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霸甜破套路:狗血世界我科技碾壓
- 女主爽玩所有小說
- 作家WUuSxK
- 12085字
- 2025-07-10 19:49:51
##霸甜破套路:狗血世界我科技碾壓
>霸甜帶著老爸的星科技手環穿進狗血小說。
>開局被迫替嫁病弱王爺,新婚夜她掏出太陽能充電寶:“王爺,續命不?”
>王爺盯著她的投影手表兩眼放光:“王妃,此物甚妙!”
>宮宴上白蓮嫡姐和三皇子聯手陷害,霸甜當場播放兩人私會視頻。
>皇帝震怒:“三皇子與李嫣然即日成婚!”
>嫡姐尖叫:“天涼了,該讓霸甜破產了!”
>霸甜晃著手環微笑:“姐,你臺詞拿錯劇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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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濃得化不開。
霸甜,霸氣的霸,甜蜜的甜,此刻卻像只受驚的鵪鶉,縮在鋪著大紅錦被的拔步床角落里。空氣里彌漫著濃得嗆人的熏香,混合著新木家具散發出的、略顯生澀的氣味。身上這件繁復沉重的嫁衣,金線銀線繡著振翅欲飛的鳳凰,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繁復的刺繡摩擦著皮膚,帶來一陣陣細微的刺癢。頭頂那頂純金打造的鳳冠,更是沉甸甸地壓著她的頸椎,仿佛要把她纖細的脖子直接壓進肩膀里去。
“這叫什么事兒啊!”她在心里無聲地哀嚎,桃花眼里滿是生無可戀。幾個小時前,她還窩在老爸那間堆滿了各種閃爍指示燈和不明合金零件的超豪華實驗室里,軟磨硬泡地要體驗他最新搗鼓出來的“小說世界沉浸式穿梭器”。老爸李霸添,人如其名,科技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巨鱷,架不住寶貝女兒的撒嬌攻勢,千叮嚀萬囑咐地把一個看起來像普通運動手環的金屬環套在她手腕上。
“甜甜,記住啊,這手環是保命符!遇到任何你覺得搞不定的危險,大拇指用力按住側面那個銀色凹槽三秒,爸這邊立刻就能把你拽回來!聽見沒?別貪玩!”老爸那霸總臉上難得露出老母雞護崽般的擔憂。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老爸!我去當爽文女主啦!”霸甜當時興奮得小臉通紅,美人痣都跟著雀躍。她眼前一黑,再睜眼,人已經在這紅得晃眼的婚房里了,腦子里還強行塞進了一本名叫《庶女驚華:病弱王爺寵上天》的古早狗血文劇情。
好死不死,她穿成了書中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相府不受寵的庶女李未央。開局地獄模式:替她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一門心思攀附三皇子的嫡姐李嫣然,嫁給據說隨時可能斷氣的病弱王爺慕容玄沖喜!
“沖喜?我沖他個大頭鬼!”霸甜煩躁地想把頭上的鳳冠直接扯下來扔地上踩兩腳。她一個二十一世紀被高科技和老爸無限溺愛泡大的嬌嬌女,憑什么要在這破地方給人沖喜?還是給個素未謀面的病秧子!她下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腕上那個冰涼的金屬環,光滑的觸感帶著一絲未來科技的冷硬,與這滿室古舊的紅形成了荒誕的對比。還好,這玩意兒跟著來了。這是她在這個陌生世界唯一的底牌。
門外,刻意壓低的交談聲斷斷續續飄進來。
“王爺…真能撐到…拜堂?”
“噓…御醫說…就這一兩日了…沖喜…盡人事…”
“可憐相府這位庶小姐…剛嫁過來怕就要…”
后面的話模糊了,但那“守寡”的意思,像冰冷的針,扎得霸甜一個激靈。她猛地攥緊了手環,指尖用力到泛白。不行!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她霸甜的人生字典里,就沒有“認命”這兩個字!老爸的星科技手環是她最大的依仗,但那是最后的退路。在按下那個銀色凹槽跑路之前,她得先試試能不能在這個“爽文”世界里,自己爽一把!
