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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的人生,你做主

橘色九月與薄荷糖女孩

九月的風裹挾著尚未散盡的暑熱,將申海的白T恤吹得貼在背脊上。他站在FL大學的拱門前,仰頭望著門楣上被歲月磨得溫潤的石匾,蟬鳴如沸,從層層疊疊的梧桐葉隙里漏下來,砸在行李箱的滾輪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廣播里周杰倫的《簡單愛》正唱到“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前奏的鋼琴聲混著人聲鼎沸,讓他攥著拉桿的手指微微收緊——那是期待與惶惑交織的汗濕。

“同學,需要幫忙嗎?”

聲音像剛從冰柜里取出的玻璃瓶裝汽水,瓶蓋“啵”地一聲彈開,溢出清冽的甜。申海猛地抬頭,恰逢一片梧桐葉旋轉著墜下,陽光透過葉隙,在女孩身上流淌成液態的金邊。她的高馬尾隨著動作晃出活潑的弧度,白襯衫的紐扣一絲不茍地系到第二顆,藏青色百褶裙的褶皺里仿佛疊著整個夏天的風,胸前那枚銀色的學生會徽章在光影里一閃,像落了顆碎鉆。

最讓他失神的是她的眼睛,笑起來時眼尾微微上挑,像幼時外婆糖罐里的橘子硬糖,透明糖紙裹著琥珀色的芯,甜得直白又清亮。

“我、我想去A6棟……”申海聽見自己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像生銹的齒輪。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他慌忙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卻撞進她伸來的手里——那只手接過他右手邊最大的行李箱,指尖擦過他手背時,帶著薄荷糖特有的清涼,像夏夜里突然掠過的一陣穿堂風。

“申海是吧?看你行李標簽上寫的。”宮園彎腰替他調整行李箱拉桿的高度,發梢掃過他手腕,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我叫宮園,校學生會外聯部的,大二。”她直起身,側身給他引路,百褶裙的下擺隨著步伐揚起細碎的波紋,“新生報到點在大禮堂一樓,但現在估計得排到臺階下了。我建議先去宿舍放行李,歇口氣再去辦手續,反正流程都貼在公告欄上。”

她的語速不快,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條理。走過校訓碑時,她指著前方紅磚建筑群說:“那邊是圖書館,七樓的露臺看晚霞特別漂亮;左邊那條路通食堂,三樓的麻辣香鍋記得避開飯點……”申海跟在她身后,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發尾跳躍的光斑上,聽著那些地名從她口中說出,忽然覺得陌生的校園有了溫度。

直到A6棟斑駁的鐵門出現在眼前,申海才驚覺自己一路幾乎沒說什么話,只顧著點頭和偷瞄。宮園將行李箱在臺階上放穩,額角滲出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水痕。她從帆布包里掏出便簽紙,筆尖在上面沙沙寫下號碼:“有事打這個電話,我下午都在迎新點。”

便簽紙遞到他手里時,還帶著她掌心的微溫。申海捏著那角印著學生會LOGO的紙,看她轉身跑下臺階,百褶裙揚起的弧度像一朵即將閉合的鈴蘭,很快消失在拐角的紫藤花架后。他低頭看向掌心,汗漬已經暈開了便簽紙的邊緣,卻把那串數字襯得愈發清晰。

人間的黃昏與籃球場上的光

推開307寢室的門時,一股混雜著洗衣粉和舊木頭的味道撲面而來。申海的笑容僵在臉上——正對門口的鐵架床像多層貨架,上下鋪共八張床,床鋪之間只夠側身通過;靠窗的長桌堆滿了各種雜物,墻皮在角落卷出泛黃的波浪。最讓他崩潰的是走廊盡頭傳來的水聲,提醒著他整層樓共用衛生間的現實。

“兄弟,新來的?”下鋪一個寸頭男生探出頭,手里還攥著包拆開的辣條,“我叫張尼爾,英語系的。那是張保羅,跟你一樣是咱們系的。”他努了努嘴,指向正在鋪床的眼鏡男生。

申海勉強扯出個笑容,把行李箱拖到角落。當他蹲下身整理衣物時,聽見張光軍壓低聲音對張保羅說:“唉,這條件,跟我想象的大學差太遠了……”這話像根針,輕輕刺破了他強撐的期待。窗外的夕陽把鐵欄桿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像一道冰冷的柵欄。

直到晚上被張光軍硬拉著去籃球場看迎新賽,申海才暫時忘了宿舍的沮喪。燈光球場被圍得水泄不通,歡呼聲浪一陣高過一陣。他換好6號球衣站在場邊熱身時,目光忽然被觀眾席前排一個身影攫住——宮園穿著oversize的白色T恤,牛仔短褲下的雙腿被燈光鍍上蜜色,手里舉著臺單反相機,正專注地對著賽場取景。

“申海!發什么呆呢!”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學長隊打,拿出點氣勢來!”

比賽開始后,申海的注意力卻總忍不住飄向那個方向。宮園時而舉起相機,時而低頭在本子上記錄,陽光燈在她發頂投下柔和的光暈。當比分戰至68平時,比賽僅剩最后20秒,學長隊的后衛像影子一樣貼著他,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就在他運球突破的瞬間,眼角余光看見宮園放下相機,身體前傾,雙手緊握成拳抵在下巴下,眼神里的期待像火焰一樣灼人。

心臟猛地一熱。申海壓低重心,一個利落的胯下變向,球鞋與地板摩擦出刺耳的聲響,晃開防守隊員的瞬間,他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在胸腔里轟鳴。后撤步,起跳,手腕翻轉——籃球劃破凝滯的空氣,在全場屏息的注視中墜入籃筐,空心入網!

