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暗潮洶涌與生死抉擇

1944年深秋，枯黃的蘆葦蕩在寒風中嗚咽。宋天蹲在戰壕里，用刺刀挑開繳獲的日軍密報，泛黃的紙上“清剿計劃”四個字刺得他眼眶發燙。三天后，日軍將調集三個聯隊兵力，對游擊隊活動的云嶺山區展開“鐵壁合圍”，而情報中赫然標注著三班負責守衛的鷹嘴崖防線。

“必須在日軍集結前破壞他們的通訊中樞！”趙鐵虎的煙斗在地圖上重重敲擊，火星濺落在標注著縣城電報局的紅點處。宋天主動請纓時，阿秀正在給傷員換藥，她的手突然一抖，棉簽上的碘酒在紗布上暈開深色痕跡。

深夜的縣城籠罩在森嚴戒備中，宋天帶著五名隊員扮成日軍巡邏兵。當他們接近電報局時，崗哨傳來喝問聲。宋天用在日軍戰俘那里學來的臟話回罵，皮靴重重踢在崗哨小腿上，趁對方吃痛彎腰的瞬間，匕首精準刺入后頸。其余隊員如鬼魅般解決剩余守衛，卻在撬開鐵門時觸發了暗鈴。

“快！阿三，你去炸發電機！”宋天揮舞佩劍劈開沖來的日軍，余光瞥見阿三抱著炸藥包沖進配電房。爆炸聲響起的剎那，整座電報局陷入黑暗，可更多日軍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宋天的佩劍在月光下劃出銀弧，日軍的血濺在他臉上，咸腥刺鼻。

“班長！東南方向有援軍！”隊員的喊聲被槍聲淹沒。宋天轉頭望去，卻見增援的“自己人”槍口對準了他們——是叛變的二排！子彈呼嘯而過，隊員老周猛地撲過來，替宋天擋下致命一擊。老周倒在他懷里，嘴角溢出鮮血：“別...別管我...”

宋天紅了眼，抱起老周突圍。身后，阿三為了掩護他們，拉響最后一顆手榴彈與敵人同歸于盡。當他們狼狽逃回營地時，阿秀沖上來為老周止血，顫抖的手怎么也按不住汩汩涌出的鮮血。老周咽下最后一口氣前，費力地摸出懷里半塊壓縮餅干，那是他留給還在生病的小女兒的。

這次行動的失利讓游擊隊陷入絕境。叛徒帶走了重要情報，日軍的包圍圈正在收緊。趙鐵虎召開緊急會議時，宋天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利用叛徒傳遞假情報，將日軍主力引向云嶺西側的雷區，同時派遣精銳突襲日軍指揮部。

“太冒險了！”有干部反對，“萬一計劃敗露，整個游擊隊都要折進去！”宋天握緊祖父的佩劍：“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日軍以為我們會死守云嶺，絕不會料到我們敢主動出擊！”他望向阿秀，她正默默整理著繃帶，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抬頭堅定地點了點頭。

行動前夜，宋天在營地外的小河邊磨劍。阿秀提著藥箱走來，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小心?！彼紫律恚瑥目诖锾统鰝€布包，里面是幾塊用野菜團子裹著的鹽巴，“我跟衛生隊申請了，明天隨你們一起行動。”

宋天剛要開口反對，阿秀卻搶先說：“別勸我，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她的手指輕輕撫過他臉頰的傷疤，“上次你為我擋手榴彈，這次換我護著你。”宋天喉嚨發緊，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聽著她劇烈的心跳聲，在她耳邊低語：“等打完這仗，我們就去北平?！?

戰斗在黎明前打響。宋天帶領三班作為先鋒，在夜色中摸向日軍指揮部。穿過一片玉米地時，他們遭遇了日軍巡邏隊。宋天示意隊員們隱蔽，自己則悄悄繞到敵人身后，用匕首解決了最后一個哨兵。當指揮部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宋天發現情況不對勁——本該重兵把守的營地，守備竟異常松懈。

“有詐！快撤！”宋天話音未落，四周突然槍聲大作。日軍早有準備，將他們引入了包圍圈。宋天揮舞佩劍，帶領隊員們邊打邊退，卻發現退路已被切斷。阿秀背著醫藥箱在槍林彈雨中穿梭，為受傷的隊員包扎。一顆子彈擦過她的額頭，鮮血順著臉頰流下。

“阿秀！”宋天沖過去將她護在身下，子彈打在他身后的樹干上，木屑飛濺。阿秀卻推開他：“別管我！你快走！”就在這時，一顆手榴彈落在他們不遠處。宋天想也沒想，撲上去將阿秀壓在身下。爆炸聲響起，宋天只覺一陣劇痛襲來，眼前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