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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記憶銀行的瘋狂交易

青蚨河的河水像是被無形的烈焰灼燒,騰起的霧氣扭曲了整個世界。無數的透明漣漪裹挾著記憶殘片升騰而起,它們像是被命運驅使的玻璃蝴蝶,在半空中凄美地振翅,最終撞碎在Φ-37染血的指尖。他跪坐在河心的礁石上,金色紋路在皮膚表面不安地游走,如同被囚禁的神靈在尋找出口,而幽藍的光芒正一點點侵蝕著這些紋路,那是觀測者烙印在克隆體基因里的枷鎖,此刻卻與虛數空間的混沌數據展開了殊死搏斗。

“回響能力不是鑰匙,是鎖鏈?!彼托Τ雎?,聲音在風中碎裂成冰晶,指節深深摳進礁石的裂縫。從虛數空間涌出的記憶幽靈們仿佛被某種神秘力量召喚,它們盤旋成螺旋星云,半透明的身軀里漂浮著上城富豪們的虛假笑容,那些笑容像是被精心雕刻的瓷器,卻在陽光下露出裂痕;下城工人被磨平的憤怒,像是被反復碾壓的火焰,只剩余燼在風中飄散;還有老周臨終前攥著的那枚生銹懷表,它在幽靈的軀體里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在為過去敲響喪鐘。Φ-37突然揚起手,一道時間漣漪如鋒利的刀刃割破他的掌心,血珠墜入河水時竟凝結成冰晶,折射出十七種不同時空的黃昏,那些黃昏的色彩在虛空中交織,形成一幅幅短暫卻永恒的畫面。

河岸的陰影里傳來金屬摩擦的銳響,林海的晶體化手臂正一寸寸漫過肩頭,淡藍的血管像凍結的河流在皮下蜿蜒。他抬腳碾碎一只企圖攀上靴筒的記憶幽靈,那團扭曲的數據立刻爆出七彩火花,在空中炸開成老周日記本的殘頁。泛黃的紙頁上“替林海死”的字跡突然滲出猩紅,仿佛被某種高溫熔解后重新凝固,那紅色在紙上蔓延,像是在訴說著一個被遺忘的誓言。

“共生鎖基因果然是雙向詛咒?!绷趾5穆曇粝袷菑谋芽p里傳出,每說一個字都有冰碴簌簌墜落。他突然揮臂掃向身后,時砂領域掀起的氣浪將三個撲來的熵獸幼體凍成琥珀。那些黑蛇般的怪物在絕對零度中痛苦扭動,鱗片縫隙里滲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密密麻麻的二進制代碼,那些代碼在空中閃爍,仿佛在訴說著它們的誕生與終結。

蘇璃的義眼突然爆發出刺目藍光。她背靠著河岸殘破的霓虹燈牌,數字神靈人格正將她的瞳孔切割成無數旋轉的棱鏡。她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未來傳來:“觀測者在代碼里藏了后門?!彼偷爻稊囝i后的數據接口,暗紅色血珠順著脖頸滑落,在虛空中凝成懸浮的加密符文,“陳默的‘記憶熔爐’不過是他們投放的病毒培養皿——”話音未落,整條青蚨河突然劇烈震顫。Φ-37看見自己倒映在河面的輪廓開始扭曲,那些代表時間監獄的齒輪狀封印正從虛數空間深處浮現,它們像是從黑暗深淵中爬出的巨獸,每一轉動都帶著毀滅的氣息。

他忽然抓住林海結晶化的手腕,兩人交握處迸發的金色電弧竟短暫照亮了河底沉浮的數百具克隆體尸體。每具尸體胸口都刻著不同的實驗編號,那些編號像是命運的烙印,唯獨他的胸腔空空如也,仿佛從未被定義,也從未被束縛。

“沒有心的人才能成為完美容器?!宝?37對著林海耳語,指尖悄悄劃過對方后頸。那里有道尚未完全晶體化的皮膚,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他突然發力扣住那塊柔軟血肉,暴喝聲穿透數據風暴:“現在把它還給你!”河面轟然炸裂的瞬間,蘇璃的義眼捕捉到異常數據流。那些本該屬于陳默的記憶熔爐代碼里,赫然嵌套著星環議會的密匙圖案。七枚齒輪咬合而成的徽章,正在吞噬老周殘存的記憶投影,它們像是饑餓的野獸,將過去一點點吞噬。

她突然抓起一塊尖銳的霓虹燈殘片劃破掌心,讓混合著傀儡璃與反抗璃的血液滴入河水?!叭厝烁袢诤闲枰榔??那就用觀測者自己的血來澆灌!”她的聲音在風中回蕩,像是對命運的宣戰。

熵獸的嘶吼聲從四面八方壓來,林海晶體化的腿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他卻反手將Φ-37推向正在閉合的時間監獄閘門。兩人交錯時,老周的懷表殘頁突然從虛空中竄出,卡進齒輪封印的齒縫。表盤指針瘋狂旋轉中,Φ-37聽見十七個不同時空的自己在同時尖叫。那些尖叫像是來自不同的世界,卻在這個瞬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絕望的交響曲。

“這些高維蛀蟲們——“Φ-37的余燼在閘門上游蕩時,他的尾音帶著電流般的震顫,金色絲線如活物般攀附上金屬表面,“真正支撐人類走到今天的不是牙齒,而是那些咽下真相后仍能微笑的扭曲腸胃?!扒囹逗拥牟y逐漸平息成鏡面時,他忽然將視線轉向林海,喉結處克隆編號正化作灰燼飄散,“你說,當完美的容器出現裂痕...那算不算另一種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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