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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州代表的手段

陳默那句平淡的問話,如同一道冰冷的閃電,瞬間劈開了書房內那虛假的平靜!

霍爾曼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而那個剛剛才從地上爬起來,準備溜走的小馬丁,在聽到“圣克魯斯大道117號”這個地址的瞬間,他那本就慘白的臉,更是“刷”的一下,褪得沒有了半分血色!

不——!

他為什么要說出來?!他為什么要當著父親的面,把這件事說出來?!

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如同最湍急的洪水,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線!

這個魔鬼!他明明已經拿到了所有的東西,他為什么還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

他是故意的!

小馬丁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感覺自己像一個沒穿衣服的嬰兒,所有的罪惡和秘密,都被眼前這個華人那雙平靜的眼睛,看了個一干二凈。

他毫不懷疑,只要對方愿意,下一秒,他就會被自己的父親,親手送進監獄!

與兒子的驚駭欲絕不同,馬丁代表在最初的錯愕之后,臉上露出的,是更深沉的困惑。

圣克魯斯大道117號?

他皺著眉頭,仔細地在腦海中搜索著自己名下所有的產業。

“沒有。”他緩緩地搖了搖頭,用一種充滿了審視的目光看著陳默,“我的產業里,并沒有那個地方。陳先生,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作為一個政壇老手,他從自己兒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里,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危險氣息。

然而,陳默卻仿佛沒有看到小馬丁那劇烈的反應。

他只是端起茶幾上的威士忌,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然的微笑。

“沒什么。”他的語氣輕松得像是在閑聊,“只是最近外面有些風言風語,說您財力雄雄厚,在那邊也秘密置辦了一處產業??磥?,是謠言罷了?!?

他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卻沒有敬馬丁代表,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癱在門口的小馬丁。

陳默對著他,遙遙地舉杯致意。

“不過,比起莊園這種身外之物,”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書房里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我更希望,小馬丁先生,能早日戒掉那種……低級的欲望。”

他頓了頓,將杯中金黃色的酒液,一飲而盡。

“畢竟,那種東西,玩得太多,是會家破人亡的?!?

小馬丁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他發出一聲壓抑的、如同野獸般的嗚咽,連滾帶爬地沖出了書房,仿佛身后有真正的魔鬼在追趕。

霍爾曼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大氣都不敢出。

而馬丁代表,則靜靜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他看著自己兒子那狼狽逃竄的背影,又看了看陳默那張平靜得不帶任何波瀾的臉,那雙屬于政客的精明眼睛里,燃起了一股無法抑制的……懷疑之火。

書房內,陷入了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許久,馬丁代表才緩緩地抬起頭,他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已經收起了所有的情緒,恢復了不動聲色的平靜。

但他看向陳默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那不再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審視,而是一種平等甚至帶著一絲忌憚的凝重。

“陳先生,”他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沙啞,“看來,我的家事,讓您見笑了?!?

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冷掉的威士忌,一飲而盡,仿佛想用酒精來壓下心中的猜疑。

“現在,”他放下酒杯,用一雙重新變得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陳默,“我們可以談談,我們共同的敵人了?!?

陳默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贊許的微笑。

他知道,眼前這個老狐貍,已經徹底接受了現實,并且,準備開始談正事了。

“漢弗萊和米勒的聯盟,看似堅不可摧。”陳默的語氣,像一個冷靜的棋手,在分析著眼前的棋盤,“但他們的根基,并不在薩克拉門托的議會,而在那個能為他們源源不斷提供黃金的北極星礦場?!?

他看著馬丁,緩緩說道:“而米勒最大的依仗,不是漢弗萊,而是他礦場里,那些能為他從石頭里敲出黃金的康沃爾礦工?!?

“而現在,”陳默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這根支柱,已經松動了?!?

“米勒的工人,隨時可以罷工?!?

馬丁代表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當然知道康沃爾礦工對米勒的重要性,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華人,竟然已經將手,伸進了米勒最核心的腹地!

“但是,”陳默話鋒一轉,將目光,如同一柄冰冷的刀子,落在了馬丁代表的身上,“一場成功的罷工,需要的不僅是決心,還需要……朋友的幫助。”

“就看代表你,”陳默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愿意為你的新盟友,提供什么樣的幫助了。”

馬丁代表看著陳默,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知道,對方這番話,既是結盟的邀請,也是一次毫不留情的試探。

他正在問自己,為了扳倒漢弗萊和米勒,自己這位“代表先生”,愿意在這場豪賭中,押上多少籌碼。

他,是在要求自己,獻出“誠意”。

馬丁代表的臉上,恢復了政客獨有的、不動聲色的平靜。

他緩緩地在書房里踱步,那雙精明的眼睛里,飛速地權衡著所有的利弊得失。

許久,他停下腳步,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看著陳默,用一種自認為展現了巨大誠意的語氣,沉聲說道:“陳先生,我明白了。”

“一場成功的罷工,離不開資金的支持。我愿意,以匿名的形式,為那些勇敢的康沃爾人,提供五百美元的……‘互助基金’。我想,這筆錢,應該足以支撐他們度過最艱難的時期了?!?

