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飛艇艙內(nèi)，血腥氣與番茄薯片的清香交織成一種詭異的和諧。娜兒緊緊抱著那包密封完好的薯片，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云逍座椅旁，紫水晶般的眸子仍殘留著驚懼的水光，卻又被薯片的香氣安撫著，懵懂而茫然。

蔡月兒、濁世、舞絲朵、龍喚天四人如同凝固的雕像，目光死死釘在地上那兩具無頭殘尸上——圣靈教赫赫有名的蝕骨、噬魂二使，竟在瞬息之間，被一道撕裂空間降臨的銀色豎瞳目光……斬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如同螻蟻面對天罰！

濁世手中的法杖微微顫抖，杖頂水晶的光芒明滅不定。他蒼老的面容上每一道皺紋都刻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目光從尸體移向凹陷的合金穹頂，又落回座椅上那個依舊平靜望著窗外、仿佛對一切置若罔聞的銀色身影。剛才那包薯片被“刷新”封印時散發(fā)的法則波動，與那道銀色豎瞳切割空間降臨的恐怖威壓……同源！卻又與云逍那輕描淡寫拂去喧囂的氣息……截然不同！

“不是他……”濁世干澀的嗓音如同砂紙摩擦，“那道豎瞳……是……銀龍！”他猛地轉(zhuǎn)向蔡月兒，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月兒！是傳靈塔那位……失蹤的圣女！”

蔡月兒磐石般的面容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痕。她的目光如刀鋒般刮過兩具尸體脖頸處那平滑如鏡、泛著銀色碎光的切口——空間切割！而且是凌駕于尋常封號斗羅之上的……極致空間掌控！整個大陸，能有此等手段的……唯有一人！

“古月……”蔡月兒的聲音低沉如悶雷，帶著刻骨的冷意，“她竟敢……窺視史萊克的飛艇！”背負的雙手無聲攥緊，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圣靈教突襲，銀龍橫插一手，這一切絕非巧合！而更令她心驚的是……那道銀色豎瞳出現(xiàn)的位置！恰好是云逍與娜兒所在的正上方！如同……一只守護之眼！

舞絲朵的身影如鬼魅般閃現(xiàn)在破碎的艙壁旁，暗影魔豹虛影在她周身無聲咆哮。她銳利的目光掃視著窗外翻滾的云海，試圖捕捉任何殘留的空間波動痕跡，卻只看到一片空茫。“逃了。”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空間跳躍痕跡被徹底抹除……干凈得不像話！”

龍喚天捂著胸口踉蹌站起，嘴角還殘留著血跡。他看向那兩具無頭尸體，眼中閃過一絲心悸。若非那道銀色豎瞳突然降臨，以圣靈二使展現(xiàn)出的恐怖靈魂腐沼之力，此刻艙內(nèi)恐怕已是一片煉獄！“蔡老，這……”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圣靈教竟能精準鎖定我們的航線！還有銀龍……她為何……”

“閉嘴！”蔡月兒厲聲打斷，銳利的目光如刀般刺向龍喚天，“檢查飛艇所有魂導陣列！徹查內(nèi)部可能存在的追蹤印記！”她的視線掃過地上那灘緩緩擴散的污血，又落在娜兒身上，尤其在女孩眉心那道沉寂的空間印記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深沉的忌憚。“圣靈教的目標……是她。”

濁世法杖輕頓，杖頂水晶灑落一片柔和的星輝，籠罩住兩具尸體。灰紫色的污血在星輝中如同活物般扭曲、蒸發(fā)，最終化作一縷縷腥臭的青煙消散。“靈魂腐沼……專破精神防御……”他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后怕，“若非那包薯片……”目光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向地上那袋被娜兒抱著的薯片，又迅速移開，仿佛那普通的零食是什么洪水猛獸。

是的……那包薯片！

在圣靈教靈魂腐沼即將撕裂娜兒靈魂印記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云逍只是隨手“刷新”了薯片袋的密封狀態(tài)，就輕易抹除了連濁世都束手無策的靈魂污染！這種手段……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對“力量”的認知范疇！不是魂技！不是法則！更像是……宇宙本身執(zhí)行了一次“狀態(tài)回滾”！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云逍對此的反應！

從始至終。那個銀發(fā)青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圣靈教的突襲……銀龍的降臨……血腥的斬首……都不過是……窗外……飄過的……一片云！不值……一哂！

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手中的……薯片……和……窗外的……風景上！

這種……近乎傲慢的……漠然……比任何……刻意的……威懾……都更……令人……心驚膽寒！

“繼續(xù)航行。”蔡月兒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全速前進，開啟最高級別防護陣列。”她的目光掃過艙內(nèi)眾人，最后落在云逍的背影上，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抵達史萊克前……不要節(jié)外生枝。”

舞絲朵不甘地看了一眼窗外，暗影魔豹虛影無聲消散。龍喚天擦去嘴角血跡，踉蹌著走向飛艇控制中樞。濁世法杖輕點，星輝如水流淌，將艙內(nèi)殘留的血腥與污穢凈化一空。

唯有娜兒……依舊……懵懂地……抱著……那包薯片。小小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包裝袋的……密封口。那里……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法則余溫……讓她……莫名地……安心。

云逍……拈起……第四片薯片。窗外……云海翻涌。陽光……穿透云層。灑在……他銀色的……發(fā)梢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邊。

飛艇……無聲加速。向著……大陸魂師……的……圣地……疾馳而去。

而在……極遠極遠的……云層深處……一點……微不可察的……銀色光塵……無聲……盤旋……如同……一只……耐心等待……時機的……獵鷹。

古月的棋局……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