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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油墨噬鋼

動力爪撕裂空氣的尖嘯灌滿耳膜!

五根合金爪刃如同死神的指骨,在林風瞳孔中急速放大!凌厲風壓撕扯著額前帶血的碎發,皮膚被勁風刮得生疼!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左腿廢,右臂傷,能量枯,神經痛如凌遲!連翻滾的力氣都已榨干!

林風背貼冰冷墻壁,看著那索命的爪尖。眼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片被劇痛和疲憊沖刷后的、近乎虛無的平靜。如同風暴眼中最后的死寂。

結束了?

識海深處,那徹底枯竭的灰暗能量池底,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泛起。唯有身體各處撕裂的傷口,還在忠實地傳遞著瀕臨極限的劇痛信號。

爪刃已至眉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萬分之一秒的剎那——

“咻——!”

一聲極其輕微、卻帶著撕裂布帛般銳利破空聲的尖嘯,毫無征兆地從監控室破碎的門外黑暗中射入!

不是子彈!速度更快!軌跡更刁鉆!

一道細若牛毛、肉眼幾乎難辨的烏光!如同毒蜂的尾針,精準無比地射向清道夫裝甲猩紅電子眼與頭盔裝甲的微小連接縫隙!

時機!角度!刁鉆到極致!

清道夫的動力爪距離林風頭顱不足半尺!但這道突如其來的襲擊,精準地打在了它防御最薄弱、同時也是信息處理核心的要害位置!

“叮!”

一聲清脆到極致的金屬撞擊聲!

烏光狠狠釘在電子眼邊緣的裝甲接縫處!竟是一枚尾部帶著螺旋凹槽、通體烏黑的合金梭鏢!

梭鏢雖未能穿透厚重裝甲,但巨大的沖擊力和精準的打擊點,讓清道夫頭盔猛地一震!猩紅的電子眼掃描光束瞬間紊亂!鎖定林風的死亡抓取動作,出現了極其短暫的、不足千分之一秒的遲滯!

就是這千分之一秒!

林風那被死亡壓迫到極致的身體本能,如同被壓到極限的彈簧,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做出了最后的掙扎!

他猛地將一直緊握在左手掌心、沾滿深藍油墨和自身污血的鋒利墻磚碎片,用盡全身最后殘存的力氣,狠狠向上——不是砸向動力爪,而是刺向動力爪抓握時必然暴露的、爪刃根部與液壓驅動桿連接的——球形關節軸承縫隙!

同時,他沾滿深藍油墨污血的額頭,不顧一切地、主動撞向那近在咫尺的、閃爍著寒光的合金爪尖!

以命搏縫!

“噗嗤!”

鋒利的爪尖瞬間刺破林風額頭的皮膚!鮮血飆射!

劇痛鉆心!

但林風的眼神卻在這一刻爆發出駭人的精光!不是痛苦!而是……一種近乎瘋狂的確認!

額頭的血,混合著之前沾染的、來自殺手和追蹤器的深藍油墨,在巨大壓力下,狠狠涂抹在了冰冷的合金爪尖上!

幾乎同時!

“鏘!!!”

左手刺出的鋒利碎磚,也狠狠捅進了動力爪根部那微小卻致命的球形關節軸承縫隙中!碎磚在巨大的力量下崩裂!但尖銳的棱角依舊死死卡進了軸承的潤滑油槽!

“滋啦——!!!”

令人牙酸的金屬刮擦和液壓油泄漏的噴濺聲驟然響起!

深藍色的油墨混合著林風的鮮血,在巨大的壓力和摩擦產生的瞬間高溫下,如同活物般,順著合金爪尖的金屬紋理和液壓桿的微小縫隙,瘋狂地向內滲透!侵蝕!

清道夫的動力爪猛地一僵!

那勢在必得的抓握動作,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硬生生停在了林風頭顱前方不足一寸的地方!

猩紅的電子眼瘋狂閃爍!內部處理器發出尖銳的警報蜂鳴!

“警告!左臂動力爪關節B7區異常!液壓油路污染!傳感信號丟失!活性未知物質侵入!威脅等級提升!建議強制脫離!建議強制脫離!”

