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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真相和危機

當404的封條被暴力撕裂,涌入的不僅是二十年的塵埃,還有被時光凍結的哭喊。

暗格開啟的瞬間,父母的遺言與律師徽章上的血,灼穿了謊言的面具,也烙下了血緣的印記——

那三顆隱藏在耳垂后的朱砂痣,是宿命早已刻下的審判之印。

午夜00:47,暮云公寓404門前。

“哐當——!”

最后一道銹死的門栓在液壓鉗的狂暴力量下哀鳴著斷裂,沉重如棺蓋的404房門,帶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向內緩緩洞開。

一股濃稠得化不開的、混雜著腐朽木料、陳年積塵、霉菌孢子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鐵銹與陳舊血腥混合而成的陰冷氣息,如同沉睡墓穴噴吐出的第一口尸氣,洶涌地撲了出來,瞬間將門外的陳思安和尹隨遷淹沒。

“咳……咳咳!”陳思安被嗆得劇烈咳嗽,眼淚瞬間涌出。她下意識地后退半步,手中強力狼眼手電的光柱如同刺破幽冥的利劍,猛地捅進那片絕對的黑暗之中。

光柱所及之處,塵埃如同受驚的幽靈,瘋狂地飛舞、旋轉。

尹隨遷的反應更快,她早已戴上了專業的N95口罩和護目鏡,但那股氣息穿透防護,依舊讓她胃里一陣翻攪。

她手中的另一支強光手電迅速掃向門內兩側墻壁,尋找電燈開關。

然而,沒有。只有一片蛛網覆蓋的殘破開關底座,電線被粗暴地扯斷,裸露的銅線如同干枯的血管。

“這里沒有電,小心腳下。”尹隨遷的聲音透過口罩,沉悶而冷靜。

隨后,她率先跨過門檻,手電光謹慎地掃視著地面。地板是老舊的水磨石,布滿了厚厚的灰黑色污垢和碎裂的痕跡,踩上去發出令人不安的“嘎吱”聲。

陳思安緊隨其后,強光手電如同探照燈般掃過整個空間。

房間很大,格局與她們居住的304相似,但這里沒有家具,沒有生活痕跡,只有一片狼藉的廢墟。墻壁斑駁脫落,露出里面暗紅的磚塊和灰黃的膩子,如同潰爛的瘡口。

天花板上垂掛著斷裂的電線和破敗的蛛網,角落里堆滿了不知名的建筑垃圾和腐爛的雜物,散發出陣陣惡臭。空氣凝滯得如同固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顆粒感。

“咚…咚…咚…”

那沉悶的、如同心臟搏動般的敲擊聲,在她們踏入房間的瞬間,變得無比清晰!不再是隔著樓板的模糊傳遞,而是近在咫尺!

聲音的來源,似乎就在房間中央偏右的位置,帶著一種沉重而規律的節奏,穿透地底,敲打在兩人的神經末梢上。

“在那里!”陳思安的手電光瞬間鎖定了聲音源頭——一片大約兩米見方的水泥地面。這片地面的顏色明顯比周圍深一些,邊緣與舊有水磨石地板的接縫處有粗糙修補的痕跡,像是后期澆筑上去的。

此刻,那規律的“咚…咚…”聲,正清晰地從這片水泥地下傳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與決絕。

就是這里!蕭瑾密文坐標指向的終點!3.2米深的水泥層下!

她們快步走到那片異常的水泥地前,尹隨遷蹲下身,戴上手套,指尖拂去表面的浮塵,露出下面粗糙堅硬的水泥質地,她用手背輕輕敲擊了幾下。

“咚…咚…”地底立刻傳來沉悶的回應!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下面,感知到了她們的到來!

“就是這里。”尹隨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寒冷。她迅速從帶來的工具包里取出地質勘探錘和聲波探測器。

陳思安則握緊了帶來的撬棍和鶴嘴鋤,眼神銳利如鷹,警惕地掃視著房間的入口和四周的黑暗角落。

黑暗的房間,規律的異響,冰冷的水泥地面……404房間,終于向她們敞開了它塵封的、通往地獄真相的第一道門縫。

凌晨1:20 - 3:55,404房間中央。

“鐺!鐺!鐺!”

