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復唧唧的蟬鳴空曠悠揚的回響——
“這是?——”
野草繁茂的叢間,被某男生伸手撥開,映入三人眼簾的是一座古舊粗礪的石廟。
“石祠?”
某人訝異一聲。在過度開發的須茂山山林間可實屬頭次見。
“據傳,須茂山曾為奈洛河神的道場,難不成——這是昔日的殘留?”
“始皇帝伐山破廟,敕玄甲鐵將,絕天下淫祀,奈洛河自此消弭于歷史典籍,僅剩風俗志的只言片語。”
“那么不是說——我們窺見了史跡?”
譚亙擺弄著卷起的袖口的紐扣,漫不經心的聽著兩人興致勃勃的交談。
“神靈嗎?世界上當真存在河伯嗎?可——舉頭三尺有神明,對神明應心存敬畏。”
譚亙扭頭直直探視雜草叢中肅穆傲立的石廟。
粗獷古樸的韻味讓人回味無窮,龍首蛇身,身上披著松垮的華服,雖,不過一刀削斧鑿的石像,但,其傳神程度仿若真實。
“賺大了!”
“假如把它上報給文物部門,我們的名字會登報嗎?”
兩人摩拳擦掌,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譚亙佇立一旁,然后恭恭敬敬面向石祠,躬身一拜。
“譚亙,幫我跟石祠合拍一張。”
某男生把手機遞給譚亙。
直起腰背的譚亙欣然接過。
鏡頭下,群草掩埋大半的石祠跟前,兩男生打手勢,囅然一笑。
兩人興奮的圍著石廟研究半晌,突然,一人以噤聲手勢示意,然后,面色古怪道:“有水流聲?”
譚亙跟在兩人身側,面無表情,挽著胳膊,他興致缺缺,對石祠的發現幾近無動于衷。
“聲音的根源似乎是這陶瓶?”
某男生把腦袋探進石祠咫尺之前。
譚亙聞聲,目光不自覺的跟過去。石廟中河神石塑的一側,被其用蛇尾勾住一盞粗瓶窄口的魚紋陶瓶。
譚亙的視線居高臨下,眼縫微瞇,銳利如刀的視線,明晰的注意到——陰影那端,似有一汪清澈透底的水點。
某男生繼而把腦袋縮回,單薄輪廓分明的面龐,目若燦星,“陶瓶里浮著漲漲停停的清水。”
“漲漲停停?”另一男生貌似不怎么理解。
陶瓶中為什么有水?即便雨水泛濫,也很難覆蓋陡坡地形石祠的高度,況且,最近半月可滴雨未下。
這正是某男生震驚的方面。
要知道在陶瓶中響起的是汩汩似清泉流傳不止的水流聲,或者稱之為——雨落下的聲音。
時而急促時而淅瀝。
“譚亙!你怎么看?”
某男生將目光偏向他。另一男生同樣如此。
唧唧復唧唧的蟬鳴如同穩穩當當的發動機,兜兜轉轉吵個沒完沒了。
譚亙眼眸凝神緊盯著石祠——以及石祠中那尊笑而不語的神像。
“我——沒什么建設性的意見,隨便你們便好。”
譚亙委婉的不置一評。隨兩人的商量,他目前所未領悟的是,所謂的放任自流,將會令這成為他一生中難忘的痛楚。
“把它撬了吧!”
某男生面目前露出心癢難耐的表情。
聽到這時,譚亙的心頭微微突動一下。
似乎這種行為讓他從道德上難以接受。可是一想到之前不以為意的態度,死要面子的他除了稍許的蹙眉,并無其他舉動。
“這——是值很大一筆錢的寶貝。據我經年的鑒寶經驗,它是良褚文化的老物件沒錯了。”
另一男生煞有介事的說道。
“良褚文化?”
某男生的目光炙熱的如大型貓科肉食動物蓄勢即將撲要獵物。
譚亙嘴唇張開,甫要張口制止。
伴隨咔的一聲脆響,某男生硬生生的掰斷河神石像的蛇尾,把魚紋陶瓶摳了出來。
兩人如獲至寶灼熱而又激動的目光。
譚亙的話猶未出口,便噎在了喉嚨。
斷裂的剩半截的蛇尾宛如給鉆石鑲邊的金銀,把五指長的陶瓶盤繞。
譚亙失望地暗自搖頭。
他可以想象毀壞文物的后果,他們是未滿18歲的未成年人,可以此等行徑告人,實不體面。
譚亙唯一能做的只有隱瞞,實施者中雖不是自己的決定,卻,他難辭其咎,也不想親眼見到朋友身敗名裂的模樣。
轟隆隆——
躁狂的烏云裹挾著雷聲浩浩蕩蕩的覆蓋整片云空,大概在醞釀一場轟轟烈烈的暴雨。
譚亙與兩人仰視著陰影之上的上空,前者說道:“要下雨了嗎?天氣預報上分明實時預測的是大晴天啊?”
