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三天三夜，凌云宗的峰頂都裹上了白皚皚的厚雪。我踩著沒過腳踝的積雪往丹堂走，靴底碾過凍硬的雪殼，發出咯吱咯吱的響。懷里揣著剛從伙房拿的紅糖姜茶，是孫雅萱特意熬的，說葉炎喝了能暖暖身子——那家伙自從拿到《上界星火錄》，就整天在丹堂抱著書啃，連藥浴都要孔長老催三遍。

【叮！清晨簽到成功，獲得：下品靈石*40，靈草“雪蓮子”*3，積分400，防御符箓“冰蠶盾”2，暖身丹 1瓶。】

雪蓮子正好能入藥，我把靈草塞進儲物袋，剛拐過銀杏巷，就見丹堂的窗紙上映著個歪歪扭扭的影子——葉炎正趴在桌上，一手翻書一手比劃劍招，火紅的棉袍袖子拖在地上，沾了不少墨汁。

“還沒看完？”我推開門，一股藥味混著墨香撲面而來。孔長老坐在角落里熬藥，花白的胡子上沾著藥沫，見我來，笑著指了指葉炎：“這小子昨晚看到后半夜，要不是我攔著，能通宵。”

葉炎頭也不抬，手指在書頁上點得飛快：“蕭老師說這招‘星火墜’得配合地脈火靈氣，我總覺得差了點什么...”他突然抬頭，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火把，“蘇靈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這符文是不是該往左邊挪半寸？”

我湊過去一看，書頁上畫著復雜的火焰符文，邊緣還沾著他啃靈果時蹭的糖霜。系統面板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上界火系符文，可消耗5000積分優化“星火墜”招式，是否優化？】

“先把姜茶喝了。”我把陶碗遞過去，“涼了就沒效果了。”葉炎悻悻地接過，幾口喝光，燙得直吐舌頭，卻還是抓緊時間把書往我懷里塞：“快幫我看看嘛，等我練會了，咱們去后山試試威力！”

孔長老把熬好的藥湯端過來，黑褐色的藥汁冒著熱氣：“先喝藥，喝完再研究。你這仙靈根剛穩定，再熬夜就要出岔子了。”葉炎苦著臉接過藥碗，捏著鼻子一飲而盡，喝完還不忘抱怨：“比上次的安神湯還苦！”

正鬧著，顧詩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清得像冰珠落玉盤：“孔長老，我來送水靈峰新采的冰魄花。”她走進來，身上還沾著雪，手里捧著個白玉盤，盤子里的冰魄花泛著淡藍的光，能驅散周圍的寒氣。

葉炎的臉瞬間紅了，手忙腳亂地把沾著墨汁的袖子往身后藏，結果不小心碰倒了墨瓶，黑汁灑在《上界星火錄》的封面上，嚇得他差點跳起來。“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慌忙用袖子去擦，反而蹭得更臟。

顧詩雨忍不住笑，從袖中取出塊干凈的帕子遞過去：“用這個擦，冰蠶絲做的，不會傷書頁。”她的指尖碰到葉炎的手時，葉炎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連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我憋著笑撿起帕子，幫葉炎擦干凈書頁上的墨漬。孔長老在旁邊看得直樂：“葉小子，你要是有蘇靈一半穩重，我也不用天天盯著你了。”

顧詩雨把冰魄花交給孔長老，轉身時目光落在我身上：“宗主讓你下午去主帳一趟，說是天機閣的云游子來了，帶了黑風谷的最新消息。”她頓了頓，冰藍色的瞳孔里帶著關切，“黑風谷毗鄰無盡妖域，據說最近有妖獸出沒，你要當心。”

“我知道了。”我接過她遞來的暖手玉，冰涼的玉塊在掌心很快變得溫熱，“多謝師姐。”

葉炎突然湊過來，壓低聲音：“黑風谷？是不是有鎮魔塔殘片的那個？帶我一起去唄！蕭老師說妖域的妖獸內丹對火系靈根大有裨益，咱們正好去碰碰運氣！”

