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位雍容華貴的母親，憂慮的臉色維持了整整三天。

三天里，這棟豪宅里的人對我視而不見。

蘇蓉蓉依舊穿著漂亮的裙子，挽著我父母的胳膊撒嬌。

而我，像個透明的鬼魂，游蕩在本來屬于我的家里。

直到第三天晚上，父親叫住了我。

他將一份文件摔在我臉上，[啪]得一聲脆響，瞬間撕裂了客廳的死寂。

「蘇念，你還要演到什么時候？」

他的聲音里滿是壓抑的怒火。

「我們派人去查了，李強，四十五歲，至今未婚。」

「他根本就沒有老婆，你嘴里那個虐待你的養母，根本就不存在！」

我緩慢地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著被打的臉頰。

「姐，你怎么能這樣？」蘇蓉蓉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眸子里的得意卻怎么也遮不住。

「你為什么要騙我們？是不是……是不是不想爸媽認我？」

她的話像一根根細針，準確無誤地扎向父母的心頭。

媽媽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就安慰起了蘇蓉蓉。

我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嘲弄。

「如果你們用心查就會知道，我有過兩任養家。七歲之前，我是跟著第一任養母的。」

我很早就有了記憶。

但，那不是什么美好的開始。

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養母就已經掐著我的胳膊，罵我賤，罵我騷。

甚至我的第一個名字，就叫做李賤女。

她特別討厭我的臉。

她說一看就是騷~貨。

所以從小我就留著厚厚的劉海，遮擋住我的眼睛。

在她面前，我必須低著頭，要跪著伺候她穿鞋。

甚至，我需要跟狗搶飯吃。

那時候她總是很開心，看著我狼狽的樣子，笑得瘋癲。

她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我，像是透過我這張臉，和什么人隔空對峙。

「你出生再好又怎么樣？你的女兒現在還不是像狗一樣，向我搖尾乞憐？」

直到我長到七歲，逐漸長得白嫩漂亮，常常有人會夸我。

養母看著我那張日漸白皙的臉，眼神逐漸陰沉。

那是一種帶著怨毒的陰沉。

那天，她帶了兩個男人回來……

幸好被鄰居發現不對勁，我才被解救了出來。

后來養母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沒多久跳樓自殺了。

我又被送給了第二任養父，據說是養母的親戚。

客廳里，母親的臉色變得煞白，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知不知道你的養母是什么人？她為什么要這么對你？」

我看著她那張同我有八成相似的面孔，輕輕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有人喊她……阿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