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我們才開始往民宿走。
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剛好也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吃飯我是定的盲盒,我們兩個也都沒有什么忌口的,這樣也省的點菜糾結了。
我們兩個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我看了一眼我們三個的小群里,只有知許回復了一句玩的開心。
陳晨喊了我一聲我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她舉著手機要拍照,我整理了一下頭發比了一個剪刀手看著鏡頭。
等到菜上齊之后陳晨又拍了兩張發了朋友圈之后我們才開始動筷的。
雖然說點的是盲盒,但是老板上的菜也很豐富,一點沒有糊弄我們的意思,還和我們簡單的說了幾個景點。
吃過飯我和陳晨都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看著陳晨朋友圈第一個點贊的安寧想著今天陳晨說的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我們兩個都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可能是生物鐘的原因吧,我們八點多的時候就都醒了,在老板那邊拿了兩個玉米想出門轉轉。
剛出門還沒等打車手機就響了,是安寧媽媽打來的語音,陳晨不自覺眼睛也看向了我的手機,我們兩個對視一眼接通了電話。
剛接通就傳來了安寧媽媽略帶焦急的語氣:“星星,今天五點多的時候安寧就開車去找你了,剛剛我接到電話說他在你附近的一個地方出了車禍了,阿姨現在趕過去也沒有那么快到,你能幫阿姨先看看是什么情況嗎?如果你不愿意還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他的話阿姨也不為難你。”
我皺眉說道:“我現在過去,您跟我說一下他在哪個位置,我到了和您說是什么情況。”
“謝謝你星星。”
說完事掛斷電話之后給了我一個位置,距離我確實不遠,開車半個小時的時間,我見過我們租住的民宿老板有一輛大眾,平時也就買買菜什么的,我拉著陳晨轉身跑到民宿找老板借了車,根據導航趕過去。
本來三十分鐘的路程我們二十分鐘就趕到了,路上停了兩輛車子,前面的是安寧的車,后備箱的位置凹陷很嚴重,前面擋風玻璃也由于慣性太大的原因破碎了,安全氣囊也已經彈出來了,但是駕駛室位置受損不是很嚴重,但是玻璃上的血跡和地上的血跡讓我一下子繃不住眼淚順著眼眶往下滑落。
我沒看到安寧的身影,甚至除了來往的車輛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我哭著喊著顧寧野,陳晨在我旁邊拉著我的手輕聲安慰著:“星禾,你別著急,現在我們看不到安寧是好事,說明他能跑能跳的,只是可能現在正在處理事情呢,要是現在看到他才說明呀受傷了呀。”
我圍著兩輛車轉了好幾圈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我趕緊跑回車上拿著手機更安寧打電話,聽著安寧鈴聲從我們車后傳過來,我轉身看著他額頭上包著紗布,臉上和衣服上的血,我趕緊跑過去上下打量了好幾遍確定他除了額頭上的傷沒有其他的受傷的地方才開始放聲大哭。
安寧把我拉到他懷里聲音有些嘶啞的說:“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沒受什么傷,比后車司機好很多,后車司機受傷特別嚴重,我是不是比他牛逼?”
我掙脫開安寧的懷抱拳頭砸在他胸口上說著:“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你要是真出點什么事我怎么和阿姨交代啊?這么遠你沒事開車來什么啊?顯得你車技好是嗎?你是失信人員嗎?不能坐高鐵飛機嗎?”
在大眾后面走過來一個交警有些心疼的看著安寧說:“小姑娘你稍微輕點錘他,他剛死里逃生,別車禍人沒什么事,再讓你錘壞了。”
我看著安寧一臉吃痛的樣子往后退了一步接過陳晨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幸好今天沒化妝,不然都不知道現在會有多么狼狽。
交警和安寧在旁邊聊了十分鐘左右走過來問我:“顧寧野傷口是在我們附近的醫務室簡單處理的,現在要去做一個全身檢查,你要跟著我們一起去嗎?”
