子代表著她對白麒楓的心,絕對沒有別人插足的余地。
墨云卿倒是沒想到白麒楓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這里是青樓妓院,她并非青樓女子,被白麒楓要求彈曲取悅他,本身就帶著幾分侮辱和刁難。
可她沒有立場反對,因為,她還有求于他。
想到此處,她落落大方的坐到玉婉柔的位置上,捧過古琴,在白麒楓略帶捉弄的笑容中,展開十指,凝神靜心,將玉婉柔剛剛彈過的那風鴛鴦戲水一滴不漏的彈了出來。
這曲子的曲風原本就帶著幾分纏綿之意,玉婉柔雖然懂音律,但她只是一個嬌弱的姑娘家,彈出來的曲子,婉轉流長,纏纏綿綿。
可同樣的音調,被墨云卿彈奏出來時,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段修寒并不是第一次聽她彈曲子,卻是第一次沉醉在她那種獨特的曲風之中。
說不出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只覺得當琴音響起的時候,整個人都會沉醉在那種奇妙的旋律之中。
白麒楓原本只想刁難墨云卿一番,沒想到她真的彈了,而且還彈得那么引人入勝。
她彈琴時的神情十分認真,認真到讓人不舍得從她的臉上移開視線。
站在旁邊的玉婉柔忍不住打量白麒楓的表情,她極少會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這么執著的神情。
尤其是他的眼神,帶著欣賞和癡迷,完全沉醉在那首樂曲之中。
她忍不住猜測,那個黑衣姑娘,她究竟是誰?
猛然間,她想起,白麒楓剛剛好像有叫過她的名字——云卿!
云卿?
腦海中瞬間劈下一道響雷,她想起來了,那天,被白麒楓無意中吐露出來的名字,也是云卿。
“咔!”
當曲子彈到高潮時,琴音猛的斷開。
再瞧那古琴上的一根琴弦,竟然毫無預警的斷掉了。
繃開的琴弦打破墨云卿的手指,殷紅的鮮血瞬間染紅她白晳的手掌。
見狀,白麒楓就像是被什么驚擾到了一樣,猛地站起身,疾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包起她受傷的手指,放到唇邊仔細吸吮著從傷口處蔓延出來的血液。
“妳沒事吧?”
由于這一系列動作發生得太過突然,不但段修寒和玉婉柔怔住了,就連墨云卿也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手指,并瞪了白麒楓一眼,輕聲道:“無礙。”
唇邊仍殘留著腥紅血液的白麒楓,瞳孔不由自主的微微縮緊。
當她纖弱的手指離開他唇瓣的時候,他的內心深處,竟沒來由的,生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