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公元2024年,夏。
濱海市的夜晚,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雷暴雨徹底籠罩。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匯成一條條渾濁的溪流,在霓虹閃爍的街道上奔騰。空氣中彌漫著濕熱的水汽和泥土被沖刷后的腥氣,偶爾劃破夜空的慘白閃電,將高樓大廈的輪廓短暫照亮,隨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林好騎著他那輛半舊的電動車,在雨幕中艱難地穿行。雨水像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澆,頭盔的面罩上布滿了水珠,模糊了視線,他不得不時不時地伸手去抹一把。身上的藍色外賣服早已濕透,緊緊地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涼意。
“真是活見鬼了!”林好低聲咒罵了一句,聲音被呼嘯的風雨聲吞沒。
他今年21歲,剛剛從一所三本大學畢業。學的是一個聽起來挺高大上,叫“文化產業管理”的專業。然而,當年懷抱夢想的大學生在畢業后的幾個月里投出的簡歷都石沉大海,為數不多的面試也都以“專業不對口”、“缺乏經驗”等理由告終。看著銀行卡里日漸減少的余額,還有房東每隔一段時間發來的催租信息,林好咬了咬牙,加入了外賣騎手的大軍。
這活雖然不太體面,常常被人說是跑腿的,但收入還算樂觀,畢竟這樣一份工作可以讓他在這個大城市不靠父母活下去。林好不是沒有抱怨過,他也曾憧憬過畢業后坐在大落地窗的辦公室里,拿著穩定的薪水,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但現實卻是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所謂的“大學生身份”,戴上頭盔,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叮鈴鈴——”電動車上的提示音響,起看來又是接到了一個訂單。
林好瞇著眼睛,在雨中瞥了一眼手機屏幕。訂單地址是“新百和小區3棟702”,商家是附近一家生意還不錯的東北菜館。備注里寫著:“暴雨天,小哥辛苦了,盡量快點,謝謝!”
“唉,都不容易。”林好嘆了口氣,調轉車頭,朝著新百合小區的方向駛去。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狂風裹挾著雨點,打在臉上生疼。路上的車輛也開得很慢,車燈在雨霧中形成一片朦朧的光帶。
他心里估算著時間,希望能在規定的時間內送到,這樣就能拿到那筆微薄的準時送達獎勵。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每一分錢都很重要。
新百合小區是個老小區,沒有電梯。林好停好電動車,拿起打包好的幾份冒著熱氣的湘菜,快步沖進了單元樓。樓道里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他爬樓梯的速度很快,畢竟送外賣也算是個體力活,幾個月下來,他的體力倒是鍛煉得不錯。
7樓,702。林好喘了口氣,定了定神,抬手敲了敲門。
“誰啊?”里面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您好,外賣!”林好大聲喊道。
門開了,一個穿著睡衣的中年男人接過外賣,說了聲“謝謝”,便關上了門。林好完成了這單,轉身準備下樓。
他剛出了單元門,就見外面的天空突然又是一道極其刺眼的閃電劃破,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巨響!
這道閃電似乎格外近,近得仿佛就在樓頂炸開。林好只覺得眼前一片雪白,耳朵里嗡嗡作響,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瞬間靜止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力量猛地擊中了他的后背,那力量帶著熾熱和麻痹感,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呃啊——”他甚至來不及發出完整的慘叫,身體就像一片被狂風卷起的落葉,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倒,腦袋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樓梯扶手上。
劇痛和麻痹感交織在一起,眼前的白光迅速被無邊的黑暗吞噬。林好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在徹底熄滅前的最后一刻,他腦海里閃過的念頭是:“完了……這下真的要交代了……我才21歲……”
然后,一切歸于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永恒。
林好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一片溫暖的海洋里,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知覺。沒有疼痛,沒有寒冷,也沒有之前被雷電擊中時的那種恐怖感。
“我……死了嗎?”