蜂鳴器響起的剎那,歡呼聲浪幾乎要掀翻球場頂棚。申海撐著膝蓋大口喘氣,汗水順著下巴滴落,砸在發燙的地板上。他抬起頭,正好看見宮園穿過人群向他跑來,眼睛亮得像落滿了星星。她舉起相機對著他比了個大拇指,鏡頭后的笑容比場邊的陽光燈還要燦爛:“申海,帥呆了!”

那天晚上,寢室的老舊座機突然響起時,申海正聽張光軍吐槽毛概老師的口音。“喂?找申海?”張光軍把話筒遞過來,擠眉弄眼地比劃,“女的!”

申海的心猛地一跳,接過話筒時指尖都在發抖。“喂?”

“我是宮園。”清甜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笑意,“今天那個絕殺球,帥得我相機都差點掉了。作為獎勵,明天請你吃校門口那家‘串兒香’,中午12點,不見不散啊!”

掛了電話,申海盯著話筒發愣,直到張保羅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啊海哥,剛開學就勾搭上學姐了?”張光軍也湊過來:“串兒香?那家巨好吃!學姐真體貼……”

申海摸著發燙的耳朵,嘴角忍不住上揚。窗外的月光透過鐵欄桿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忽然覺得人間的夜晚,也沒那么難熬了。

從那天起,申海的生活軌跡開始以宮園為圓心延展。學生會辦晚會需要搬桌椅,他總是第一個報名;學術講座需要調試設備,他提前兩小時就守在會場。名義上是“新生積極分子”,實則是想在宮園忙前忙后時,能假裝不經意地遞上一瓶水,或是在她整理文件時,悄悄坐在不遠處的角落。

他第一次看宮園主持晚會,是在中秋游園會的舞臺上。她穿著一襲藕荷色旗袍,長發松松挽起,珍珠發簪在聚光燈下流轉著溫潤的光。當她開口說出開場白時,聲音不再是初見時的清甜汽水,而是像浸了蜜的玉笛,清亮中帶著磁性,瞬間鎮住了喧鬧的人群。申海站在后臺陰影里,看著她從容地應對突發狀況,看著她念贊助商名字時恰到好處的微笑,忽然明白什么叫“自帶光環”。

最讓他心動的是她參加英語演講比賽的那天。禮堂里坐得滿滿當當,她穿著白色西裝外套,站在藍色背景板前,演講稿從她口中流出,像潺潺的溪水,時而激昂時而溫柔。當她說到“夢想是永不凋零的蝴蝶”時,臺下響起自發的掌聲。申海坐在最后一排,看著她在光束中微微揚起的側臉,覺得那些枯燥的英語單詞都被她賦予了生命,在空氣里振翅欲飛。

而宮園似乎也總能精準地捕捉到他的存在。每次籃球賽結束,她總會帶著兩瓶冰鎮汽水出現在球員通道,一瓶是他最愛的檸檬味,另一瓶自己握著。他們坐在場邊的塑膠跑道上,看夕陽把天空染成橘子醬的顏色,聽申海講剛才比賽里的“神操作”,講他老家的籃球場,講他想進校隊的夢想。

“我爸以前也愛打籃球,”宮園晃著手里的汽水瓶,看氣泡滋滋升起,“不過他現在更愛跟我媽跳廣場舞。”她笑起來時,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申海,你打球的時候很耀眼,像身上裝了追光燈。”

申海的心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他低頭看著自己磨出繭子的手掌,忽然想問她是不是也看過很多人打球,卻最終只是說:“那你以后常來看嗎?”

“嗯,”宮園仰頭喝完最后一口汽水,喉結輕輕滾動,“只要你打,我就來看。”

秋意漸濃的某個傍晚,申海送宮園回宿舍。路過梅園時,一陣風卷著金黃的落葉撲面而來,像一場盛大的蝶舞。宮園興奮地張開手去接,發絲被風吹散,幾縷碎發貼在她泛紅的臉頰上。月光透過梅樹枝椏,在她發間織就銀色的網。

申海的心跳忽然失了節奏。他看著她仰起的臉,看著她睫毛在眼瞼下投下的陰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觸到她微涼的耳廓時,感覺到那片肌膚驟然升溫。他輕輕將那縷碎發別到她耳后,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一場夢。

“宮園……”申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抬起頭,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像盛著兩汪秋水。

周圍的落葉還在簌簌飄落,撲在青石板路上發出細微的聲響。申海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在漫天飛舞的葉影中,他聽見自己說:“學姐,我喜歡你。從第一次在迎新點看見你開始,就很喜歡了。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只遲落的楓葉正好飄落在宮園發頂。她看著他緊張得發紅的耳根,忽然笑了,伸手摘下那片葉子,指尖輕輕劃過他的手背:“笨蛋,”她的聲音像裹了糖霜的秋風,“早就該說了。”

申海愣住了,看著她眼里的笑意,忽然覺得整個梅園的香氣都涌進了鼻腔,混合著她發間淡淡的櫻花洗發水味道,甜得讓他頭暈。遠處宿舍樓的燈光透過梅枝,在他們腳下投下交錯的影子,像極了他此刻紛亂又甜蜜的心跳。

便簽紙上的光陰與永不褪色的初遇

后來申海才知道,宮園說的“早就該說”,藏著許多他未曾察覺的細節。比如他第一次在籃球場絕殺后,她紅著耳朵給閨蜜發的消息;比如他假裝幫忙調試設備時,她故意弄錯的麥克風開關;比如每次他在觀眾席看她主持時,她悄悄從臺側投去的目光。