三人交換眼神,俱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一絲茫然過后的決斷。
在下雨天待在山上是極為危險的。不說泥石流山體滑坡,就是腳滑摔倒都是非常可怕的后果。
因此,三人邁開腳步,蹬著下山的舊石梯,慌慌張張的忙忙下山。
直到三人下山,大概40分鐘,陰霾籠罩的天空,始終裝腔作勢般不見絲毫下文。
下雨前的空氣,如此的燥熱悶熱,譚亙抬手揩了揩額角的密汗,喉嚨如塞入火炭,燒的痛。
三人一路狂奔,40分鐘抵達山麓外城市公路的公交車站,此刻,已然大汗淋漓,口渴難耐。
某男生晃著悠哉悠哉的陶瓶,汗濕的手掌抹下個大大的掌印。如火急火燎般干涸皸裂的喉嚨,涌上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好渴啊!該死的賊老天!”
男生的眼珠如洞穿屏蔽的波,似無意似有意的瞥了一眼陶瓶,拇指粗的瓶口內部是一汪如此動人的“甜漿”。
對方咽了咽,他有一種不言而喻的沖動。
三秒后——
他擦了擦嘴角,身心如淋上一陣甘霖,旱熱的不耐瞬間被化去。
“給!”
某男生把陶瓶遞給長凳旁邊的另一男生,他在長凳的最右邊,頂棚的陰影中,他赤紅的面相即轉成正常人的白里透紅。
“干嘛?”
另一男生揪著領口,另只手扇著風,試圖趕走身體的悶熱感。
對方狐疑地盯著某男生。
某男生鎮定自若道:“喝水啊!笨蛋!”
對方更加疑惑,陶瓶的水量分明一口就干掉。
某男生笑而露齒,狡黠又欣欣然的說:“這陶瓶甚是古怪,我喝了好幾口,都喝不凈。簡直是個不可思議的仙器。”
“你網文看多了吧?”
另一男生明顯不信。
但,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只得將信將疑的接過涂有鮮紅魚紋的古樸陶瓶。
心里想著,等我揭穿你這家伙,有你好受的。
指節摳住陶瓶,拎著晃蕩時,確實見泠泠作響的水滴聲,另一男生心存質疑,仍把眼眸聚焦瓶眼。
拇指粗的瓶眼,淡淡漪瀾的清水,漲漲停停,對方咽了咽,如饑似渴把瓶中的清水灌入口腔。
視線前的前一秒,龜縮瓶身的一口水仿佛都流光溢彩。
他原本以為只需一口,暫且緩解口舌的焦躁,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一口接著一口,如神跡般出人意表。
眼眸漸漸精彩,某男生枕手盯著他的反應,哭笑不得。
“我艸!”
另一男生口條打結,握著瓶子的手都發顫,“這——這——”
“很神奇吧?”
某男生解顏歡笑道。仿佛一位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卓爾不凡者,“如果把它換算成金錢,抑或,把它公之于眾,我們不可避免的都名利雙收。”
“譚亙!”
另一男生手肘懟了懟對方。
譚亙揉著打綹的汗濕短發,瞥著狹長的眸子,轉過神。
“喏!”
他把陶瓶遞出,示意對方。
“喝一口!”
譚亙眼眸凝視著瓶子,擺手道:“不必!”
“你不信嗎?”
另一男生帶著調笑。
然后,把瓶口慢慢傾斜。
譚亙眼中,源源不斷的流水自上而下的倒出,于干燥的柏油路面,攤開一大片水跡。
譚亙的眼瞳慢慢瞪大,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你們喝了?”
譚亙問。他總感覺某方面不對勁,有些話掖著心里,遲遲不動嘴皮。
“嗯!”
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譚亙搖搖頭,推拒道:“我還是算了!”
對于來路不明的此物,譚亙是持警惕心理的,壓根不想插手或參與。
“好吧!”
另一男生舉瓶猛干幾口,面露舒然的神情。
譚亙眼底的疑云更甚,對此,他緘默不言,只是冷冷的望著天空。
一望無際的濃烈烏云,鋪天蓋地,狹小的候車亭,于黑壓壓的天氣下,格外壓抑。
“MD!車子怎么還不來?”