沉重的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著一種遲暮的嘆息。
一股濃烈的、混合著苦澀藥味的檀香率先涌了進來,霸道地侵占了房間里的空氣。兩個穿著體面宮裝的嬤嬤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個身影,步履緩慢地挪了進來。
那就是慕容玄?霸甜屏住呼吸,桃花眼瞪得溜圓,努力在搖曳的燭光下看清她這位“沖喜對象”的真容。
男人很高,骨架勻稱,但裹在同樣繁復的玄色親王蟒袍里,卻顯得異常空蕩單薄,仿佛那身象征尊貴的袍子下,只剩下一副勉強支撐的骨頭架子。他的臉色在燭火映照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薄唇緊抿著,透著一股子灰敗的倦怠。烏黑的長發一絲不茍地束在金冠里,愈發襯得他面如金紙。他微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濃重的陰影,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行將就木的沉沉暮氣。
他被嬤嬤們幾乎是半架著,安置在床邊鋪著厚厚軟墊的紫檀木圈椅里。那椅子寬大厚重,更顯得他身形伶仃。剛一坐下,他便抑制不住地側過臉,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單薄的胸膛劇烈起伏,肩膀顫抖著,仿佛每一次喘息都要耗盡他僅存的力氣。旁邊一個機靈的小太監立刻捧上一個素雅的瓷盂。慕容玄咳了好一陣,才勉強止住,對著盂中吐出一口暗紅的血痰。
嬤嬤和小太監熟練地處理掉污物,眼神麻木,顯然對這場景早已司空見慣。房間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壓抑得讓人窒息。
嬤嬤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其中一個上前一步,語氣平板無波,帶著程式化的恭敬:“王爺,王妃,時辰不早,請…安歇吧。”說完,兩人連同小太監一起,躬身退了出去,動作快得仿佛逃離什么不祥之地。
厚重的門扉重新合攏,隔絕了外界。偌大的婚房內,只剩下燭火燃燒時細微的噼啪聲,以及慕容玄那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帶著雜音的呼吸聲。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眉宇間擰著一道深深的溝壑,仿佛連睜眼的力氣都欠奉。那模樣,確實像是隨時會油盡燈枯。
死寂。令人心慌的死寂。
霸甜坐在床邊,感覺手腳冰涼。這開局,比她想象的還要慘烈!沖喜?這哪是沖喜,簡直是來陪葬的!她腦子里飛快地閃過老爸實驗室里那些亮瞎眼的寶貝:粒子炮?不行,動靜太大,而且老爸說過,非緊急自衛不能動用殺傷性武器。空間壓縮餅干?好像解決不了眼前這“夫君下一秒就要咽氣”的危機……
等等!能量!
她的目光猛地落在自己左手腕上那個看似普通的手環。這東西是老爸給她保命用的星科技產品,功能強大,但核心原理之一就是能量吸收與轉化!其中一項基礎功能,就是可以從環境中汲取微弱光能(比如燭火),轉化為生物電能,進行應急補充!雖然量很小,但給一個垂死之人吊住一口氣,爭取點時間,說不定……能行?
老爸實驗室角落里好像有個測試版的便攜太陽能充電寶原型機,只有U盤大小,當時她順手塞進自己古代版荷包里當紀念品了!那玩意兒是專門用來給小型星能設備應急充能的,能快速轉換儲存光能,輸出溫和的生物電能!
賭一把!死馬當活馬醫!
霸甜的心跳驟然加速,血液似乎重新開始奔流。她深吸一口氣,猛地從柔軟得幾乎要將她陷進去的婚床上彈了起來。繡著百子千孫圖的厚重床褥因為她突兀的動作發出一陣悶響。她三步并作兩步,幾乎是沖到慕容玄那張紫檀木圈椅前,帶起一陣小小的香風。
慕容玄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擾,緊閉的眼睫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但終究沒有睜開,只是那灰敗的眉頭似乎蹙得更緊了些。
霸甜可顧不上他的感受了。她手忙腳亂地在自己那身華麗卻礙事的嫁衣里摸索著,寬大的袖子、層層疊疊的衣襟都成了阻礙。她臉上顯出幾分焦急,嘴里忍不住小聲嘟囔著:“哪呢哪呢…老爸塞給我的小玩意兒…啊!有了!”
終于,在她腰間那個繡工精致的錦緞荷包深處,指尖觸到了一個冰涼堅硬的小方塊。她眼睛一亮,一把將它掏了出來!