他們的戀愛像FL大的四季,有著清晰的脈絡和溫柔的流轉。冬天來臨時,宮園織了條灰色圍巾送他,針腳里藏著她偷偷練習時被戳破的手指印;申海則在雪夜帶她去學校后街的火鍋店,看她被辣得直吐舌頭卻不肯放下筷子的樣子,覺得比任何絕殺球都讓他心動。

大二那年,申海也戴上了學生會徽章,站在迎新點幫新生搬行李。當他對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女生說出“同學需要幫忙嗎”時,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九月的午后,陽光透過梧桐葉,落在宮園百褶裙上的樣子。女生抬頭時,他遞過便簽紙的手頓了頓——那上面的號碼,早已爛熟于心。

某個春夜,他們在圖書館自習到閉館。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宮園忽然停下腳步,從包里翻出一張泛黃的便簽紙。“你看,”她笑著遞給他,“當年給你的那張,我居然找到了。”

申海接過那張邊角磨損的紙,上面“宮園”兩個字依舊清秀,號碼旁還有個小小的笑臉圖案。他想起自己曾把這張紙夾在口語課本里,上課時偷偷拿出來看,被老師點名時手忙腳亂地藏起來的樣子。

“其實那天迎新,我本來該去西門的,”宮園看著他,眼睛在路燈下閃閃發亮,“是部長臨時讓我來南門替班。”

申海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原來所謂的“意外初遇”,不過是命運在恰當的時間,讓兩個心懷期待的人撞進了彼此的光里。就像九月浸在蜂蜜里的橘子,就像薄荷糖女孩指尖的清涼,就像籃球賽上那記注定的絕殺,就像梅園落葉中那句遲來的告白——所有的偶然,都是時光精心編織的必然。

他伸手握住宮園的手,她的指尖依舊帶著熟悉的微涼。遠處的廣播里又響起《簡單愛》,前奏的鋼琴聲在春夜里流淌,像他們一路走來的光陰,簡單,卻滿是回甘。

“學姐,”申海看著她的眼睛,笑得像當年那個初遇的午后,“謝謝你那天替班。”

宮園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發梢掃過他下巴,帶來一陣細微的癢。“小學弟,”她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是你該謝謝命運,讓我沒有錯過你。”

梧桐葉在頭頂沙沙作響,月光穿過枝葉,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申海看著宮園笑彎的眼睛,忽然覺得,從那個橘子味的九月開始,他的世界里,就再也少不了這顆薄荷糖味的星星了。而那段意外的初遇,早已在時光里發酵成最甜美的記憶,永不褪色。

清晨六點半的大學圖書館,活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申海第N次對著宿舍鏡子整理他那永遠凌亂的碎發,嘴里叼著半片吐司,活像只剛被鬧鐘驚醒的金毛犬。

“阿海,再不走占位要被中文系那群卷王踏平了!”室友張尼爾拍著他的背,差點讓吐司卡在他喉嚨里。

申海含糊不清地咽下食物,抓起書包就往外沖:“宮園說今天要改演講稿,必須搶到三樓靠窗第二排!”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宮園正站在宿舍陽臺,對著鏡子練習微笑。演講稿第三頁的手勢弧度總覺得不夠完美,她對著玻璃反復比劃,直到同寢的璇璇敲她的門:“乖乖,再不走申海該把圖書館屋頂給你掀了占位置了!”

宮園這才慌忙抓起筆記本,書包拉鏈還沒拉好就往外跑。清晨的陽光穿過梧桐葉,在她碎花裙擺上灑下斑駁光點,像極了她此刻有點慌亂又有點期待的心情。

三樓閱覽室門口,申海正以籃球后衛的防守姿態擋在玻璃門前,嚴防死守每一個試圖插隊的“敵軍”。當宮園氣喘吁吁地跑到時,看到的就是他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活像尊守門石獅。

“阿海!”她喊了一聲。

申海猛地回頭,臉上的嚴肅瞬間垮成傻笑,像只看到主人的大型犬:“宮園!你看,位置保住了!”

他指的靠窗第二排,桌上擺著兩杯還冒著熱氣的豆漿。宮園坐下時,發現他的專業書已經翻開,但書頁間夾著張昨晚偷偷畫的素描——是她在講臺上演講的樣子,旁邊用鉛筆歪歪扭扭寫著:“我家園園最厲害!”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宮園臉上,她假裝沒看見那張畫,耳根卻悄悄紅了。申海假裝看書,余光卻一直瞟著她翻動演講稿的手指,心里正上演著全武行:“要不要夸她今天發卡好看?會不會太刻意?昨天張尼爾說我夸人像背臺詞......”

正當他天人交戰時,宮園忽然遞過來一支筆:“這里的數據好像有點問題,你幫我看看?”

申海接過筆的瞬間,指尖觸到她的手指,像被靜電電到般猛地縮回,筆“啪嗒“掉在地上。他慌忙去撿,頭卻撞到了桌子底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整個閱覽室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宮園捂著嘴強忍著笑,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申海揉著額頭坐起來,尷尬地朝四周擺擺手:“沒事沒事,我給桌子做個質量檢測!”

周圍響起低低的笑聲。宮園遞給他紙巾,低聲說:“笨蛋。“語氣里卻滿是笑意。”

申海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覺得額頭的疼也值了。他偷偷把剛才碰到她手指的那只手藏到桌子底下,心里樂開了花:“碰到了!嘿嘿,碰到了!”

