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營地的東側,一片相對開闊的場地被清理出來,劃定為“御獸師特訓營”的操練區(qū)。簡易的障礙物、標靶、沙坑構成了基礎的訓練設施。空氣中彌漫著塵土、汗水和御獸們混雜的氣息。
開營第一天,氣氛肅殺而緊張。三十多名擁有契約獸的學員列隊站好,身邊是形態(tài)各異、等級不一的伙伴,從侍從級的變異犬、刺猬,到少數(shù)幾只如周天豪的鋼甲獸般散發(fā)著士兵級波動的猛獸。趙鐵山站在高臺上,裂地虎如同沉默的山岳般蹲伏在他身側,無形的威壓籠罩全場。
“特訓營,不是過家家!”趙鐵山的聲音如同鋼鐵碰撞,“災變后的世界,只有力量和紀律才能生存!你們的第一課——指令協(xié)同!”
負責基礎指令訓練的教官是個皮膚黝黑、肌肉虬結的漢子,名叫雷猛,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每一個學員和他們的御獸。他的契約獸是一只體型壯碩、爪牙鋒利的灰鬃狼(士兵級初段),正蹲在他腳邊,眼神兇悍。
“聽好了!‘前進’、‘后退’、‘左移’、‘右移’、‘警戒’、‘攻擊’!這是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指令!戰(zhàn)場上,一個指令的延遲或錯誤,就是你和伙伴的死亡通知書!”雷猛的聲音如同炸雷,“現(xiàn)在,所有人,帶著你們的契約獸,間隔十米散開!進行基礎指令演練!”
學員們立刻散開。操練場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口令聲和御獸們或迅捷或笨拙的回應。
“前進!”一個壯漢對著自己的變異狼犬(侍從級高段)吼道。狼犬還算利索地向前沖了幾步。
“左移!笨狗!是左!”另一個學員氣急敗壞地對著方向感似乎有點問題的變異貓(侍從級中段)叫喊。
周天豪那邊最為輕松寫意:“鋼甲,前進三步,警戒!”他身邊的士兵級鋼甲獸立刻邁著沉重的步伐,咚咚咚地向前踏出三步,隨即頭顱高昂,暗紅色的眼珠警惕地掃視四周,厚重的甲胄在渾濁的陽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澤,引得附近幾個學員投去羨慕的目光。周天豪得意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云楓。
云楓和白夜的處境卻有些尷尬。
“白夜,前進!”云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清晰有力。
白夜蹲坐在他腳邊,冰藍色的眼眸看著他,歪了歪小腦袋,尾巴輕輕掃了掃地面,沒動。
“前進!”云楓又重復了一遍,指了指前方。
白夜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慢悠悠地站起身,邁著小步子向前走了…兩步,然后又坐下了,還回頭看了看云楓,眼神仿佛在問:“是這樣嗎?”
“后退!”云楓指向后方。
白夜這次倒是立刻轉身,但…它直接跑回了云楓腳邊,甚至用腦袋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褲腿,喉嚨里發(fā)出舒服的呼嚕聲。這哪里是執(zhí)行指令,分明是撒嬌。
“警戒!”
白夜豎起耳朵,警惕地看向四周,但很快又放松下來,繼續(xù)蹭云楓。
“攻擊!”云楓指向一個稻草人標靶。
白夜看了看標靶,又看了看云楓,似乎覺得那東西毫無威脅,甚至打了個哈欠。
云楓:“……”
雷猛教官如同鐵塔般的身影已經(jīng)走了過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云楓!你在逗狗玩嗎?!這是特訓!不是寵物樂園!”他的聲音如同鞭子抽打在空氣中,“指令要清晰!果斷!精神要集中!契約聯(lián)系是雙向的!你的精神波動散亂得像一團漿糊,你的御獸怎么可能精準執(zhí)行?廢物!”
毫不留情的訓斥讓云楓臉色發(fā)白,周圍也傳來幾聲壓抑的嗤笑,尤其是周天豪那邊,更是毫不掩飾地發(fā)出一聲冷笑。
白夜似乎感受到了云楓的窘迫和教官的惡意,它不再打哈欠,小小的身體微微繃緊,冰藍色的眼眸冷冷地看向雷猛和他腳邊的灰鬃狼,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警告性嗚嚕聲。
“怎么?小崽子還想齜牙?”雷猛眼神一厲,他腳邊的灰鬃狼也立刻齜起獠牙,發(fā)出威脅的低吼,士兵級的氣息壓迫而來!