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完美的答案。

他既表達了支持,又將自己完美地隱藏在了幕后。

一旦罷工失敗,他可以隨時抽身,撇清所有關系。

這,是一個政客所能做出的、最穩妥、也最明智的選擇。

然而,陳默聽完他這番話,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他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馬丁代表的瞳孔,驟然收縮。

“代表先生,您誤會了。”陳默的語氣,平靜得不帶任何波瀾,“我需要的,不是您的金錢。”

他看著馬丁那張因震驚而有些僵硬的臉,緩緩說道:

“五百美元,或許能買來那些礦工暫時的溫飽,卻買不來他們對抗米勒的決心?!?

“因為金錢,”陳默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并不能代表一位‘代表’,真正地、毫無保留地,站在了礦工的那一邊。”

陳默那句平淡的話語,如同一柄冰冷的解剖刀,瞬間剖開了馬丁代表那份自以為是的“誠意”背后,所有屬于政客,自保與算計的偽裝。

馬丁代表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滴水不進的華人,心中那股屬于上位者的怒火,開始不受控制地升騰。

但他強行壓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目前沒有發怒的資格。

“我明白了?!瘪R丁代表深吸一口氣,他開始在書房里來回踱步,那雙精明的眼睛里,飛速地權衡著新的籌碼。

“金錢,太過直接,也確實容易留下把柄。”他停下腳步,仿佛終于找到了一個更完美的、更符合他“代表”身份的方案,“那么,輿論呢?”

他看著陳默,用一種充滿了自信的語氣說道:“我可以動用我在薩克拉門托新聞界的關系,讓《紀事報》和幾家小報,刊登幾篇關于‘北極星’礦場勞工待遇問題的深度報道。我們可以將輿論的矛頭,引向米勒那貪婪的、不人道的管理方式。一旦激起民憤,州議會就不得不介入調查,到時候,米勒自然會焦頭爛額?!?

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完美屬于“文明人”的計謀。

然而,陳默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憐憫的微笑。

他緩緩地,再次搖了搖頭。

馬丁代表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輿論?”陳默的語氣,像是在評價一個孩童天真的想法,“代表先生,您是不是忘了,輿論,是勝利者用來書寫歷史的工具,而不是用來贏取勝利的武器。”

“幾篇不痛不癢的報道,對米勒那種早已將靈魂抵押給魔鬼的資本家來說,不過是幾只蒼蠅的嗡鳴罷了。他只需要拿出一點點錢,就能讓那些所謂的‘記者’,立刻調轉筆頭,將那些勇敢的康沃爾礦工,污蔑為一群貪得無厭的暴徒?!?

馬丁代表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他知道,對方說的,是這個時代最殘酷、也最真實的事實。

“好吧。”馬丁代表的耐心,幾乎要被消磨殆盡,他從牙縫里,擠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個方案,“法律。我們可以從法律上著手!你不是說,米勒的礦井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嗎?我們可以抓住這一點,以那位摔斷了腿的礦工約翰為原告,將米勒告上法庭!只要我們能贏下這場官司,就能為所有的礦工,爭取到合法的權益!”

這,是他作為一名“代表先生”,所能想到的、最正當、也最高明的武器。

然而,陳默聽完,卻發出了輕笑。

那笑聲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

“法律?”陳默看著他,反問道,“代表先生,您比我更清楚,法律的天平,永遠向著天平上黃金更多的那一端傾斜?!?

“米勒可以用錢,請來全加州最好的律師,將這場官司拖上一年、兩年、甚至更久。而我們呢?我們那些連下一頓飯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礦工兄弟,耗得起嗎?”

金錢、輿論、法律……

馬丁代表發現,自己在這個華人面前,引以為傲的所有政治手腕,都顯得那么蒼白和可笑。

他所有的退路,都被對方用一種冰冷也現實的邏輯,堵得嚴嚴實實!

一股被徹底否定的屈辱和怒火,終于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失態的猙獰。

“那你說!”

他死死地盯住那個自始至終都平靜得可怕的華人青年,用一種壓抑不住的語氣,嘶吼道:

“陳先生!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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