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應聲炸裂，無數碎片懸浮在空中每一片碎片里都映著不同的場景：烏江畔的血戰、戲樓里的屠殺、還有…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正在對著鏡子，一點一點剝下自己的臉皮。

最大的那塊碎片“當哪”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后面隱藏的暗格。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劍，劍柄上纏著早已褪色的紅綢。

“烏江劍…”徐陽剛要伸手，那些懸浮的鏡片突然全部轉向他們。每一片鏡子里都出現了一個“虞姬”，她們齊聲唱道：

“我本是男兒郎…“

“又不是女嬌娥…“

聲浪如同實質般襲來，眾人感覺自己的臉皮開始發燙、發緊，仿佛有無數細的針線正在上面穿梭。他們驚恐地摸向自己的臉，觸手卻是光滑的像戴了一張面具。

“用劍！“蘇御將斷劍拋給他，“斬碎這些鏡子！”

笙玖接住斷劍，沖向最近的一塊鏡片。劍鋒劃過，鏡中的“虞姬”發出慘叫，化作一縷青煙。但每斬碎一塊鏡子，她的臉就更僵硬一分。

當最后一塊鏡片碎裂時，整個密室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上策策落下灰塵，那些堆在墻角的人皮面具竟然全部“站”了起來，像活物般向他們飄來。

“走！”徐陽抓起烏江劍的殘劍，拽著姜淺淺向另一側的暗門。姜淺淺在慌亂中回頭，看見銅鏡的殘骸里，那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正對著她詭異地微笑...

“靠，那傻逼玩意正在對我笑！”

“小心待會他就把你笑納了！小祖宗快跑啊！”

“我們不能動手嗎？”

“小祖宗你腦袋是起泡了嗎？我倆一個‘奶媽’，一個‘盾牌’拿啥攻擊呀！”

暗門后是一段向下的石階，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笙玖的右臉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她摸到一個硬物——是那支碎磐！想都沒想，她直接將磐子刺入臉頰。

“副隊長，你在干什么！”

劇痛讓她跪倒在地，但那種被面具包裹的感覺也隨之消退。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石階上形成一個個小小的血洼。

“你…”眾人的表情復雜，“你知道那磐子是什么做的嗎？

笙玖搖頭，將染血的磐子舉到眼前。在幽暗的光線下，他看清了磐子的形狀——那是人骨。

“虞姬的指骨。”葉聽闌的聲音低沉，“她最后的執念。”

下方突然傳來“吱呀”的開門聲，接著是一陣熟悉的、帶著男聲腔調的戲腔：

“大王意氣盡…”

“賤妾何聊生…“

眾人對視一眼，同時釋放出技能。真正的戰斗，現在才開始...石階盡頭是一間圓形的石室，四壁嵌著九盞青銅人面燈。眾人的腳步聲在密閉的空間里回蕩，每走一步，笙玖臉上的傷口就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指骨發磐被她緊緊攥在手中，骨質的冰涼觸感奇異地帶給她一絲清明。

“血祭…”蘇御突然停在一盞燈前，手指撫過燈座上干涸的血跡，“有人在這里進行過某種儀式。”

眾人湊近觀察，發現每盞人面燈的嘴里都叼著一截紅線。紅線另一端延伸向石室中央，那里擺放著一口紅漆棺材，棺身上用金粉繪著《霸王別姬》的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