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雄心壯志的探險隊在入口處就接近團滅,背后的原因卻讓人暖心。
憑借「亡靈無視術」讓幽靈無視自己等人的帕爾施展「強效幻影」,制造了自己與護衛解開封鎖逃亡外界的假象,然后乖乖貼墻站好,放任幽靈們沖向了「爆裂神符」。
“這樣一來,所有的幽靈就都解決了。”
帕爾如此宣布道,語氣中充滿了自豪與成就感。
一旁的護衛們卻是一言不發,不管怎么看,男爵和手下的團滅都與對方脫不開關系。
大概是察覺到了洛卡卡與菈奧的不滿,帕爾認真地解釋道。
“我事先說好了自己不參與戰斗,也提前警告了男爵棺材內有陷阱,是他自己的盲目觸發了機關,最后自討苦吃也怨不得我。
“何況我也不是沒試過救人,只是意外失敗了而已,盡了義務又嘗試過,就算見死不救也不是罪過。”
總感覺這像是某種詭辯。
洛卡卡不禁懷疑,等對方死后怕不是要進九獄里混得風生水起。
“那現在該怎么辦?”菈奧更在意怎么活著離開。
“嗯,你們現在有兩種選擇。”
帕爾施展「解除魔法」,強行破解了「爆裂神符」,失去防護的石門也因此打開,露出了通往外界的道路。
“要么出去等我,要么和我一起繼續探索加文家族的祖墳,畢竟我已經應下了差事,總不好半途而廢。”
半身人暗道你只是想進去尋寶吧。
雖然之前遭受的沖擊太大導致腦子停擺了,但現在他已經看清了整個事件。
奴隸失蹤是真,有不死生物也是真,但瓦倫汀所說的“自己家族祖墳鬧鬼”這件事卻是假的。
對方只是單純想要一個借口——進入加文家族祖墳的借口罷了。
死靈魔力是石棺抬起后才釋放的,幽靈也是遭受侵蝕而死的士兵所化。
在此之前,怎么可能鬧鬼呢?
至于他們前進時看到的鬼影、聽到的尖嘯,多半只是心理作用把斑駁的墻壁與深處或外面的風聲聽成了其他東西吧。
洛卡卡一邊思考,一邊將自己的分析過程與結論說了出來。
“所以,瓦倫汀男爵根本不在乎鐵荊領那些破事,單純只想要祖墳里的財寶罷了!”
銹爪對此感到不解:“是這樣嗎?”
為啥人類要花大力氣把財寶藏墳里,又花更大的力氣把財寶拿出來。
帕爾點了點頭,雖不中亦不遠矣。
“大體上是對的,但有一處小誤差。
“第一,我們見到的瓦倫汀·加文根本不是加文家族的嫡系后裔,所以他才不知道‘祖墳’里的具體機關和狀況。
“第二,男爵想要財寶不假,卻是因為感到了威脅,這個威脅來自自己遭受重創卻讓他攻打瓦倫領的梅莉,多半是杰多幫他分析出來的吧。
“第三,男爵的魔法顧問杰多,其實并不是什么護法師,而且也沒被幽靈殺死。”
“什么!?”
此言一出,三人頓時緊張地看向不遠處倒在地上的紅袍法師。
后者的死狀極為凄慘,生命力被瓦倫汀的幽靈盡數吸取,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具蒼白的干尸。
這種狀態都還能活著,護法師都是一群怪物嗎?
“哼哼,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干尸狂笑著站了起來,眼珠與臉雖脫水,卻難掩癲狂與喜悅的神色。
“說得好,預言師,我怎么會因為被吸取生命力而死呢,因為那一開始就是死靈魔法帶來的「虛假生命」啊!”
非是護法師,而是偽裝做護法師的死靈師!
杰多原本的確是護法師與男爵的魔法顧問,但自從去年他受到某個惡魔的指引,借職權之便在男爵去騎士團述職期間盜竊了一本名為《剝皮密錄》的死靈魔法書。
那本魔法書中記載了能夠讓人轉變為巫妖的無上知識,以及大量高深的死靈學派知識。
為了讓自己更進一步,他果斷棄置防護改修死靈,結果竟在短短半年之內靈魂連番蛻變升華來至3階,更是能借助深淵的力量獻祭靈魂幣臨時獲取施展4環死靈魔法的權限!
奈何想要轉化為巫妖必須讓靈魂的強度達到6階,否則根本無法承受那撕裂靈魂的痛苦與死靈魔力的侵蝕。
但《剝皮密錄》中還有一個替代方案,那就是借助來自深淵的獻祭儀式轉化成為亡民——一種保留原本知識、記憶、力量的活著的不死生物。
在花費了3枚靈魂幣和大量奴隸后,杰多轉化成為亡民,就此獲得了永恒的壽命,容納了大量負能量的身體更是能夠施展現出尋常法師無法想象的大量死靈魔法。
魔力幾乎不再是他的限制,知識也在《剝皮密錄》中應有盡有,所求的只剩下了錢與強者的尸體。
曾經是魔法顧問的杰多自然而然地盯上了加文家族的祖墳,在某天潛入進來設置爆炸陷阱后喚起死靈給了領主一個借口。
他本想順手害死預言師,讓他以自己更加值得信賴的形式為自己效命,對方卻反而“害死”了自己。
杰多只剩下最后一點不解:“預言師,變成亡民的我已經免疫了影響心靈的效果,很多預言術都無法生效,為什么你還能察覺到我的真相?”
帕爾沒有回答這淺顯易懂的問題。
“那本書,里邊應該有著描繪有星座的精致書簽吧,為了不顯得格格不入我特意選了昭示死亡與破滅的災星,喜歡嗎?”
死靈師面色驟變,《剝皮密錄》中的書簽竟然是面前這個預言師的!?
他借助那枚書簽定位了自己的所在!
“哼,難怪阿提努爾特大人讓我別掉以輕心,算到了又如何,你今天必須死在這里!”
話音未落,亡民便一邊后退一邊念誦起了晦澀難懂的咒語。
墓穴內的負能量在向杰多匯聚,帕爾認出這是能讓受術者力量大幅削弱的4環死靈系「弱能術」,中招者往往會因削弱而失去部分施法能力。
“你們已經可以逃了。”
他沒有在意護衛們,從容不迫地施展著更加簡單迅捷的2環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