那是一個約莫半個手掌大小的扁平金屬方塊,表面是光滑的啞光銀灰色,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或接口,只在側面有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藍色指示燈,此刻正極其緩慢地、微弱地閃爍著。這正是李霸添實驗室里那個被遺忘在角落的太陽能充電寶原型機——代號“螢火”。
霸甜像捧著救命稻草一樣,雙手捧著這小小的金屬方塊,遞到慕容玄眼皮底下。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自信,帶著一種“老娘有高科技你趕緊接著”的爽利勁兒,雖然尾音因為緊張和激動有點發顫:
“王爺!王爺醒醒!看看這個!”她輕輕晃了晃手里的“螢火”,“續命的寶貝!太陽能充電寶!專門給你這種…呃…氣血不足、能量告急的情況準備的!拿著!貼…貼心口試試?或者握手里?”
慕容玄依舊閉著眼,毫無反應,只有那微弱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霸甜急了。時間就是生命啊!這王爺要是真在她面前咽了氣,她這“沖喜王妃”第一個就得倒大霉!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心一橫,伸出微涼的手指,帶著一種“豁出去”的莽撞,直接去抓慕容玄那只擱在扶手上、蒼白得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手。
他的手指冰涼,觸感像細膩卻毫無生氣的玉石。
就在她的指尖剛剛碰到他冰冷皮膚的剎那——
慕容玄那雙一直緊閉的眼睛,倏然睜開了!
那是一雙極其深邃的眼眸,瞳仁是罕見的墨玉色,濃重得幾乎吸盡周遭的光線。然而,此刻這雙深潭般的眼眸里,卻絲毫不見久病之人的渾濁或渙散。相反,里面像是瞬間點燃了兩簇幽冷的火焰,銳利、清醒、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如同蟄伏的猛獸驟然驚醒,警惕而審視地,牢牢鎖定了近在咫尺的霸甜!
霸甜猝不及防,被抓個正著,嚇得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倒抽一口冷氣,手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了回來,連帶著那個“螢火”充電寶都差點脫手掉在地上。
“你……”她驚魂未定,桃花眼瞪得溜圓,美人痣都跟著抖了一下,“你…你沒昏過去啊?”
慕容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視線如同精準的探針,越過了霸甜因為驚嚇而微微泛紅的臉頰,越過了她手中那個閃爍著微弱藍光的奇怪金屬方塊,最終,牢牢地釘在了她的左手腕上。
那里,那個看似平平無奇的金屬手環,正靜靜地貼合著她白皙的皮膚。在燭光下,手環表面流轉過一絲極其細微、非金非石、難以言喻的冷硬光澤。這種材質的光澤,與這個房間里所有的金玉、絲綢、木材所散發出的溫潤或璀璨,都截然不同。它帶著一種冰冷的、不屬于這個時代的質感。
慕容玄眼底那兩簇幽冷的火焰,似乎燃燒得更旺了些。他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薄唇,極其緩慢地、清晰地張開,吐出的聲音依舊帶著病弱的沙啞,卻異常平穩,甚至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灼熱:
“王妃……”他的目光終于從手環上抬起,重新落回霸甜那張寫滿驚愕的臉上,一字一頓,清晰無比,“你腕上之物,才是真正的…‘甚妙’。”
他微微一頓,身體似乎因為虛弱而晃了一下,又強行穩住,那雙墨玉般的眼睛緊盯著霸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探究:
“可否…借本王…一觀?”
###**02壽宴驚變**
“啪嗒。”
一滴滾燙的燭淚從高高的銅燭臺上滑落,凝固在冰冷的金屬底座邊緣,像一顆突兀的琥珀。
房間里死寂得可怕。霸甜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的聲音,咚咚咚,震得耳膜發麻。她左手下意識地往回縮,寬大的嫁衣袖口滑落,試圖遮住腕上那個暴露了“天外來客”身份的手環。
慕容玄那雙墨玉般的眼睛,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慌亂。他臉上依舊是病入膏肓的蒼白,嘴角甚至還殘留著一絲未擦凈的血跡,脆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然而,那眼神里的探究和灼熱,卻銳利得像淬了毒的針尖,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穿透力,牢牢釘在她手腕上。
危險!
霸甜腦子里警鈴大作。老爸的叮囑瞬間在耳邊炸響:“甜甜,記住,手環是最后的底牌!絕對不能暴露它的特殊!在那些世界里,懷璧其罪!一旦被人知道……”
她剛才真是昏了頭了!只想著用充電寶救急,卻忘了這病秧子王爺眼睛這么毒!這哪是病得快死的鵪鶉,分明是披著羊皮的餓狼!