白夜毫不退縮,額頭上那道星紋印記微微發(fā)燙,一股微弱卻異常堅韌的銀光在它周身若隱若現(xiàn),硬生生頂住了那股壓迫!
“夠了!”云楓猛地將白夜抱起來,護在懷里,隔絕了灰鬃狼的視線。他能感受到白夜小小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那不是恐懼,而是憤怒和不屈。“教官,我們會練好的。”他直視著雷猛,眼神不再躲閃,帶著一種被逼出來的倔強。
雷猛盯著他看了幾秒,又掃了一眼他懷里那只眼神倔強的小狼,哼了一聲:“今天練不好‘前進’‘后退’,晚飯就別吃了!繼續(xù)練!”說完,轉身去巡視其他人。
白天的訓練對云楓和白夜來說異常煎熬。無論云楓如何集中精神,如何清晰地發(fā)出指令,白夜的反應總是慢半拍,或者干脆理解偏差。它似乎對常規(guī)的、生硬的指令天然排斥。雷猛的訓斥和周天豪時不時飄來的嘲諷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夜晚,磐石營地陷入相對安靜,只有巡邏隊的腳步聲和遠處變異獸的嘶吼。云楓被分配到一個擁擠的大通鋪帳篷角落,其他人都已疲憊地睡去。他卻毫無睡意,借著應急燈微弱的光芒,小心翼翼地攤開那本父母留下的、字跡有些模糊的研究筆記。
他翻到了關于“溝通頻率”和“能量共鳴”的章節(jié),上面畫著一些奇特的波形圖和能量流動示意圖,旁邊潦草地寫著:
“…個體差異性…常規(guī)指令波段無法覆蓋…需尋找專屬‘頻段’…”
“…星界能量親和體…對特定星辰波動有本能回應…或可通過星紋引導…”
星辰波動?星紋引導?
云楓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枚破損的御獸環(huán)。環(huán)體上黯淡的星紋,在微弱燈光下似乎有極細微的流光劃過。他心中一動,抱著白夜,悄悄溜出了帳篷,來到營地邊緣一處無人的廢墟角落。這里相對開闊,能看到天空中稀疏的星辰——災變后的夜空,星辰似乎也變得黯淡而詭異,但并非完全消失。
他深吸一口氣,將精神集中在御獸環(huán)上,試圖回憶父母筆記中提到的“精神頻率共振”。他閉上眼睛,想象著夜空中的星辰,想象著星輝流淌,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拂過御獸環(huán)上的星紋。
嗡…
一聲極其微弱、幾乎不可聞的嗡鳴從御獸環(huán)上傳來,環(huán)體上黯淡的星紋仿佛被注入了極其細微的能量,亮起了一縷比發(fā)絲還細的銀芒!
與此同時,懷里的白夜猛地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小耳朵豎得筆直,緊緊盯著云楓手上的御獸環(huán),喉嚨里發(fā)出渴望的低鳴。
有效!
云楓心中一喜,他嘗試著,不是用嘴巴說話,而是通過那縷微弱的精神聯(lián)系,結合御獸環(huán)的震動,模擬出一種奇特的、如同星塵低語般的“哨音”——一種無聲的、只存在于精神層面的頻率波動。
“前…進…”
這一次,不再是生硬的命令,而是如同星辰呼喚般的指引。
奇跡發(fā)生了!
白夜幾乎在云楓發(fā)出“星語哨音”的瞬間,就從他懷里輕盈地跳下,沒有絲毫猶豫,步伐穩(wěn)定而迅捷地向前小跑了五步!然后它停下來,回頭看向云楓,冰藍色的眼眸里充滿了完成任務的喜悅和期待。
云楓激動得手指都在顫抖!他再次嘗試,通過星紋御獸環(huán)發(fā)出無聲的“星語”:
“后退!”
白夜立刻轉身,輕盈地小跑回他腳邊。
“警戒!”
白夜瞬間伏低身體,小巧的耳朵轉動,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黑暗的廢墟,全身肌肉緊繃,喉嚨里發(fā)出低沉而充滿威脅的警告聲,額頭的星紋印記微微發(fā)亮,一股遠比白天清晰、凝練的銀光在它周身流轉!
“攻擊!”
云楓指向一塊半人高的碎石。
“嗷!”一聲稚嫩卻帶著穿透力的低吼!白夜小小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出!它的右前爪在奔襲中猛地亮起一團凝聚的、如同小月亮般的銀輝!狠狠拍在那塊碎石上!
砰!
