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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抉擇

“呃啊——!”

渾身的經(jīng)脈仿佛將要被撐破的氣球,撕裂般的感覺遍布全身。霍雨瞳額頭上青筋暴起,細密的血珠從咬破的唇間滲出,牙齒被咬的吱吱作響。

“天夢姐……還要多久……我快要撐不住了……”,霍雨瞳艱難地從喉間擠出了零碎的詞語。

“就快好了,再堅持一下。”精神海中,天夢幻化的虛影眉頭緊蹙,指尖流光急轉(zhuǎn),竭力約束著經(jīng)脈中奔涌的力量。她望著少女幾乎崩毀的軀殼,忍不住低嘖一聲:“比想象還要的更麻煩啊……竟然要耗費將近一成力量來設(shè)下封印。”話音未落,只見她輕壓手掌,冰蠶遺蛻輸送魂力的速度驟然衰減,從狂暴奔騰的大江變成了潺潺流動的小溪。

年僅十一歲的霍雨瞳逐漸體力不支,昏死過去,只剩下精神之海中的天夢在精準控制著魂力的流動,動用龐大的精神力修為將左沖右突的狂暴魂力束縛住,而后封印,周而復始……

十分鐘、一個時辰還是多久?意識慢慢回到體內(nèi),撕裂般的劇痛余韻仍在四肢百骸里隱隱作痛。霍雨瞳艱難地“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非躺在冰冷的森林地面上。她,正懸浮在半空之中,頭頂是一片無比深邃、閃爍著淡淡瑩白光點的奇異空間,腳下是一個迷你的小水坑。而她,正懸浮在半空之中。

“喲,這么快就醒過來了呀?比姐預估的倒是早了不少。”一道戲謔般的悅耳女聲響起。霍雨瞳循聲望去,只見一位女子正在一旁笑吟吟的看著她。女子擁有一頭流淌著冰輝般的白金漸變長卷發(fā),一雙粉寶石似的眼眸剔透晶瑩,此刻正彎成狡黠的月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穿著似真似幻的冰藍色長裙,領(lǐng)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赤足懸浮,身后是個白色光球一字排開,每個都散發(fā)著強橫而又溫和的氣息。

“天夢……姐?”霍雨瞳遲疑地開口,對方比張樂萱姐姐還要美上幾分的容貌讓她有些驚訝。

“當然了,除了你英明神武、美貌絕倫、世間唯一百萬年魂獸和智慧魂環(huán)的天夢姐,還能有誰?”天夢冰蠶——或者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天夢姐”,輕笑著點了點霍雨瞳的額頭,“歡迎來到你的精神之海,或者說我們以后的家,小笨蛋。”

“我的……精神之海?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來到了這里?”霍雨瞳茫然四顧,這得以仔細觀察周遭的環(huán)境:這片空間無邊無際,腳下是閃爍著微光的平靜“湖面”,倒映著上方稀疏的光點;遠處霧氣朦朧,更深處似乎潛藏著難以言喻的奧秘。一種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讓她感到溫暖和熟悉。

“這里都是我的?”霍雨瞳指了指腳底下的水霧彌漫的小水坑和天上顆顆分明的星辰,“這些都是屬于我的了嘛!”

“當然啦~雖然現(xiàn)在又小又空,寒磣了點,不過有姐在,以后保證給你擴建得漂漂亮亮的!”天夢姐雙手叉腰,頗為自豪地挺了挺胸脯,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杰作,“好歹是姐以后要住的地方,我就順手改造了一下。”

“那天上那個也是天夢姐的杰作嗎?”霍雨瞳指了指占據(jù)了精神之海核心之處伊萊克斯所化的灰色珠子——一顆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敗的灰色珠子,但它卻穩(wěn)穩(wěn)地盤踞在精神世界的核心。

回想起來自己拼盡全力也無法將其撼動絲毫的場景,天夢感到一絲心悸。同時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粉眸狡黠一轉(zhuǎn),輕笑道:“那個暫時不重要,現(xiàn)在重要的是外面有個人等你等得很急了哦,是一個白色長發(fā)的女子,看樣子是被剛才咱們鬧出的動靜引過來的,現(xiàn)在出去的話還有福利哦。”

白色長發(fā),是張樂萱姐姐?她來了?霍雨瞳心中波瀾起伏,自從媽媽去世之后就沒有人這般關(guān)心自己了。

“別慌,我沒感受到到她對我們的惡意。”天夢姐感受到她情緒的波瀾,以為霍雨瞳是擔心外界之人對她不利,聲音里多了幾分沉穩(wěn)。“姐暫時還得在這里穩(wěn)固一下封印,替你準備一下空白武魂的事情,你先出去吧。記住,關(guān)于姐的魂環(huán)和這里的事,對誰都要絕對保密哦~”

天夢話音落下,也不等霍雨瞳再問“空白武魂”的事情,一股輕柔力量托著她向著上方“浮”去。

在所有人都沒有關(guān)注到的地方,霍雨瞳鎖骨上一朵青色蓮花印記在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