沉重的鶴嘴鋤一次次砸落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面上,每一次撞擊都爆發出刺眼的火星和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空曠死寂的房間里反復回蕩,如同敲響了地獄的喪鐘。

陳思安的雙臂早已麻木,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混合著飛揚的粉塵,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她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機械地重復著掄起、砸下的動作,虎口被震裂,鮮血滲出,染紅了粗糙的木質鋤柄,她卻渾然不覺。

尹隨遷在一旁嚴密監控,她手中的地質錘精準地敲擊著被陳思安砸開的裂縫邊緣,判斷著水泥的厚度和內部結構,聲波探測器的屏幕上,代表地下空洞的波形隨著挖掘的深入而越來越清晰。

她的臉上、護目鏡上、口罩上,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白色粉塵,只有那雙眼睛,在強光手電的映照下,亮得驚人,如同燃燒的冰。

“咔啦——!”一聲格外沉悶的碎裂聲響起!

陳思安這一鋤下去,一大塊厚達十幾厘米的水泥板終于不堪重負,碎裂塌陷下去,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更加陰冷、潮濕、帶著濃重土腥氣和一種難以形容的、仿佛金屬銹蝕混合著陳舊有機質腐敗的味道,猛地從洞口涌出!

“停!”尹隨遷立刻喝道。她迅速上前,強光手電直射洞口下方。

洞口下方并非想象中的深坑,而是一個被粗糙挖掘出來的、僅容一人彎腰進入的狹窄豎井,井壁是深褐色的泥土,混雜著碎石。

一條銹跡斑斑、焊接簡陋的金屬梯子,斜斜地向下延伸,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

“深度符合,大約3米,下面有空間!”尹隨遷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

那“咚…咚…”的異響,此刻仿佛就是從豎井深處傳來的心跳!

兩人沒有猶豫,尹隨遷將安全繩的一端固定在房間中央一根裸露的、相對堅固的水管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間。

陳思安則握緊了手槍,槍口警惕地指向洞口下方,為尹隨遷提供掩護。

尹隨遷深吸一口氣,戴上防毒面具,一手緊握手電和地質錘,一手抓住冰冷的金屬梯,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梯子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每一次晃動都帶下簌簌的泥土,豎井的深度比預想的要深,空氣也愈發稀薄陰冷。

強光手電的光柱在狹窄的空間里晃動,照亮了井壁上清晰的挖掘痕跡——不是機械,而是人工用鐵鍬、鎬頭一點點硬生生掏出來的!井壁上甚至能看到幾處早已干涸發黑、深深沁入泥土的疑似噴濺狀血跡!

這里,不僅是藏匿之地,更可能是……行兇或埋尸的現場,尹隨遷的心沉到了谷底。

終于,她的腳觸到了底部松軟的泥土,豎井底部是一個僅有兩三平方米的不規則小空間,正對著梯子的土壁上,赫然嵌著一個長方形的、散發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物體——一個密封的暗格!

這暗格并非現代保險箱,而是用厚實的、布滿銹跡的鋼板焊接而成,邊緣與泥土的接縫處用某種黑色的、早已硬化的膠狀物密封。

暗格表面沒有任何鎖具,只有一個巴掌大小、微微凸起的圓形區域,材質像是某種特殊的陶瓷或樹脂,顏色比周圍的鋼板略淺。

“咚…咚…”那沉悶的敲擊聲,此刻無比清晰地、有節奏地從這暗格內部傳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急切地呼喚著!

尹隨遷的心臟狂跳起來,她強壓住激動,用手電仔細照射暗格表面。那個圓形的凸起區域異常光滑,中心似乎有一個極其微小的孔洞。

她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土壁,忽然在暗格右上方的泥土里,發現了幾顆被半掩埋的、色彩暗淡的玻璃彈珠——一顆深藍色,一顆琥珀色,一顆乳白色。

童年的碎片瞬間擊中腦海!

閃回:昏暗的404房間尚未封存,還是普通的空置房。年幼的陳思安興奮地尖叫:“哥!安安藏這里!你找不到!”小小的身影哧溜鉆進一個廢棄的壁爐隔層。

尹隨遷懵懂地坐在地上,手里抓著一把玻璃彈珠。

少年蕭瑾無奈又寵溺地笑著,假裝在房間里四處尋找,目光卻總是不經意地掃過那個角落……

那幾顆彈珠,正是他們童年捉迷藏時,尹隨遷最喜歡抓在手里的玩具!這個暗格的位置,竟然與當年他們捉迷藏時,陳思安最喜歡藏匿的那個廢棄壁爐隔層位置完全重合!

蕭瑾選擇這里藏匿父母的秘密,絕非偶然!這本身就帶著一種殘酷的、宿命般的輪回感!

尹隨遷伸出手,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輕輕拂去那幾顆彈珠上的泥土,冰涼的觸感直抵心底。

她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重新聚焦到暗格上,那個圓形的凸起區域…沒有任何鎖孔,也沒有按鈕,該如何打開?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幾顆彈珠上,深藍、琥珀、乳白……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嘗試性地按向那個圓形凸起區域,觸感冰涼堅硬,卻毫無反應。

“咚!咚!咚!”暗格內的敲擊聲突然變得急促而暴躁,仿佛里面的東西感受到了她的靠近,卻無法被釋放的焦灼!