這就是他們戀愛后無數個清晨的縮影。申海負責用他的“籃球戰術“搶占陣地,宮園負責在他犯傻時默默收拾爛攤子,然后兩人在晨光里,一個看枯燥的專業書,一個改拗口的演講稿,空氣中彌漫著豆漿的香氣和橘子汽水味的心動——那是申海偷偷放在宮園書包側袋里的飲料,他記得她曾說過喜歡橘子味的一切。

傍晚的籃球場總是熱鬧非凡。申海穿著6號球衣,在球場上跑得像陣風。汗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濕痕。他每次進球都會下意識地朝場邊看一眼,那里永遠有個抱著書本的身影。

宮園坐在觀眾席最前排,假裝看書,余光卻始終追著那個跳躍的身影。夕陽把申海的影子拉得很長,她拿出手機,悄悄拍下他投籃的瞬間。照片里的他眉眼張揚,嘴角帶著自信的笑意,像極了夏天最熾熱的陽光。

“宮園!“中場休息時,申海抱著水瓶跑過來,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看我剛才那個三分帥不帥?”

宮園合上書,故意板著臉:“一般般,最后那個運球差點失誤。”

申海夸張地捂住胸口:“心碎了心碎了,我家宮園居然不夸我!“他把水瓶遞過去,“喝點水,潤潤喉嚨,等下給我加油。”

宮園接過水瓶,指尖觸到他掌心的溫度。瓶身還殘留著他的汗水,她卻不覺得臟,反而覺得心里暖暖的。她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把瓶子還給他:“快去休息吧,等下好好打。”

申海看著她喝過水的瓶口,偷偷咽了口口水,轉身跑回球場時,腳步都輕快了不少。張尼爾撞了撞他的肩膀:“看你個哈兒,魂都被勾走了吧?”

申海嘿嘿傻笑:“你懂什么,這叫愛情的力量!”

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比分咬得很緊。最后十秒,FL大學落后兩分。申海接到張尼爾傳球,面對兩人包夾,他想起宮園說過的話:“遇到困境不要慌,想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沒有硬突,而是一個假動作騙過防守隊員,然后高高躍起——不是投籃,而是把球傳給了埋伏在三分線外的張尼爾!

張尼爾接球,出手,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空心入網!

全場沸騰!申海第一個沖過去和張尼爾擊掌,然后猛地轉身,朝宮園的方向用力揮手。宮園站起來,拼命鼓掌,眼睛里閃爍著驕傲的光芒。

比賽結束后,申海抱著球衣跑向宮園,臉上帶著勝利的喜悅:“怎么樣?我剛才那傳球帥吧?”

“帥!“宮園由衷地贊嘆,“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

申海假裝生氣:“什么叫'還挺'?我一直很聰明好不好!“他拉起宮園的手,“走,帶你去吃烤串慶祝!”

兩人沿著操場散步,晚風吹拂著宮園的發梢。申海絮絮叨叨地講著剛才比賽的細節,從戰術安排到對手的弱點,講得手舞足蹈。宮園靠在他肩頭,聽著他充滿活力的聲音,覺得無比安心。

“你知道嗎?”申海忽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剛才傳球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你說的話。”

宮園抬頭看他,路燈的光映在他眼里,像落滿了星星。

“我以前打球只知道自己沖,”申海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是你讓我知道,團隊合作更重要。就像......就像我們一樣,一起努力才更有意義。“

宮園的心猛地一跳,她沒想到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籃球笨蛋,居然會說出這么感性的話。她踮起腳尖,輕輕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申海瞬間僵住,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像煮熟的蝦子。他摸著被吻過的地方,傻呵呵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寂靜的夜空里傳得很遠。

“你笑什么呀?”宮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在想,”申海牽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以后我的每一個進球,都要獻給你。”

晚風送來青草的香氣,操場上的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宮園聽著身邊人絮絮叨叨的籃球戰術,忽然覺得,這樣的夜晚,就算永遠走下去也不會膩。而申海偷偷看了眼身邊的女孩,心里正盤算著:下次比賽要在球鞋上寫上宮園的名字,這樣就能帶著她的力量一起奔跑了!

周末的小吃街是申海和宮園的快樂星球。申海每次來都像剛從饑荒年代穿越過來,眼睛里閃爍著“所有食物都到我碗里來“的光芒。

“宮園你看!那家烤冷面加雙蛋!”

“哇!這邊的烤魚聞著好香!”

“還有那個,蜂蜜小面包,我要十個!”

宮園跟在他身后,手里拎著各種包裝袋,哭笑不得:“申海,你是豬嗎?吃這么多不怕撐壞肚子?”

申海嘴里塞著烤串,含糊不清地說:“吃飽了才有力氣保護你嘛!”他忽然停下腳步,眼睛瞪得像銅鈴,“等等,那是什么?芝士榴蓮餅?聽起來就很黑暗料理!”

宮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攤位掛著“芝士榴蓮餅“的招牌。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試試?”

申海咽了口口水,表情復雜:“榴蓮......我媽說那東西像臭襪子。“

“你媽沒見識!”宮園拉著他就往攤位走,“好吃的東西不能被外表和氣味耽誤!”

兩人買了一份芝士榴蓮餅,熱氣騰騰的餅皮裹著拉絲的芝士和香甜的榴蓮,香氣撲鼻。林野捏著鼻子嘗了一小口,眼睛瞬間亮了:“哇!好吃!比想象中好吃一萬倍!”

他搶過宮園手里的餅,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完全忘了剛才的嫌棄。宮園看著他滿足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正吃著,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個賣棉花糖的老爺爺不小心把推車弄翻了,五顏六色的棉花糖撒了一地。申海立刻放下餅跑過去:“爺爺,我來幫您!”

他和宮園一起幫老爺爺收拾推車,把掉在地上的棉花糖撿起來扔掉。老爺爺感動得直夸他們懂事,非要送他們每人一個最大的棉花糖。

申海拿著比頭還大的粉色棉花糖,笑得像個三歲小孩:“宮園你看!像不像天上的云?”

