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首輔和姜氏焦急想要扶起女兒來:“英英,這是干什么,快點起來!”
晏英任憑二老如何拉拽就是不肯起身:“不告訴女兒的身世,我寧可長跪不起!”
晏首輔生氣說道:“盡說些糊涂話,英英不是老夫的親生閨女,又會是誰家的?”
姜氏也朝女婿求告道:“阿昧,你快勸勸英英,一家子人要鬧到那樣子?”
鐘離昧不僅沒有去勸媳婦,還跟著跪在二老面前,連香兒也一并下跪。
鐘離昧很誠懇說道:“岳父,岳母,英英的事就是我的事,夫妻本該同心同力,我會陪著她一直跪下來求求二位長輩!”
晏首輔氣得吹胡子瞪眼:“好!好!好得很!長輩說的話,可以不聽了,算老夫白瞎了眼!”
說著就要跟姜氏一起出去。
晏英使勁拽著爹爹的衣角,兩行熱淚盈眶:“只想懇求您告知真相,不管是與否,英英永遠是您的女兒!”
“英英,你太不像話了!”姜氏見此急得彎腰劇烈咳嗽。
晏英雙膝挪動到母親跟前,為其捶背:“英英不好,氣的母親壞了身子,只求母親不要怪罪!”
有丫鬟趕緊端來滋補的湯藥,晏英就這么跪著端起湯藥喂無力坐下來的母親,一勺接著一勺,很細心地喂下去。
晏首輔于心不忍女兒這般:“英英,快起來,有話咱們慢慢說!”
晏英搖頭:“爹爹若不告訴女兒真相,女兒決不會輕易起來。”
“你要老夫告訴哪里來的真相?”晏首輔頗為煩躁地說。
這時晏母姜氏回過氣來,緩緩說著:“老爺子,這事終究瞞不住,現在不說,以后遲早會說,說出來大伙心里都好受些!”
“老夫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晏首輔坐下來喝下幾口清茶。
“那就來讓為母的告訴英英吧!”晏母姜氏捋了捋女兒秀麗如濃墨的秀發,“英英,你真的是我的親生女兒!”
晏英輕點著頭,仰望著慈祥和藹的生母:“英英相信母親永遠是我母親!”
姜氏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回憶起,那一段特別離奇的往事。
“此話還得從老爺子那說起,當年你爹爹身為兵部尚書,手中掌管著兵權被皇上身邊的九千歲霍沾所忌憚,見拉攏你爹爹不成,便起了殺我晏府滿門的心思,老爺子提前收到風聲,就帶著為娘還有當時剛剛滿月的英英想前往邊關駐地躲避霍沾的鋒芒,霍沾知道我全家逃出京城,就派錦衣衛殺手,半路圍殺堵截,一路護送而來的晏府護衛死傷大半,眼看我們一家老小命懸一刻之際,駐守在邊關的將領及時趕來解救,我晏府上下總算保全了性命?”
晏母說到這里時,不經意間用一種不能理解的眼神盯著晏英不放。
晏英毫不在意地問:“那后來呢,跟英英有什么關聯?”
晏母繼續說:“等我跟老爺子在慌亂中回過神來時候,才發現懷中襁褓中的英英不見了,當時的為娘大驚失色,驚恐萬分四處去尋找,老爺子也指派駐守邊關的士卒到附近滿山遍野搜尋,可能有英英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此刻晏英又說:“或許當時的英英被錦衣衛殺手給擄走了也說不定。”
晏母說道:“一開始老爺子也是這么認為,但轉念一想,可能性不算太大,又聽人說附近經常有野狐出沒擄走別人家的牲口,就想著會不會是野狐趁亂銜走了襁褓中嬰兒。”
聽到當時有野狐出沒,不僅是晏英,其他人不約而同想到最近關于晏英是狐貍精的謠傳,難不成野狐把滿月大的晏家女兒調換成了一只化為人形的小狐貍?
晏英不敢再繼續往下想,急火攻心之下,身子歪倒一旁,鐘離昧趕忙將媳婦一把抱住,接過香兒火速遞來的清水,一口一口幫著喂下。
晏英深輕撫摸著夫君的額頭:“阿昧,對不起!”
鐘離昧緊緊抓住妻子顫抖的手:“不管怎樣,我只認你是我的英英,除了眼前的英英是我的娘子外,沒有人能夠替代你的位置!”