一個模糊的念頭在他意識深處浮現。
應該是死了吧。被那么大的雷劈中,怎么可能還活著?電視劇里都沒這么演的。只是沒想到,死亡的感覺居然是這樣的,一片虛無,好像什么都沒有了。
他試圖回憶起生前的事情,大學畢業的迷茫,送外賣的辛苦,父母期盼的眼神……一幕幕畫面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和遺憾。他才21歲,人生似乎才剛剛開始,還沒來得及做出什么成就,甚至連一場像樣的戀愛都沒談過,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甘心啊……”
這種情緒越來越強烈,仿佛要沖破這片死寂的黑暗。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光亮,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緊接著,是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風聲,又像是水流聲,還有……人的說話聲?
聲音很模糊,聽不真切,帶著一種古樸而晦澀的腔調,似乎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種方言。
“嗯?”林好的意識猛地一震,“這是……什么情況?”
死亡不應該是徹底的虛無嗎?怎么會有光,有聲音?
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重得像灌了鉛。他又嘗試著動了動手指,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觸感!
觸感?!
林好的心臟猛地一縮。他不是應該死了嗎?怎么會有觸感?
他更加用力地掙扎,終于,一絲光亮透過他微微睜開的眼縫鉆了進來。他瞇著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這不是醫院。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松軟的草地上,四周是茂密的樹林,參天的古木遮天蔽日,陽光只能透過稀疏的葉隙灑下斑駁的光點。空氣清新得帶著泥土、青草和野花的香氣,吸入肺中,讓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舒暢。
“嘶……”林好試圖坐起來,卻發現后背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觸碰到一片粗糙的布料和下面結痂的傷口。
“我……我還活著?”林好喃喃自語,臉上寫滿了震驚和困惑。
他記得自己明明被雷劈中了,那種劇烈的疼痛和意識的消失無比真實。可現在,他不僅活著,還躺在這么一個……原始森林里?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那件濕透的藍色外賣服了。而是一件粗麻布制成的短打,樣式古樸,縫補痕跡明顯,穿在身上很不自在。他的手腳也還在,雖然有些虛弱,但確確實實是屬于自己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好的腦子一片混亂,“做夢?不可能,這感覺太真實了。拍電影?也不像,誰會在這種地方拍電影,還讓我真的被雷劈?”
“手機,對了,我手機在哪里!”林好在身邊摸索,可是哪里有手機的影子,無可奈何的林好掙扎著坐起身,他向四周看了看,除了茂密的樹林,不遠處似乎有一條小溪流過,發出潺潺的水聲。剛才聽到的人聲,似乎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林好定了定神,決定先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他扶著旁邊的一棵大樹,勉強站了起來。后背的傷口雖然疼,但似乎并不影響行動。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小溪的方向走去。樹林里雜草叢生,不時有不知名的小蟲子從腳邊跳過,偶爾還能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一切都顯得那么原始,那么自然,完全不像他所熟悉的那個鋼筋水泥的都市。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小溪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溪水清澈見底,能看到底下光滑的鵝卵石和游動的小魚。而在小溪邊,果然有幾個人影。
林好心中一緊,下意識地躲到了一棵大樹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觀察。
只見溪邊有三個人,都是男性。他們的穿著和自己身上的粗麻布短打類似,但更加破舊。頭發很長,胡亂地披散著,臉上和身上都沾滿了泥土,看起來像是長期勞作的樣子。他們手里拿著一些簡陋的工具,像是削尖的木棍和石頭打磨成的斧頭,正在溪邊清洗著什么,嘴里還在低聲交談著。
他們說的話,林好勉強能聽清一些。
“……今日……獵……少……”
“……紂王……又……苛政……”
“……西岐……傳聞……”
斷斷續續的詞語傳入林好的耳朵,讓他心中的疑惑更加深重。
紂王?
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
林好猛地一拍腦門,想了起來。紂王,那不是《封神演義》里的那個殘暴君主嗎?商朝的最后一個帝王?
等等,西岐?那不是周文王姬昌和周武王姬發的地盤嗎?也是《封神演義》里的重要地點!
一個荒誕到極點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林好的腦海。
“不會吧……”他使勁搖了搖頭,試圖把這個想法甩出去,“太扯了,這怎么可能?”