“王、王爺,”霸甜強迫自己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桃花眼彎著,努力顯得無辜又天真,一邊不動聲色地把左手藏到身后,“您…您看錯了,這就是個普通的…額…銀鐲子!鄉下貨,不值錢!不值一看!”她晃了晃右手還捏著的“螢火”充電寶,“這個!這個才是好東西!您試試?貼…貼胸口?保證暖洋洋的!”
慕容玄的目光淡淡掃過那個閃爍著微弱藍光的金屬方塊,眼底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失望,隨即又重新聚焦在霸甜藏起的左手上。他沒有追問,只是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沉重的疲憊感,靠回了椅背,又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整個單薄的身體都在劇烈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咳咳…咳…無妨…王妃…有心了…”他喘息著,聲音斷斷續續,氣若游絲,“本王…只是…好奇…”他艱難地抬起手,指了指霸甜右手,“此物…如何…使用?”
霸甜大大松了口氣,后背都滲出了一層冷汗。還好還好,這王爺咳得快背過氣去了,暫時沒揪著手環不放。她連忙把“螢火”充電寶遞過去,胡亂指揮:“就…就握手里就行!或者放衣服里貼著皮膚!它會自動…嗯…給您補充點‘陽氣’!對!補充陽氣!”她隨口胡謅著,恨不得立刻把這燙手山芋丟出去。
慕容玄依言,伸出蒼白冰涼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個冰冷的金屬方塊。他的指尖在接觸到“螢火”光滑表面的瞬間,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眼底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飛快地掠過,快得讓人抓不住。他輕輕握住,將它攏在自己掌心,貼在了心口的位置。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燭火搖曳,和慕容玄依舊微弱卻似乎稍稍平穩了一點的呼吸聲。霸甜緊張地盯著他,大氣不敢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王爺那慘白如紙的臉上,似乎…好像…真的透出了一點點極其微弱的暖意?還是燭光晃的?
“王妃…”慕容玄閉著眼,忽然低聲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少了點剛才那種氣若游絲的感覺,“此物…確有奇效…多謝。”他頓了頓,微微睜開眼,目光復雜地看了霸甜一眼,帶著一種探究和審視,“你…很好奇?”
霸甜被他看得心里發毛,趕緊擺手:“不奇怪不奇怪!王爺您覺得有用就好!有用就好!”她現在只想離這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遠一點。她飛快地瞥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努力裝出困倦的樣子,“啊…王爺,您看這天色…是不是…該安歇了?”她指了指那張寬大得能躺下好幾個人的婚床,又指了指旁邊一張看起來還算舒適的軟榻,“您身體要緊,您睡床!我…我睡那邊就行!”
慕容玄的目光在她臉上和軟榻之間轉了一圈,沒有反對,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重新閉上了眼睛,握著“螢火”的手緊了緊,仿佛在汲取那微弱的能量。
霸甜如蒙大赦,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下床,沖到軟榻邊,和衣把自己卷進了被子里,只露出一雙警惕的桃花眼,死死盯著床上那個安靜得過分的身影。
新婚第一夜,就在這詭異而緊張的沉默中,悄然滑過。
***
日子在戰戰兢兢和互相試探中,像蝸牛爬行般挪動著。霸甜感覺自己像掉進了蜘蛛網的飛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慕容玄依舊是一副隨時要歸西的病弱模樣,大部分時間都歪在暖閣的軟榻上,裹著厚厚的狐裘,看著窗外凋零的枯枝,時不時咳得天昏地暗,咳得霸甜心驚肉跳。王府的下人們對他恭敬有余,卻透著一股子疏離和麻木,仿佛早已習慣并等待著這座王府真正的主人更迭。
但霸甜卻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同。自從那夜之后,慕容玄的目光,總會在不經意間落在她的左腕上。那目光不再是初時的灼熱探究,變得深沉、克制,卻像無形的蛛絲,纏得她渾身不自在。有好幾次,她半夜驚醒,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似乎看到床榻那邊,那雙墨玉般的眼睛在黑暗中無聲地睜著,靜靜地注視著她手腕的方向。那感覺,毛骨悚然。
她徹底打消了在他面前再拿出任何“星科技”的念頭。“螢火”充電寶被慕容玄以“需貼身溫養”為由,“借”走后就再沒還回來。霸甜肉痛,但也不敢討要。她只能努力扮演好一個安分守己、對病弱夫君關懷備至的“沖喜王妃”,同時把左手腕裹得嚴嚴實實,手環更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那點微光再引起這病秧子的“好奇”。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相府那邊,她那位嫡姐李嫣然,顯然沒打算讓她這個替嫁的庶妹在王府過安生日子。隔三差五,便有各種名目的帖子遞進王府,要么是“姐妹敘舊”,要么是“賞花品茗”,字里行間卻透著頤指氣使的敲打和炫耀她與三皇子慕容玨的“情投意合”。更有甚者,李嫣然身邊的刁鉆嬤嬤會親自登門,打著“夫人想念二小姐”的旗號,實則是來查看她是否安分,話里話外提醒她別癡心妄想,三皇子妃的位置是她李嫣然的囊中之物。
“二小姐,您在王府,可要謹守本分,莫要忘了自己的出身,更莫要肖想不該想的。”那嬤嬤耷拉著眼皮,語氣刻板得像宣讀圣旨,“大小姐和三殿下情深義重,是京中公認的佳偶。您啊,就好好伺候王爺,為相府盡一份心,便是您的福分了。”
霸甜每次都低著頭,唯唯諾諾地應著,心里的小人卻早已掀了桌子:佳偶?情深義重?呸!書里寫得清清楚楚,三皇子慕容玨就是個野心勃勃、視女人為工具的渣男,李嫣然也不過是他用來拉攏相府權勢的棋子!這對狗男女,還想踩著她秀恩愛?做夢!