宮園拿著藍色的棉花糖,點點頭:“嗯,還真像。”

兩人拿著棉花糖走在小吃街上,引來無數目光。申海非要和宮園合照,他舉著棉花糖擋住半張臉,宮園則笑得眉眼彎彎。照片后來被申海設成了手機壁紙,備注是:“和我的小云朵在一起“。

看完小吃街的熱鬧,兩人準備去看電影。申海自告奮勇去買票,回來時卻一臉便秘的表情。

“怎么了?”宮園問。

申海哭喪著臉拿出電影票:“我......我好像買錯了場次。”

宮園接過票一看,哭笑不得:“恐怖片?申海,你不是最怕鬼嗎?”

申海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看時間合適就隨便買了......要不我們退票?”

“來不及了,“宮園看看手表,“既來之則安之吧,正好鍛煉一下你的膽子。”

電影院里漆黑一片,恐怖片的音效震得座椅都在發抖。申海一開始還強裝鎮定,雙手抱胸假裝很勇敢。直到屏幕里跳出一個血肉模糊的鬼臉,他“啊“地一聲尖叫,猛地抓住蘇棠的手,整個人縮成一團。

宮園被他逗得差點笑出聲,反握住他的手:“別怕,是假的。”

申海把頭埋在宮園肩膀上,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是假的......但它長得太丑了嗚嗚嗚......”

周圍的觀眾紛紛側目,宮園尷尬地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不看了,我們出去。”

兩人狼狽地逃出電影院,申海還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了一眼:“太可怕了,以后打死我也不看恐怖片了!”

宮園看著他驚魂未定的樣子,忍不住調侃:“剛才是誰說要保護我的?”

申海臉一紅,梗著脖子說:“我這是......這是給你機會保護我!”

兩人在電影院門口笑作一團。申海忽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兩顆曼妥思水果糖:“給你,草莓味的,壓壓驚。”

宮園接過糖,剝開糖紙放進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她看著申海依舊有些蒼白的臉,忽然覺得,就算沒看成電影,這樣的夜晚也很美好。

申海看著宮園吃糖時滿足的表情,心里暗暗發誓:以后買票一定要看清楚!絕對不能再在喜歡的人面前出糗了!不過......被她牽著手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秋天的校園,梧桐葉鋪滿了整條校道。申海和宮園踩著落葉散步,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響。宮園彎腰撿起一片形狀完美的楓葉,舉到陽光下看。

“申海,你看這片楓葉多漂亮!”

申海湊過去看,葉子紅得像火,脈絡清晰可見:“嗯,是很漂亮。“他忽然伸手,輕輕拂去宮園頭發上的落葉,“但沒有你漂亮。”

宮園臉頰一紅,把楓葉小心翼翼地夾進筆記本里:“我要把它做成書簽,這樣看書的時候就能想起今天了。”

申海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里忽然有了個主意。他偷偷撿了幾片楓葉,趁宮園不注意的時候,在上面用馬克筆寫下小字。

晚上回到宿舍,申海把寫好的楓葉小心翼翼地放進信封里。第二天,他把信封遞給宮園:“送給你。”

宮園打開信封,里面是幾片楓葉,每片上面都寫著一句話:

“第一次在圖書館見到你,你的頭發被陽光照亮,像天使一樣。”

“你在講臺上演講的時候,眼睛里有星星。”

“和你一起在小吃街吃烤串,是我最開心的時光。”

最后一片楓葉上,畫著一個簡單的笑臉,旁邊寫著:“秋天到了,我的心也被你染紅了。”

宮園看著楓葉上歪歪扭扭的字跡,眼眶漸漸濕潤了。她抬起頭,看到申海緊張得手心冒汗,眼神里滿是期待。

冬天的第一場雪來得猝不及防。FL大學的操場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申海拉著宮園去堆雪人,兩人戴著手套,在雪地里忙碌起來。

宮園負責堆雪人的腦袋,申海負責堆身體。他力氣大,不一會兒就堆了個胖乎乎的雪人身子。宮園把雪球放在上面,卻怎么也放不穩,好幾次都滾了下來。

“笨蛋!”申海笑著走過去,她固定好雪人的腦袋,“要先把接觸面磨平一點。”

兩人分工合作,給雪人安上石子眼睛、胡蘿卜鼻子,還把申海的圍巾解下來給雪人戴上。看著丑萌丑萌的雪人,宮園開心地笑了起來。

“申海,你看我們堆的雪人多可愛!”

申海看著宮園凍得通紅的鼻尖和臉頰,忽然覺得心里暖暖的。他伸出手,輕輕捧住她的臉,用自己的手給她取暖。

“宮園,“他輕聲說,“你的鼻尖紅得像草莓。”

宮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低下頭,卻被他輕輕按住。申海湊近她,在她凍紅的鼻尖上輕輕吻了一下。

冰涼的雪花落在他們頭上,周圍是同學們打雪仗的笑聲。但在那一刻,申海和宮園的世界里,只有彼此溫暖的呼吸和加速的心跳。

“申海,“宮園小聲說,“下雪了。“

“嗯,“申海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下雪了,我們的第一個冬天。”

他在心里默默許愿:希望以后的每一個冬天,都能和身邊這個女孩一起度過。堆雪人,打雪仗,在她凍紅的鼻尖上留下一個溫柔的吻。

櫻花樹下的野餐,空調房里的老電影,鋪滿落葉的校道,白雪皚皚的操場......申海和宮園的愛情,像一首寫滿四季的情書,每一頁都充滿了甜蜜和溫暖。他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畢業的鐘聲敲響,現實的浪潮悄然涌來。

