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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幾日后,朝中爆出江南漕運貪污案,涉事官員紛紛落馬。而“雪珩樓”的名聲更盛,連皇帝都微服私訪,嘗了燕照雪親手做的“金玉滿堂”后,龍顏大悅,御筆親題“天下第一樓”的匾額賜下。

又一年春,燕照雪和蕭景珩帶著孩子們回裴家村小住。

夕陽西下,炊煙裊裊。裴野已經長成俊朗少年,正帶著弟弟妹妹在田間捉螞蚱。蕭景珩在灶臺前燉著魚湯,燕照雪倚在門邊,笑吟吟地看著他。

“蕭大人,你現在可是天下聞名的‘雪珩樓’東家,怎么還親自下廚?”

秋日清晨,雪珩樓后院飄起裊裊炊煙。

燕照雪正指揮著幾個學徒揉面,突然聽見前堂傳來一陣嘈雜。她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道尖細的聲音喊道——

“讓開!咱家奉太后懿旨,請燕夫人即刻進宮!”

一個身穿絳紫色宮袍的老太監站在大堂中央,身后跟著兩排帶刀侍衛,食客們嚇得紛紛退避。

燕照雪瞇了瞇眼,緩步上前:“這位公公,不知太后娘娘召見民婦,有何要事?”

老太監上下打量她一眼,陰陽怪氣道:“燕夫人好大的架子,太后賜宴,你也敢問緣由?”

蕭景珩從后廚轉出,手里還拎著一把菜刀,刀刃上沾著鮮亮的醬汁。他往燕照雪身旁一站,淡淡道:“內子近日身子不適,恐怕不便入宮?!?

老太監被他冷冽的眼神一懾,下意識后退半步,隨即又挺直腰桿:“蕭侯爺,這可是太后的旨意!莫非您要抗旨不成?”

燕照雪輕輕按住蕭景珩的手腕,莞爾一笑:“公公言重了,民婦這就更衣入宮?!?

一個時辰后,慈寧宮內。

太后端坐在鳳椅上,慢條斯理地撥弄著茶蓋:“燕氏,聽聞你廚藝超絕,連皇帝都贊不絕口。今日哀家想嘗嘗你的手藝,你可不要讓哀家失望?!?

燕照雪垂眸行禮:“民婦定當盡力?!?

太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便做一道‘鳳凰臺上憶吹簫’吧?!?

殿內眾嬪妃聞言,紛紛掩唇低笑。這“鳳凰臺上憶吹簫”乃是前朝失傳的名菜,據說工序繁復至極,當今世上無人能復刻。這分明是存心刁難!

燕照雪抬眼,正好對上太后身旁三公主舊婢女得意的眼神——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民婦需要準備些特殊食材,還請太后準允民婦借用御膳房?!?

太后揮了揮手:“準了。不過……若是做不出來,便是欺君之罪?!?

御膳房里,小太監急得團團轉:“夫人,這菜小的聽都沒聽過,這可如何是好?”

燕照雪系上圍裙,從袖中掏出個小布包:“去取一只三年老母雞,再找些新鮮竹筍來?!?

她打開布包,里面竟是各種曬干的菌菇和香料。只見她手法嫻熟地將雞肉去骨切絲,竹筍雕成玉簫形狀,菌菇熬成高湯。最神奇的是,她將蛋黃液倒入溫油中,輕輕攪動,竟拉出了千萬縷金絲!

兩個時辰后,當蓋碗揭開時,整座宮殿都彌漫著奇香。白玉盤中,金絲纏繞的“鳳凰”振翅欲飛,竹筍雕成的玉簫旁,還有用蘿卜刻出的亭臺樓閣。更絕的是,當太后舀起一勺湯時,竟隱約聽見了簫聲!

“這、這怎么可能?!”太后震驚得差點打翻湯碗。

燕照雪微笑:“這道菜的關鍵,在于菌菇湯里加入了一種特殊的回音菇。湯熱時會產生氣流,經過中空的竹簫,便會發出樂音?!?

皇帝拍案叫絕:“妙!太妙了!燕夫人果然名不虛傳!”

太后臉色鐵青,正要發作,突然渾身奇癢難耐,抓撓間竟把假發都扯了下來!原來燕照雪早就在她茶盞里下了癢癢粉——誰讓她在食材里摻了瀉藥?

當夜,蕭府后院。

蕭景珩給燕照雪揉著手腕:“太后不會善罷甘休?!?

燕照雪往他嘴里塞了塊桂花糕:“怕什么?明日咱們就啟程下江南。聽說蘇杭正值蟹肥時節,我帶你去吃真正的‘鳳凰臺上憶吹簫’——其實就是螃蟹燉粉條!”

突然,墻頭傳來窸窣聲。十二個黑衣人剛跳進院子,就踩中了埋在地上的鐵蒺藜。緊接著,一張大網從天而降——

“第十批了?!迸嵋岸自谖蓓敂抵澳铮@次我能試新研制的癢癢彈了嗎?”

燕照雪打了個哈欠:“記得留個活口問話。”

月光下,蕭景珩忽然將她打橫抱起:“夫人,春宵苦短……”

“喂!孩子們還沒睡呢!”

“放心,為夫在他們晚飯里加了安神的桂花蜜……”

江南煙雨朦朧,姑蘇城最大的酒樓“醉仙居“前,一面燙金告示引得路人紛紛駐足——

“首屆江南食神大賽,勝者可得御賜金廚具一套,并獲薦入太醫院藥膳局!“

燕照雪咬著糖葫蘆,眼睛亮晶晶地拽蕭景珩袖子:“咱們參賽吧!“

蕭景珩無奈地擦掉她嘴角糖渣:“你忘了我們是來查漕運案的?“

“兩不耽誤嘛~“她突然踮腳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蕭景珩耳根瞬間紅了,輕咳一聲:“...只比一場?!?

初賽現場,燕照雪正剁著肉餡,隔壁灶臺突然傳來嬌笑:“這位夫人,借個火?“

抬眼看見個穿金戴銀的小姐,正往蕭景珩身邊湊。燕照雪菜刀“咚“地剁進砧板:“火沒有,刀要嗎?“

那小姐嚇得后退,撞翻了調料架。燕照雪趁機將錯就錯——原本的獅子頭突然改成酸辣口味,評委吃得涕淚橫流還直豎大拇指:“開胃!新穎!“

決賽當日,燕照雪正要亮出絕活,突然發現食材被人換了!

本該鮮活的鱖魚散發著異味,上等火腿變成了腌臘貨。觀眾席傳來嗤笑,正是初賽那個小姐——漕運使獨女李玉嬌。

“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李玉嬌晃著團扇。

燕照雪不慌不忙掏出隨身帶的菌干,突然瞥見評委席有個熟悉的身影——當年裴家村的老饕餮劉大爺!如今竟是微服私訪的御膳房總管。

她眼珠一轉,當場改了菜譜。當“霉香鱖魚煲“上桌時,李玉嬌大叫:“用腐壞食材該取消資格!“

劉總管卻激動得胡子直抖:“這正是失傳的'富貴有余'!以特殊手法發酵,聞著臭吃著香!“

頒獎時,燕照雪突然掀開李玉嬌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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