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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驚瀾

暴雨如注,傅氏集團頂樓辦公室的落地窗被雨水沖刷得模糊不清。傅沉舟盯著孕檢單上的日期,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玻璃碎片混著鮮血在地毯上蜿蜒,宛如他此刻破碎又混亂的思緒。他忽然想起蘇棠出院那天,自己鬼使神差地讓助理派人跟蹤,卻沒想到等來這樣的“驚喜”。

“傅總,董事會臨時會議……”秘書敲門的聲音被一聲怒吼打斷。傅沉舟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向門板,震得整個辦公室都在發顫。周曼妮剛到門口,聽到里面的動靜,精致的妝容下閃過一絲慌亂。她推門而入,卻在看清滿地狼藉時僵住了——傅沉舟向來冷靜自持,這般失控的模樣她從未見過。

“沉舟,你怎么了?”周曼妮踩著高跟鞋快步上前,卻在瞥見孕檢單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她強裝鎮定地撿起照片,指尖卻在發抖:“這一定是那個賤人故意設計的!她就是想刺激你……”

“夠了!”傅沉舟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骨頭碾碎,“周曼妮,管好你的嘴。”他甩開周曼妮,抓起西裝外套大步往外走,留下滿臉淚痕又驚恐的周曼妮呆立原地。

另一邊,蘇棠蜷縮在書房沙發上,臺燈昏黃的光暈里,她正反復看著林遠新搜集來的資料。仁愛醫院的醫療事故檔案里,密密麻麻記錄著患者術后并發癥的癥狀,還有幾張觸目驚心的手術照片。最致命的是一份內部郵件截圖,顯示傅氏醫療器械部曾授意仁愛醫院隱瞞支架問題。

“蘇棠!”林遠突然推門而入,頭發被雨水澆得濕透,“不好了,仁愛醫院那批出事的支架,現在有新動向。”他顧不上擦臉上的雨水,快速打開筆記本電腦,“有人正在銷毀剩余的支架,我拍到了倉庫的照片。”

屏幕上,幾個蒙著面的男人正在搬運金屬箱,倉庫門口停著印有傅氏集團標志的貨車。蘇棠猛地站起來,卻因起身太急而一陣眩暈。林遠連忙扶住她:“你別太激動,孩子……”

“我沒事。”蘇棠扶住后腰,目光如炬,“這些證據足夠扳倒傅震天了。但現在銷毀支架,說明他們察覺到危險了。”她咬著下唇思索片刻,“我們必須在他們動手前,把證據交給媒體。”

深夜,蘇棠喬裝打扮后,帶著備份好的證據準備出門。她剛走到小區門口,一輛黑色轎車突然橫在面前。車窗降下,露出傅沉舟陰沉的臉。他眼神死死盯著蘇棠的小腹,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上車。”

“我憑什么聽你的?”蘇棠下意識后退一步,卻被傅沉舟下車拽住手腕。他身上帶著濃烈的酒氣,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蘇棠,你以為用個野種就能騙我?”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瞬間刺痛蘇棠的心。她揚手狠狠扇了傅沉舟一巴掌:“傅沉舟,你混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掙扎著要走,卻被傅沉舟死死按在車門上。兩人拉扯間,蘇棠突然感覺下腹一陣劇痛,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傅沉舟察覺到她的異樣,慌亂中松開手。蘇棠跌坐在地,鮮血順著裙擺緩緩蔓延。“叫救護車……”她虛弱地抓住傅沉舟的褲腳,眼前漸漸模糊。傅沉舟這才驚覺自己闖了大禍,顫抖著掏出手機,聲音都變了調:“快!去最近的醫院!”

手術室門口,傅沉舟渾身濕透地站著,指縫間還殘留著蘇棠的血跡。林遠接到消息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不可一世的傅氏總裁,此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在走廊里來回踱步。

“蘇棠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沒完!”林遠沖上去揪住傅沉舟的衣領,卻被對方反手推開。傅沉舟靠在墻上,閉上眼,腦海里全是蘇棠倒下時那抹刺目的紅。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懼,比當年父親突然離世時還要害怕。

手術燈熄滅的那一刻,傅沉舟幾乎是沖到醫生面前。“大人和孩子都沒事,不過孕婦受到刺激,需要靜養。”醫生的話讓他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他想沖進病房,卻在門口被林遠攔住:“你現在進去,只會刺激到她。”

深夜的醫院格外寂靜,傅沉舟坐在長椅上,看著窗外依舊未停的雨。手機突然震動,是周曼妮發來的消息:“沉舟,我查到給你寄快遞的人了,是蘇棠身邊那個林遠……”傅沉舟盯著屏幕,眼神一片冰冷。他刪除消息,起身走向病房,腳步沉重而堅定——有些真相,他必須當面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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