尹隨遷蹙緊眉頭,她仔細觀察那個圓形區域,強光手電幾乎貼了上去,在光線的斜射下,她終于發現,那個中心的小孔并非實心,孔洞邊緣似乎有極其細微的螺旋紋路!這像是一個……鎖孔?但鑰匙在哪里?

她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三顆彈珠上。深藍、琥珀、乳白……顏色……大小……她腦中靈光一閃!

一個極其大膽的猜測浮現——這三顆彈珠,會不會就是鑰匙?它們的大小,似乎剛好能與那個孔洞匹配!

她立刻嘗試拿起那顆深藍色的彈珠,小心翼翼地將其對準那個微小的孔洞,輕輕塞入。

“咔噠。”一聲極其輕微、卻無比清晰的機括咬合聲響起!深藍色的彈珠如同被吸入一般,嚴絲合縫地嵌入了孔洞!緊接著,圓形區域邊緣亮起了一圈極其微弱的、幾乎不可見的藍色光暈!

尹隨遷的心臟幾乎跳出胸腔!她立刻拿起琥珀色的彈珠,塞入旁邊另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微小孔洞。

“咔噠。”琥珀色光暈亮起!

最后,是乳白色的彈珠!塞入!

“咔噠…嗡…”三色光暈同時穩定亮起!暗格內部傳來一陣低沉的機械運轉聲!那個堅硬的圓形凸起區域,如同花瓣般無聲地向內收縮、旋轉,露出了一個深邃的、僅容一只手伸入的孔洞!

童年游戲的鑰匙,打開了塵封二十年的地獄之門!尹隨遷沒有絲毫猶豫,將戴著防毒手套的手,猛地伸進了那個冰冷的孔洞之中!

凌晨4:15,暗格前。

孔洞內部空間不大,觸手冰涼,尹隨遷的手指首先碰到了一個堅硬的、邊緣銳利的金屬物體。她小心地將其取出。

半枚律師協會的徽章!

律師協的徽章主體只剩下殘缺的一半,斷裂處呈現出扭曲撕裂的金屬茬口,邊緣沾滿了早已氧化發黑、板結成塊的粘稠血跡,殘留的圖案部分,依稀可見上面的兩個同心圓,這半枚律師協會徽章,如同被暴力從主人胸膛上撕扯下來,帶著最后的體溫和噴涌的鮮血!

尹隨遷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她將這半枚染血的徽章緊緊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屬和干涸的血塊硌得掌心生疼,仿佛能感受到父親臨死前那刻骨的痛苦與不甘。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情緒,再次將手探入孔洞。

這次,她摸到了一個柔軟的、用厚實的防水油布包裹著的長方形物體,她將其取出,油布入手沉重,帶著地下特有的陰冷濕氣。

她顫抖著手,一層層揭開油布。

里面是一本硬皮筆記本,以及幾張折疊得整整齊齊、邊緣已經磨損起毛的信紙,筆記本的封面是深藍色的,沒有任何字樣,但尹隨遷認得這個本子——那是母親林晚秋生前最喜歡的日記本!

她曾見過母親在上面寫寫畫畫。

她首先展開了那幾張信紙,紙張已經泛黃發脆,上面是母親林晚秋那娟秀而熟悉的字跡,但字跡的墨色卻深淺不一,許多地方被大片大片早已變成深褐色的、暈染開來的淚痕和血跡所覆蓋,字跡也因書寫者的劇烈顫抖而扭曲變形,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悲憤與絕望。

“致我親愛的孩子們: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時,爸爸媽媽……可能已經不在了,不要哭,我的寶貝們,要堅強,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我們被人陷害了!一個極其可怕、權勢滔天的人!他叫Z先生!是他指使人,將一批涉及重大走私和貪腐的‘黑金’賬本,偷偷藏進了你爸爸經手的一樁普通經濟案的證物里!你爸爸發現了端倪,決定深入調查……這觸碰到了他們的核心利益!

他們太狠毒了!不僅誣陷你爸爸是踏入灰色地帶,栽贓他侵吞證物、勾結黑幫,還想給我扣上‘泄露機密’的罪名!他們要把我們徹底搞臭,讓我們永世不得翻身!這幾天,我們一直被人跟蹤、威脅,家里的電話也被監聽……我們向上級反映,可他們的人早已滲透到了關鍵位置……所以……我們孤立無援!