“阿昧,或許有一天你我可能會分開!”晏英無法這樣的事實,一個活著好端端的人,原來只是一只畜牲所變化,任誰也無法承受得住。
“英英,不許你這么說!”鐘離昧更加用力抓緊妻子的手,很害怕下一秒心愛的人會在眼前消失那樣。
許久沒有發言的晏首輔見小兩口生離死別的,眨了眨眼:“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們先聽一聽怎么說再做決斷也不遲!”
夫婦倆把目光放到姜氏身上,聽到姜氏繼續說下去。
“果不其然,當時過了幾天,有人稟報發現山中一座荒涼的古冢里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并找到了一個盜墓賊挖出來的墓道,我和你爹爹,像抓到救命稻草那樣,急忙趕了過去,想都來不及想,直接進入墓道里,在一具棺槨里找到了還在哭鬧不停的女娃!”
“那個女娃就是我?”晏英問著。
姜氏沉默點了下頭。
“我知道了。”晏英呢喃自語。
鐘離昧不想妻子有事,就耐心勸解:“英英,你看看你分明是個大活人,跟狐貍精根本扯不上關系,我的好英英,你要振作起來,求你了!”
晏英靠在夫君胸膛上悲傷痛哭流涕不止。
香兒也跟著流淚:“奴婢自幼跟隨小姐身旁,不覺得小姐有什么不同之處,說小姐是狐貍所變化來的,打死奴婢也不會相信!”
晏英只是哭著,一句話也不說不出來。
晏母將女兒挪入懷中:“將英英從墳墓里抱出來,為了以防萬一,老爺子特意找來郎中替英英查驗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甚至請來法師做法驅除晦氣,法師也沒有看出英英是狐貍故意掉包過來的小狐妖!”
“英英,我的好女兒,不會有假。”姜氏這一句話咬的特別緊。
晏首輔這時走近:“老夫的直覺在告訴,英英就是老夫的種,這一點錯不了!”
“好女兒你總該滿意了吧?”姜氏拉起晏英坐到邊上的椅子上。
“那為何,爹爹,母親會一直瞞著我?”晏英不解問道。
晏首輔說:“這件遭遇終究怪異了點,要是傳揚出去,畢竟好說不好聽,再者為了不給英英太大的負擔,我和你母親,曾經下定決心把這件怪事爛到肚子里,誰曾想天不遂人愿,只好把事情又說出來。”
晏英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是心里面就是有那么一點點不踏實,無法徹底抹除掉,說:“英英想去古冢那里看一看,還望爹娘滿足女兒這一小小的要求?”
姜氏聞言沉默半響,還是晏首輔說:“那就去看一看,打消心中的疑慮再好不過。”
回到靖遠候府,晏英連晚飯也不吃,早早回到房內,靠在榻上若有所思。
香兒推門端著飯菜進來,擺在桌子上:“小姐,飯還是要吃一點,想那么多也無濟于事!”
晏英看著香兒:“你認為這世間真的有狐妖?反正我有點不太相信。”
香兒端過來一杯茶:“小姐,世間千奇百怪的事物,數不勝數,哪是人所能夠覬覦。奴婢不是說小姐一定是所謂狐貍,只是覺得既然不是人能預料,那就順其自然,得過且過總比整日憂心忡忡來的實在些!”
晏英接過杯子,喝下去一口:“得過且過,香兒你這話說的甚合我的心思。”
香兒又為晏英輕輕捶著肩:“那小姐意思不用再去那個古冢一探究竟?”
晏英一口氣喝完杯子里的茶,放到一邊:“哪能不去呢,唯有去看看算是我的第二個出生地,心中的疑云會煙消云散。”
“小姐真把自個當做個狐貍精。”香兒故作嗔怪道。
晏英摟了摟香兒的肩背:“我的好妹妹,姐姐要是狐貍精,你就是一位小女鬼嘍!”
“小姐,可千萬別瞎說。”香兒聽聞此話緊張朝門外張望,還好沒有人進來。
晏英發覺說漏了嘴,賠著笑臉:“香兒妹妹,姐姐只是開個玩笑,可別介意喲!”
“這話可別再亂說,讓有心之人聽見可就糟了。”香兒還心有余悸著。
晏英反過來給奴婢捏肩:“我打算明日跟夫君一起前往邊關的路上,香兒這次就留在家里等我們回來。”
香兒聽著很委屈著說:“小姐不讓奴婢跟在身邊,奴婢自問沒做錯呀?”
