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銀行那邊也不太干凈。”

寧凡字字清晰的說道，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趙晨看向寧凡：“你看看你，又來了。”

他對寧凡的疑心病十分頭痛。

寧凡不解的看向他：“如果干凈，申請為什么被駁回？資金又是怎么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轉出去的？”

“要不說隔行如隔山，你對這方面的了解幾乎可以說是空白。”

“沒有充足的理由，這種權限的申請幾乎不可能，他也是抱著嘗試的態度，而且我跟那個朋友的關系還沒好到那種程度。”

“而且，華榮地產這種性質的公司，跟銀行方面的關系密切，你知道每天有多少開立的賬戶？又有多少賬戶被加密？”

“至于資金的流動，那就更復雜了，所以，干這件事的人很懂金融這方面，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我想不通的是，有這種頭腦和能力的人，至于為了這300萬，如此大費周章嗎？”

隨著趙晨話音落下，寧凡也陷入了沉默。

趙晨拿出手機，點開寧凡發給自己的那個號碼：“看來，真相只有大老張知道了。”

說著，他又看向寧凡：“如果你想好了，我就打這個電話。”

寧凡沒有任何猶豫：“打。”

趙晨將燃了一半的煙按進煙灰缸，便打通了那個號碼，并按了免提。

鈴聲響了一陣，趙晨抬頭又看了一眼寧凡的表情，這時，電話接通。

“你是誰？”

電話那邊傳來大老張的聲音，他有些警惕，估計沒幾個人知道他這個號碼。

聽著熟悉的嗓音，寧凡顯得極為平靜。

趙晨立馬進入狀態：“是張老板嗎？”

大老張充滿警惕的說道：“你怎么會有我電話？”

“我是賣水泥的，我聽一個朋友說，你這邊有便宜的水泥出手？”

“我不認識你，更不是水泥販子，你找錯人了。”

眼看大老張就要掛斷電話，趙晨連忙說道：

“哎，等等張老板……其實我是在酒桌上，聽一個叫袁偉的酒鬼提起，說你這邊有個工地快倒閉了，找他借錢來著，還說，借了你20萬呢！”

大老張一聽，先是無聲沉默了兩秒，隨后火冒三丈罵道：“他媽了個幣的！那孫子對你是這么說的？”

“嗨，我們幾個朋友在一起吃飯，也是互相搭線介紹認識的，有個賣建材的兄弟看袁偉穿的衣服不賴，就想拉他合伙，可袁偉說，這邊剛借了錢給你，沒有閑錢了。”

電話里傳出粗獷，且極其沒素質的聲音：“我日他乃乃個腿，這孫子就會裝人樣了，還拿老子開涮，我哪見著他一毛錢了，他兜里比他女人的腚都光溜！”

趙晨一聽，這是跟大老張搭上話了，于是將就將就道：

“張老板，這個袁偉在酒桌上吹的有點大，他說自己原來是華榮地產的部門經理，就是現在經常上新聞的那個大公司，還說他早就預料到這家公司會破產，這才跳的槽。”

一聽到華榮地產的名字，大老張的聲音頓時沉了下去，半天才回道：“你們的事跟我沒關系，我這邊還有事。”

“等等張老板，你看，要不是覺得咱們之間能合作，我也不會冒昧打這個電話。”

“我跟你一個賣水泥的，能合作什么。”

“是這樣，袁偉說你手下有個工地，規模還不小，可華榮地產倒了，你這邊也要停工，我一想，那水泥可是好東西啊，不能浪費，就讓袁偉從中間牽線搭橋，可這孫子竟然要從中間拿三成！”

大老張也震驚了：“這狗東西胃口真不小！”

“是啊，這水泥本來就是薄利多銷，他這一抽，我還賺個雞毛啊，我干脆趁著他喝醉，在回去的車上偷偷解鎖了他手機，這才找到你的號碼。”

大老張露出嘲諷的聲音：“呵，你也是夠雞賊的！”

趙晨“哈哈”笑道：“為了賺錢嘛，不這么做，袁偉這孫子真敢獅子大開口，再說，是他無義在先，他要是不趁火打劫，在咱們之間順手搭個橋，事后我還能少了他的么，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對對對，這點我認同，老話怎么說的來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趙晨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這話真沒錯，像我這種從工人干起，自己打拼出來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坑了，咱一沒權，二沒勢，不小心點，遲早被人吃干抹凈。”

“你也干過工地？”

“那可不，我17歲就離家干工地，后來摸清門路后，就自己出來賣水泥。”

大老張是徹底相信了趙晨的身份，說道：“你跟我一個兄弟挺像的，他也是賣水泥的。”

一旁的寧凡立馬意識到，他口中的兄弟指的是徐強，可趙晨可不知曉，于是寧凡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趙晨不知道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臨場發揮，用十分震驚的口氣說道：

“啊？那我這不是白費功夫了？”

“放心，他現在手頭積壓著不少貨賣不出去，我工地上的貨，他現在收不下。”

趙晨立馬換了一種興奮的口氣：“那張老板你看？”

電話那頭沉默了十幾秒，回道：“我看你也是個實誠人，這樣吧，你給個價格，我考慮考慮。”

趙晨沉默了片刻：“張老板，你也是熟悉工地的人，像你手里的這種貨，肯定是低于市場價格的，不然，我就沒得賺。”

“也不能太低了，不然我懶得費這功夫。”

趙晨手指有規律的在沙發上擺動，片刻后回道：“這樣吧，既然咱們都有意向，價格好商量……咱們面談吧，我要先看看這批貨的質量。”

“這個恐怕有點困難。”

趙晨和寧凡對視一眼，回道：“怎么？見不到張老板你人，我不放心，萬一這批貨的尾款沒結清，人家找上門來，那我不就虧大了！”

“這你放心，這批水泥運來的時候，貨款就當面結清了，這批貨全部都是我的。”

趙晨“苦笑”一聲：“張老板，我這真是對事不對人，不是我不相信你，這年頭，做點生意不得不小心著些。”

大老張也聽懂了趙晨的意思，估計是在盤算著里面的得失，寧凡和趙晨這邊也在耐心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