另一男生癱在某男生的膝頭,氣嚷嚷的抱怨。
譚亙劃拉著手機,極為淡定的說道:“大概再等10分鐘!快了!”
三人已經等待了大約一個小時,甚至有點期盼著來場透心涼的陣雨,消暑。可是,賊老天就是口號喊的響亮。
再等下去,不是悶死就是悶死!
10分鐘后。
等的精疲力竭的三人揮手攔車。
這一下,可算把車子等來了,這種感覺,好比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
轟隆隆——
雨已經下了整整三天。
靈堂前,一簇簇嫩白的菊花,簇擁著兩具棺槨。譚亙面無人色,目光呆滯的盯著跟前的黑白相框。
譚亙手握著一束發蔫的慘白菊花,他靜默不動的站了整整12分鐘,期期艾艾的陣陣哭聲,似抓撓他心臟的爪子。
“譚亙!你下去休息吧?”
逝者的母親被人攙扶著走來,壓抑著難挨的哭聲,盡量使聲音平靜,對譚亙,說道。
譚亙心口如同堵著一顆勢大力沉的石頭,呼吸聲漸漸變得粗重。
“阿姨——節哀!”
譚亙有著千言萬語,但,都卡在喉嚨里一時間難以發聲。
兩人的死因是溺亡,在從須茂山回來的頭一早,兩人的尸體被發現。尸體如泡發很久,濕淋淋的橫在床上。
死因疑點頗多,法醫的檢驗結果是溺亡半月,可在3天之前,兩人還是活蹦亂跳。
譚亙心中隱約有個答案。
魚紋陶瓶——那罐疑點重重的魚紋陶瓶。
“阿姨!很抱歉,姜柯的遺物中是否有一件泥瓶?”
葬禮結束前,譚亙面對對方的父母。知道這很冒昧,但,他急于驗明答案。
如果那件魚紋陶瓶果真有鬼,還是當下銷毀比較好。
姜母擦拭著眼淚,赤著眼眶,輕輕頷首:“有的!有的!我把它擱在紙箱了?是你的東西嗎?”
為了盡快查出真相,譚亙臉不紅心不跳,違心說道:“是的!那是一件仿舊的泥瓶,我奶奶留下的。”
“既然這樣,等下火化完,你跟我去一趟家。”
姜母強顏歡笑。姜父摟著姜母纖瘦的肩臂,輕聲安慰:“會過去的,都會好的。”
靈堂外,猛烈的驟雨抨擊著整個世界,譚亙的心情爬滿陰郁。
嬌滴滴的菊花像無聲的喪鐘,譚亙攥緊了雙手。如果——那個時候,他能阻止兩人,結果就不會發生。
譚亙堅定的認為,兩人的死亡,離不開自己的默認。如果——那個時候,他能阻止兩人,結果就不會發生。
譚亙被深深的愧疚與自責折磨著,這更加堅定了他查明真相的決心。
轟隆隆——
譚亙撐著傘混雜在人行道上的行人中,另只手握著一個朱紅魚紋的陶瓶。鋒銳的視線切過傘邊,直瞪著一閃而過的電光。
“這場雨是從姜柯兩人死后開始下的。之前的懸而未決,等待的契機就是這個嗎?”
譚亙五指不自覺的捏緊,狠下心,徑直而去。
譚亙籍助AI的力量,在網絡上大肆羅掘關于石祠上神秘碑文的線索。同時,籍助網友們的洞察力,希望盡快把事情的始末水落石出。
譚亙拎著魚紋瓶走進臥室,癱軟的摔在靠背椅上,面前電腦上堆滿了先秦時期各國文字的資料。
陶瓶拇指粗的瓶眼里,蕩漾著清澈的清水,譚亙將視線鎖定陽臺邊的鐵籠——籠子里養著他從淘寶上購得的實驗室專用的小白鼠。
如果非要論親緣關系或者身體構造,猴子和豬差不多。可,他哪來的錢呢?
