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鏡妖
- 妖書詭聞
- 封金拜銀
- 2463字
- 2025-07-26 09:00:00
等她視線恢復正常,“六甲屋”三個字映入眼簾。
張月旬吃驚,放眼四周,瞧見的是開滿橘色花朵的小院,可小院之外,卻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仿佛天地之間只存留這個小院。
而她此時正和楚侑天站在六甲屋門口,謝安音和謝有財不知去向。
更詭異的是,這間屋子沒有被木板釘得嚴嚴實實,它就這么完好無損地在他們面前。
“怎么說?”楚侑天問她。
“你問我,我該問誰?”
“你不是除妖師,這種情況你解釋不了?”
張月旬氣得哭笑不得,“誰告訴你除妖師是全知全解的?除妖師,顧名思義,就是除妖!”
“那是我高估你了,”楚侑天淡淡地說,“那現在該怎么做,你總該知道吧?”
“反正訂金不退,你自己說的哦。”
楚侑天無奈地嘆氣,“我是問你,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哦,”張月旬指著小屋的門,“推門進去唄。”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小屋的門自己開了,一陣腐爛的氣息撲面而來。
門明明是向內開的,這氣息還能反向吹來?
張月旬心下明白,這是在向她示威!
她不帶一絲猶豫地走進去,放眼四周的布局和擺設,別無二致。唯有一點不一樣,那就是梳妝臺上空空如也,梳妝臺前也無人坐著。
屋內只有她和楚侑天兩個人。
張月旬“嘶”的一聲,抱臂。
“想到了什么?”楚侑天看著她,問道。
“嗯……”張月旬搖頭,“什么也沒有。”
“那你這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只是故弄玄虛?”
張月旬白了他一眼,“故弄玄虛的人是你吧?”
“還在懷疑我?”
“呵呵,”張月旬聳了一下肩膀,“不該嗎?”
楚侑天搖頭,“你是除妖師,逼迫妖物現身的法子應該有很多,何至于被妖物甩得團團轉?”
“老娘樂意!”
張月旬夸張的做了一個鬼臉。
真要是有他說的這么容易,那她可真是要給謝天謝地謝祖師奶了。謝家鬧的邪性事兒,與吞噬了辟邪珠碎片的妖物有關,此妖物成了詭妖,什么陣法都無法逼它現身。
師父生前告訴過她,要想逼此等詭妖現身,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洞察真相。
直白一點說,就是……
到底是什么,師父一直說不清楚。每當她往下問,師父總會出現語言混亂,嘴里吐著她壓根聽不懂的話。
她嘗試過讓師父寫在紙上,可師父一動筆解釋什么叫做“洞察真相”,寫出的字如同雞爪寫出的一般,彎彎扭扭,無法辨認。
最后她實在沒招兒了,師父便讓她聽天由命。
張月旬目光瞥到梳妝臺上的一面銅鏡,回憶就此收住。她摸了摸下巴,覺得奇怪。因為剛才梳妝臺上壓根就沒有擺放銅鏡。
這銅鏡是憑空冒出。
她走過去拿起銅鏡,捧在手里上下打量。
一面平平無奇的鏡子,沒妖氣。
她剛在心里下了決斷,卻見那銅鏡上突然顯示一行字。
張月旬讀了出來,“我在看著你。”
剛念完,那銅鏡長出了軀體,長出了四肢,穿上了衣服,長出了頭發,該長的都長了,唯獨沒有長出五官。
張月旬驚得放了手,后退一步。
“鏡妖?”
在她發出疑問之后,銅鏡上又顯示字。。
張月旬又念出來,“別害怕,主人說了你們是貴客,要以禮相待。”
話音一落,銅鏡點了一下頭,似乎是因張月旬知曉了它的意圖而高興。張月旬還想往下問,卻見那銅鏡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壺茶和兩個茶杯。
更詭異的是,銅鏡又長出了兩只手。
四只手互相打著配合,分別給張月旬和楚侑天兩個人各自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伸長手遞到他們跟前。
——請喝茶。
銅鏡還是不會說話,只能顯示字。
“不必了,”張月旬婉言謝絕,“比起喝茶,我更想知道你主人是誰。”
銅鏡把茶壺和茶杯放在圓桌上,又給他們拿過來兩張圓凳。
——請坐。
“不必啦,”張月旬再一次拒絕,“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你主人是誰?”
——區必莊。
張月旬想了一下,沒聽過這個名字。
“區必莊是誰?
——謝有財過世的夫人,謝安音的生母。
“是她把我們帶到這兒來的?”
——是我。
張月旬愣了一下,猜想這鏡妖可能理解錯她的話了,于是補充道:“是她讓你把我們帶到這兒來的?”
——是。
“那謝安音和謝有財呢?”
——放心,都沒事。
知道謝安音沒事,張月旬微微松了口氣,“那他們在哪兒?”
銅鏡沒顯示字。
張月旬以為鏡面蒙塵這才看不清字兒,于是湊過去,對著鏡面哈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擦了擦。
下一瞬,鏡面果然又顯示字了。
——別調戲我。
張月旬愣住,隨即反應過來鏡妖雖然是妖,但按人世的準則來看,鏡面就是鏡妖的臉,她剛才的行為確實無異于調戲。
不過她也并非有心,畢竟她雖然是除妖師,但也是個人。人怎么會認為蜜蜂采花是淫魔在禍害女子而橫加阻攔?只會當做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罷了。
張月旬明白后抱歉一笑,“對不起。”多余的解釋免去,張月旬仍舊記掛著問題的答案,“你還沒告訴我,謝安音和謝有財去了哪兒?還有,你主人呢?”
——我還沒原諒你。
張月旬無言以對。
鏡妖鬧脾氣了。
“好,”張月旬說,“那你說,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要不,我讓你擦回來?”
銅面顯示了一個“哼”字,鏡妖轉過身去,坐在梳妝臺前的圓凳上。
這架勢,難哄。
楚侑天嘆了口氣,“你還記得你是除妖師嗎?”
“干嘛?”
“它是妖,你為何要和它廢話?”
“聽你意思,是要我殺天殺地?”
楚侑天眉梢一挑,好像在說“不應該嗎”。
“當個人吧你,”張月旬說,“人家怎么說也救了我們一命,還以禮相待,多好啊。而且還是我把它給惹毛了,說到底是我的錯,怎么還能一言不合就殺了它呢?”
楚侑天震驚,“可你是除妖師。”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是除妖師,我還知道我是個分清青紅皂白的人!”
“好,”楚侑天說,“分清青紅皂白的除妖師,接下來你要怎么做?”
“你管我?”
楚侑天扶額,不想繼續和她扯這些沒意義的廢話,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她自便。
張月旬皺了一下鼻子,思考要往下要如何時,不料鏡妖轉過頭來,鏡面顯示了一行字。
——恭喜你,合格了。
“你剛才在試探我會不會對你動手?”
——是。
“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說你和別的除妖師不一樣,你會幫助我們。主人不相信,要我試一試你。
“她?她又是誰?”
——不能說,說了它就會察覺到。
“它,說的是謝有財吧?”
——不能說。
張月旬兩手一攤,無奈極了,“你這不能說,那不能說,那你主人讓你帶我們帶過來做什么,你總該能說吧?”
——試一試你。
“就這?”張月旬震驚,“沒了?”
——還有,但是來不及了,它要追過來了,我得把你們送走。
四周隱沒于黑暗之前,張月旬最后瞧見銅面上顯示的一行字。
——答案在主人的死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