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杰舉著亮屏的手機給符利看。只見手機是個聊天畫面,顯示著符利和藍杰的聊天記錄。聊天內容是這樣的:
“符哥,最近在干嘛”
“最近在看樓”符利回復道。
“什么,在哪里掙到錢發財了。”
“發尼瑪的財,在看要跳的樓。”
符利看到自己如此真性情的回復,在藍杰本尊的凝視竟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不對你上心嗎?”藍杰溫和地說。
符利一時悲從中來,伸開雙手要抱藍杰:“嗚嗚杰杰……”
藍杰也配合,伸手抱符利“利利嗚嗚……”
直到符利把藍杰的襯衫哭濕一大片后,藍杰才開口:“符哥,這段時間是我疏忽了你,我最近找了個新工作,事少錢多離家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這要放一年前,符利肯定一口答應,但他經歷了社會的催殘之后內心里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懷疑。
一年前,符利本科畢業。既沒考上公也沒考上研,就憑著一個雙非本科生的身份在茫茫的就業市場里浮沉。
一開始符利找了份文員的工作,結果沒干滿兩個月就被老板辭退了,理由是符利跟不上老板的蒸蒸日上的精氣神。說白了就是符利太喪了,能量過低,老板怕擋了自己的財路。
符利這個人適應性很強,但是是個不太能承受挫折的人。從小到大始終秉承著“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的座右銘活著。自己成績一直中中等等,讀書的時候比如遇到難攻關的數學題也是主動投降。因此第一次炒魷魚讓符利一蹶不振了兩個月。
兩個月后,看著逐漸扁下去的錢包,符利又開始找工作。這次他當上某私立教育機構招生客服。因為他討好的溫和語氣,偶爾還能帶來一些業務。只是這份工作極其不穩定,排班時間相當混亂,工資也是遲遲不發。干完2個月之后,符利又準備走人了,這次是符利主動的。到后面也只發了一個月的工資給符利。
符利在這座城市度過了四年的時光,可這第二故鄉并沒有溫柔以待符利,反而是以痛吻之。符利在這座城市邊找工作邊休息,休息休息著工作沒來,新年就來了。
口袋里沒多東西的他過年回家沒有家人的噓寒問暖,更多的是面臨七大姑八大姨的拷問,那時他只能含糊過去,到了該上班的時候他又離了家。
他的家庭是重組家庭。母親和后爸生了一個弟弟后,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就可有可無了。符利初中寄養在舅舅家,舅舅對他算好,但舅媽卻礙著不是親生的總是叫舅舅別多管他。高中時符利則住校,就算是節假日也很少回家。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家庭里是可有可無的。他考的大學又是雙非,媽媽和后爸愿意給他交學費,他已經是萬分感恩了。
這些年自己過得好不好,家里人無人過問過。他也習慣了一個人。但是其實符利這個人一旦接受一個人,就會傾盡所有去愛他。比如藍杰,就沖這樣的兄弟情他也愿意為藍杰付出生命。一是符利沒嘗過愛,只認為別人對自己好就要好好報答,二是符利可有可無的家庭角色讓他從未珍視過自己的生命。
符利就像一朵小浮萍,靠不住任何人,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這樣順風漂流著,漂流遇到了障礙,就動起自我解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