我和你爸爸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們。他們害怕真相!我們決定將掌握的關鍵證據藏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就是這間公寓里。如果我們遭遇不測,瑾兒,你是長子,一定要保護好弟弟妹妹!找到證據!替爸爸媽媽討回公道!

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位高權重、道貌岸然的人!Z先生的勢力盤根錯節,他背后的保護傘可能更大!揭露他,需要無比的勇氣和智慧……更要保護好自己!

我的孩子們……媽媽好想看著你們長大……瑾兒要照顧好妹妹們……安安性子倔,別總跟她急……阿隨還小,怕黑,睡覺要給她留盞小燈……

最后……媽媽永遠愛你們,永遠。

信紙在這里戛然而止。最后幾行字被大片深褐色的血跡徹底覆蓋、模糊,再也無法辨認。

可以想象,母親在寫下這最后的絕筆時,是何等的肝腸寸斷,甚至可能……是在身受重傷、瀕臨死亡之際!

“媽……爸……”尹隨遷再也無法抑制,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悲鳴從喉嚨深處撕裂而出!她癱軟在地,緊緊攥著那染血的遺書,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所有的冷靜與防線,混合著臉上的灰塵,沖刷出兩道清晰的痕跡。

巨大的悲傷、憤怒、以及對父母臨死前那刻骨絕望的心痛,如同海嘯般將她徹底吞沒。

陳思安在豎井上方聽到了尹隨遷的悲鳴,心中大駭,不顧一切地順著梯子滑了下來。當她看到癱坐在地、淚流滿面的尹隨遷,以及她手中那染血的遺書和半枚警徽時,瞬間明白了一切。

她撲過去,緊緊抱住尹隨遷顫抖的身體,自己的眼淚也洶涌而出。

兩個女孩在冰冷潮濕的豎井底部,在父母血淚的證言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遺言如刀,字字泣血。

Z先生的陰謀、父母被逼入絕境的絕望、那份被藏匿的、足以扳倒Z先生的鐵證、對孩子們深沉的愛與不舍……所有真相,裹挾著二十年的血淚與塵埃,以最殘酷、最直接的方式,狠狠砸在她們面前!

悲慟的洪流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尹隨遷因為劇烈的抽泣而缺氧,咳嗽起來,兩人才稍稍從滅頂的情緒中抽離。

陳思安抹去臉上的淚水和污跡,眼神在極致的悲痛后,燃燒起一種近乎實質的冰冷火焰。

她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在法醫檔案室看到那張父母舊案現場照片時,照片里那個模糊的少年身影會讓她感到莫名的心悸;為什么蕭瑾看她們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種復雜難言的、超越陌生人的東西;為什么他會在燒毀全家福后,將灰燼送入404的通風口…

他不是神秘的引導者,不是冷酷的棋手!他是她們失散了二十年、背負著血海深仇、在黑暗中獨自前行的大哥!

他一直在她們身邊!以她們無法理解、甚至充滿怨恨的方式!

“他……他早就知道……”尹隨遷的聲音破碎不堪,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他知道我們是他的妹妹……他一直在看著我們……利用我們……”被至親欺騙、當作復仇棋子的巨大痛苦,瞬間壓過了剛剛相認的震撼與悲傷,化作尖銳的冰棱,刺穿了她的心臟。

陳思安的眼神同樣劇烈變幻著,震驚、茫然、被欺騙的憤怒、對兄長獨自承受一切的痛心……無數情緒在她眼中交織、碰撞。

她猛地想起蕭瑾燒毀全家福時那孤絕的背影,想起他在Z先生面前那滴水不漏的表演,想起那份藏著密文的“辯護材料”……這一切,都染上了血親的殘酷底色!

“轟隆——!!!”

就在兩人被血緣真相沖擊得心神劇震之際,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豎井猛烈地搖晃起來!大塊大塊的泥土和碎石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

“不好!上面塌了!”陳思安臉色劇變,瞬間從巨大的情緒沖擊中清醒過來!她一把拉起還在失神的尹隨遷,將遺書、警徽和筆記本胡亂塞進油布包,緊緊抱在懷里!

“快上去!”她嘶吼著,將尹隨遷推向梯子!兩人手腳并用地向上攀爬!頭頂的塌方聲越來越密集,巨大的水泥碎塊和斷裂的磚石如同隕石般砸落下來,塵土彌漫,整個404房間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真相剛剛被血淚揭開,滅口的危機已如影隨形!兩人在崩塌的廢墟中亡命攀爬,懷中緊緊護著的,是父母用生命守護的證據,也是兄長以自身為祭獻出的、通往最終審判的鑰匙。那兩顆左耳垂上的朱砂痣,在塵土與死亡威脅中,如同烙印般灼熱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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