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厚愛。“蕭銘不卑不亢地應下。
一位侍女引著蕭柔和蕭丹丹去女眷區域安置。路上,蕭丹丹湊到蕭柔耳邊:“太子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蕭柔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噤聲。但心里同樣疑惑——太子看她的眼神確實有些古怪,不是愛慕,更像是......評估?
女眷客房精致典雅,窗外就是波光粼粼的河面。蕭柔剛安頓好,白芷就慌慌張張跑進來。
“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不見了!“
“什么?“蕭柔騰地站起來,“不是讓你看著她嗎?“
白芷快哭出來了:“二小姐說要去茅房,奴婢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見人,進去一看,窗戶大開......“
蕭柔扶額。這丫頭果然不讓人省心!她正要出去尋找,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蕭丹丹的聲音清晰傳來:
“我真的不是刺客!我是蕭家二小姐!“
蕭柔沖出門,只見蕭丹丹被兩個侍衛押著,頭發散亂,衣衫上還沾著泥土。太子和蕭銘聞聲趕來,太子臉色陰沉。
“怎么回事?“太子冷聲問。
侍衛單膝跪地:“回殿下,這丫頭鬼鬼祟祟在您艙房外張望,形跡可疑!“
“我沒有!“蕭丹丹掙扎著,“我就是迷路了!“
蕭銘上前一步:“殿下,這確實是我堂妹蕭丹丹。她初來京城,不懂規矩,還請見諒。“
太子審視著蕭丹丹,突然笑了:“有意思。蕭銘,你們蕭家的姑娘都這么......活潑嗎?“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蕭柔一眼。
蕭柔上前福身:“殿下恕罪,堂妹自幼長在山野,確實不懂規矩。我這就帶她回去好好管教。“
太子擺擺手:“無妨。既然來了,就一起參加宴席吧。“他轉向蕭銘,“銘弟,陪我去更衣。“
銘弟?蕭柔心頭一震。太子居然如此親昵地稱呼蕭銘?
待太子和蕭銘離開,蕭柔一把拉過蕭丹丹:“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蕭丹丹壓低聲音:“我看見太子偷偷摸摸進了個房間,出來時手里多了個盒子,就好奇跟上去看看......“
“你!“蕭柔氣得戳她額頭,“那是太子!你也敢跟蹤?“
蕭丹丹吐吐舌頭:“我錯了嘛。不過堂姐,我覺得太子有問題。那個盒子里的東西,隔著木頭我都能聞到一股怪味,像是什么藥材......“
蕭柔連忙捂住她的嘴:“這話千萬不能對別人說!“
宴席設在樓船頂層的大廳內。數十張矮幾呈扇形排列,正中央是太子的主座。蕭柔被安排在女眷區域,距離主座有些距離。讓她不爽的是,蕭銘果然被安排在太子右手邊,兩人不時低聲交談,看起來十分熟稔。
更讓她不舒服的是,太子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像是在評估一件貨物。
宴席過半,舞姬獻藝時,蕭柔借故離席,在船舷邊透氣。月光灑在河面上,碎銀般閃爍。
“蕭小姐獨自在此,可是覺得宴席無趣?“
蕭柔回頭,太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距離近得讓她不適。
“殿下。“她后退一步,行禮道,“只是有些悶熱,出來透透氣。“
太子凝視著她,突然道:“你與蕭銘,不是親兄妹吧?“
蕭柔心頭一跳:“殿下何出此言?“
“眼神。“太子輕笑,“你看他的眼神,不像妹妹看哥哥。“
蕭柔強自鎮定:“殿下說笑了。“
太子突然湊近,聲音壓得極低:“本宮很欣賞蕭銘。若你愿意,本宮可以幫你......得到他。“
蕭柔震驚地抬頭,對上太子意味深長的笑容。他還想說什么,蕭銘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殿下,您在這里。侍衛長找您有要事相商。“
蕭銘不知何時出現,面色如常,但蕭柔注意到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太子直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去。
待太子走遠,蕭銘一把抓住蕭柔的手腕:“他對你說了什么?“
蕭柔從未見過蕭銘如此緊張的樣子,那雙總是平靜如湖的眼眸此刻波濤洶涌。“他......他說可以幫我得到你。“她老實回答。
蕭銘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離他遠點。“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無論他說什么,都不要相信。“
“為什么?“蕭柔追問,“仔仔,你和太子到底有什么過節?“
蕭銘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說什么,卻被一陣喧嘩打斷。兩人回頭,只見蕭丹丹站在大廳中央,手里舉著一只酒杯,周圍人哄笑著。
“糟了!“蕭柔顧不得追問,連忙趕回去。
原來蕭丹丹被幾個貴族小姐激將,一口氣喝下三杯烈酒,此刻正搖搖晃晃地要表演“山歌“。
“我家住在~山那頭嘞~“蕭丹丹扯著嗓子唱起來,音調七歪八扭,“早上起來~追兔子嘞~“
賓客們笑得前仰后合。蕭柔趕緊上前拉住她:“堂妹醉了,我送她回去。“
太子卻拍手笑道:“有趣!蕭二小姐真是妙人!來,再喝一杯!“
蕭銘突然起身:“殿下,舍妹確實不勝酒力,不如讓她們先回去休息。我陪殿下暢飲。“
太子看看蕭銘,又看看蕭柔,意味深長地笑了:“也好。“
回到客房,蕭柔讓白芷照顧醉醺醺的蕭丹丹,自己則坐在窗前沉思。今晚太子的言行太奇怪了,還有蕭銘反常的緊張......他們之間一定有什么秘密。
窗外,月光下的河面泛著幽光。蕭柔隱約看見兩個人影站在下層甲板上交談。她瞇起眼睛——那似乎是蕭銘和太子?
她正想湊近看清楚,突然聽見身后蕭丹丹嘟囔著說夢話:“......毒......盒子里的......毒......“
蕭柔渾身一僵。毒?難道太子那個盒子里裝的是毒藥?
她回頭看向熟睡的蕭丹丹,又望望窗外那兩個人影,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