她忍。為了不惹麻煩,為了不暴露手環,她只能忍。每天除了應付慕容玄那若有若無的審視,就是應付相府那邊隔空而來的惡心。這“爽文女主”當得,簡直憋屈到姥姥家了!
直到半個月后,一道明晃晃的宮諭送到了安王府——皇后壽辰,召安王攜王妃入宮賀壽。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
皇后壽宴,設在皇宮西苑的瓊華殿。
殿內金碧輝煌,巨大的蟠龍金柱撐起雕梁畫棟的穹頂,琉璃宮燈高懸,將殿內映照得亮如白晝。空氣里彌漫著清雅昂貴的熏香、美酒的醇厚以及無數珍饈佳肴混合的復雜氣息。絲竹管弦之聲悠揚悅耳,舞姬們身著彩衣,在鋪著厚厚波斯地毯的中央翩躚起舞,水袖翻飛,如云似霧。
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命婦女眷,依著品階高低,按部就班地坐在各自的席位上。衣香鬢影,環佩叮當,低聲談笑間暗流涌動。整個大殿,是一幅流動的盛世浮華畫卷。
安王府的席位,被安排在靠近大殿邊緣、相對僻靜的位置。慕容玄裹著一件厚實的銀狐裘,臉色比平時更白了幾分,坐在特制的鋪了厚厚軟墊的輪椅里,由侍從推著。他微闔著眼,似乎連睜眼都覺得費力,整個人籠罩在一種與這熱鬧喧囂格格不入的沉寂病氣之中。霸甜穿著一身符合王妃規制的正紅宮裝,妝容精致,安靜地坐在他身側的席位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充滿了憐憫、好奇、幸災樂禍,還有來自相府席位那邊,嫡姐李嫣然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得意。
壽宴進行到一半,氣氛正酣。帝后高坐于丹陛之上,接受著臣子們流水般的敬酒和恭維。
就在這時,坐在皇子席位前列的三皇子慕容玨,端著一杯酒,含笑站了起來。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穿著象征皇子身份的絳紫色蟒袍,氣宇軒昂,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母后千秋,兒臣敬祝母后鳳體康泰,福澤綿長!”慕容玨聲音洪亮,舉止瀟灑,仰頭飲盡杯中酒,贏得一片贊譽。
皇后含笑點頭,顯然對這個意氣風發的兒子頗為滿意。
慕容玨放下酒杯,目光一轉,狀似無意地掃過安王府這邊偏僻的角落,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今日母后壽辰,普天同慶。兒臣前些時日偶得一株南海紅珊瑚樹,本想獻與母后添彩,卻不曾想…”他話鋒一頓,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幾分痛惜和疑惑,“此物竟在送入宮中庫房前,不翼而飛了!庫房守衛森嚴,竟有如此膽大包天之徒,實在令人震驚!”
此言一出,殿內瞬間安靜下來。竊竊私語聲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擴散開來。南海紅珊瑚,價值連城,竟在宮中失竊?這可是天大的丑聞!皇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慕容玨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探照燈,越過眾人,最終穩穩地落在了極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霸甜身上!
