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族齊心共渡難關
- 雷系大佬在七零
- 蒔臻
- 2910字
- 2025-07-10 19:33:50
醫院,本應是治愈傷痛的港灣,此刻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混合著血腥、藥味,還有無數陌生人焦慮的呼吸,交織成一張比機艙內更粘稠、更窒息的網,將沈星染緊緊困在其中。頭頂的熒光燈管發出高頻嗡鳴,那刺眼的白光如同冰冷的刀片,無情地切割著她本就脆弱的神經。
病房里,每一次護士輕聲的詢問、儀器規律的嘀嗒聲、遠處傳來的隱隱哭喊,都像是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沈星染的心上。她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在父親的懷里劇烈瑟縮著,喉間不斷溢出不成調的痛苦音節,仿佛在向這個世界發出無聲的求救。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被冷汗浸濕,黏在慘白的臉頰上,咬破的唇角凝著暗紅的血絲,像一朵在暴風雨中搖搖欲墜的花朵。
沈修遠和林薇站在一旁,就像兩只被困在牢籠里的野獸,承受著周遭不解的目光和內心如刀絞般的煎熬。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向醫生解釋著女兒的特殊狀況——自閉癥譜系障礙伴隨嚴重的感官處理失調和焦慮障礙,長途飛行與過度刺激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刺破了她那脆弱的心理防線,成為了致命的導火索。
醫生迅速做出了判斷,沈星染處于嚴重的焦慮急性發作疊加感官過載引發的崩潰狀態,并且伴有脫水癥狀。然而,當護士拿著靜脈注射針頭靠近時,沈星染表現出了極度的恐懼和抗拒。她就像一頭被困在絕境中的野獸,瘋狂地掙扎著,手腳亂踢亂打,嘴里發出絕望的嘶吼。最終,在鎮靜劑的作用和父母耗盡全力的安撫下,她才像一只耗盡了所有力氣的蝴蝶,疲憊不堪地昏睡過去??粗畠喊察o下來的模樣,沈修遠和林薇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將她轉入安靜的獨立病房,希望這里能成為她暫時躲避風雨的港灣。
“小叔、小嬸,染染這是?”一直跟隨在兩人身后、忙前忙后的沈明宇,看著眼前這混亂又揪心的一幕,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沈修遠和林薇對視一眼,林薇輕輕起身,走到病床旁坐下,眼神中滿是心疼和無奈。沈修遠則拍了拍沈明宇的肩,示意他們出去說話??吭诒涞膲Ρ谏?,沈修遠深深嘆了口氣,仿佛要把這段時間積壓在心底的所有痛苦都呼出去。他緩緩開口,將發生在女兒身上的一切如實地道出:“遭人綁架、淪為實驗品、封閉治療兩年、自閉癥譜系障礙、感官處理失調、焦慮障礙……”每一個詞都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沈明宇的心中炸開。他仿佛看到堂妹的未來如同墜入了無底深淵,看不到一絲光亮,心中滿是悲痛和擔憂。
“明宇,這幾天我和你小嬸要留在醫院照顧染染?;厝ズ?,別跟你爺爺提我們回來了。一會兒我發份電報,就說我們要晚幾天回國。”沈修遠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無盡的疲憊和無奈。
“可是……那行吧。小叔,等染染好些了,給我電話,我來接你們。家里總比醫院強些?!鄙蛎饔铍m然心中滿是疑惑,但還是選擇了理解和支持。
“行,知道了。時候不早,你先回去吧。”沈修遠點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沈明宇回到家,飯桌上,母親江念一,這位軍醫院的外科醫生,突然發問:“你去醫院了?”
“嗯,有個朋友住院,去看望。”沈明宇含糊地應道,眼神有些躲閃。
“朋友?我怎么聽護士說你是跟一家三口到的醫院。”江念一瞥了兒子一眼,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你小叔他們回來了?”
“沒啊,爺爺不是說小叔發電報說要晚幾天回來嘛。”沈明宇急忙反駁,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那行。你朋友什么???明天我去看看。”江念一繼續追問,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媽,”沈明宇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是染染……在醫院。小叔不想讓爺爺奶奶知道他們回來了,怕二老擔心。”
“染染?那孩子怎么了?”江念一放下碗筷,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眼神中滿是擔憂。
沈明宇見狀,只得將沈修遠告知的情況復述了一遍。江念一靜靜地聽著,心中涌起濃濃的心疼。她心疼沈修遠夫婦為了女兒所承受的巨大痛苦和壓力,更心疼那個飽受折磨的沈星染。她當即決定:“行吧,這事先別跟你爺奶說。等你爸回來,我們去看看染染?!?