所以,譚亙把對象放到了小白鼠上,這廉價又極具科學研究價值的“資料”上。
大約半分鐘,譚亙撐起身子,邁著穩健的步伐,眼神冷漠,走向陽臺邊。
他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與怒火。
————
譚亙窩在靠背椅上,靜靜的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奪逝。譚亙的心境逐漸也趨于平靜。
一滴滴流水淌過的滴答聲緊鑼密鼓的響起,譚亙的眼眸陡然鷹視狼顧,他起身慢慢走向那邊。
隨手扯著衣領,眼睛牢牢錨定在不斷涌現大量水漬的鐵籠上。實驗用的小白鼠如浸泡半月般浮腫腥臭。
譚亙戴上白皮手套,把籠子掀開,左手直直的抓起浮囊的白鼠,用力一捏,沖瀉而下的是一呲流的濁黃液體。
此刻,窗外狂風大作的風雨更加遼闊廣袤,譚亙的怒氣一點點的攀升,直達咽喉。
隨之的是一種有苦難訴的憋悶,這件事,已然超出正常人類的理解范疇。就算他不依不饒,亦帶不來絲毫改變。
內心一陣劇烈的掙扎,譚亙冷淡的眼神逐漸覆上痛心疾首的悔恨,“為什么?在此之前,我沒能制止這一切的發生?”
譚亙內心的負擔如一把鈍刀,割的自己的身體生疼,哪怕他已然把事實擺在跟前,可,對于結局的無力是如此的深刻。
“我——為什么硬撐著什么面子?擺出一副與我無瓜葛的姿態,我真該死啊。”
譚亙攥得青筋暴起,小白鼠泡發的尸體被擠壓成肉餅,最后,五指松垮的松開,直直垂下身側。
最可悲的不是朋友的死跟自己有關,而是,自己明明有能力遏制事態,而自恃清高的裝模作樣。
譚亙抓起一旁的魚紋瓶,手臂高舉半空,發力的手把泥瓶施壓的發出沉沉的悶哼。
淚水奪眶而出,譚亙仍是沒有那個決心把它摔碎,因此,半晌的抽噎后,譚亙狠下決定。
把陶瓶歸還石祠。
“犯錯的是我們,為什么把氣性全蠻橫的撒在一個陶瓶上呢?”
譚亙自己也有點想的開,他把魚紋陶瓶塞入口袋,出門順帶捎上傘,徑直走下單元樓的樓梯。
雨水噼里啪啦的敲擊著傘面,譚亙在乘坐出租車抵達須茂山,暴雨后的須茂山是危險的境地。
譚亙認定這場突如其來的驟雨,既然由魚紋泥瓶引發,必然以泥瓶而告終。
譚亙沿著濕漉漉的石梯拾級而上,為此,他在自己的鞋子上套上了帶有粗糙鞋面的防滑鞋套。
轟隆隆——
開天辟地的雷鳴徹響整個山林,郁郁蔥蔥的喬木滄桑而飽滿,譚亙在經過大約一個半小時小心翼翼的攀爬。
在山腰的蔥蔥野草叢中睹見——始發地。譚亙輕輕撥開被覆的野草,石祠的整個基座被撬成格格不入的空洞。
這一刻,譚亙意識到事態的發展已然超出自己的掌控,失魂落魄的退步間,一個不慎,身形陡然后仰摔倒。
手握的泥瓶瞬間應聲破碎,尖銳的陶片割破掌心,鮮血的滲出與痛感,譚亙因為心中沒來由的惶恐未曾覺察。
“難道——是我放到網絡平臺上的照片?”
譚亙灰寂的眼瞳了然無神,他怔忪的蹲坐在雜草間,眼淚不爭氣的流出。
“如果,在上的神靈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寧愿從未來過這里!”
譚亙流血的左掌捏住眉心兩端,充血滿是血絲的眼中,已然涕淚橫流,殷紅的血水將視野蹭上陰森的血光。
譚亙在片刻的冷靜中,體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視線自然而然的偏移到破碎的陶片之上,“我——好像——體內被注入了什么能量,是否表示,我亦將命不久矣呢?”
譚亙是個孤兒,父母在他九歲那年因橋體坍塌事件命喪黃泉,得到一筆數目可觀的撫恤金后,譚亙便一直跟著外婆生活。
而唯一的親人外婆也在半年前猝然離世。所以,譚亙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正因如此,他對于死亡的恐懼不曾減退過。
漸漸的,伴隨雨勢的漸入佳境,明知無法繼續下山,譚亙懸著的心徹底死了,漸漸的,他開始接受,變得坦然。
譚亙躺在石祠所在的草野上,冷冰冰的雨滴滴落眼睛,一陣酸澀中,譚亙覺得于死亡也不是那么的可怕。
漸漸的,譚亙深感疲憊,意識飄忽,漸漸的,失去了視野中最后一絲光亮。
————
譚亙醒來時,衣衫潮乎乎的黏在皮膚上,唧唧復唧唧的蟬鳴清脆的回蕩著。
劫后余生的僥幸,令譚亙對于生命的意義更加心存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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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亙呆在山腳下的候車亭中,智能機被長時間的浸泡,已然宣布報廢。
眼中實打實的不真切感的是譚亙左掌心的一條條疤痕——猙獰的如蜈蚣爬的慘白傷疤,居然與魚紋陶瓶瓶身描繪的魚紋一模一樣。
譚亙心中的第一印象便是深入骨髓的驚悚。
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個結果?
