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源稚生怒吼一聲，黃金瞳熾烈燃燒，率先提刀沖向黑壓壓的尸守群。刀光如電，一頭尸守的頭顱應聲飛起，污血潑灑在夜空中。

「死！」繪梨衣的身影在尸守群中翩然起舞。她手中長刀輕點，言靈·審判無聲發動，被觸及的尸守瞬間生命消散，頹然倒地。她像一只穿梭于死亡之間的精靈，優雅，卻致命。

「我也該稍微認真一點了。」王斕音輕笑一聲，刀鋒迎上一具撲來的尸守。在接觸的剎那，極寒冰晶自刃尖急速蔓延，轉眼便將敵人封入冰棺。她屈指一彈，尸守轟然崩碎，化作漫天冰晶。

「斕音姐姐，我們來比賽誰殺得更多吧！」繪梨衣從遠處揚聲喊道，手中動作不停，又一頭尸守無聲倒下。

「好呀，既然繪梨衣想玩，我奉陪到底。」王斕音笑著回應，刀光流轉，又一具尸守被斬為冰塵。

「唉……」源稚生無奈一嘆，刀勢卻愈發凌厲，「你們兩個……」

「哥哥也一起來！」繪梨衣的聲音清澈地傳來。

「……好。」源稚生終是讓步。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拒絕繪梨衣的任何要求——或許真如私下自嘲的那樣，他確實越來越像個妹控了。

他搖搖頭揮散雜念，蜘蛛切與童子安綱交錯斬出，又將一頭尸守徹底終結。

……

「老伙計，還撐得住嗎？」昂熱在死侍群中信步穿梭，折刀所過之處殘肢橫飛。他側首看向不遠處的上杉越，嘴角帶著笑意。

「糟老頭子胡說些什么！老子可比你年輕力壯多了！」上杉越一腳踹開面前死侍的尸體，手中長刀再度揚起。

「哈哈哈，說得對，」昂熱大笑，「那不如比比誰解決得更多？」

命運仿佛惡作劇般讓兩邊選擇了同樣的競賽。

「怕你不成？老子堂堂超級混血種，還能輸給你這老骨頭！」上杉越朗聲大笑，勝負欲被徹底點燃。他手腕猛地一轉，長刀劃出一輪熾熱的光弧——

言靈·黑日，開啟！

赤黑色的光輪在他身后顯現，如同日全食時溢出的灼熱冕環，周圍空氣劇烈扭曲，所有觸及領域的死侍頃刻化作飛灰。

昂熱從容后撤，避開這禁忌言靈的波及范圍。他凝視著那道宛若神跡的身影，輕聲感嘆：「不愧是‘皇’……」

四周的執行局成員不由自主地后退，既震撼又敬畏，仿佛目睹神明行走于人間。

「看來這局我要輸了啊。」昂熱嘴上這么說，眼中卻燃起戰意，折刀一振再度殺入敵群。

……

「哥哥，這種程度的攻擊可殺不死她哦。」路鳴澤站在路明非身旁，歪頭指向紅井深處。

「我知道……」路明非低聲回應。

「那就和我交易吧！」路鳴澤的聲音陡然熱烈起來，「只要你點頭，我保證一切都能輕松解決——還能讓你如愿追到繪梨衣哦？你不是對她很有好感嗎？到時候想對她做什么都可以……」

「我是那種人嗎！」路明非怒斥。

「是是是，哥哥最正人君子了。」路鳴澤敷衍地擺手。

「……其實交易也不是不行。」路明非忽然說。

「哦？」路鳴澤挑眉，「哥哥什么時候這么果斷了？」

「……是斕音說的。她說必要時可以和你交易。」

「你就這么聽王斕音的話？」路鳴澤語帶玩味。

路明非沉默了。是啊，為什么自己會如此信任王斕音？

「你能不能告訴我，」良久，他開口問道，「王斕音到底是什么人？」

「這個問題嘛，要收你四分之一生命哦～」路鳴澤笑瞇瞇地說。

「你怎么不去搶！」路明非幾乎跳起來。

「你猜？」路鳴澤笑容不變。

「……不說算了。」路明非深吸一口氣，換了個問題，「那你和我……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永遠是你最親愛的弟弟呀，」路鳴澤的聲音忽然輕柔下來，「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永不背叛。」

他走到路明非身后，輕輕一推：「哥哥，你的前方可是星辰大海——你是要突破天際的人啊！」

路明非踉蹌一步，幾乎跌下平臺。他望著腳下燃燒的紅井，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傻笑什么！還不快滾回來！一會兒還要干活呢！」諾諾的呵斥聲從后方傳來，一把將他拽回現實。

「來了來了！」路明非趕緊小跑回大姐頭身邊，乖乖站好。

……

「警報！檢測到大型物體上浮！」輝夜姬的警告聲響徹指揮部。

「居然還沒死……真是頑強的生命力。」昂熱站在井緣俯視深處，語氣凝重。

「不愧是神，剛誕生的軀體就擁有如此可怕的生命力。」上杉越同樣神色肅然。

東京時間22:06。兩位老者以碾壓之勢清完全部死侍后，全速趕回紅井戰場。

「檢測到猛鬼眾進攻！」

「除必要崗位外，全體人員前往外圍阻擊！」昂熱迅速下令。

在「神」級的敵人面前，普通混血種連充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唯有上杉越這般的「超級混血種」，才有正面交鋒的可能。

非戰斗人員迅速撤離后，昂熱再度下達指令。直升機群呼嘯而至，向井底傾瀉高爆炸彈。火光沖天，熱浪翻涌，連空中的直升機都劇烈搖晃。

但所有人的目光依舊死死鎖定井底——那個龐大的生物仍在向上攀爬，每一步都引發劇烈震動。

「那個……校長，我這種戰斗力約等于零的閑雜人等能不能先撤啊？」路明弱弱地開口。

「說什么呢？你可是學院唯二的S級，正是需要你貢獻力量的時候。」昂熱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明非內心哀嚎，早知如此就不該多嘴——這下連溜走的借口都沒了。

他嘆了口氣，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現在就和小魔鬼做那筆交易？

……

「啊哈！是我贏了！」王斕音高喝一聲，暴怒巨劍揮出凌厲弧光，尸守王的頭顱應聲飛起。她立于巨獸脊背之上，舉刀長笑。

周圍殘存的尸守也很快被清理一空。

「斕音姐姐耍賴！」繪梨衣鼓著臉抗議，「用那種大刀不公平！」

「自帶武器怎么能算耍賴呢？」王斕音躍下尸守王的脊背，笑著揉了揉繪梨衣的頭發。

「就是耍賴！繪梨衣不認輸！」

「好啦好啦，是繪梨衣贏了。」王斕音從善如流。

「該趕往紅井了，」源稚生打斷道，「最終的戰場需要我等。」

王斕音望向紅井方向。遠處天空中元素亂流洶涌如潮，彌漫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惡戰，將至。

……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