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金城銀行的玻璃幕墻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銀行門口的旋轉門早已停擺，玻璃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大廳里，五個戴著藍紫色面具的劫匪呈扇形散開。

面具光滑如鏡，沒有任何五官。

為首的劫匪舉起改裝霰彈槍。

“把錢箱全打開！”

話音未落，“砰”一聲巨響，防彈玻璃應聲碎裂。

警方的支援早已趕到，警戒線外警燈閃爍如晝。

警察們都裝備了高級步槍和穿甲彈，以及一些狙擊槍！

但子彈打在劫匪身上時，卻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彈頭，即便是穿甲彈也全部彈落在地。

仿佛那些衣服下藏著看不見的鋼鐵鎧甲。

警戒線外，周想站在一輛警車的引擎蓋上，雙腳踩在雨刷器上，差點把它壓斷。

他戴著一副造型奇葩的“戰術望遠鏡眼鏡”。

左邊鏡片是從放大鏡上摳下來的凸透鏡，右邊鏡片貼著薯片包裝袋的鋁箔紙。

鼻梁上還掛著一根纏繞著口香糖殘渣的電線，連接著口袋里播放著《最炫民族風》的舊MP3。

“阿昌！”

“掃描結果出來了！劫匪身上的黏液密度是普通粘液的300倍！抗彈原理……像是在皮膚表面形成了一層用外星泡泡糖做的能量護盾！”

周漢昌撐著一把快被風吹翻的黑傘走過來，警服外套早已濕透。

他瞥了眼周想的眼鏡，嘴角抽搐：“你又把我媽的老花鏡拆了改這個？

“這你就不懂了！”周想扶正眼鏡，鋁箔鏡片反射著警車燈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這叫‘量子波動共振觀測儀’！左邊看微觀結構，右邊干擾異次元信號。

話音未落，“啪嗒”一聲，右邊的鋁箔鏡片掉在車蓋上，滾進一灘積水里。

周想手忙腳亂去撿，結果腳下一滑。

“我的草莓棒棒糖！”

“別鬧了！”周漢昌把他拽下來”

銀行大門被黑色黏液封得嚴絲合縫，黏液表面泛著金屬光澤，像一塊凝固的石油。

熊健超站在門前，戰術靴碾過地上的黏液，發出“啵啵”的聲響，像踩碎過期口香糖。

周想舉著他的“黏液成分速測槍”——此刻槍口套著的不是乒乓球拍，而是個從食堂順來的不銹鋼鍋蓋：“等等！剛分析出黏液怕‘高頻振動’！”

周漢昌皺眉：“說人話。”

“就是說，這玩意兒像果凍，看著硬，找準振動頻率能震碎！”

周想從背包里掏出個巴掌大的金屬塊，上面纏著彈簧和紐扣電池，還掛著半片薯片殘渣。

“戴手上能打出搓衣板頻率的震動！”

熊健超沉默地接過拳套，往右手一戴。

剛扣上搭扣，拳套突然發出“嗡嗡的聲響！

周想尷尬地咳嗽：“可能……從自動販賣機拆的彈簧有點亢奮，剛才買可樂時順手拆了修拳套。”

熊健超沒說話，走到門邊，左手按住黏液屏障，右手握拳。

“嗡——”

拳套振動頻率越來越高，黏液表面泛起細密的波紋！

“砰！”

拳頭砸在黏液上的瞬間，不是蠻力硬撼，而是振動波順著黏液分子間隙傳遞。

黏液突然“啵”地一聲裂開，露出里面的金屬門板，碎塊濺在周想褲腿上。

“成了！”周想跳起來，鋁箔鏡片再次滑落，“我就說振動頻率和你嚼口香糖的節奏一樣！

每分鐘120次，完美！”