“說來也巧,”慕容玨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引導性,“那珊瑚樹失竊前一日,似乎只有安王妃…曾奉召入宮,探望生病的德妃娘娘?”他微微挑眉,語氣里的暗示不言而喻,“而且,據聞安王妃在閨中時,似乎…對珠寶珍玩頗有興趣?”
轟——!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霸甜身上!有震驚,有鄙夷,有看好戲的興奮,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了然。一個庶女出身的王妃,眼皮子淺,手腳不干凈,偷盜御賜寶物,簡直是合情合理!
李嫣然坐在相府的席位上,用繡著精致蘭花的絲帕掩著嘴,發出一聲極輕的、帶著得意和悲憫的嘆息,仿佛在說:“看吧,我就知道這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妹會惹禍!”
霸甜只覺得一股血猛地沖上頭頂,臉頰火辣辣地燒了起來。誣陷!赤裸裸的栽贓!那日她入宮探望德妃,全程都有宮女嬤嬤跟著,連德妃宮里的茶都沒喝一口,只在偏殿等了小半個時辰就被打發了!這慕容玨和李嫣然,為了徹底踩死她,竟然在皇后壽宴上玩這么一出!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燒,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燒穿。她猛地抬眼,桃花眼里不再是往日的怯懦或隱忍,而是燃起了兩簇憤怒的火焰,直直射向慕容玨和李嫣然!
慕容玨感受到她憤怒的目光,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露出一絲勝券在握的、輕蔑的笑意。他微微側身,對著帝后的方向拱手:“父皇,母后!茲事體大,兒臣不敢妄斷。只是那珊瑚樹乃南海貢品,意義非凡。兒臣懇請,為證清白,也為查清真相,當殿搜查安王妃!或許…贓物就在其隨身之物中?”
“準!”皇帝臉色鐵青,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皇后也皺緊了眉頭,顯然對有人敢在她壽宴上偷竊貢品極為不滿。
兩個面容嚴肅、身材高大的宮廷女官,立刻從丹陛下走出,徑直朝著霸甜走來。沉重的腳步聲在大殿死寂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霸甜,等待著看她驚慌失措、被當眾搜身的狼狽模樣。李嫣然的嘴角,已經抑制不住地向上彎起,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快意。
霸甜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兩個女官越走越近。巨大的羞辱感和憤怒像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當眾搜身?在這滿殿皇親國戚面前?這比直接殺了她還要惡毒!她完了!她的名聲徹底完了!安王府也跟著顏面掃地!
怎么辦?手環!對,手環!大拇指用力按住凹槽三秒…三秒就能脫離這個該死的世界!回去找老爸!
她藏在寬大袖袍里的左手,顫抖著,冰涼的手指摸索著腕上那個冰冷的金屬環,尋找著那個小小的銀色凹槽。只要按下去…按下去就能解脫…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個決定命運的凹槽時——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嗆咳聲,突兀地打破了死寂。聲音來自霸甜身側。
是慕容玄!
他被這陣劇烈的咳嗽震得身體前傾,單薄得像一片秋風中的枯葉,蒼白的手死死抓著輪椅的扶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個侍從慌忙上前,想為他撫背順氣。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過去了一瞬。連走向霸甜的兩個女官都下意識地停頓了腳步。
就在這電光火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咳得死去活來的安王身上的剎那——
霸甜眼底猛地掠過一道決絕的寒光!
按手環逃跑?不!
那太便宜這對狗男女了!她要反擊!她要讓他們自食惡果!她霸甜,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老爸的手環,功能可不止是逃命!
她的左手,在寬大袖袍的完美掩護下,如同靈蛇出洞,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指尖不是按向手環的凹槽,而是極其隱蔽地拂過手環光滑的內側表面,一個極其微小的、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感應點被瞬間激活!
一道微弱到只有霸甜自己能感覺到的、無形的能量波動,以她的手環為中心,如同投入平靜水面的漣漪,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這能量精準地鎖定了目標——三皇子慕容玨腰間懸掛的一塊成色極佳的蟠龍玉佩!以及嫡姐李嫣然發髻上一支精巧的金鑲玉步搖!
這兩個物件,本身平平無奇。但在這一刻,它們內部極其細微的金屬結構和晶體排列,在星科技手環發出的特殊能量場引導下,發生了奇異的共振!它們,瞬間被激活成了兩個微型的、無形的信號接收和中繼點!
霸甜的右手,在袖中極其隱蔽地動了動。她手腕上那塊看似裝飾用的、鑲嵌著幾顆小碎鉆的“腕表”,表盤內側一個微小的鏡頭,無聲地對準了大殿中央!