一聲悶響!碎石表面竟然被硬生生拍裂開幾道清晰的縫隙!碎石飛濺!銀輝散去,白夜輕盈落地,蹲坐在碎石前,驕傲地仰著小腦袋看向云楓,尾巴搖得像風車。
成功了!完美的協(xié)同!精準的“星能爪擊”!
云楓激動地沖過去,一把抱起白夜,用力蹭了蹭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好樣的!白夜!太棒了!”白夜也興奮地舔著他的臉頰,發(fā)出歡快的嗚咽聲。
沉浸在巨大喜悅中的一人一獸,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廢墟陰影里,一雙充滿震驚、嫉妒和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們。周天豪臉色鐵青,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他本來只是睡不著出來溜達,卻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那只小狗崽子…竟然能發(fā)出能量攻擊?那銀光…那速度…那威力…絕不可能是普通的侍從級!
“哼,原來藏著掖著…裝模作樣!”周天豪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明天…看你們還怎么裝!”
次日,小隊協(xié)同訓練。
三人一組,模擬遭遇小型變異獸群(由訓練用的機械傀儡模擬)的攻防配合。云楓、一個帶著侍從級鐵甲龜(擅長防御)的敦實少年王巖、以及一個帶著侍從級疾風雀(擅長騷擾)的瘦高個李飛分到了一組。很不幸,或者說很“湊巧”地,周天豪和他的鋼甲獸,以及另外兩個明顯以他馬首是瞻的學員,被分到了對面的“攻擊方”,負責操控機械傀儡對他們進行“攻擊”。
“開始!”雷猛教官一聲令下。
模擬戰(zhàn)開始。幾只由金屬和皮革構成的犬型機械傀儡發(fā)出模擬的嘶吼,朝著云楓小隊沖來。
“鐵甲!盾墻!”王巖大吼。他的鐵甲龜立刻縮進龜殼,一層土黃色的微光籠罩,形成一面堅實的能量護盾擋在前面。
“疾風!干擾!”李飛的疾風雀尖嘯著飛起,對著沖來的機械傀儡發(fā)射微弱的風刃,試圖擾亂它們的陣型。
“白夜!警戒側翼!準備攻擊突破點!”云楓在心中默念,同時通過手腕上的星紋御獸環(huán),發(fā)出無聲的“星語”指令。
白夜立刻伏低身體,冰藍色的眼眸銳利地掃視著側方,周身再次流轉起凝練的銀色光芒,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反應迅捷而精準!
“哼,裝腔作勢!”周天豪在對面操控臺冷笑一聲,他手指在控制板上快速操作,同時對著身邊的鋼甲獸低語了幾句。
幾只正面沖擊的機械傀儡被鐵甲龜?shù)亩軌图诧L雀的騷擾暫時擋住。然而,一只本該攻擊側翼的機械傀儡,卻在周天豪的刻意操控下,猛地偏離了預定路線,帶著巨大的沖擊力,直直地、兇狠地撞向正在警戒側翼的白夜!這撞擊的角度極其刁鉆,速度也遠超普通傀儡!
“小心!”王巖和李飛驚呼。
云楓瞳孔一縮!這絕不是意外!他立刻通過星語發(fā)出指令:“白夜!閃避!”
白夜的反應快到極致!小小的身體如同銀色的閃電,一個靈巧至極的側躍,險之又險地擦著機械傀儡的撞擊邊緣躲了過去!
然而,就在白夜剛剛落地的瞬間,異變再生!
那只龐大的、一直如同堡壘般蹲在周天豪身邊的士兵級鋼甲獸,竟然在周天豪一個隱蔽的眼神示意下,毫無征兆地發(fā)出一聲暴戾的咆哮!它龐大的身軀如同失控的戰(zhàn)車,猛地朝著剛剛站穩(wěn)、背對著它的白夜沖撞過去!沉重的爪子帶著撕裂空氣的惡風,狠狠拍向白夜嬌小的身體!
這完全超出了訓練的范圍!是赤裸裸的偷襲和惡意攻擊!
“鋼甲!你干什么?!”雷猛教官怒吼,但距離太遠,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
“白夜!!!”云楓目眥欲裂,精神力瘋狂涌向御獸環(huán),想要發(fā)出指令,但鋼甲獸的速度太快了!
白夜在鋼甲獸咆哮的瞬間就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它猛地轉身,小小的身體面對著如同小山般碾壓而來的巨獸,冰藍色的眼眸中沒有恐懼,只有被激怒到極致的冰冷銀焰!
它知道,單純的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在鋼甲獸那布滿硬甲的巨爪即將拍落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嗷——嗚——!!!”