譚亙兩眼緊盯著掌心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膚中,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疤痕很難注意到。
所以,這只能是譚亙必將深埋心底的秘密。
譚亙回到家,便四肢酸軟的躺在床上,此刻,他暫時的忘記石廟與泥瓶的事情。
大概下午五點鐘,譚亙清醒,他把電話卡換到以前的一部舊手機中,首先把郵箱下載。
此時,郵箱顯示十幾件郵件,點開其中,發件人是同一位——一名昵稱“煙南”的人。
譚亙把郵件依次點開,閱讀的過程中,眼瞳驚駭的不斷放大。
【我們見一面吧!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關于石祠的任何秘密!這關系到你的性命!我絕無半點虛言!!!】
譚亙倒吸一口涼氣。
郵件的后半段尾聲。
【8月8號,下午2點,洛城舊城區新世紀游樂場。】
譚亙把郵件上所寫的內容暗暗記在心里,嘴唇無聲的反復默念幾次。
確定牢記于心,才把手機關掉,扔到枕頭底。
他慢悠悠走進廚房,著手接下來的晚餐。
8月8日——明天!
因此,譚亙特地起了個大早,提早的為見面的事宜做準備。
現在他心中最迫切的疑問,便是石廟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他未來又究竟會碰到什么樣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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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要我成惡母,我非養他成男主
穿書綁定“惡母系統”,任務清單第一條:把繼子薄棲川往死里虐,逼他黑化屠城。我捏著手里辣椒看了眼縮在衣柜里的小團子,反手泡了杯熱牛奶:“崽,系統說你將來要炸地球,咱先做套五三冷靜下?”系統尖叫:【宿主!撕他作業本!罵他野種!】我:“來棲川,這道奧數題媽給你講三遍,聽懂獎勵草莓蛋糕。”系統抓狂:【他親媽來搶人了!快放狗咬她!】我挽著老公胳膊堵門:“棲川剛拿了國際金獎,要不您先學學怎么當體面人?”系統崩潰倒計時:【警告!再養他當學霸,我就——】話沒說完,已長成清雋少年的薄棲川把獎杯懟到系統面板上:“我媽說,你再嗶嗶,就把你拆了裝成我的獎杯底座。”系統:……說好的滅世反派呢?怎么成了媽寶學霸?!后來薄棲川站在諾貝爾獎臺上致謝:“感謝我媽當年沒聽系統的話,不然你們現在可能都住防空洞。”我摸著肚子里的二胎,對旁邊遞水果的老公笑:“看,養男主比養反派省心多了吧?”【穿書+惡母系統+反向操作+學霸養成+繼子逆襲+學霸飼養日記+爽文】
退下,讓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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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馬甲又轟動全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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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貶值,我穿回來后帶飛全家!
“給你十塊錢,離開我兒子!”沈慈:您沒事吧?!沈慈兢兢業業熬到退休,卻不想意外帶著退休工資卡重生回到自己20歲的時候。她發現這個世界瘋了,全球物價貶值了一萬倍!兩塊錢就可以買到最新款頂配的蘋果手機;瓏城市中心的大平層不過幾千塊;幾萬塊就可以躋身福布斯華夏富豪榜百強!沈慈覺得自己也瘋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的銀行卡跟著自己一起穿回來了,里面不但有自己辛苦半輩子攢下來的養老錢和棺材本,每月的退休工資竟然還會準時打到卡里。20歲的她一下子就成了億萬富婆!——母親沒苦硬吃閑不住非要工作?她直接買下一百套房讓母親成了包租婆,天天收租。小演員妹妹遭遇帶資咖換角?她搖身一變成了投資人,讓妹妹從女六變大女主,請最紅的男演員給她做配!弟弟向往職業電競,進隊兩年卻只能當替補?她大手一揮買下整個團隊,只為弟弟圓夢,登上世界舞臺!樓盤老板、當紅小生、電競主理人都說:沒辦法,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沈慈這一世沒有別的期許,一心只想帶全家起飛!可周圍總有一群鶯鶯燕燕花枝招展的俊男帥哥跟她表白求愛。沈慈:我只談戀愛,不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