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良深吸一口氣，將體內靈力運轉到極致，朝著兩頭霸主級妖獸對峙的核心區域走去。青丘想跟上去，卻被他用眼神制止：“你留下，護好他們。”

幕念念急得跺腳：“閻良，你瘋了！那可是試煉區的霸主！”

閻良沒回頭，只是揚聲道：“放心，我還沒活夠。”

此時，裂天獅鷲正與另一頭霸主——烈焰狂牛對峙。

獅鷲雙翼展開，遮天蔽日，喙爪泛著金屬冷光，翅尖偶爾掃過空氣，帶起細碎的風刃。

烈焰狂牛則渾身覆蓋著熔巖般的赤色鬃毛，四蹄踏過的地面滋滋冒著白煙，一對彎曲的巨角燃著熊熊烈火，每一次喘息都噴出灼熱的氣浪，將周圍的草木烤得焦黃。

兩者間的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力場扭曲，稍有不慎便是毀天滅地的沖撞。

閻良走到兩者中間百丈外，停下腳步，運起精神力將聲音凝成一道銳箭，直刺兩頭妖獸的識海：“兩位霸主，何必為一只躲在暗處的老鼠爭斗？”

裂天獅鷲猛地轉頭，銳利的鷹眼鎖定閻良，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渺小的人類，也敢在此聒噪？”

烈焰狂牛更是低吼一聲，前蹄猛地刨向地面，一道火浪裹挾著碎石朝著閻良席卷而來，所過之處，地面竟被燒出一道焦黑的痕跡。

閻良早有準備，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飄退，避開火浪的同時，再次揚聲：“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在這方世界之中統領級別可能誕生嗎？

“而且他為何剛一誕生，氣息就虛弱，而你們如今的相斗就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它好坐收漁利！你們廝殺到力竭，最終只會成為它的盤中餐！”

裂天獅鷲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它本在領地內休憩，忽然感受到那只成為統領級的死蝙蝠氣息虛弱，本想趁機吞噬提升實力，才一路追蹤至此，沒想到竟撞上烈焰狂牛。

烈焰狂牛卻不管這些，在它眼里，人類和那只蝙蝠都是獵物。

它咆哮著再次猛沖過來，四蹄踏地如驚雷，渾身火焰愈發熾烈，仿佛一頭移動的火山。

閻良心臟狂跳，這一擊若是挨實了，恐怕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吼——”裂天獅鷲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啼鳴，雙翼猛地一振，竟沒有撲向烈焰狂牛，反而帶著凌厲的勁風橫身擋在前方，硬生生接下了狂牛裹挾著烈焰的沖撞。

閻良望著擋在自己身前那座龐大的身影，緊繃的神經驟然松弛，長長呼出一口冷氣，心中暗叫：“賭對了！”

烈焰狂牛被攔下，赤紅的牛眼死死盯著裂天獅鷲，鼻孔中噴出兩道灼熱的氣浪：“死鳥，你要護著這人類？還是真信了他胡言亂語？”

裂天獅鷲轉頭，銳利的鷹眼掃過狂牛：“信與不信，稍作驗證便知。此事本就透著詭異——那蝙蝠不知憑何晉級統領，卻以如此虛弱之態暴露蹤跡，若說它沒做任何防護，你信嗎？”

它頓了頓，聲音帶著幾分冷冽：“若只是你我中一人被引來，或許能算意外。可偏偏你我同時現身此地，這還能叫意外？”

“倒不如去那山洞一探究竟，再做了斷不遲?！闭f罷，裂天獅鷲轉頭看向閻良，鷹眼銳利如刀，“你，跟我們一起去。”

“莫耍任何花樣?！彼a充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你那些同伴翻不起浪，我二人本就只為了結舊怨，沒心思與你們這些人類糾纏——但若是查證你在撒謊，你便是最好的泄憤對象?！?

閻良點頭應下，心中明鏡似的：一旦驗證結果是假的，他必然會成為兩頭霸主泄憤的靶子。

可讀了那么多年小說，他太清楚了——這種看似塵埃落定的時刻，往往藏著更大的變數。眼下這點風雨，恐怕只是前奏，真正的驚濤駭浪，還在后面等著呢。

閻良定了定神，率先朝著山洞方向走去。裂天獅鷲與烈焰狂牛一左一右跟在兩側，無形的威壓如實質般籠罩下來，讓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身后幕念念等人雖憂心忡忡，卻也不敢妄動——他們都明白，此刻任何多余的舉動都可能引爆局勢。

青丘望著閻良消失在山洞深處的身影，指節不自覺地捏得發白，拳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

她望著那片幽深的黑暗，低聲呢喃，聲音里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你可千萬別死……你死了，誰還能帶我回山海世界？”

指尖的力道愈發收緊，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去眸底翻涌的復雜情緒，語氣里淬著幾分不甘與自嘲：“若是放在從前，我何時受過這等屈辱？竟要指望一個人類……”

可話未說完，那緊握的拳頭卻微微松了松。

她抬眼望向洞口，耳尖捕捉著里面隱約傳來的碰撞聲，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揪著，遠比當年被圍攻時還要焦灼。

……

離山洞越近，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便越發清晰，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

裂天獅鷲的鷹眼微微瞇起，低聲道：“這氣息……確實反常，倒像是刻意收斂過?！?

烈焰狂牛哼了一聲，巨蹄踏過碎石，火星濺在洞口的藤蔓上，瞬間將其燎成灰燼：“少廢話，進去看看便知?！?

山洞深處一片漆黑，裂天獅鷲雙翼微展，幾道銀白色的風刃劃破黑暗，照亮了洞內景象。

只見地上果然躺著那只殘血妖蝠，身體蜷縮著，翅膀上的傷口還在滲著黑血，氣息微弱得幾乎不可察覺，乍一看與真正的瀕死無異。

“哼，我就說……”烈焰狂牛剛要開口嘲諷，卻被裂天獅鷲的啼鳴打斷。

“仔細看它的眼睛。”獅鷲的聲音帶著警惕。

閻良順著它的目光望去，只見那妖蝠緊閉的眼皮微微顫動，眼縫中竟透出一絲極淡的猩紅，絕非真正瀕死的妖獸該有的狀態。

他心頭一緊，剛要出聲提醒，那妖蝠突然猛地睜開雙眼，猩紅的瞳孔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厲色！

“桀桀……沒想到竟被你們看穿了?！?

妖蝠的聲音嘶啞刺耳，哪里還有半分虛弱，“本來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但是這樣也好，省得我再裝下去——今日，便讓你們兩個蠢貨聯通這個人類一同殉葬吧??！”

話音未落，它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濃郁的黑霧，瞬間彌漫了整個山洞。

黑霧中隱約傳來無數細碎的尖嘯，仿佛有無數怨魂在其中嘶吼。

“是腐蝕性瘴氣！”裂天獅鷲厲聲喝道，雙翼一振，卷起狂風試圖吹散黑霧，“這蝙蝠不對勁，它的氣息……在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