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喬霖，最佩服的就是好漢，凡哥，你是條漢子！這筆錢一旦發下去，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這一招，妙！”

“現在先別拍我馬屁，趕緊跟上救護車。”

“好嘞！”

寧凡系上安全帶，看著打扮依舊張揚的喬霖，心想：家伙也就20歲的年紀，身上那種行俠仗義的江湖氣息很濃。

只不過他頂著紈绔的名聲，別人對他要么諂媚、要么懼怕，真正能了解他的，恐怕只有少數！

路上，喬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人，卻沒有接。

“凡哥，是蘇姐打來的。”

“你別把手機往我這塞啊…！又不是打給我的！”

“你先接著，我來之前跟蘇姐說過，咱倆在一塊。”

“你跟她說這個干嘛？”

喬霖將手機丟到寧凡懷里：“她要在廬州買房子，讓我露個面，能便宜個幾十萬，這不是事，可還沒出發，你就打電話給我了。”

“你還真是實誠啊！”

喬霖笑道：“那是，我騙誰都不能騙我蘇姐，你快點接，不然她又要跟我急眼了。”

寧凡無奈接通電話：“喂，是我。”

電話那邊明顯愣了一下：“怎么是你……你真跟喬霖鬼混去了？！”

“什么叫鬼混，我跟喬霖在辦正事。”

“你們能有什么事？”

寧凡沒接話，蘇蘇又用關心的語氣問道：那300百萬合同的事，有結果了嗎？”

寧凡搪塞道：“快了……喬霖說，你要在廬州買房？”

“嗯，上午看了幾個樓盤了，都不太滿意，叫喬霖過來幫我看看，他說去找你了……我可警告你，別跟喬霖去那些不正經的地方。”

卡宴的隔音效果很好，車內很安靜，寧凡雖然沒開免提，可蘇蘇的話音還是落到了喬霖的耳朵里。

他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了幾句。

寧凡將蘇蘇搪塞過去后，寧凡便將目光放到了車窗外。

誰知，喬霖在一個紅燈的間隙，忽然冒出來一句：“凡哥，我到現在還是個處男，怎么就去不正經的地方了？”

寧凡繃不住了：“啥？！”

“真的，我從來沒碰過女人，當然摸手、親嘴什么的不算碰，我才20歲，就交過一個女朋友。”

寧凡咳咳兩聲：“這些事你自己知道就行，我肯定不會插手你的私事的。”

喬霖點點頭，看樣子，他真的有點委屈。

他帶著寧凡來到了自己的雨林酒吧，停車后，對寧凡說道：“凡哥，我酒吧里有現成的財務，你在這等一會，我把錢放上去就出來。”

“嗯。”

白天，這條街看上去少了點攝人心魄的氣氛，不過路邊隨處可見的超級豪車，仍然在無聲吸引著酒醉金迷的欲望。

光往這里一站，那種跑車堆砌起來的紙醉金迷的感覺，真的會逐漸吞噬人的理性。

就剛才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里，寧凡就已經目睹一個穿著十分暴露的女子，低頭對著瑪莎拉蒂的駕駛位說了幾句，隨后便上了副駕駛。

而那輛瑪莎拉蒂，就停在離寧凡不到5米遠的地方。

寧凡靠在卡宴上，有幾個頗有姿色的姑娘，只是觀察了一下，便把目光挪開了。

確實，這輛中配的卡宴，的確在這里排不上號。

當瑪莎拉蒂上的車主，正在和那個姑娘探討關于生命的哲理時，寧凡也在思考。

他在思考喬霖說自己是處男的事……喬霖定然不屑于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或者在寧凡面前立自己人設，所以喬霖說的應該是真的。

他作為雨林酒吧的老板，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恐怕他勾勾手，一堆人上趕著巴結他，可他仍然潔身自好，這需要莫大的毅力！

這種能克制人最原始欲望的毅力，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尤其是喬霖每天都在這種，本身就充斥著欲望的環境下。

“這個喬霖……不太簡單吶！”

寧凡給喬霖下了一個論斷，這個20歲的年輕人，有點能耐在身上！

大約五分鐘后，喬霖從酒吧出來：“凡哥，跟財務囑咐了幾句，又從其它地方叫來了幾個幫手，都是能信得過的人，一會就到，中午之前就能全部搞定！”

寧凡收回目光，那輛瑪莎拉蒂上的動靜，自然也吸引了喬霖的注意。

他罵罵咧咧的走過去，對著車屁股踹了兩腳：“瑪德，老子開門做正經生意，又不是開雞院，滾一邊干去！”

司機也罵罵咧咧的下車，一看是喬霖，先是遞煙，又連忙彎腰陪笑，然后老老實實把車開走了。

“沒事了凡哥，咱們先去醫院吧，剛才收到消息，大老張沒大礙，現在正在輸血。”

寧凡對他點了點頭，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喬霖，其實你辦事挺細心的，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面。”

“我寧凡就是糙人一個，沒錢，也沒背景，你一口一個凡哥喊著，又幫了我這么多忙，我可沒什么資本回報你。”

喬霖擺了擺手：“哎，凡哥，你這話就見外了，我有錢，也有點背景，光這一個酒吧一年的流水，就有這個數！”

喬霖伸出4根手指：“這還不算我投資的其它產業……所以，我真不缺錢！我缺的是一種感覺，一種樂趣……這種感覺說不好，不過我從凡哥你身上感受到了，很高級！！”

“而且我喬霖又不是傻帽，誰能結交，誰是小人，我還是能分清的！”

寧凡仰頭笑道：“好小子，你也對我寧凡的胃口，你雖然是資本家，不過很有改造的空間，好好干！”

喬霖也笑了笑，隨后便上了車。

二十年后的他，全然會為今天結識寧凡而感到慶幸！

兩人趕到醫院時，大老張因過度疲憊已經睡了過去，寧凡縱然是有再多的疑問，也只能等他醒來再說。

因為看著大老張……看著自己師傅裹著厚厚紗布時，寧凡也生了不忍之心。

不過錯了就是錯了，大老張再慘，也抵消不了他犯下的罪孽，那筆300萬的保障金，現在只拿回來208萬，剩下將近100萬的窟窿，加上他非法挪用資金的罪名，也夠他喝一壺的！

寧凡記起，趙晨曾經說過，這個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這句話已然成了大老張的寫照，他貪、精致、利己，卻也存有善念，他沒有跑路，還把賣房子的所有錢都拿了出來，沒給羅梅和張凱樂留一分錢。

即便自己受了很嚴重的傷，還想著把錢分給工人，以換取自己心理上的解脫。

現在想想，趙晨還真是深諳人性，因為他還說過：只要是人，都復雜；不復雜的，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