大三的空氣里彌漫著離別的氣息。申海的籃球服洗得有些發白,宮園的筆記本里夾滿了各種推薦信和報名表。他們依舊會在清晨的圖書館搶占靠窗的位置,但空氣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學姐宮園今年即將面臨畢業走向社會了。

那天下午,宮園收到了郵箱里的新郵件。發件人是四川著名的A大,標題赫然寫著“錄取通知書”。她盯著屏幕上的文字,手指微微顫抖,心里卻五味雜陳。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機會,是她無數個熬夜查資料、修改演講稿換來的成果。可不知為何,她第一個想到的,卻是申海看到這封郵件時的表情。

與此同時,申海正在籃球館里接受最后的試訓。國內頂尖的M俱樂部球探坐在場邊,拿著筆記本記錄各種數據。申海拼盡全力地奔跑、跳躍、投籃,汗水浸濕了他的球衣。當教練宣布他被正式簽約時,隊友們歡呼著把他圍起來,他卻只是勉強笑了笑,心里想的是:“宮園知道了會為我高興嗎?”

晚上,兩人約在常去的奶茶店。宮園點了她最愛的楊枝甘露,卻只是用吸管不停地攪動著,遲遲沒有喝一口。冰已經化了一半,像她此刻混亂的心情。

申海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隱隱有了預感。他點的老鹽檸檬茶放在面前,一口沒動,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杯壁上的貼紙,把“FL大學限定“的字樣摳得模糊不清。

“申海,”宮園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

“你收到A大的offer了,對嗎?”申海打斷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宮園驚訝地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你怎么知道?”

“看你今天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猜到了,“申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恭喜你啊,宮園,這可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

宮園的眼眶瞬間紅了,她放下吸管,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申海,我......我想去四川A大深造。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我不想放棄。可是......“

她沒有說出口的“可是“,申海卻聽懂了。可是我們怎么辦?可是這三年的感情怎么辦?可是那個在櫻花樹下說要一起看老電影的約定怎么辦?

申海沉默了。他看著窗外奶茶店的霓虹燈,腦海里閃過無數個畫面:圖書館里宮園認真改稿的側臉,操場上她靠在自己肩頭聽籃球戰術的模樣,小吃街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雪地里她凍紅的鼻尖......他想起那些熬夜查資料的夜晚,她書桌上永遠亮著的小燈;想起那些反復修改演講稿的清晨,她對著鏡子練習微笑的樣子;想起那些模擬比賽中,她被評委刁難卻依舊從容應答的堅持......

他怎么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讓她放棄這么多年的努力?

“我知道你為了這個機會付出了多少,”申海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宮園,這是你的夢想,你應該去追。“

宮園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可是......我舍不得你。“

申海伸出手,輕輕擦掉她的眼淚,指尖觸到她臉頰的溫度,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傻瓜,哭什么呀。”他勉強笑了笑,“你看,我也拿到M俱樂部的簽約了,以后就是職業球員了呢。”

他故意說得輕松,想讓她開心一點,可語氣里的失落卻怎么也藏不住。

“我們......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宮園哽咽著問,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

申海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心里一陣刺痛。他想說“能“,想說“我們永遠都會像以前一樣“,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宮園,你要去追求你的夢想,就像我要去實現我的籃球夢一樣。我們......都要成為更好的自己。”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理智也最殘忍的回答。

宮園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著。奶茶店里放著舒緩的音樂,周圍是同學們的談笑聲,可這一切都離他們好遠。

“申海,“她忽然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你會等我嗎?”

申海的心猛地一揪。他看著她充滿期待的眼神,多想說“我會”,多想告訴她“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可他知道,未來充滿了未知,他不能用一個不確定的承諾束縛她。

“宮園,”他頓了頓,艱難地開口,“我們都要往前看。去做你想做的事,成為你想成為的人。如果......如果以后我們還有機會,那一定是最好的我們。”

這是他能給出的,最誠實也最無奈的答案。

宮園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眼淚流得更兇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好,申海,謝謝你支持我。”

“小傻瓜,跟我還說什么謝謝,”申海拿起紙巾遞給她,“快把眼淚擦干,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宮園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看著面前的楊枝甘露,忽然覺得一點也不甜了。

申海看著她強裝堅強的樣子,心里難受極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給你,提前送你的畢業禮物。”

宮園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銀色的項鏈,吊墜是一個小小的麥克風。

“我看你演講的時候總是用那個麥克風,“宮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想著送你個小的,戴著玩。”

宮園拿起項鏈,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她看著申海,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謝謝你,申海。”

“好了好了,不許再哭了,”申海幫她戴上項鏈,“再哭就不好看了。”

他看著項鏈戴在她脖子上的樣子,心里默默想:宮園,你一定要在那邊好好的,要閃閃發光,要成為最棒的演講家。就算沒有我在你身邊,也要照顧好自己。

奶茶店里的燈光有些昏暗,映著兩人泛紅的眼眶。他們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喝著面前的飲料。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FL大學的路燈亮了起來,照亮了回家的路。申海和宮園并肩走出奶茶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再見。他們都知道,有些告別,說了就真的可能再也不見了。

畢業典禮那天,天空飄著細細的雨絲。FL大學的梧桐道被雨水沖刷得油亮,空氣里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宮園穿著學士服,站在梧桐樹下,看著胸前的校徽,恍如隔世。