可是,眼前的一切,原始的森林,古樸的穿著,還有他們口中提到的“紂王”、“西岐”,都在無聲地印證著這個可怕的猜測。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梳理目前的情況。
他,林好,一個21世紀的普通大學生兼外賣員,在一個雷暴雨的夜晚送外賣時被雷劈中。醒來后,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原始森林,穿著古代的粗麻布衣服,聽到了古代人談論“紂王”和“西岐”。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那個再不可思議,也可能是唯一的真相。
“我……穿越了?”林好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而且……好像還穿到了……《封神演義》的時代?商周時期?”
這個認知如同晴天霹靂,再次將他劈得外焦里嫩。
封神演義啊!那是什么時代?那是人神共居,仙魔亂舞的時代!有翻江倒海的仙人,有興風作浪的妖怪,有摘星樓,有鹿臺,有姜子牙封神,有武王伐紂……
那不是小說嗎?不是神話嗎?怎么會變成現實?
林好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又暈過去。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現代凡人,別說那些飛天遁地的神仙妖怪了,就算是眼前這幾個看起來像是原始人的古代壯漢,恐怕也能輕易地捏死他。
在這個隨時可能被神魔波及,人命比草還賤的時代,他該怎么活?
“冷靜,林好,你要冷靜!”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劇烈的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慌是沒有用的,得想辦法,先弄清楚狀況,再想怎么生存下去。”
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首先,他需要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到了商周,而且是封神那個時期。剛才那幾個人提到了“紂王”和“苛政”,這似乎符合后世人對商紂王統治后期的描述。
其次,他需要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他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難道被雷劈之后,靈魂附在了這個身體上?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呢?
還有,這里是什么地方?離朝歌有多遠?離西岐又有多遠?這里安全嗎?會不會隨時遇到危險?
無數的問題在林好的腦海里盤旋,讓他感到一陣頭大。
就在這時,溪邊的那三個人似乎完成了他們的事情,扛起工具,朝著樹林的另一頭走去。他們的談話聲也漸漸遠去。
林好等他們走遠了,才從樹后走出來,走到溪邊。他蹲下身,看著溪水中倒映出的那張熟悉的臉。
“看來,真的是魂穿了。”林好苦笑了一聲,捧起溪水洗了把臉。溪水冰涼刺骨,讓他混沌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他不能一直躲在樹林里,必須想辦法接觸更多的人,了解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
但是,直接出去會不會很危險?那些人看起來雖然像是普通的農夫或者獵人,但在這個陌生的時代,人心難測。而且,他對這里的語言、習俗、規則一無所知,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異常。
林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留在原地,遲早餓死或者遇到野獸;出去,又可能面臨未知的危險。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破舊的粗麻布短打,又摸了摸后背結痂的傷口。不管怎么樣,總得先解決生存問題。食物、水、安全的住所,這些是最基本的。
他記得剛才那三個人是朝著樹林深處走去的,也許那里有村落?或者,他可以先沿著小溪往下游走,通常水源附近會有人居住。
主意打定,林好不再猶豫。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在溪邊喝了個飽,然后小心翼翼地沿著溪岸,朝著下游的方向走去。
樹林里很安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偶爾響起的蟲鳴鳥叫。林好走得很小心,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觀察著是否有可以食用的植物或者小動物。作為一個現代都市人,他的野外生存知識幾乎為零,只能憑借著在電影和小說里看來的一些皮毛來應付。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樹林漸漸變得稀疏起來。前方隱隱約約傳來了更加清晰的人聲,還有一些牲畜的叫聲。
林好心中一喜,看來是快要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了。他放慢了腳步,再次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仔細觀察。
透過稀疏的樹木,他看到前方是一片開闊的谷地,谷地中有一些低矮的茅草屋,錯落有致地分布著。茅草屋的周圍,是一片片開墾出來的農田,雖然面積不大,但種著一些他不認識的農作物。幾個穿著和他類似服飾的人正在田地里勞作,還有一些孩子在田邊追逐打鬧。
在谷地的邊緣,有幾個簡易的木柵欄,里面圈養著一些豬、羊之類的牲畜,正發出“哼哼”和“咩咩”的叫聲。
這景象,活脫脫就是一個原始的村落。
林好觀察了很久,確定這個村落看起來很平和,沒有什么異常的跡象。那些勞作的人雖然面有菜色,但動作還算悠閑,孩子們也玩得很開心。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走出去。總不能一直躲著,總要面對現實。
他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田地里勞作的人的注意。
一個正在鋤地的中年漢子最先看到了他,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瞇著眼睛打量著林好,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你是……”中年漢子用那種古樸晦澀的語言問道,雖然發音奇怪,但林好勉強能聽懂大概的意思。
林好心中一緊,連忙停下腳步,努力回憶著剛才聽到的那幾個人的說話方式,用一種生澀的、帶著明顯口音的語調回答:“我……路過……”
他盡量說得簡單,怕自己說錯話。
中年漢子皺了皺眉,顯然對林好的回答和口音有些懷疑。他放下鋤頭,朝著林好走了過來。另外幾個勞作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看了過來。
“路過?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中年漢子追問,眼神銳利地盯著林好。
林好心中打鼓,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自己從21世紀來?從一場雷雨中穿越過來?這恐怕會被當成瘋子,甚至被當成妖怪吧?