這時,沈修遠的大哥沈淮川走了進來。他放下公文包,洗了洗手,然后在主位坐下,問道:“你們母子說什么呢?”
“沒什么,你先吃飯,一會兒有事說。”江念一示意他動筷,并讓沈明宇去備車。
“怎么了?”沈淮川吃了兩口便又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
“老二他們回來了。”江念一輕聲說道。
“老爺子不是說他們要晚幾天?”沈淮川有些驚訝地問道。
“染染出事了,在醫院。老二瞞著爸媽呢。你快吃,一會兒去醫院看看。”江念一解釋道,眼神中滿是擔憂。
“嗯。”沈淮川點了點頭,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很快,沈淮川和江念一來到了醫院。沈修遠對這不期而至的兩人有些詫異,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回來了也不吱聲!”沈淮川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沉穩,但當他走近看清弟弟憔悴的面容和眼下濃重的青黑時,心頭猛地一沉。這位在軍區說一不二的鐵腕人物,此刻眉頭緊鎖,語氣也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要不是你大嫂聽護士說明宇今天跟著一家三口神色慌張地進了急診,又特意去問了當班醫生,我們還被蒙在鼓里。染染怎么樣了?”
“打了鎮靜劑,剛睡下不久。小薇在里面守著?!鄙蛐捱h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他用手指了指緊閉的病房門,眼神中滿是無奈和心疼。
“那你們先聊著,我進去看看小薇和染染。”江念一點點頭,動作輕柔地推開了病房門,仿佛怕驚擾了里面的空氣。
“大嫂?!绷洲甭劼曁ь^,她的臉色比躺在病床上的女兒好不了多少。眼窩深陷,布滿紅血絲,整個人就像一朵被嚴霜打蔫的花,失去了往日的生機和活力。她勉強想扯出一個笑容,嘴角卻只無力地牽動了一下。
江念一的目光從林薇身上移開,落在病床上。沈星染陷在白色的被褥里,臉色蒼白得幾乎與床單融為一體,瘦削得顴骨都微微凸起。寬大的病號服襯得她更加脆弱,露在外面的手背上還留著留置針拔除后的膠布痕跡和一點淤青。她即使在昏睡中,眉頭也微微蹙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不安的陰影,呼吸輕淺得幾乎感覺不到。
這幅景象像一把鈍刀,狠狠剜在江念一的心上。作為軍醫院的外科一把刀,她見慣了傷痛和生死,但眼前這個自己看著出生、曾經活潑靈動的小侄女,如今變成這副模樣,那份沖擊混合著血脈相連的痛楚,讓她瞬間紅了眼眶。她快步走到床邊,沒有立刻去碰觸沈星染,而是先仔細看了看床頭掛著的記錄單和點滴架,又伸手,極其輕柔地用指背探了探沈星染的額頭溫度。
“這孩子……”江念一的聲音哽咽了,淚水終于無聲地滑落,“遭了多大的罪啊……”她轉向林薇,握住她冰涼的手,用力捏了捏,傳遞著無言的安慰和支持,“放心,回家了,有我在呢?!?
林薇的眼淚也終于決堤,一直以來的恐懼、無助、心疼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伏在江念一的肩頭,壓抑地啜泣起來,仿佛要把這段時間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哭出來。
病房外,沈淮川聽完沈修遠簡短的、帶著巨大痛苦和自責的敘述,臉色鐵青,拳頭在身側緊緊攥起,指節發白。綁架、實驗、漫長的封閉治療、如今的重度障礙,每一個詞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痛著他的心。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怒火和心疼,沉聲道:“苦了你們了,也苦了孩子。家里那邊,我和念一幫你兜著,老爺子老太太那里暫時不說。你們現在什么都別想,照顧好染染和自己。需要什么,隨時開口,天塌下來,有大哥頂著?!?
“那就謝謝大哥了?!鄙蛐捱h的聲音低沉而感激,他知道,在這個艱難的時刻,大哥的支持就像一座堅實的靠山,讓他有了繼續前行的勇氣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