意識漸漸回歸,重新呼吸到冰涼的空氣,腦后則是一片柔軟,她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是張樂萱焦急而又帶著關(guān)切的精致臉龐。

“小雨瞳你醒啦,感覺怎么樣,有收獲嘛?”張樂萱見霍雨瞳張開了眼睛,急切地問道,大大的銀色眼睛中滿是焦急。

隨后雙手溫柔地扶著霍雨瞳的肩膀,讓她坐起來靠在自己的肩頭。

“樂萱姐姐,我獲取到第一魂環(huán)啦,是從天……”想到天夢姐的囑托,霍雨瞳頓了頓,“是從這只風狒狒身上獲取到的。”

天夢冰蠶的百萬年魂環(huán)給霍雨瞳帶來了四個魂技,分別是精神探測,精神共享,靈魂沖擊和精神干擾。

精神探測:使用精神力探測以自身為圓心半徑30米之內(nèi)的情報,并對其進行分析。

精神共享:將“精神探測”得到的信息與隊友共享。

靈魂沖擊:凝聚龐大的精神力,蓄力后對敵方進行沖擊,造成的傷害與雙方精神力差值有關(guān)。

精神干擾:使用精神力扭曲自身周圍的環(huán)境,干擾敵人的精神與感知,使其攻擊偏離、魂技釋放無法鎖定。

“你的魂技是什么呢,可以讓我感受一下嗎?我可以做你的測試對象~”摟著霍雨瞳的肩膀,張樂萱問道。

“我的魂技……”霍雨瞳有些遲疑,要不要告訴樂萱姐真相?“姐的建議是說一半留一半。”天夢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為什么要這樣?”(霍)“雖然姐沒在她的身上感受到對你有害的氣息,但現(xiàn)在也沒必要對她和盤托出。”(天夢)“好吧……”(霍)

見霍雨瞳有些遲疑,張樂萱笑道:“放心吧,不用擔心傷害到我,我已經(jīng)是魂斗羅了哦。”

“不是的,我的第一魂技是精神探測共享……還請你打開精神防護,”說完催動靈眸,點亮自己的第一魂環(huán)。

張樂萱聞言撤下來精神力的主動防御,感受到一絲微弱精神力連接到自己身上。隨后張樂萱發(fā)現(xiàn),感受的世界仿佛變了樣子,時間的流速仿佛變慢了許多,許多信息都不需要刻意思考便已經(jīng)精準匯集到了腦海之中:風速、溫度、濕度、魂力流動以及風狒狒尸體上方消散白色魂力。

張樂萱不禁瞳孔一縮,看向霍雨瞳身上正在律動的白色魂環(huán)。借助精神探測的功效,張樂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于尋常十年魂環(huán)的跡象:相比于十年魂環(huán)白色,霍雨瞳的第一魂環(huán)更接近玉白色;十年魂環(huán)一般是忽隱忽現(xiàn),質(zhì)感單薄,霍雨瞳的第一魂環(huán)極其凝實,有著白玉的質(zhì)感,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澤……

“獲取到所有的信息并分享給隊友,隊友不需要思考和刻意收集就能夠獲取到想要的信息,這對于控制系魂師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神技!”張樂萱毫不吝嗇的夸贊道,但話音落下,她的笑容卻微微一頓。

她那銀色的眼眸中,輕松的神色如潮水般褪去,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于霍雨瞳身上那瑩白如玉的魂環(huán)之上,心頭劇震:‘這質(zhì)感、這光澤……絕非十年魂環(huán)所能擁有!還有方才那驚天動地的精神波動……這孩子,究竟遇到了怎樣的機緣?’

將魂力注入執(zhí)行任務(wù)前林老提供的“魂導器”,張樂萱發(fā)現(xiàn)了霍雨瞳的氣運之力大大增強,并且隱隱在頭頂匯聚成一尊王冠的模樣,“居然增強了這么多!不愧是將來的……”張樂萱心道。

幾秒鐘的沉默里,她的眼神變幻不定,充滿了驚訝、探究與深深的思量。但這份疑慮很快被她壓下,看向霍雨瞳時,目光重新變得溫暖而堅定,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她臉上的笑容再次綻放,比之前更加熱情和真誠:“雨瞳,你有沒有加入史萊克學院的想法?”

“啊……我嗎?”霍雨瞳有些受寵若驚,“可是我的魂力還沒到達十五級,并且我也沒有推薦信和初級魂師的畢業(yè)證書……恐怕進不了史萊克學院。”聽到張樂萱的話語,霍雨瞳眼眸一亮,但是又想到公爵府內(nèi)侍衛(wèi)們口耳相傳的《史萊克入學指南》,眸光又黯淡了下去。

“你只管說想不想去,剩下的由姐姐我來解決就好!”張樂萱拍了拍胸脯,一副一切包給她的樣子。

“我……我想去史萊克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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