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驟響。
拉朱被神力改造過的大手,如同最堅固的鐵鉗,毫不留情地扼住拉姆握槍的手腕。
猛地一擰一折!
拉姆殺豬般的慘嚎瞬間拔高,刺破夜空,手肘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軟軟垂下。
拉朱看都不看這肥豬因劇痛而扭曲的臉。
另一只手如同閃電般探出,輕松奪過拉姆腰間那把沾滿泥污的左輪手槍。
“該死!”拉朱低吼一聲,眼中燃燒著對信徒們受傷的暴怒。
他單臂發力,肌肉賁張如巖石,竟將那近兩百斤的肥胖身軀如同破麻袋般掄圓了!
呼——!
驚恐的尖叫被風聲淹沒。
拉姆龐大的身體化作一顆人肉炮彈,帶著令人心悸的呼嘯聲,狠狠砸向那群剛剛丟下武器、驚魂未定的禿鷲幫混混!
“砰!嘩啦!”
“啊——!”
“我的腿!”
如同保齡球撞進了瓶子堆!
拉姆沉重的身軀結結實實砸在人群最密集處,頓時人仰馬翻,骨斷筋折的悶響和凄厲的慘嚎響成一片。
至少有七八個混混被撞得筋斷骨折,癱倒在地痛苦呻吟,剩下的人也被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想要遠離這個魔神般的男人。
“亞穆納之牙!神衛隊!能動彈的,都起來!”拉朱的聲音如同驚雷,帶著無上的威嚴和復仇的怒火,
“把這些褻瀆圣地、傷害兄弟的雜碎!給我往死里打!打完了捆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
命令如同烈火,瞬間點燃了信徒們壓抑的恐懼。
那些還能站立的、如同出閘的猛虎,紅著眼睛撲了上去!
木棍、拳頭、腳丫,還有隨手撿起的石頭,如同雨點般落在那些癱倒或試圖逃跑的混混身上!
積壓的憤怒、失去家園的痛苦,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拉朱沒有加入痛毆,他強壓著立刻殺光這些渣滓、甚至反攻禿鷲幫老巢的滔天怒火,快步走向傷員集中的區域。
看著地上躺著的熟悉面孔——
幾乎斷臂的阿米爾臉色蒼白但眼神堅毅、幾個年輕信徒身上深可見骨的刀傷還在滲血、拉維警官,腹部纏著臨時撕下的布條,血跡斑斑,臉色因失血而蠟黃……
每一個傷口,都像刀子剮在拉朱的心上!
“羅希特大神!光明凈化之主!”
拉朱撲通一聲朝著渾濁奔流的亞穆納河重重跪下,額頭抵在冰冷的泥地上,靈魂發出最虔誠、最急切的祈求:
“求您!再次降下恩澤!
治愈您忠誠的信徒!撫平他們的傷痛!拉朱愿以生命侍奉您!”
他的念頭剛剛升起,甚至還沒來得及在口中誦出完整的禱詞——
嗡!
河灘上空,一點深邃而純凈的湛藍光芒毫無征兆地亮起!
它來自河中,懸于星空之下,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光芒迅速擴大,眨眼間化作一團柔和卻蘊含著無盡生機的藍色光球!
下一刻,光球無聲地爆裂開來!
沒有震耳欲聾的聲響,只有無數細密如牛毛、閃爍著微藍光暈的“甘霖”,如同被無形之手精準播撒,飄飄揚揚,從天而降!
這神奇的“雨滴”仿佛擁有生命,它們無視夜風的吹拂,精準無比地落在每一個傷員——
無論是信徒還是被捆綁的混混的傷口上!
奇跡發生了!
滲血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收口!
斷裂的骨骼發出細微的“咯咯”聲,重新接續、彌合!
深可見骨的創傷處,粉嫩的新肉瘋狂滋生!
拉維蠟黃的臉色迅速恢復紅潤,腹部的劇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就連那些被棍棒毆打得鼻青臉腫的混混,臉上的淤腫也飛快消散!
神恩如雨!澤被眾生!
拉朱狂喜地抬起頭,感受著與那冥冥中降下恩澤的偉大存在之間,前所未有的緊密聯系!
更讓他震撼的是,他心中剛剛升起“接下來可否如何行動”的念頭。
腦海中便清晰地浮現出昨夜河神顯圣時那威嚴而簡短的意志——
“做你想做的!”
這無聲的回應,如同最強大的背書,瞬間點燃了拉朱心中所有的勇氣與決心。
大神已將力量賜下,剩下的,便是他作為神仆的擔當!
而目睹了神跡再次降臨,又親眼見證了神仆拉朱宛如神話英雄般力挽狂瀾的信徒們,此刻的信仰已沸騰到了頂點!
“羅希特大神!光明凈化之主!”狂熱的呼喊響徹云霄。
“神仆拉朱!羅希特大神在地上的代行者!”
無數雙眼睛,飽含著淚水、敬畏與無上的崇拜,聚焦在拉朱身上。
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如同野火般在每一個信徒心中燎原:
“如果我像阿米爾那樣,為了信仰奮不顧身,像拉朱達達那樣虔誠侍奉大神…
是不是…我也能獲得神恩?甚至…獲得神力?!
在這股強烈到極致的渴望驅動下,河灘上許多信徒的信仰光柱瞬間變得更加凝實、更加明亮!
特別是那些在今晚戰斗中負傷、卻依舊堅持的阿米爾等人,他們的信仰純度如同突破了某個無形的瓶頸,瞬間躍升到了狂信徒的層次!
眼中閃爍著為神而戰、雖死無悔的狂熱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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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喜與信仰的浪潮稍稍平息,冰冷的現實如同渾濁的河水,再次漫上河灘。
火!
遠處貧民窟方向,禿鷲幫點燃的大火并未完全熄滅,仍在貪婪地吞噬著信徒們賴以棲身的破舊窩棚。
許多信徒望著家園的方向,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被巨大的失落覆蓋。
“家…沒了…全燒光了…”
一個老婦人癱坐在泥地上,喃喃自語,渾濁的淚水無聲滑落。
她一生的積蓄——那藏在破罐子里的幾個盧比,那床稍微厚實點的毯子,都化為了灰燼。
“孩子…晚上睡哪里啊…”年輕的母親抱著熟睡的孩子,滿臉茫然。
“后面…蓋房子…吃飯…都要錢啊…”
打贏了惡徒,守護了信仰,贏得了神恩,卻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家園和賴以生存的微薄積蓄。
現實的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
報警?告上法庭?
拉朱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嘲弄。
他太清楚這個地方的“秩序”了。
那些穿著制服的“大人物”,哪個不是和薩希布那樣的黑幫頭子稱兄道弟?
真去報警,恐怕轉眼間,罪名就會落到他們這些“聚眾鬧事”、“非法拘禁”甚至“信奉邪教”的貧民頭上!
到時候,不僅錢拿不回來,人還得再進去!
那才是真正的絕望!
錢!必須搞到錢!而且要快!
拉朱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剃刀。
掃過地上那群瑟瑟發抖的禿鷲幫俘虜。
慶幸神恩也澤被到他們。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與神仆身份不符的、帶著極端份子狠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