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的石壁上,云逸的身影被拉得修長。他立于崖邊,黑衣獵獵,劍未出鞘,卻已讓空氣中泛起一絲無形的壓力。
任盈盈與令狐沖站在數(shù)步之外,望著他的背影,皆感莫名的壓抑。那不是修為帶來的壓迫感,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東西——一種仿佛能撕裂虛空的力量正在醞釀。
云逸沒有回頭,只是一抬手,指尖輕輕撫過劍柄。劍身漆黑如墨,無紋無飾,卻透著一股沉穩(wěn)的殺意。
下一瞬,他動了。
身形一閃,腳步輕靈卻不失凌厲,仿若踏風而行。就在他掠至半空之際,手中長劍陡然出鞘,一道寒光劃破晨霧,直指第一棵青松。
“第一劍!”低喝一聲,劍鋒斜劈,樹干應聲而斷,斷裂面平整如鏡。
緊接著,他腳尖點地,借勢再起,身形在空中翻轉,劍勢連綿不絕。
“第二劍!”
第二劍自下而上挑擊,第三棵樹被攔腰斬斷,木屑紛飛間,劍氣未散。
“第三劍!”
最后一劍,他竟在空中停頓片刻,然后猛然下墜,劍勢如雷霆貫頂,將第四棵樹齊根削斷。
三道劍影交錯,仿佛有三名劍客同時出手,彼此呼應,環(huán)環(huán)相扣,形成一套連環(huán)劍式。待塵埃落定,五棵青松已然倒地,截口整齊,毫無偏差。
令狐沖瞳孔微縮,喉結滾動了一下:“這……就是你的新劍術?”
任盈盈則死死盯著那幾處斷口,玉簫握得極緊,纖細的手指關節(jié)微微發(fā)白。
“奪命連環(huán)三仙劍……”她低聲呢喃,“果然名不虛傳。”
云逸緩緩收劍入鞘,轉身望向二人,眼神平靜,卻藏著一抹銳利。
“這只是殘卷。”
兩人聞言,心頭俱是一震。
……
華山派大會設于正殿前的廣場,各峰弟子齊聚,氣氛肅穆中夾雜著隱隱躁動。岳不群雖未現(xiàn)身,但其親信早已布下眼線,意圖壓制異己。
云逸緩步走入人群,身后是任盈盈與令狐沖。三人所到之處,議論紛紛,有人竊語,有人側目。
忽然,一名身穿藍袍的中年弟子高聲喝道:“爾等可知,此人勾結魔教,私通日月神教圣姑,妄圖顛覆我華山根基!”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云逸眉心一皺,目光掃去,認出那人是岳不群的得意門生勞德諾。此人表面忠厚,實則陰險狡詐,素來為岳不群所倚重。
“誰給你的膽子,在這里胡言亂語?”令狐沖怒喝,上前一步。
勞德諾冷笑:“事實如此,何須多言?諸位同門,你們難道還要包庇這種叛徒嗎?”
“住口!”云逸冷冷開口,“盈盈雖是神教圣姑,卻從未作過危害江湖的事”
勞德諾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拔出佩劍,指向云逸:“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華山劍術的厲害!”
話音未落,劍已出鞘,直刺而來。
云逸神色不變,腳下微動,身形如煙般閃避,輕松避開這一劍。然而,對方并未收勢,反而變招迅速,連續(xù)三劍疾刺而出,劍勢緊湊,顯然是精心準備。
“好快的劍。”令狐沖暗驚。
云逸卻嘴角微揚,右手輕抬,劍已出鞘。
“三仙劍,第一式!”
劍光如電,橫掃而出,瞬間破開勞德諾的攻勢,逼得他連連后退。還未等他穩(wěn)住身形,云逸已欺身而上,第二式緊隨而至,劍鋒直取其手腕。
勞德諾大駭,急退半步,卻見第三式已至眼前,劍勢如潮水連綿不絕,根本無法抵擋。
“啊!”一聲悶哼,佩劍脫手飛出,釘入地面,嗡鳴不止。
眾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鴉雀無聲。
勞德諾臉色慘白,踉蹌后退幾步,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云逸收劍而立,目光掃過四周,聲音清冷:“誰還敢質疑我的立場?”
無人回應。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初入華山、默默無聞的外來者,而是一個真正擁有實力與威嚴的存在。
任盈盈走上前來,目光復雜地看著他:“你變了。”
“只是找回了自己該走的路。”云逸淡淡道。
夜色降臨,山風漸起。
任盈盈與云逸并肩坐在崖邊,望著遠方星河閃爍,沉默良久。
“你真的不會迷失嗎?”她忽然開口,聲音低柔。
“迷失?”云逸輕笑,“我在閉關時已經(jīng)問過自己無數(shù)次。力量本身沒有錯,錯的是使用它的人。”
“那你呢?”
他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枚古舊的玉佩,遞到她掌心。
“這是我隨身之物,穿越之時唯一保留的東西。”他看著她的眼睛,“我不確定未來會如何,但至少現(xiàn)在,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任盈盈低頭看著玉佩,背面刻著一行小字:
劍鋒所指,心之所向。
她輕輕摩挲那行字,心中某處柔軟之地悄然顫動。
遠處,一只夜梟掠過林梢,振翅之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風吹過她的發(fā)絲,也吹亂了她的心緒。
她抬起頭,看著云逸的側臉,輪廓分明,眼神堅定,一如當初相見時的模樣。
但她知道,他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云逸了。
他有了自己的劍,也有了自己的方向。
而她,愿意陪他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