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訓練結束后，如月燃回到宿舍，從懷中掏出那本泛黃的《達摩經》。

一年苦修，他對劍道的理解已非吳下阿蒙，再看這本經書，字里行間仿佛都有了新的生命。

“革俗成務。功不待積。靜復所由。則幽詣造微。淵博難究。然理不云昧。庶旨統(tǒng)可尋。試略而言。……”

他輕聲念著，腦中地獄的思想愈發(fā)清晰。

放下屠刀，并非軟弱，而是源于真正的強大。

正當他心神沉浸其中，房門“嘭”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暴力踹開，撞在墻上又彈了回來。

“燃！你這家伙，一年了，人影都見不著，干嘛呢！”

四楓院夜一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站在門口，手里那疊文件被她捏得吱吱作響。

如月燃抬起頭，一臉無奈。

“夜一小姐，好歹敲個門行不行？”

“敲門？原來你還認我是二番隊隊長，那你還知道你是二番隊的副隊長嗎？”

夜一幾步沖進來，把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

“這一年，隊里大大小小的事全是我跟碎蜂在忙，你這個副隊長當得可真清閑！”

如月燃合上經書，站起身，苦笑著撓了撓頭，自己好像一直在摸魚。

“我的我的，確實是我的問題。”

“知道就好！”

夜一瞪了他一眼，看他認錯態(tài)度還行，火氣也消了些。

“別以為實力強就能當甩手掌柜，在其位，謀其政，懂不懂？”

“是是是，夜一大人教訓的是。”

如月燃連連點頭。

“所以，有什么任務需要小的效勞嗎？”

“算你識相。”

夜一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正好有個活兒給你。真央靈術學院的期末實戰(zhàn)測試，缺個帶隊的，其余隊長和副隊長們都脫不開身，你正好清閑，所以組織上決定了，就派你去。”

“帶學生？”

如月燃眉毛一挑。

“這種事不都歸教導隊管嗎？”

“教導隊人手不夠，而且這次測試有點特殊。”

夜一的表情嚴肅起來。

“地點在現世，去的都是高年級學生，上頭說了，現世最近虛出現的概率異常得高，正好借這次機會調查一下。”

“我先說好了，這回的傷亡率務必控制好。”

如月燃臉上的輕松消失了。

“傷亡率？學生的測試，還要死人？”

“不然呢？與虛作戰(zhàn)可是很危險的，哪怕是學生也有喪命的可能。”

夜一的語氣理所當然。

“連這點風浪都經不起，以后怎么上戰(zhàn)場？不過……”

她話鋒一轉，鄭重其事地看著他。

“你作為帶隊老師，必須盡全力保住他們的小命。能救的，一個都不許給我丟下！”

如月燃鄭重點頭。

“我明白，什么時候走？”

“明天一早。”

夜一將一份名單塞到他手里。

“這是學生名單，你先過目。”

如月燃接過來掃了一眼，二十個名字，大多沒什么印象，但有幾個卻讓他多看了兩眼。

“日番谷冬獅郎？”

“對，這屆最頂尖的天才之一，一年之內連跳數級。”

夜一補充道。

“還有幾個苗子也不錯，你路上多留心。”

他的手指繼續(xù)下滑，停在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上。

“雛森桃？”

“嗯，也是優(yōu)等生。”

夜一點頭。

“怎么，你認識？”

“之前是一屆的，沒想到她居然跳級了。”

如月燃將名單收好。

“測試內容是什么？”

“和之前一樣，去現世清剿虛。”

夜一解釋道。

“學生分組行動，按獵殺數量和質量算分，順便考察團隊合作。”

“聽起來不難。”

“不難？”

夜一冷笑一聲。

“你可真敢說。這次的測試地點是空座町，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情報說，已經出現了好幾只基力安。”

如月燃的表情徹底沉了下來。

“基力安？讓學生去碰基力安，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

“所以才讓你這個副隊長去啊！”

夜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學生只管清理雜魚，基力安歸你。懂了？”

“那為什么不正式派番隊去處理？”

“因為這也是對你的考驗。”

夜一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山本總隊長的原話，既然有隊長級的實力，就該干隊長級的活兒。保護學生，順手清理大虛，一舉兩得。”

如月燃揉著太陽穴，只覺得頭疼。

“我怎么感覺這是個坑？”

“坑也得跳。”

夜一轉身就走，到門口時揮了揮手。

“明早，學院門口集合，別給我遲到！”

門關上了，房間里又恢復了安靜。

如月燃重新坐下，拿起名單再次細看。

二十個學生，實力良莠不齊，除了日番谷冬獅郎和雛森桃這樣的尖子，剩下的都是些普通潛力。

要護著這群菜鳥，還要單挑幾頭大虛，這任務確實不輕松。

他放下名單，重新拿起《達摩經》。

既然接了，就不能出任何岔子。

他剛準備靜心研讀，房門又被推開了。

這次是碎蜂，她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手里提著一個包裹。

“這是什么？”

碎蜂沒說話，直接把包裹扔在桌上，語氣冰冷。

“夜一大人讓我給你的。去現世執(zhí)行任務，總不能空著手。”

如月燃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套嶄新的學院老師制服，還有些傳令神機、記憶清除器之類的常用道具。

“多謝。”

“別謝我，這是夜一大人的命令。”

碎蜂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她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那些學生，你給我看好了。要是少了一個……”

后面的話她沒說，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如月燃重重嘆了口氣。

不過也好，正好拿這趟任務，檢驗一下自己這一年的修行成果。

……

第二天清晨，真央靈術學院前，二十名穿著學院制服的學生早已列隊等候。

如月燃準時出現，目光在這些年輕的臉上一一掃過。

“各位同學，我是如月燃，這次實戰(zhàn)測試的帶隊老師。”

學生們齊齊行禮，其中銀白色頭發(fā)的日番谷冬獅郎讓如月燃多看了兩眼。

雛森桃則一眼認出了之前的老同學。

“如月君！你居然已經當上副隊長了！真了不起。”

“我也沒想到你已經跳級到高年級，今天時間緊迫，敘舊之后再說吧。”

“那請多指教了，如月……老師。”

如月燃點點頭，隨即面向所有人。

“時間緊迫，廢話不多說。出發(fā)，目標現世空座町！”

穿界門打開，空間的扭曲感傳來，一行人瞬間消失在尸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