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 女頻吊打男頻?我會出手!
- 一天一口水
- 2073字
- 2025-07-13 21:58:08
“你知道這一張洛陽的紙有多貴嗎?”
當(dāng)江善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不止是他面前的士兵,就連彈幕與各國的專家們,也都懵了。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開始討論起洛陽的物價問題了?】
【你問我,我怎么清楚呢?】
【不知道。】
沒等士兵回答,江善便已是帶著惆悵的語氣開了口:“是三十五貫。”
“啊?”
士兵拿著紙的手驟然顫抖起來,只覺得手頭這張原本輕薄細(xì)盈的紙片變得重逾千斤起來。
那清冷微涼的紙質(zhì)也變得滾燙熾熱起來。
“這一張紙,居然這么貴?!”
士兵有些受寵若驚起來,他平生以來,就沒有接觸過這么貴重的東西。
“你知道你家里一年賺多少嗎?”
江善又問道。
士兵想點頭,但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思索,但找不到答案,只能搖頭。
“是兩貫。”
江善悠然道:“你們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都是兩貫。”
“而你一年的俸祿,是60石糧食,如果換算成錢的話,大概是15貫,前提是沒有被克扣的話,但按照朝廷這些官員的性格,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每年到你手上的糧食,只有5貫。”
“所以呢?”
士兵茫然眨眼,顯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你想要還上這份家書的貸款,至少需要不吃不喝五年才能還上。”
“啊?”
“啊什么啊?你不會以為,這份家書是不用給錢的吧?”
江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
“你太天真了。”
“你真以為給你們的家書是無償?shù)膯幔坎唬词故莿窠的銈兊募視踩匀恍枰銈冏约簛沓鲞@個錢,不!可能還不止三十貫,以這些官員的秉性,可能還需要翻倍。”
“這就是你們所敬愛的皇上,你們所守衛(wèi)的朝廷!”
江善拉著他起身,指向城頭的那些官員。
面對他的指責(zé),城頭上的官員們竟無一敢直視他,而是紛紛選擇了轉(zhuǎn)頭避讓開來。
士兵不由瞪大了眼睛,茫然地抬起了頭,看向城墻之上那些官員。
當(dāng)他看見他們?nèi)哭D(zhuǎn)過頭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時,他不由愣住了,久久無言。
畜生,簡直就是一群畜生啊!
如此腐朽的朝廷,真的……值得我守護(hù)嗎?
他在心中向自己問道。
“可是……他可是皇帝啊!”
當(dāng)他情不自禁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江善就知道,穩(wěn)了。
女頻所施加在他身上的那名為階級的枷鎖,在這一刻消失了。
但長年等級規(guī)訓(xùn)所化成的陰影,仍然存在。
所以他才問出了這句話。
這一刻他并不缺乏揮刀的勇氣,缺乏的是揮刀之后的后果。
那么,該自己來替他承擔(dān)這份后果了。
“皇帝?皇帝又怎么了?”
江善臉色一寒,撿起地上的長槊,放回士兵的手中。
“其實這些紙哪怕你們有錢,也不本該讓你們接觸到的,畢竟這些紙,可全是宮廷里的好紙,用在你們這些賤民身上,可是浪費了。”
“可你知道,為什么你現(xiàn)在能觸碰到嗎?”
“為什么?”
士兵的心神,如今已全被他的話所牽引。
“因為……你手上有槍。”
江善突然毫無前兆地握住了槍尖。
鋒利的暗紅槊鋒,在瞬間就劃破了他的手掌,流下大片鮮血。
“看見了嗎?”
江善目光直視著他,像是要透過這名為心靈的窗戶,將憤怒傳遞給士兵。
“我是鎮(zhèn)北王,可鎮(zhèn)北王,又如何?”
“鎮(zhèn)北王一樣會流血,一樣會受傷,所以,皇帝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憑什么,你們在戰(zhàn)場上廝殺,你們要頂著烈日,而這些人,卻能坐在衙門之中,悠閑喝茶,大家都是人,只要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大家都會死,但即使如此,他們依舊敢壓榨你們,哪怕你們在邊疆日夜戍守,他們依舊沒有把你們當(dāng)人看!”
“你們以為本王為什么會反?是為了誰反?是為了你們啊!不然我本大可與他們同流合污,皇帝圣旨已下!我將為王爺,屆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怕皇帝猜忌,我大不了縮在邊疆就行,為什么要冒著被天下人唾棄的風(fēng)險?就是因為本王不希望,一直跟著我守家衛(wèi)國的你們,被他們這些貪官污吏如此欺壓!”
他的語氣激動,臉色因充血而變紅。
“將、將軍!?”
士兵怔怔地看著他,眼中也開始燃起了那名為憤怒的火焰。
江善替士兵拍去膝蓋上的灰塵,輕聲而平靜地說出了最后一番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士兵下意識地重復(fù)他的話,呢喃說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江善的話,通過一個個士兵的交頭接耳,傳遍了全軍。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一刻,所有士兵都情不自禁地跟著呢喃起來。
起先,只是下意識輕聲的低喃,但當(dāng)?shù)诙文钇饡r,已是情不自禁地大吼出聲。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藍(lán)星。
上一刻,彈幕還在瘋狂地嘲笑著江善,認(rèn)為他敗局已定,但這一刻,他們都怔住了,敲打著鍵盤的手,緩緩地停了下來。
這一刻,可容納六十多億人同時發(fā)言的彈幕,竟空無一字。
正在觀看這場戰(zhàn)爭的觀眾們,全都忘記了說話,而是呆呆地看著里面,他們能感覺到,有股力量,透過天幕,流入了自己的體內(nèi),全都情不自禁地也跟跟著呢喃出聲來。
這股力量,不是什么暴力,也不是規(guī)矩,而是……平等。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整座戰(zhàn)場上,如今只回蕩的這一句話,這一種聲音,這一種思想。
原本被丟棄在戰(zhàn)場上的長槊、刀盾、弓箭,被一雙粗糙而布滿老繭的手重新握住。
士兵們原本倉皇不安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熾熱。
高官,你們當(dāng)?shù)茫课覀儺?dāng)不得?
厚祿,你們貪得,我們殺不得?
龍椅皇帝坐得,我們坐不得?
彼可取而代之!
看著眼前幾近萬眾一心,斗志昂揚的一幕,江善緩緩地笑了。
他看向天穹,豎起大拇指,而后,倒轉(zhuǎn)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