“你先把傷養好了再說。”我彈了彈他的額頭，“孔長老說你至少還得在丹堂待半個月，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葉炎的臉垮了下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孔長老把藥渣倒進垃圾桶，笑著道：“等你能完整施展‘星火墜’，我就跟木峰主求情，讓你跟著蘇靈去歷練。”

葉炎的眼睛瞬間亮了，拍著胸脯保證：“我肯定能學會！不出十天！”

從丹堂出來時，雪已經小了些，陽光透過云層灑在雪地上，泛著刺眼的光。我踩著積雪往主帳走，沿途的弟子們都在掃雪，偶爾能聽到他們的笑聲——三峰的弟子在堆雪人，七峰的在打雪仗，連平日里嚴肅的執法弟子，嘴角都帶著笑意。

走到主帳外，正好撞見強繭范長老。他手里拿著張輿圖，眉頭擰成個疙瘩：“蘇小子來了？快進去，宗主和云游子正等著呢。”

掀開門簾，東方尋芹正和云游子坐在案前喝茶。云游子還是那身青衫，手里拿著把折扇，明明是寒冬，卻搖得不亦樂乎。見我來，他笑著招手：“蘇小友，好久不見，修為又精進了啊。”

“云游使者客氣了。”我拱手行禮，目光落在案上的輿圖上——上面用紅筆圈著黑風谷的位置，旁邊還標注著幾個小字：“九尾天狐，半步大乘”。

東方尋芹放下茶盞，素白的指尖點在輿圖上：“云游子帶來消息，黑風谷的鎮魔塔殘片被白青丘封印在妖域祭壇，想要拿到殘片，必須得通過她的考驗。”她頓了頓，“而且天魔宗的人也在往黑風谷趕，戚風很可能藏在那里養傷。”

云游子補充道：“白青丘那只狐貍最討厭人類修士，尤其是帶著仙器的。你那柄七星斷魂劍，對她來說可是塊肥肉，去了可得小心。”他從袖中取出個羅盤，“這是‘避妖盤’，能感應十里內的妖族氣息，就當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我接過羅盤，冰涼的金屬外殼上刻著復雜的符文。系統面板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上古法器“避妖盤”，可與鎮魔盤融合，是否融合？】

“先謝過使者。”我把羅盤收好，心里卻在盤算——白青丘是半步大乘，我現在才金丹中期，去了怕是連她的面都見不到。系統提示必須突破元嬰期才能嘗試，可離突破還有段距離。

東方尋芹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從袖中取出個玉瓶：“這是‘破境丹’，能提升突破元嬰期的概率。你先回去準備，等開春再出發也不遲。”

從主帳出來時，陽光正好。我望著北州的方向，雪地里的腳印被風吹得漸漸模糊。黑風谷的冒險，注定不會輕松，但一想到能拿到鎮魔塔殘片，解鎖系統的新功能，心里又忍不住有些期待。

回到住處，我盤坐在床上，取出破境丹。丹藥泛著淡淡的金光，散發著濃郁的靈氣。系統面板彈出提示：【檢測到上品破境丹，服用后突破元嬰期概率提升30%，是否服用？】

“先等等。”我把丹藥放回玉瓶，現在還不是突破的時候。葉炎還在丹堂養傷，顧詩雨的冰系法術還需要鞏固，馮靖宇和白彥輝也得好好準備。冒險固然重要，但伙伴們的安全更重要。

窗外的雪又開始下了，鵝毛般的雪花飄落在窗欞上，很快就積了薄薄一層。我想起葉炎抱著《上界星火錄》的模樣，想起顧詩雨遞來的暖手玉，想起馮靖宇和白彥輝堆雪人的笑聲，突然覺得，這樣的冬天，也挺好。

至少，在出發去黑風谷之前，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和這些重要的人一起，好好享受這份難得的安寧。

系統面板在眼前閃了閃，【長期任務“尋找鎮魔塔殘片”進度1/？？？，下一站：北州黑風谷。當前適宜出發時間：修仙元年，第五元會，2651年，春。】

我握緊手中的破境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春天，很快就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