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莊強對著老道士跳腳,直播間彈幕刷得飛起時,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誰啊!這時候打電話,奔喪呢!”
他沒好氣地接通,對面?zhèn)鱽泶彘L焦急的聲音:“強子!出大事了!快來后山水塘!你妹出事了,出大事了!”
莊強愣了一下,隨即不耐煩地吼回去:“她能出什么大事兒,嚷嚷什么?死了沒?”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聲音壓得更低了:“死了,泡了好幾天了……全身光溜溜的,那皮……那皮漲得跟紙一樣,打撈隊的人一上手,嘶啦一下就扯下來一大塊,哎喲,那場面……吐了好幾個。”
莊強臉上最后一點血色也褪盡了。
他不是悲傷,是極致的憤怒和羞恥。
妹妹死了,還是以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方式。
“媽的,不要臉的玩意兒!”他一腳踹在門框上,沖著電話咆哮,“不許撈了!找個坑埋了就行,別往祖墳里抬,嫌不夠晦氣嗎?”
掛了電話,他看著我,眼神里滿是遷怒的怨毒。
我低下頭,心里卻在笑。
我當(dāng)然記得他的好妹妹,莊莉。
一個完美繼承了莊家所有劣根性的女人。
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趁她哥打我的時候,在旁邊添油加醋。
“哥,使點勁啊!這種城里來的騷貨就是欠收拾!”
“嫂子,你這皮膚怎么跟紙糊的一樣白?一掐就青,不經(jīng)打啊。”
她一邊說,一邊真的會伸出指甲,在我胳膊上掐出一道道血痕。
她還偷走了我在枕頭里的最后一張照片,那是媽媽唯一留下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媽媽唇色蒼白,卻掩不住臉上溫柔的笑意。
莊莉當(dāng)著我的面,用剪刀把照片里的人頭一個個剪下來,笑得前仰后合。
“讀到碩士又怎么樣?還不是被我哥這個初中沒畢業(yè)的拴在家里,連條狗都不如。”
我殺了她。
就在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