白夜仰天發(fā)出一聲并非狼崽該有的、充滿了穿透靈魂般憤怒的長嘯!它額頭的星紋印記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銀光!與此同時,夜空中那幾顆稀疏黯淡的星辰,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的牽引,幾縷肉眼幾乎難以察覺、卻精純無比的微弱星輝,如同受到召喚般,跨越空間,瞬間垂落,匯入白夜小小的身體!
轟!
白夜周身那原本只是流轉的銀色光芒,如同被點燃的炸藥般轟然爆發(fā)!它的體型似乎在這一刻都膨脹了一圈!右前爪上凝聚的星能不再是柔和的月輝,而是如同燃燒的銀色恒星,帶著一種撕裂黑暗的鋒銳與灼熱!
它沒有退!反而迎著鋼甲獸的巨爪,用那只燃燒著銀焰的小爪子,狠狠地對拍了過去!
一大一小,體型懸殊!
一個士兵級的龐然巨獸!
一個侍從級的幼小狼崽!
鐺——!!!
一聲如同巨錘砸在精鋼上的刺耳爆鳴響徹整個操練場!
銀色的光焰與鋼甲獸爪子上厚重的灰黑色硬甲狠狠碰撞!狂暴的氣流以撞擊點為中心猛地炸開,卷起漫天塵土!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預想中白夜被拍成肉泥的場景沒有出現(xiàn)!
只見鋼甲獸那引以為傲、能抵擋普通子彈的硬甲爪子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三道深達寸許、邊緣呈現(xiàn)熔融狀、還冒著絲絲青煙的恐怖灼痕!銀色的光點如同跗骨之蛆般在傷痕邊緣閃爍、侵蝕!
而白夜小小的身體,則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向后翻滾了好幾圈,才有些踉蹌地站穩(wěn),周身爆發(fā)的銀光迅速黯淡下去,氣息明顯萎靡了不少,但它依舊倔強地昂著頭,冰藍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驚愕的鋼甲獸和臉色瞬間煞白的周天豪,喉嚨里發(fā)出不屈的低吼!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難以置信地看著鋼甲獸爪子上那三道清晰的銀色灼痕,又看看那只雖然狼狽卻站得筆直的小小銀狼。
徒手…不,徒爪…在士兵級鋼甲獸的硬甲上留下了傷痕?!還是灼傷?!
這真的是侍從級?!
雷猛教官張大了嘴巴,忘了呵斥。王巖和李飛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其他學員更是如同見了鬼。
周天豪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看著自己鋼甲獸爪子上那三道刺眼的銀痕,再看看那只眼神冰冷的小狼,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云楓第一時間沖到了白夜身邊,將它抱在懷里,緊張地檢查:“白夜!你怎么樣?”他能感覺到白夜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力量消耗巨大,但并沒有嚴重的內傷。
“嗚…”白夜在他懷里蹭了蹭,眼神中的冰冷褪去,帶著一絲疲憊和依戀,但更多的是完成守護后的安心。
“周天豪!”雷猛教官終于反應過來,如同暴怒的獅子般沖到周天豪面前,指著鋼甲獸爪子上的傷痕,怒吼聲響徹云霄,“惡意攻擊隊友!破壞訓練紀律!你想干什么?!給我滾去禁閉室!沒有命令不準出來!你的鋼甲獸,關進特制獸籠!”
周天豪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怨毒地瞪了抱著白夜的云楓一眼,在教官的咆哮和周圍驚疑、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被帶走了,他的鋼甲獸也發(fā)出不甘的低吼被強行拖走。
趙鐵山不知何時又出現(xiàn)在了場邊。他沉默地看著云楓懷里的白夜,看著鋼甲獸爪子上那三道正在緩慢愈合、但銀色能量依舊頑固殘留的灼痕,眼神深邃如淵。他走到云楓面前,聲音低沉而凝重:
“吸收星辰之力…瞬間爆發(fā)…銀炎灼痕…”趙鐵山的目光落在白夜額頭的星紋上,“云楓,你和白夜的特殊,藏不住了。今晚,來我指揮部。關于星辰研究所…還有白夜的來歷,你必須盡快知道。風暴…要來了。”
他拍了拍云楓的肩膀,那沉重的力量讓云楓心頭一凜。
白夜在云楓懷里,疲憊地閉上眼睛,但它的爪子,卻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了云楓的衣襟。剛才那一爪,不僅是力量的爆發(fā),更是它守護契約者的宣言。而云楓知道,平靜的訓練營生活,從這一刻起,結束了。他和白夜,真正踏入了漩渦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