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局面,變得極其詭異。
東方成想進攻?只要他剛有描繪中階魔法的意圖,丁雨眠那無聲無息、防不勝防的心靈沖擊就如影隨形地刺來!
每一次沖擊都精準地打斷他的星圖連接,讓他憋屈的痛不欲生,魔法屢屢胎死腹中。
丁雨眠想進攻?她倒是能順利發出火滋之類的初階魔法,但威力平平。
而東方成的風軌運用得極其嫻熟,滑溜得像條泥鰍,總能憑借速度優勢輕易躲開那些火球。
于是,場上就出現了這樣一幕:東方成想憋大招,但總是被被心靈沖擊打斷,只能抱頭鼠竄。
丁雨眠則始終站在原地,偶爾抬手釋放一個火滋逼走位,大部分時間只是平靜地看著對手,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意圖。
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戰斗陷入了純粹消耗魔能的拉鋸戰。
看臺上的觀眾們也從最初的驚訝,慢慢變成了饒有興致的觀察。
不少人開始低聲討論丁雨眠那可怕的心靈系掌控力。
每一次打斷都恰到好處,精準瓦解對手的攻勢,這份控制力堪稱恐怖。
而東方成頑強的意志和出色的風軌閃避能力,也贏得了不少掌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種高強度的精神對抗和頻繁的魔法釋放,對魔能的消耗是巨大的。
東方成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滲出冷汗,呼吸也變得急促,描繪魔法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反觀丁雨眠,她的呼吸依舊平穩,眼神依舊清澈,仿佛那一次次精準的心靈沖擊對她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最終,當東方成再一次試圖強行凝聚星圖,卻因魔能枯竭和精神疲憊導致星子連接失敗,腳步踉蹌差點摔倒時,主席臺上的老教授裁判及時開口:
“停!丁雨眠勝。”
聲音落下,東方成如釋重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看向丁雨眠的眼神充滿了復雜——有挫敗,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對那深不可測的心靈力量的忌憚和一絲服氣。
丁雨眠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周身的魔能波動迅速平復下來,又恢復了那副安靜清麗的模樣,轉身安靜地走下場地。
李明軒站在準備區,全程目睹了這場戰斗。他琥珀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果然,罹災者的魔能儲備遠超常人。東方成的魔能明顯枯竭了,而她的消耗恐怕還不到一半。
輸贏,在這里確實不是唯一的標準,評委是根據戰斗表現打分的。
這場比斗更像是一個展示自我的舞臺,讓真正的天才在碰撞中閃耀光芒。
丁雨眠的晉級,毫無懸念。
他嘴角勾起一絲微妙的弧度。
“有意思……”李明軒低聲自語,心中對這位學姐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他也更加確信,明珠學府的這場自主招生,遠比他想象的要精彩得多。
李明軒的思緒飛轉,模擬著與丁雨眠的對戰場景。星圖是肯定描繪不出來了。
但李明軒的光劍,根本不需要像他們那樣集中精神去描繪星圖!
那玩意兒,就跟他的手指頭一樣,念頭一動,直覺所至,光粒子自然匯聚成劍,隨手就能擲出去!
他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畫面:丁雨眠或許剛抬起手,試圖用心靈之力干擾他描繪魔法的專注度。
但李明軒根本不需要描繪!在丁雨眠那無形的精神沖擊刺入腦海的瞬間,他可能只是眉頭微蹙,感到一絲針刺般的干擾。
但與此同時,他的右手早已隨性一揮!一道純粹由凝練光粒子構成、散發著灼熱與鋒銳氣息的光劍,已然撕裂空氣,如同瞬移般直射丁雨眠面門!
如果她身上沒藏著什么頂級的自動防御魔具,就憑她那看起來風一吹就倒的身體素質,這一下,保管讓她直接躺平下場!
很快,第二場、第三場……一場場比斗接連上演。
選手準備區不再安靜,充滿了魔能激蕩的嗡鳴、魔法碰撞的爆響以及觀眾席上此起彼伏的驚呼或喝彩。
李明軒收起了那點漫不經心,目光變得專注起來,如同經驗豐富的獵人審視著獵物。
然而,越看下去,他內心的那點小得意就收斂得越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和隱隱的興奮。
只見場上,一名水系法師揮手間召喚出洶涌的激流,瞬間將對手沖下擂臺;又一名土系法師則雙掌按地,堅硬的巖障拔地而起,硬撼風系法師的切割風盤,碎石飛濺間盡顯力量感。
直到第二十場結束,李明軒默默數了一下,心頭微震。
二十場中竟然有超過十個人都釋放出了中階魔法!
烈拳、冰鎖、地波、風盤,這個比例,意味著三分之一還多的考生都已是貨真價實的中階法師!
這些少年少女,放在博城那種地方,每一個都足以被捧為幾十年難遇的天才,是當地魔法高中的驕傲和希望。
他們的家族會為之狂喜,勢力會爭相拉攏。
但明珠學府,根本不缺天才!
這四個字沉甸甸地壓在李明軒心頭,也點燃了他眼中更熾熱的火焰。
這里的競爭,才是他想要的舞臺!
時間在激烈的戰斗中飛速流逝。
窗外的陽光從熾烈變得金黃,又從金黃轉為昏紅的晚霞,最終被深沉的暮色取代。
場館內亮起了明亮的魔法燈光,將巨大的擂臺照得如同白晝。
“最后一場,李明軒對白藏澤。”
癱在考生座位上的李明軒聽到裁判喊道自己的名字,猛的一下打起精神。
早知道給李明軒的場次排在倒數第一他就不在考生座位一直等了,不如坐在心夏的旁邊,還能拉著她的小手。
站起來錘了錘自己有些發酸的屁股,又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脖子。
給了不遠處的心夏一個自信的笑容后,李明軒慢步向比賽場上走去。
對面,白藏澤步履從容,姿態優雅地走上擂臺。
他一身剪裁合體的月白色法師袍,領口袖邊繡著銀色的風紋與冰棱暗紋,在燈光下流淌著內斂的光澤。
面容俊朗,帶著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與自信,仿佛這不是一場激烈的對決,而是一場輕松的表演。
他微微揚著下巴,目光掃過李明軒時,帶著一股明顯的輕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