目標鎖定:慕容玨!李嫣然!
時間坐標:三天前,申時三刻!地點坐標:相府后花園,最隱蔽的假山石洞!
“啟動!全息環境回溯投影!最大功率!覆蓋范圍:瓊華殿主殿!”霸甜在心底發出無聲的指令!
這一切,從慕容玄突然咳嗽吸引目光,到霸甜完成所有操作,不過短短兩三秒!
當所有人的目光剛從咳得驚天動地的慕容玄身上移開,重新帶著鄙夷和看好戲的神情聚焦到霸甜身上時,等待著她的驚慌失措并未出現。
他們看到的,是霸甜猛地抬起了頭!
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或慌亂,反而揚起了一抹極其燦爛、甚至帶著幾分瘋狂和挑釁的笑容!嘴角那顆小小的美人痣,此刻顯得格外生動、妖異!
“三殿下!”她的聲音清亮無比,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瞬間壓過了殿內所有的竊竊私語和絲竹余音,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您口口聲聲說珊瑚失竊與我有關,敢問證據何在?僅憑我入過宮?僅憑我‘據說’喜歡珠寶?如此臆測,便要當殿羞辱于我,羞辱安王府?”
她猛地一甩寬大的袖袍,指向慕容玨,動作帶著一種凜然的氣勢:“既然殿下要查,要搜!好啊!那不如,我們先看看,殿下您自己——還有我那好姐姐李嫣然,三天前申時三刻,在相府后花園的假山石洞里,到底在‘賞’什么‘奇珍異寶’?!”
話音落下的瞬間——
嗡!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來自虛空深處的震顫,掠過整個瓊華殿。
緊接著,就在慕容玨和李嫣然頭頂上方,那片燈火通明的虛空之中,毫無征兆地,一幅巨大、清晰、色彩鮮明、纖毫畢現的全息立體影像,如同神跡降臨般,轟然展開!
影像的背景,正是相府后花園那座嶙峋的假山。光線有些昏暗,正是黃昏時分。
畫面中,穿著皇子常服的慕容玨,正緊緊摟著一個身穿鵝黃色錦裙、云鬢微亂的女子。那女子,赫然正是此刻坐在相府席位上、臉色煞白如鬼的李嫣然!
影像中的兩人,姿態親昵得超出了任何“兄妹”或“朋友”的界限。慕容玨的手,正曖昧地撫摸著李嫣然的臉頰,嘴唇湊在她耳邊,似乎在說著什么情話。而李嫣然則半推半就,臉頰緋紅,眼波流轉,帶著少女的嬌羞和癡迷。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那影像不僅清晰,還有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讓寂靜的大殿里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慕容玨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嫣然放心,那病秧子活不過這個冬天…待他死了,那礙眼的庶女自然隨他去了…到時,你便是本王的皇子妃…相府全力助我,將來…這天下…”
李嫣然嬌媚的聲音帶著喘息回應:“…玨哥哥…你可要說話算話…我為了你…連爹都瞞著…那個霸甜…想起來就惡心…一個賤婢生的…”
轟——!!!
整個瓊華殿,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無形的重磅炸彈!
死寂!絕對的死寂!
絲竹聲停了,舞姬僵在原地,所有談笑風生、所有幸災樂禍、所有道貌岸然,都在這一刻被徹底凍結!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無數雙眼睛,從帝后、皇子、公主,到文武百官、命婦女眷,全都死死地、難以置信地瞪著懸浮在大殿半空的那幅活色生香的巨大影像!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震驚!駭然!荒謬!難以置信!
三皇子慕容玨,那張英俊的臉龐,在影像出現的第一秒,血色就如同退潮般瞬間消失,變得慘白如紙,隨即又迅速漲成了豬肝般的紫紅!他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踉蹌著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矮幾,杯盤碗盞稀里嘩啦碎了一地!他死死地盯著那影像,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毀滅!
而相府席位上——
“啊——!!!”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崩潰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大殿的死寂!
李嫣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席位上彈了起來!她精心梳理的發髻徹底散亂,金步搖歪斜地掛在發間,臉上精致的妝容被極度的驚恐和羞憤扭曲得不成人形。她雙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頭發,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死死地盯著空中那幅不斷循環播放著她和慕容玨親密姿態的影像,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
“假的!是假的!妖術!這是妖術!”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著,聲音尖利刺耳,瘋狂地揮舞著雙手,像是要撲上去撕碎那無形的畫面,“是霸甜!是那個賤人!她陷害我!她用了妖術!陛下!娘娘!殺了她!快殺了這個妖女!”