他只能含糊其辭:“我……我從遠方來,遇到了一些事情,迷路了……”
“迷路?”中年漢子上下打量著林好,看到他身上雖然破舊但還算整潔的衣服,以及他那明顯不同于本地人的氣質,眼神更加疑惑了,“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山里的獵戶,也不像是逃難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圍的人也漸漸圍了上來,一個個都用好奇和警惕的目光看著林好。
林好感到一陣壓力,他知道自己必須編一個合理的身份,否則很難取得這些人的信任,甚至可能會有危險。
他靈機一動,想起了自己后背的傷,連忙裝作痛苦的樣子,捂住了后背:“我……我原本是跟著商隊趕路的,途中遇到了山賊……他們殺人越貨,我拼死才逃了出來,后背受了傷,暈了過去,醒來后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聽到“山賊”和“商隊”,中年漢子和周圍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恍然和同情的神色,警惕性也降低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真是可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嘆了口氣,“這世道,可不太平啊。自從紂王陛下……唉,不說了。你這傷,沒事吧?”
“多謝老丈關心,只是些皮外傷,已經結痂了。”林好連忙說道,心里稍微松了口氣,這個借口似乎奏效了。
中年漢子也點了點頭,不再那么警惕:“既然如此,你一個外鄉人,又受了傷,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是辦法。我們這是‘青石村’,你要是不嫌棄,就先到村里歇歇腳吧。”
林好心中一喜,連忙道謝:“多謝大哥!多謝各位鄉親!林好……感激不盡!”
他下意識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好?”中年漢子念叨了一句,“嗯,好名字。我叫石大,是這青石村的里正。你跟我來吧。”
說著,石大轉身朝著村子里走去,林好連忙跟在他身后。周圍的村民們看林好的眼神也變得友善了許多,有幾個還小聲地議論著什么。
走進村子,林好才更真切地感受到了這個時代的落后。所謂的茅草屋,就是用泥土和茅草搭建起來的,墻壁凹凸不平,屋頂也顯得有些破敗。村子里的道路是泥濘的土路,幾只瘦骨嶙峋的土狗在路邊懶洋洋地趴著。
石大帶著林好來到了村子中間的一間相對較大的茅草屋前,對他說:“這里是我家,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找點吃的,再找些草藥幫你敷敷傷口。”
“多謝石大哥!”林好再次道謝,心中充滿了感激。在這個陌生而危險的時代,能遇到這樣一個愿意收留他的人,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石大擺了擺手:“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你先坐著,我去去就來。”
說完,石大就轉身出去了。
林好走進茅草屋,里面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煙火和草藥混合的味道。屋里的陳設極其簡單,一張簡陋的木床,一個土灶,幾個陶罐,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什么家具。
他找了個干凈一點的地方坐下,心情復雜。
雖然暫時安全了,也有了落腳的地方,但這僅僅是開始。他現在身處的是《封神演義》的世界,一個神魔亂舞、戰火紛飛的時代。作為一個手無寸鐵的現代凡人,他的未來充滿了未知和危險。
紂王的暴政,武王的伐紂,闡教和截教的爭斗,無數的神仙妖怪將會卷入這場浩劫之中。青石村這樣的小村落,在這樣的大背景下,簡直就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被戰火或神魔的余波所吞噬。
“我該怎么辦?”林好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迷茫和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穿越到這里,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回去。他只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盡快適應這個時代,了解這個時代,并且想辦法提升自己的生存能力。
也許,他可以利用自己現代人的知識?比如,知道一些基本的物理、化學原理?但在這個連鐵器都可能不普及的時代,這些知識又能有多大用處呢?總不能靠給古人講解牛頓三大定律來生存吧?
