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腥臭的菌毯,覆蓋了視野所及的一切,紫黑色的異種殘骸堆積如山,焦糊和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讓人窒息。
喪鐘背靠著一個巨大、搏動著的暗紅卵囊,劇烈喘息。
半邊戰術甲上,布滿腐蝕的粘液和深深的爪痕,肩炮過熱冒著青煙,霰彈槍彈盡糧絕扔在腳邊。
只剩一把沾滿紫黑污血的高頻匕首和一把大口徑手槍,槍里的子彈也快打光了。
“操…殺不完的鬼東西!”
他布滿血絲的獨眼死死盯著菌毯中,再次蠕動涌出的幾只異種。
這些東西無窮無盡,攻擊越來越刁鉆,像被同一個腦子指揮著。
靠著卵囊和地形,他用匕首格斗和精準的點射又放倒了幾只。
【叮!來自異種A,情緒值+25】
【叮!來自異種B,情緒值+30】
……
剛擊斃一只撲到面前的異種,槍口冒著煙,緊繃的神經有了一絲松懈——
噗嗤??!
他背靠的巨大卵囊猛地炸開?
一只體型遠超同類、甲殼暗金、蝎尾毒針閃著詭異紫芒的“禁衛”,以恐怖的速度爆射而出。
快得只剩殘影,鋒銳的前肢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劈向喪鐘毫無防備的后頸。
同時,蝎尾毒針帶著那抹致命的紫芒,無聲又狠毒地刺向他腰肋。
喪鐘心臟幾乎停跳,腎上腺素瘋狂分泌。
他憑著本能極限擰身,高頻匕首帶著全身力氣向上格擋。
鐺——?。?!
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
火花四濺!
巨大的力量砸得喪鐘手臂劇痛欲裂,虎口瞬間崩裂,溫熱的血染紅了手套,匕首差點脫手。
他借著這股巨力,身體狼狽地向側面翻滾。
嗤啦——!
致命的蝎尾毒針,擦著他腰側的戰術甲劃過。
詭異的紫芒帶著強腐蝕和劇毒,被擦過的裝甲,瞬間像熱刀切黃油般融化開一個大洞。
針尖擦過皮膚的剎那,一股灼燒般的劇痛和強烈的麻痹感,如同電流般竄遍半邊身體。
“呃——!”
喪鐘悶哼一聲,半邊身體就已是不聽使喚,動作不可避免地僵住,視野都有些發花。
暗金禁衛裂開口器,無聲嘶鳴,另一只前肢帶著死亡的風聲,朝著行動受制的喪鐘頭顱狠刺而下。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叮!來自異種禁衛,情緒值+50】
轟隆——!!!
千鈞一發!
喪鐘側后方覆蓋著厚厚菌毯的合金墻壁轟然炸裂,碎石和腥臭粘稠的菌毯碎片四濺。
伏黑甚爾帶著一股摧枯拉朽的蠻力撞破墻體沖了進來,身上沾滿了污穢。
他金色的豎瞳,瞬間鎖定了那只暗金禁衛,像鎖定獵物的頂級掠食者。
手腕猛地一抖。
嗖——!
鏈刃【游云】帶著刺耳的尖嘯激射而出。
后發先至!
精準無比地纏繞住暗金禁衛,那刺向喪鐘頭顱的前肢關節。
“吼?!”
禁衛的攻擊被硬生生拽偏,前肢擦著喪鐘耳邊刺入他身后的卵囊,腥臭粘液噴了喪鐘一身。
它驚怒地扭頭,復眼死死盯住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眼神冰冷,手臂肌肉如鋼鐵般賁張,猛地發力回拽,鏈刃繃緊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爆響。
暗金禁衛那只被鎖住的前肢關節,竟被鏈刃上蘊含的恐怖力量,硬生生勒斷、撕扯下來。
紫黑色的血液和粘稠的組織液狂噴而出。
【叮!來自異種禁衛,情緒值+60】
“吼嗷!??!”
禁衛發出凄厲變調的慘嚎,剩余肢體瘋狂掙扎,蝎尾毒針帶著更盛的紫芒,狠毒地刺向伏黑甚爾面門。
伏黑甚爾微微側頭,毒針擦著他飛揚的白發掠過,帶起一絲寒意。
同時,他另一只手中的釋魂刀,已然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自下而上斜撩而出!
嗤啦——!
刀鋒毫無阻礙地切開了,暗金禁衛相對脆弱的胸腹連接處。
堅硬的暗金甲殼,在釋魂刀面前如同紙片。
紫黑色的內臟和疑似能量核心的碎片,混合著污血噴涌。
【叮!來自異種禁衛,情緒值+60】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抽搐兩下便不動了。
隨著首領死亡,通道內殘余的異種發出混亂驚恐的嘶鳴,攻擊欲望驟減,紛紛畏縮后退,甚至開始逃竄。
【叮!來自殘余異種(群體),情緒值+150】
伏黑甚爾這才手腕一抖,游云的鏈刃收回纏繞在臂上,沾染著紫黑的污血。
釋魂刀刀尖垂地,他冷漠地掃了一眼地上禁衛的尸體,又瞥向靠著破碎卵囊、半邊身體麻痹、正強忍劇痛和眩暈、努力保持清醒的喪鐘。
那眼神里沒有任何關心或情緒,只有純粹的評估——評估傷勢、評估還能否行動、評估是否還有用。
他一個字沒說,抬腳,踩著暗金禁衛尚有余溫的尸體和滿地的異種殘骸,粘稠的血液和內臟,在他靴底發出令人不適的擠壓聲,提著刀,徑直向通道深處那股更龐大的能量源波動方向走去。
“……”
喪鐘喘著粗氣,獨眼死死盯著伏黑甚爾的背影,眼神復雜地翻滾著劫后余生的慶幸、被眼前這個怪物兼仇人所救的強烈屈辱、以及對其恐怖力量的深深忌憚。
他掙扎著,用還能動的那只手撐地,強忍半邊身體的麻木和劇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臉上和戰術服沾滿粘液和污血。
他踉蹌地撿起地上的手槍,槍都有些拿不穩,最終還是咬緊牙關,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雖說喪鐘是被神經蠕蟲所控制,但只要他也不違背林雍的命令,這神經蠕蟲也不會有所異動。
這等于說是,喪鐘依舊有著自己思維與想法。
兩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踏著怪物的尸骸,走向這生化地獄的更深處。
殘余的異種在伏黑甚爾,那如同實質的兇獸氣息壓迫下,驚恐地縮回陰影,不敢再阻攔。
接連的殺戮,讓伏黑甚爾是感到異常興奮,那股子殺戮欲望是更加強盛,他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展開殺戮。
他沒有對喪鐘出手,倒不是將對方視為同伴,而是對林雍的效忠,生生遏制住了這股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