晏英嬉笑著:“妹子不要誤會,這次不過去看看得了,很快就回來,人多一些反而不太好,讓香兒留在府中,需要照顧咱家的小仙兒呀,說真的,除了香兒換做別人我不太放心。”
“可老爺不是說要小姐跟姑爺,多帶些護衛,好以防不測?”香兒說著。
晏英仰靠在杯子上,說:“帶那么多護衛干什么,難不成死了那么多年的霍沾,還會派錦衣衛殺手前來劫殺咱夫婦二人不成?”
香兒還想說,晏英打斷她:“總之一句話,妹妹負責照看好咱們小仙兒,等我跟夫君回來后,咱們三個再好好做一場游戲!”
香兒臉紅心跳:“小姐,你又不正經了。”
晏英挑逗摸了摸小丫頭的臉頰:“有過一次的人了,已經是個大人,趕緊給夫君也增添一個乖寶寶呀!”
香兒想起早上陪著小姐跟姑爺,顛鸞倒鳳的場景,忍不住干嘔幾下子。
晏英驚訝看著:“我的天啦,真的給說中了,這么快就暗結珠胎?”
香兒下意識摸了一下平整的小腹,說:“小姐別瞎說,奴婢還沒準備好做別人的母親。”
說最后幾個字時,音調壓的特別小。
晏英哈的一笑:“沒事,遲早會有的,香兒成了夫君的侍妾,咱倆能永遠不會分開,還有別再一口一個奴婢的叫,應該改口自稱妾身才對嘛!”
香兒不情愿道:“在小姐面前,奴婢心甘情愿做一輩子奴婢。”
“妹妹想做奴婢伺候主子對不對?”晏英一臉壞笑,“那么就先好好伺候伺候姐姐我吧!”
香兒想要逃走,可自家的野蠻壞小姐,哪會輕易放過到嘴邊的“肥肉”呢?
翌日,晏英上了馬車,車夫由鐘離昧臨時充當,可別說這個人們口中的廢材小侯爺趕起馬車來,不愧是一把好手!
香兒望著馬車遠去,揮淚招了招手,念念不舍,大聲喊著:“小姐,姑爺,奴婢等你們回來。”
懷中抱著的小仙兒,似乎覺察到親爹娘的走遠,蘇醒過來“哇”的哭泣不成聲。
香兒認真不停地哄著,盼著嬰兒能笑呵呵的,若不知情的人看見了,準以為這就是一對母子倆。
鐘離昧駕著馬車一路出了京城,走了好幾天,沿途綠油油的風景,真叫一個心曠神怡!
晏英掀開車簾遞過來水囊:“夫君,喝點水解解乏!”
鐘離昧笑呵呵接過水囊,打開大口大口喝下,一臉陶醉神態:“娘子遞過來的水,喝起來甜滋滋的!”
晏英嗔怒道:“夫君越來越像個沒臉沒皮的二流子。”
鐘離昧勒住馬韁,回過頭來一把晏英的嬌軀,喘著粗氣極速脫光衣服:“既然娘子這么說了,那夫君只好二流子二到底!”
就這么馬車停在原地劇烈搖晃,似乎到了下一秒會分崩離析。
游戲結束后,晏英先溫存得為夫君穿好衣服,然后自個穿好,拿出那面照妖鏡照著整理了一下有點凌亂的發髻。
鐘離昧意猶未盡還想著妻子繼續溝通了解下去。
這一會說什么晏英就是不肯答應,很嚴肅對眼前的沉迷在欲望中的男人,說道:“夫君難道忘記,前幾日,奴家怎么跟你說著,最少半個月之內,夫君不能跟奴家行房事!”
在鐘離昧的眼里妻子是不可替代的珍寶,見美嬌娘不太高興,羞愧難當地下頭來:“不知怎么搞的,只好看見英英,或多或少不自覺會有那方面的想法。”
晏英聽聞無比苦惱:“或許我這樣的狐貍精,天生會施展媚術,引誘男子與我交媾,真該死,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鐘離昧心疼地牽著妻子的手,不敢繼續看,頭扭到一邊去:“英英,我答應你,我們一個星期行一次房,其余時間我會盡量忍著,時間久了,習慣就好!”
“這樣會苦了夫君。”晏英很不忍心。
“一點也不覺得苦,重要有英英在身邊,比做那種事更加的重要。”鐘離昧當著妻子的面,發下重誓,盡量節制欲望,為以后的幸福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