冰冷的電子音在清道夫頭盔內急促響起!

深藍油墨!它對這冰冷的殺人機器,竟有如此恐怖的侵蝕干擾能力?!

林風額頭鮮血淋漓,溫熱的血液混著冰冷的油墨滑入眼角,視野一片血紅模糊。但他嘴角卻咧開一個染血的、近乎猙獰的弧度!

賭對了!

這油墨……是活性的!是這些機械怪物的克星!

清道夫的反應快得驚人!沒有絲毫猶豫!左臂動力爪猛地向后回縮!試圖擺脫那詭異的油墨污染和卡死的碎磚!同時右臂霰彈槍口瞬間調轉,指向門外烏光射來的黑暗!充能藍光暴起!

它要清除新的威脅!

“咻!咻!咻!”

門外黑暗中,回應它的是三道更加急促、角度更加刁鉆的烏光!成品字形,直射清道夫右臂霰彈槍的擊發裝置、肩部液壓關節以及……它頭盔側面另一個傳感器陣列!

逼它回防!

清道夫被迫放棄對林風的補殺!右臂霰彈槍管橫掃!精準地磕飛射向擊發裝置和肩關節的梭鏢!但射向頭盔側面的那一枚,角度太過刁鉆!

“叮!”

梭鏢再次釘在頭盔側面裝甲接縫!雖然沒有穿透,但沖擊力讓頭盔再次劇震!傳感器信號出現瞬間雪花!

“吼——!”

清道夫發出一聲如同金屬摩擦般的低沉咆哮!顯然被徹底激怒!它龐大的身軀猛地轉向門口!沉重的戰靴踏碎地面!右臂霰彈槍口藍光凝聚!就要朝著門外黑暗傾瀉毀滅性能量!

機會!

林風在清道夫轉身的瞬間,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身體如同瀕死的魚,猛地向側面一撲!翻滾著躲到了那臺被破壞的追蹤器金屬機柜后面!暫時脫離了清道夫的直接火力范圍!

他背靠著冰冷扭曲的機柜殘骸,劇烈喘息,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腥味和油墨的刺鼻氣息。額頭傷口火辣辣地疼,鮮血混著深藍油墨不斷滴落。左手掌心被碎磚棱角割得血肉模糊。

但他活下來了!在死亡邊緣爬了回來!

門外黑暗中,那個神秘的援手顯然也極其忌憚清道夫的火力。梭鏢攻擊停止,陷入短暫沉寂。只有清道夫霰彈槍充能的低沉嗡鳴,如同死神的倒計時,在死寂的監控室內回蕩。

三方對峙!空氣凝固如鐵!

林風喘息稍定,目光掃過自己左手掌心。血肉模糊中,除了自己的血,還沾滿了粘稠的、深藍色的油墨。這油墨……在接觸他傷口血液后,似乎……顏色變得更深了?甚至……隱隱有極其微弱的溫熱感?

他猛地想起之前殺手體內流出的藍墨,以及追蹤器殘留的藍墨痕跡!

一個恐怖的念頭如同閃電劈開迷霧!

這油墨……不是簡單的標記物或毒藥!

它……是活的?!

它能侵蝕金屬!干擾電子信號!甚至……能與生物血液產生某種未知反應?!

林風心臟狂跳!他強忍劇痛,抬起沾滿油墨和污血的左手,湊到眼前。

借著應急燈慘白的光線,他死死盯著掌心那團粘稠的深藍。

動了!

那深藍色的粘稠物質,在他掌心溫熱的血液浸潤下,如同擁有生命般,極其細微地……蠕動了一下!

不是錯覺!

林風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一股寒意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驚駭,瞬間席卷全身!

這油墨……是活體?!

殺手體內流淌的……追蹤器殘留的……雷霆安保改造的……是某種活著的、具有侵蝕性的共生體?!

那“清道夫”系統……猩紅電子眼……冰冷人臉輪廓……

難道……

林風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越過機柜殘骸,死死盯住清道夫那覆蓋著厚重裝甲、閃爍著猩紅光芒的頭盔!

頭盔之下……是什么?!

是冰冷的機器?

還是……浸泡在藍墨中的……活體大腦?!

油墨……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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