三年前,他們也是在這樣的季節相遇。那時的申海還是初踏校園的毛頭小子,宮園也只是個大二的學生干部。沒想到一晃眼,就要畢業了。

“你的學士帽戴歪了。”申海伸手,幫宮園調整帽子上的流蘇。他的手指觸到她的額頭,冰涼的,帶著雨水的濕氣。

“哦,謝謝。”宮園有些僵硬地站著,看著申海認真的側臉,心里五味雜陳。

雨越下越大,同學們撐著傘匆匆走過,留下一片歡聲笑語。申海和宮園卻像被釘在原地一樣,誰也沒有動。

“以后要好好吃飯,按時休息,”宮園忽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別總是吃泡面,對身體不好。”

“知道了,”申海點點頭,“你也是,在那邊別太累了,記得按時吃飯。“

“還有,”宮園踮起腳尖,取下申海胸前的銘牌,握在手里,“這個......就當留個念想。”

銘牌上的“申海“被雨水打濕,有些模糊。申海看著宮園手里的銘牌,心里空落落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印記。

“嗯,“申海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蘇棠,“這個給你”

宮園接過一看,是她之前送給他的那個書簽,用楓葉做成的,上面還寫著字。經過四年的摩挲,楓葉已經有些褪色,但字跡依舊清晰。

“你還留著啊。”宮園的眼眶紅了。

“必須的,”申海笑了笑,“這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呢。”

宮園把楓葉書簽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然后抬起頭,看著申海:“申海,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在圖書館搶位置,你撞到了桌子......”

“記得,”申海接過話頭,“你還說我是哈兒。”

“還有那次看恐怖片,你嚇得抓住我的手不放......”

“那是因為太嚇人了!“申海假裝委屈,“再說了,抓住你的手我才有安全感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說著說著,都笑了起來,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掉了下來。

雨還在下,打濕了衣服,頭發也被淋得濕漉漉的。但他們誰也沒有撐傘,就那樣站在雨里,仿佛想把這四年的時光都重新走一遍。

“申海,“宮園忽然認真地看著他,“謝謝你,這三年。“

“傻瓜,跟我還說什么謝謝,”申海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樣揉揉她的頭發,卻在半空中停住了,最后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要謝謝你,宮園。”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青春里,謝謝你讓我知道什么是愛,謝謝你陪我走過這三年的美好時光。

千言萬語,最終都化作了一句“謝謝你。”

宮園點點頭,眼淚流得更兇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那......我走了?”

“嗯,”申海點點頭,喉嚨有些哽咽,“路上小心。”

宮園轉身,撐著傘走進雨幕里。她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后消失在梧桐道的盡頭。申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空空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忽然,他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那是宮園之前送他的汽水的拉環,他一直隨身帶著。拉環已經有些磨損,但上面的紋路依舊清晰。

申海緊緊握住拉環,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些什么。他想起宮園說過,她喜歡橘子味的一切,因為那像陽光的味道。

“宮園,“他在心里默默說,“你一定要在那邊好好的,要像橘子味一樣,永遠充滿陽光。”

大三的空氣里彌漫著離別的氣息。申海的籃球服洗得有些發白,宮園的筆記本里夾滿了各種推薦信和報名表。他們依舊會在清晨的圖書館搶占靠窗的位置,但空氣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學姐宮園今年即將面臨畢業走向社會了。

那天下午,宮園收到了郵箱里的新郵件。發件人是四川著名的A大,標題赫然寫著“錄取通知書”。她盯著屏幕上的文字,手指微微顫抖,心里卻五味雜陳。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機會,是她無數個熬夜查資料、修改演講稿換來的成果。可不知為何,她第一個想到的,卻是申海看到這封郵件時的表情。

與此同時,申海正在籃球館里接受最后的試訓。國內頂尖的M俱樂部球探坐在場邊,拿著筆記本記錄各種數據。申海拼盡全力地奔跑、跳躍、投籃,汗水浸濕了他的球衣。當教練宣布他被正式簽約時,隊友們歡呼著把他圍起來,他卻只是勉強笑了笑,心里想的是:“宮園知道了會為我高興嗎?”

晚上,兩人約在常去的奶茶店。宮園點了她最愛的楊枝甘露,卻只是用吸管不停地攪動著,遲遲沒有喝一口。冰已經化了一半,像她此刻混亂的心情。

申海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隱隱有了預感。他點的老鹽檸檬茶放在面前,一口沒動,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杯壁上的貼紙,把“FL大學限定“的字樣摳得模糊不清。

“申海,”宮園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

“你收到A大的offer了,對嗎?”申海打斷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宮園驚訝地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你怎么知道?”

“看你今天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猜到了,“申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恭喜你啊,宮園,這可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

宮園的眼眶瞬間紅了,她放下吸管,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申海,我......我想去四川A大深造。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我不想放棄。可是......“

她沒有說出口的“可是“,申海卻聽懂了。可是我們怎么辦?可是這三年的感情怎么辦?可是那個在櫻花樹下說要一起看老電影的約定怎么辦?

申海沉默了。他看著窗外奶茶店的霓虹燈,腦海里閃過無數個畫面:圖書館里宮園認真改稿的側臉,操場上她靠在自己肩頭聽籃球戰術的模樣,小吃街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雪地里她凍紅的鼻尖......他想起那些熬夜查資料的夜晚,她書桌上永遠亮著的小燈;想起那些反復修改演講稿的清晨,她對著鏡子練習微笑的樣子;想起那些模擬比賽中,她被評委刁難卻依舊從容應答的堅持......

他怎么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讓她放棄這么多年的努力?