熊健超摘下拳套，拳套還在“嗡嗡”作響，彈簧上掛著半塊黏液，像被甩飛的鼻屎。

熊健超突然舉起拳套，對準地上殘留的黏液晃了晃。

黏液像見了貓的老鼠，猛地縮回墻角，表面冒出密密麻麻的氣泡，像是在發抖。

周想舉著檢測儀——屏幕上的亂碼剛被他翻譯成中文。

“黏液說‘這振動比廣場舞大媽的低音炮還可怕！建議立刻播放《酒醉的蝴蝶》緩和情緒！’”

大廳里一片狼藉。

點鈔機倒在地上，鈔票散落得到處都是，卻沒人去撿。

劫匪早已不見蹤影，只有通風口傳來隱約的金屬摩擦聲。

地上，一灘黑色黏液正在緩慢凝固。

黏液邊緣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而在正對大門的墻上，有用鮮血寫成的兩個字——

“光明”。

血字的筆畫扭曲，末端拖著長長的黏液痕跡。

周想蹲在黏液旁，掏出個舊手機——手機殼上貼滿奧特曼貼紙，屏幕顯示著“正在加載……”的動畫，小圈圈轉得有氣無力。

“最新款‘超自然現象檢測儀’！”他把手機屏幕貼在黏液上，煞有介事地念叨，“掃描開始……分析中……”

幾秒后，屏幕跳出一行亂碼：

【檢測到未知有機聚合物，含硅基生物成分+人類端粒酶序列，能量波動異常，另含碳酸鈣（來源：薯片）、碳酸氫鈉（來源：跳跳糖）】

周想瞇著眼看了半天：“翻譯成人話就是……外星橡皮泥摻了人血。

還撒了包薯片和跳跳糖？光明淵這是在搞黑暗料理自助餐？”

周漢昌蹲在他旁邊，用鑷子夾起一小塊黏液樣本，放進證物袋。

“‘光明淵’……市長提過這個名字，一個涉嫌超自然犯罪的組織。”

“超自然犯罪？”周想撓頭，“聽起來比我昨晚看的恐怖片還玄乎。

“他們缺廚師嗎”

“我會做番茄炒蛋拌跳跳糖。”

突然，熊健超發出一聲低吼。

他指著天花板——一道黑色黏液正順著消防管道的裂縫往下滴，逐漸凝成觸須狀，末端還掛著亮晶晶的液滴。

周想眼睛一亮，從背包里翻出個玩具水槍似的東西！

他扣動扳機，棕色液體混合著紅色辣椒碎噴在黏液觸須上。

觸須劇烈蠕動起來，表面冒出白色泡沫，卻沒溶解。

反而“啵”地一聲炸開，甩出無數細小的黏液觸手！

“臥槽！”周想抱頭鼠竄，“說明書上明明寫著‘遇辣即溶’啊！”

熊健超怒吼一聲，拳頭砸開迎面而來的觸手，黏液濺了他一身。

周漢昌拽著周想后退，手電筒掃過墻壁——上面用白色粉筆寫著一行字：

“『適應環境者，方能生存』——觸手”

“觸手？”周想抹掉臉上的黏液，“光明淵的小頭目？名字挺形象，跟八爪魚似的。

等我下次發明個‘章魚小丸子制造機’，把他一鍋端了。”

撤離時，周想的手機突然“滴滴滴”響個不停，屏幕上跳出一行他強行翻譯的警告。

【警告：黏液核心正在鎖定‘方圓十里最吵鬧的碳基生物’——目標：周想】

“臥槽！”周想抱緊手機，“它居然嫌我話多？

這黏液怕不是更年期到了？漢昌哥你看它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周漢昌頭也不回：“它只是實話實說。”

熊健超默默走到周想身邊，遞過一塊巧克力——不是給周想的，而是塞進了他懷里冒煙的手機。

雨還在下，周想回頭望向銀行，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懷里的手機屏幕閃爍兩下，自動拍攝了一張照片。

畫面中央是那灘蠕動的黏液，紋路不知何時組成了三個扭曲的字——「蘇卡布」。

而在照片的角落，通風口的陰影里，一個模糊的銀色面具正靜靜注視著他。

嘀咕道：“這破手機什么時候學會偷拍了？還自帶美顏濾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