或者,他可以想辦法去西岐?畢竟,在《封神演義》里,西岐是正義的一方,最終取得了勝利。去那里,也許能相對安全一些?
可是,西岐在哪里?離這里有多遠?他一個身無分文、手無寸鐵的外鄉人,怎么去?路上的危險又該如何應對?
無數的問題和困難擺在林好的面前,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就在這時,石大端著一個粗陶碗走了進來,碗里裝著一些糊糊狀的東西,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谷物香氣。
“來,林兄弟,先喝點粥墊墊肚子。”石大把碗遞給林好,“草藥我已經讓我婆娘去采了,一會兒就回來。”
“謝謝石大哥!”林好接過碗,滾燙的溫度讓他的手微微一顫。他確實餓壞了,從“死”過去到現在,他還沒吃過任何東西。
他也顧不得燙,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粥很稀,帶著一股粗糙的口感,似乎是用某種不知名的谷物熬制的,但在此時的林好看來,這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他狼吞虎咽地喝了起來。
石大在一旁看著,臉上露出了一絲和善的笑容:“慢點喝,還有呢。看你這樣子,是餓壞了。”
林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慢了速度。
喝完粥,肚子里暖洋洋的,也有了些力氣。林好感覺稍微好了一些。
“石大哥,”林好放下碗,鼓起勇氣問道,“我想問一下,這里離朝歌遠嗎?西岐又在哪個方向?”
他覺得,自己必須先弄清楚地理位置,才能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石大聽到“朝歌”和“西岐”,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嘆了口氣:“朝歌?那可是天子腳下,離我們這兒可有好幾千里地呢,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一輩子都未必能去一次。至于西岐……”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眼神中帶著一絲復雜:“西岐在西邊,聽說那里的姬伯賢明仁德,愛民如子,不像……唉,不說了。你問這些干什么?”
林好心中一沉,好幾千里地?這在古代,沒有交通工具,光靠步行,那得走到猴年馬月去?
他連忙解釋道:“沒什么,我就是隨便問問。我聽商隊里的人提起過,有些好奇。”
石大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你剛醒,身體還虛弱,先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說完,他便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林好獨自一人坐在昏暗的茅草屋里,看著外面透進來的微弱光線,心情更加沉重了。
千里的距離,陌生的時代,危險的世界。
他,林好,一個來自21世紀的普通外賣員,真的能在這封神時代活下去嗎?
他的目光落在了茅草屋的門口,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但也有一絲不屈的光芒在悄然閃爍。
不管怎么樣,既然活下來了,就說明還有機會。
一定要活下去,在這個該死的封神時代。
林好握緊了拳頭,心中暗暗發誓。
屬于他的封神之旅,才剛剛拉開序幕。而前方的道路,又是什么樣?
青山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山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消耗壽元灌注武學,可無限進行推演。沈儀凡人之軀,壽數不過百年,所幸可以通過斬殺妖魔獲取對方剩余壽元。在邪祟遍地的亂世中亮出長刀,讓這群活了千百年的生靈肝膽俱裂!從【鷹爪功】到【八荒裂天手】,從【伏魔拳】到【金身鎮獄法相】!沈儀偶爾也會沉思,這壽命怎么越用越多了?他收刀入鞘,抬眸朝天上看去,聽聞那云端之上有天穹玉府,其內坐滿了千真萬圣,任何一位都曾經歷無盡歲月。此番踏天而來,只為向諸仙借個百萬年,以證我長生不死大道。……此書又名《讓你氪命練武,你氪別人的?》、《道友請留步,你的壽元與在下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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