“我知道你為了這個機會付出了多少,”申海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宮園,這是你的夢想,你應該去追。“

宮園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可是......我舍不得你。“

申海伸出手,輕輕擦掉她的眼淚,指尖觸到她臉頰的溫度,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傻瓜,哭什么呀。”他勉強笑了笑,“你看,我也拿到M俱樂部的簽約了,以后就是職業球員了呢。”

他故意說得輕松,想讓她開心一點,可語氣里的失落卻怎么也藏不住。

“我們......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宮園哽咽著問,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

申海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心里一陣刺痛。他想說“能“,想說“我們永遠都會像以前一樣“,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宮園,你要去追求你的夢想,就像我要去實現我的籃球夢一樣。我們......都要成為更好的自己。”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理智也最殘忍的回答。

宮園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著。奶茶店里放著舒緩的音樂,周圍是同學們的談笑聲,可這一切都離他們好遠。

“申海,“她忽然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你會等我嗎?”

申海的心猛地一揪。他看著她充滿期待的眼神,多想說“我會”,多想告訴她“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可他知道,未來充滿了未知,他不能用一個不確定的承諾束縛她。

“宮園,”他頓了頓,艱難地開口,“我們都要往前看。去做你想做的事,成為你想成為的人。如果......如果以后我們還有機會,那一定是最好的我們。”

這是他能給出的,最誠實也最無奈的答案。

宮園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眼淚流得更兇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好,申海,謝謝你支持我。”

“小傻瓜,跟我還說什么謝謝,”申海拿起紙巾遞給她,“快把眼淚擦干,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宮園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看著面前的楊枝甘露,忽然覺得一點也不甜了。

申海看著她強裝堅強的樣子,心里難受極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給你,提前送你的畢業禮物。”

宮園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銀色的項鏈,吊墜是一個小小的麥克風。

“我看你演講的時候總是用那個麥克風,“宮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想著送你個小的,戴著玩。”

宮園拿起項鏈,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她看著申海,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謝謝你,申海。”

“好了好了,不許再哭了,”申海幫她戴上項鏈,“再哭就不好看了。”

他看著項鏈戴在她脖子上的樣子,心里默默想:宮園,你一定要在那邊好好的,要閃閃發光,要成為最棒的演講家。就算沒有我在你身邊,也要照顧好自己。

奶茶店里的燈光有些昏暗,映著兩人泛紅的眼眶。他們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喝著面前的飲料。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FL大學的路燈亮了起來,照亮了回家的路。申海和宮園并肩走出奶茶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再見。他們都知道,有些告別,說了就真的可能再也不見了。

畢業典禮那天,天空飄著細細的雨絲。FL大學的梧桐道被雨水沖刷得油亮,空氣里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宮園穿著學士服,站在梧桐樹下,看著胸前的校徽,恍如隔世。

三年前,他們也是在這樣的季節相遇。那時的申海還是初踏校園的毛頭小子,宮園也只是個大二的學生干部。沒想到一晃眼,就要畢業了。

“你的學士帽戴歪了。”申海伸手,幫宮園調整帽子上的流蘇。他的手指觸到她的額頭,冰涼的,帶著雨水的濕氣。

“哦,謝謝。”宮園有些僵硬地站著,看著申海認真的側臉,心里五味雜陳。

雨越下越大,同學們撐著傘匆匆走過,留下一片歡聲笑語。申海和宮園卻像被釘在原地一樣,誰也沒有動。

“以后要好好吃飯,按時休息,”宮園忽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別總是吃泡面,對身體不好。”

“知道了,”申海點點頭,“你也是,在那邊別太累了,記得按時吃飯。“

“還有,”宮園踮起腳尖,取下申海胸前的銘牌,握在手里,“這個......就當留個念想。”

銘牌上的“申海“被雨水打濕,有些模糊。申海看著宮園手里的銘牌,心里空落落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印記。

“嗯,“申海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蘇棠,“這個給你”

宮園接過一看,是她之前送給他的那個書簽,用楓葉做成的,上面還寫著字。經過四年的摩挲,楓葉已經有些褪色,但字跡依舊清晰。

“你還留著啊。”宮園的眼眶紅了。

“必須的,”申海笑了笑,“這是你送我的第一個禮物呢。”

宮園把楓葉書簽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然后抬起頭,看著申海:“申海,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在圖書館搶位置,你撞到了桌子......”

“記得,”申海接過話頭,“你還說我是哈兒。”

“還有那次看恐怖片,你嚇得抓住我的手不放......”

“那是因為太嚇人了!“申海假裝委屈,“再說了,抓住你的手我才有安全感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說著說著,都笑了起來,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掉了下來。

雨還在下,打濕了衣服,頭發也被淋得濕漉漉的。但他們誰也沒有撐傘,就那樣站在雨里,仿佛想把這四年的時光都重新走一遍。

“申海,“宮園忽然認真地看著他,“謝謝你,這三年。“

“傻瓜,跟我還說什么謝謝,”申海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樣揉揉她的頭發,卻在半空中停住了,最后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要謝謝你,宮園。”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青春里,謝謝你讓我知道什么是愛,謝謝你陪我走過這三年的美好時光。

千言萬語,最終都化作了一句“謝謝你。”

宮園點點頭,眼淚流得更兇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那......我走了?”

“嗯,”申海點點頭,喉嚨有些哽咽,“路上小心。”

宮園轉身,撐著傘走進雨幕里。她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后消失在梧桐道的盡頭。申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空空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忽然,他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那是宮園之前送他的汽水的拉環,他一直隨身帶著。拉環已經有些磨損,但上面的紋路依舊清晰。

申海緊緊握住拉環,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些什么。他想起宮園說過,她喜歡橘子味的一切,因為那像陽光的味道。

“宮園,“他在心里默默說,“你一定要在那邊好好的,要像橘子味一樣,永遠充滿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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