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你朋友沒騙你
- 系統讓我受委屈,我偏要重拳出擊
- 就叫白菜
- 2006字
- 2025-08-07 23:59:07
隔壁桌的那個男人突然起身,自然而然的落座的到了林霧對面。
林霧:“?”
她懵了一瞬。
他們難道認識嗎?
吃人手短,拿人嘴軟,林霧也不好把別的情緒顯露出來趕他走,索性便不管了。
旁邊的劃拳聲一聲比一聲高,一桌人玩得不亦樂乎。
林霧把骨頭吐在桌角的一次性餐盒里,又咬了好幾大口肉,鮮嫩的肉汁混著微甜的醬料在口腔里漫開,連帶著剛才被那聲“鄉巴佬”攪起的滯澀感都淡了些。
對面的男人正低頭轉著手里的啤酒瓶,瓶身上凝著的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淌,在桌沿積成一小汪水。
指尖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凈,和這滿是油漬的路邊攤有點格格不入。
林霧忽然想起剛坐下時,這人點單只報了幾樣簡單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倒像是在報菜名。
氣氛有些尷尬,林霧忍不住沒話找話:“你常來這兒?”
她的聲音被隔壁桌“五魁首啊六六順”的吆喝蓋下去一大半。
男人抬了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淺影。
“偶爾。”
他說,拿起杯子抿了口酒,喉結動了動,“這邊烤腰子火候穩。”
林霧應了一聲,視線落在自己面前那盤幾乎沒動的烤腰子上。
油星還在滋滋地跳,邊緣烤得焦黑,帶著股濃郁的炭火香,可剛才那男人推搡過來的力道,總讓她覺得這香味里摻了點別的什么。
她又拿起一串雞翅,這次咬得慢了些。
醬汁里的甜味漫到舌尖時,忽然聽見對面的男人輕輕“嘖”了一聲。
“醬放多了。”
他伸手,指尖在裝雞翅的盤子邊緣點了點,“老板今天手抖,甜得發膩。”
林霧愣了愣,仔細咂摸了一下,好像是有點。
可剛才第一口,怎么就覺得剛好呢?
她抬頭時,正撞見男人低頭看自己的杯子,燈光落在他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側臉的線條在昏黃里顯得格外清晰。
隔壁桌突然爆發出一陣哄笑,有人把酒瓶墩在桌上,震得她們這桌的盤子都跳了跳。
林霧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看見男人伸手扶了下她面前的啤酒瓶,瓶身的水珠蹭在他手背上,他沒在意,又收了回去。
“第一次來?”
他忽然問。
“嗯,”林霧點頭,隨口扯謊:“朋友推薦的,說這兒腰子烤得很絕。”
男人抬眼看她,嘴角好像勾了一下,又好像沒有。
“那你朋友沒騙你。”
他說著,夾了塊拍黃瓜放進嘴里,“就是人雜了點。”
林霧笑了笑,沒接話。
她把空了的雞翅簽子放進餐盒,聽見男人說:“再叫兩串?”
“不用了,”林霧搖頭,“夠了。”
男人沒再勸,給自己的杯子滿上酒,又把她面前快空了的杯子往她那邊推了推。
“喝點。”
沒有詢問,而是直接用的肯定。
他說,“冰的,解膩。”
“……謝謝。”
林霧端起杯子,冰啤酒的涼意順著喉嚨滑下去,激得她打了個輕顫。
旁邊桌的喧囂還在繼續,有人在劃拳,有人在大聲說笑,酒瓶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可不知怎么,林霧忽然覺得這些聲音好像遠了點。
連帶著剛才被驚擾的心跳都平我
穩。
隔壁桌的劃拳聲像炸了鍋,一個敞著懷的壯漢扯著嗓子喊:“五魁首啊——”
對面立刻有人接:“六六順喲——”
那尾音拖得老長,混著酒瓶碰撞的脆響,震得棚子都嗡嗡發顫。
林霧忍不住往那邊瞥了眼,見那壯漢輸了拳,仰頭灌了大半瓶啤酒,喉結滾得像個撥浪鼓,酒液順著下巴淌進領口,他也不擦,只拍著桌子笑罵:“再來!老子就不信贏不了你這兔崽子!”
對面的瘦高個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烤串油滴在桌上,他用袖子胡亂一抹:“輸了就得認!剛才誰說要吹三瓶的?”
“吹就吹!”壯漢把酒瓶墩得震天響,“不過得換個拳路——哥倆好啊!”
“三星照啊!”
“八匹馬啊——”
聲浪一波高過一波,連帶著周圍幾桌都跟著起哄。林霧看著他們臉紅脖子粗地較勁,忽然覺得這股子不管不顧的熱辣勁兒,倒比剛才那對男女的陰陽怪氣順眼多了。
對面的男人不知什么時候也抬了眼,視線落在那桌人身上,嘴角似乎噙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劃拳得嗓門大,”他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剛好蓋過那邊的喧囂縫隙,“氣勢先贏一半。”
林霧沒接話,卻想起小時候看爺爺跟鄰居劃拳,也是這樣扯著嗓子喊,輸了酒就咂著嘴笑,贏了就得意地翹著胡子,連皺紋里都淌著快活。
“你會?”她問。
男人收回目光,夾了片腰子慢慢嚼:“以前陪我爸喝過幾次。”
他頓了頓,“他總說,劃拳不是比嗓門,是圖個熱乎。”
話音剛落,隔壁桌又爆發出一陣哄笑。
這次是那瘦高個輸了,正被眾人推著灌酒,他手忙腳亂地擋,酒液灑了一身,卻笑得更歡了。
晚風卷著他們的笑鬧聲過來,混著炭火的焦香,林霧忽然覺得,這路邊攤的煙火氣,原來就是從這些吵吵嚷嚷的熱乎勁兒里,一點點漫出來的。
“剛才……”
林霧想說點什么,又覺得多余,話到嘴邊變成了,“那倆人挺莫名其妙的。”
男人抬眼看她,眼神里沒什么情緒:“不用理。”
他頓了頓,補充道:“路邊攤什么樣的人都有,別往心里去。”
林霧點點頭,把最后口肉咽下去。
男人在對面低著頭,不知道在干什么。
“沈彥。”
林霧愣了一下。
這是在自我介紹嗎?
可她又怎么介紹?
林霧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她來這個世界快一個月了,頂著“林蕪”的名字,住著“林蕪”的出租屋,連走路都得模仿原主那點小心翼翼的姿態,生怕被誰看出破綻。
此刻突然被人這樣平靜地問起名字,倒讓她一時卡了殼。
是應該說……我叫林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