她徹底瘋了!極致的羞恥、名譽掃地的恐懼、以及對霸甜深入骨髓的恨意,瞬間沖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偽裝!她像一頭失去控制的野獸,在席位上尖叫、嘶吼、掙扎,狀若癲狂!
“住口!”皇帝猛地一拍御案,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他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怒到了極點!他看著空中那清晰無比的影像,再看看自己那個野心畢露、咒兄盼死的兒子,還有那個口出惡言、不知廉恥的相府嫡女,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
皇家顏面!天家威嚴!被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這普天同慶的壽宴上,當著他所有臣子的面,撕得粉碎!踐踏得一文不值!
“孽障!!”皇帝的怒吼如同驚雷,震得整個大殿嗡嗡作響,帶著雷霆萬鈞的暴怒,“慕容玨!李嫣然!你們兩個…好!好得很!”
他氣得手指都在發抖,指著下方丑態百出的兩人,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嘶啞:
“三皇子慕容玨,言行無狀,污蔑宗親,覬覦儲位,其心可誅!削去親王雙俸,禁足府中,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
“相府嫡女李嫣然!”皇帝的目光如同冰錐,刺向那個還在尖叫掙扎的女人,“不知廉恥,私德有虧,穢亂宮闈!即日…即日與三皇子完婚!送入三皇子府,非詔不得出府半步!相府教女無方,李相罰俸一年!”
“轟!”
又是一道驚雷劈在所有人頭頂!
不是賜婚!是強行塞過去!非詔不得出府!這跟終身囚禁有什么區別?而且是在三皇子剛剛被重罰、前途盡毀的情況下!這哪里是結親,分明是結仇!是把這對捅破了天窗的“野鴛鴦”,強行鎖死在一個華麗的牢籠里,讓他們互相折磨!
“不——!!!”
李嫣然聽到“完婚”和“非詔不得出府”的判決,發出一聲更加凄厲絕望、仿佛靈魂都被撕裂的尖叫!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再也支撐不住,雙眼翻白,身體軟軟地癱倒下去,直挺挺地摔在了冰冷堅硬的金磚地上!發出沉悶的“砰”的一聲!徹底昏死過去。
整個瓊華殿,只剩下她昏倒前那聲絕望的余音在回蕩,以及皇帝那雷霆余怒未消的喘息聲。死寂重新籠罩,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壓抑,仿佛空氣都凝固成了冰。
無數道目光,再次聚焦。這一次,不再是鄙夷或幸災樂禍,而是充滿了極致的驚駭、恐懼、茫然和無法理解的敬畏,齊刷刷地射向大殿邊緣,那個依舊站得筆直、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瘋狂笑意未褪的紅衣身影——霸甜!
她站在光影交界處,紅裙似火,嘴角那顆美人痣在搖曳的宮燈下,顯得妖異而刺眼。
就在這時,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癱倒在地、剛剛被宮人七手八腳抬到一旁、掐著人中悠悠醒轉的李嫣然,似乎被“完婚”和“囚禁”的判決徹底刺激得精神錯亂。她披頭散發,眼神渙散,掙扎著抬起頭,目光越過混亂的人群,死死地釘在霸甜身上,嘴角咧開一個扭曲詭異的弧度,用盡全身殘余的力氣,發出一聲嘶啞癲狂、不似人聲的尖嚎:
“霸甜!都是你!是你!天涼了!天涼了!該讓你破產了!讓你破產——!!!”
這石破天驚、莫名其妙卻又帶著一種詭異“氣勢”的嘶吼,像一把生銹的鈍刀,狠狠刮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
所有人,包括還在盛怒中的皇帝,都瞬間懵了!臉上齊齊露出一種極度荒謬、仿佛集體幻聽的表情。
破產?
什么破產?
這李嫣然…莫不是真的瘋了?
在這極致的荒誕和凝固的氣氛中。
霸甜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腕上那個冰涼的金屬環,在無數道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下,反射著琉璃宮燈冰冷的光。
她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那個手環,然后抬起那雙波光瀲滟、此刻卻盛滿了戲謔和嘲諷的桃花眼,看向狀若瘋魔的李嫣然,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混亂:
“姐,”她歪了歪頭,美人痣俏皮地一動,“你念的這臺詞…好像拿錯劇本了吧?我們這兒,是古代宮斗頻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