我點點頭想和陳晨說讓她先回去的,但是還沒等我開口陳晨先開口說:“我和你們一起去吧,我怕安寧死里逃生之后再讓你打死。”
我帶著眼淚笑著和陳晨手牽著手上車跟在警車后面,陳晨看我情緒不太對,全程都是她在開車。
到醫院掛了急診,交警叔叔可能也怕我再動手,全程都跟著安寧,我和陳晨就手拉手跟在他們身后。
等檢查結果的時候安寧額頭上又重新處理了一下,里面有兩塊碎玻璃,我怕見到血腥的一幕就在樓道靠在墻上聽著安寧時不時傳來忍耐的悶哼聲。
處理完他們出來的時候看著安寧臉色蒼白,交警叔叔和我說他額頭縫了三針,傷口有些深,平時要多注意一些。
知道安寧沒有大礙之后我給阿姨回了消息,阿姨沒有買到直達的車票,收到我的消息的時候剛好是在中轉站,知道安寧沒事之后索性要和叔叔在那邊玩幾天。
安寧笑著看著我說:“我自己就是學醫的,肯定知道要注意什么的。”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檢查報告也出來了,取了報告之后安寧自己看過說沒事,我不放心硬拉著安寧去了醫生辦公室,不過結果確實是沒什么事。
交警叔叔知道聽到結果之后就先走了,我在包里拿出濕巾遞給安寧說:“先擦擦臉上的血,看著嚇人。”
安寧接過濕巾擦著臉上的血跡,我皺眉等他擦完,伸手又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說:“把外套脫下來吧,一會出去都是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殺人了呢。”
安寧也是一臉寵溺的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我想順手接過他手里用過的濕巾丟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安寧躲了一下說:“臟,我自己扔就行。”
我沒和他爭搶,畢竟兩張濕巾也不重,想要自己拿著就自己拿著吧。
我們走到車邊本是想著我開車的,但是陳晨說坐我開的車太嚇人了,她來開車,路上我們都沒有講話,好像我們三個在一起氣氛確實是不太好的。
快要到民宿的時候陳晨開口問道:“你們要不要找個地方聊一聊?”
我想了想說:“你把我們兩個送到我們昨天去的那個海邊,你先自己回去把車還給老板,別耽誤老板用車。”
陳晨把我們送路口就離開了,下午兩點多即便是安寧沒穿外套也不會冷,外套安寧也就留在車上了。
我們兩個一前一后往海邊走著,到沙灘上我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坐下,安寧身上衣服本身就有些臟了,也沒有過多計較就坐在我旁邊了。
我們兩個先是沉默著看著大海的方向,旁邊有一對小情侶手拉著手走過,我看著他們走過的身影開口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的?”
“我看陳晨發的朋友圈桌角有店名,隨便搜一下就知道你們的位置了。”
“那你為什么突然過來了?”
“我想和你當面聊聊,我怕我要是不過來你就直接回南城或者讓我自己去南城了。”
“是你溜車撞的還是追尾了?”
“追尾。”
“你過來為什么不坐高鐵或者飛機,這么遠非要自己開車過來干什么?你當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碰碰車廠呢。”
“我一開始是想坐高鐵的,但是想著你肯定不可能很快回去,有個車也方便。”
我做了個深呼吸說:“你是想聊工作還是想聊感情?”
“星星,那天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想要一個答案,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能接受,我想過如果我們還是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下去,你會越來越適應我們只是朋友,我也會越來越沒有機會。”
“那如果我拒絕的話我們還會是朋友嗎?”
我轉頭和安寧對視著,看著他的眼睛一點一點變的暗淡,安寧低頭苦澀的笑了笑說:“會是朋友的,我們三個一直都是好朋友,一直的合作伙伴。”
我看著安寧的側臉,想著陳晨和我說過的話,又試想了一下如果知許說戀愛的感受,好像我對他的感情和對知許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好像我對他的占有欲更強一些,好像他在我身邊比知許在我身邊更讓我有安全感一些。
“如果我們以后分手了我們也會是朋友,是合作伙伴是嗎?”
安寧立馬轉身看著我眼里的光又重新燃了起來,非常認真的點點頭說:“會,但是我不希望我們會走到那一步,我相信我們也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我笑了笑低下頭說:“我好好想想吧,你一會和阿姨打個視頻報個平安。”
安寧笑著說道:“好,我一會就打。”
我在包里拿出早上的玉米在中間掰開把大的一半遞給安寧:“今天還沒吃過東西吧,先墊一墊吧,我讓陳晨找老板再開一間房,晚上回去一起吃吧。”
安寧順手接過另外一只手里小的一截玉米放在嘴里啃著,看著他褲腿上的血跡莫名的也有些后怕了,車子受損成這樣如果他真的有點什么事可怎么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