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字補全拓片》在測文硯的光暈里緩緩展開,泛黃的宣紙上,母親的字跡與林越的“繡”字血線產生共鳴,那些殘缺的筆畫像活過來般蠕動,漸漸拼湊出完整的字形。當最后一筆閉合時,拓片突然化作紅光融入他的掌心,丹田的“繡”字共鳴度猛地暴漲到75%,連帶著“空”與“間”也各漲了3%。
“這是……繡字的本源心法?”周教授的拐杖重重頓在地上,渾濁的眼睛里爆發出精光,“古籍記載繡字能‘繡萬物真性’,原來還要配合空間文字才能發揮最大效果!”他指著林越掌心殘留的紅光,“你母親當年肯定悟透了這點,才會把拓片藏在迷霧森林。”
林越的指尖還殘留著拓片的溫度。新解鎖的“繡”字能力讓他能清晰看見文字的脈絡——江澈的“算”字像串精密的算盤珠,沈落雁的“風”字是流動的青絲線,連周教授的“融”字都顯露出交織的五色光帶。
“這種洞察力在實戰中能救命。”蘇沐月不知何時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她手里拿著份金色請柬,“文道協會的年度交流會下周舉行,各地的天才文師都會參加,這是多神文系展示實力的好機會。”她頓了頓,補充道,“單神文系的楚星河也會來,據說他的‘龍’字已經突破化靈境巔峰。”
林越的霸王槍突然輕顫。第九道凹槽的“霸”字與“龍”字產生了微妙的共鳴,槍身浮現出淡淡的龍紋——看來這桿上古槍坯與楚星河的龍字有著某種淵源。
“交流會有個隱藏環節。”周教授從抽屜里取出塊青銅令牌,“協會會開放古籍庫的地下層,那里藏著塊‘時空拓片’,據說能讓空間文字共鳴度突破90%。但要拿到拓片,需要通過三關考驗,每關都由黃金文師鎮守。”
林越接過令牌,上面刻著“多神文”三個字。他突然想起趙峰臨走時的眼神,單神文系肯定也想拿到時空拓片,交流會恐怕不會平靜。
接下來的幾天,林越沉浸在新能力的修煉中。“繡”字的洞察力讓他能精準找到文字共鳴的節點,配合“空”與“間”的控制,霸王槍的攻擊變得虛實難測。江澈用“算”字計算出他的攻擊誤差已經小于半寸,比單神文系的頂尖文師還要精準。
交流會當天,林越跟著周教授踏入協會總部。這座古老的建筑里布滿了文字結界,墻壁上的先天文字在流動,空氣中漂浮著歷代文師的文力印記。大廳中央的展臺前圍滿了人,楚星河的“龍”字正纏繞著柄長劍,青金色的龍影栩栩如生,引來陣陣驚嘆。
“林越?”楚星河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他身上,龍影突然對著霸王槍昂首,“你的槍坯覺醒了‘霸’字?看來迷霧森林之行讓你進步不小。”他的語氣里沒有敵意,只有棋逢對手的興奮。
林越剛要回應,就被陣嗤笑打斷。趙峰帶著單神文系的學生走過來,胸前的徽章閃著銀光——他在新生大比后靠著積分兌換,竟也晉升成了白銀文師。“多神文系的廢物也敢來交流會?別等下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要不要打賭?”林越突然開口,霸王槍在掌心一轉,“空”字讓槍身變得透明,“我若能拿到時空拓片,你們單神文系的積分兌換比例,給多神文系讓半個月。”
趙峰的臉色瞬間變了,但在周圍人的起哄聲中,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你若輸了,就當眾承認多神文系不如單神文系!”
第一關考驗設在協會的演武場,鎮守者是位擅長“石”字的黃金文師。他召喚出十丈高的石人,要求挑戰者在一炷香內找到石人的核心文字。單神文系的學生大多選擇蠻力攻擊,卻被石人輕松震飛,輪到林越時,全場突然安靜下來。
林越沒有發動攻擊,而是用“繡”字洞察石人的結構。在他眼中,石人的關節處有淡金色的“石”字流轉,而心臟位置的核心字卻被層層石甲包裹,呈現出微弱的紫色——那是被污染的征兆。
“你的核心字藏著‘腐’字碎片。”林越突然開口,霸王槍的“間”字在石人腳下凝聚,時間褶皺讓石甲的移動慢了半拍。他趁機刺入槍尖,透明的“空”字領域包裹住核心,將里面的黑色碎片剝離出來。
石人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身上的石甲層層剝落,露出里面純凈的“石”字核心。黃金文師撫著胡須點頭:“懂得凈化而非摧毀,多神文系的路子沒錯。”他遞給林越塊通關令牌,“第二關在古籍庫,考驗文字感悟。”
古籍庫的書架高入云端,第二關的鎮守者是位白發老嫗,她的“書”字能演化出萬千文字幻境。挑戰者需要在幻境中找到與自己共鳴的文字,才能進入下一關。林越踏入幻境的瞬間,就被卷入母親消失前的場景——迷霧森林的繡字崖上,母親的“繡”字與迷霧之核共鳴,背影在白光中漸漸消散。
“抓住她!”幻境里突然沖出影閣的殺手,趙無殤的“死”字泛著灰光。林越的“隙”字本能發動,卻發現幻境中的時間流速與現實不同,母親的身影正在加速消散。
“別被幻境迷惑!”蘇沐月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她的“清”字在幻境中撕開道裂縫,“這是‘書’字制造的情感陷阱,找到你自己的文字!”
林越猛地回過神。他看著母親消散的方向,突然用“繡”字血線在空中繡出“守”字——不是守住母親,而是守住她留下的文字傳承。血線落下的瞬間,幻境劇烈震顫,所有影閣殺手化作光點消散,母親的背影轉身對他微笑,融入枚“繡”字印記,落在通關令牌上。
“不錯的悟性。”老嫗的聲音帶著贊許,“第三關在地下層,那里的‘時’字老者,已經等了你三年。”
地下層的入口藏在古籍庫的最深處,門楣上刻著“時空之墟”四個古字。林越踏入的瞬間,就感覺時間流速變得混亂——前一秒還是白晝,下一秒就成了黑夜,墻壁上的文字在飛速流轉,像是在演繹文道的興衰史。
“終于來了個有趣的小家伙。”個盤膝而坐的老者睜開眼睛,他的測文硯里只有個“時”字,卻散發著比李會長更強的文力波動,“想拿時空拓片,就得接我三招。”
老者的第一招是“時流”。無數文字組成的河流從四面八方涌來,林越的“間”字只能勉強延緩流速,卻無法阻擋。危急關頭,他想起《繡字補全拓片》里的記載,用“繡”字血線在身前繡出“空”字結界——河流穿過結界的瞬間,竟被分解成無害的光粒。
“有點意思。”老者的第二招是“時溯”。林越突然發現自己回到了三天前的訓練場,趙峰的“雷”字正對著他的后背發動攻擊。這次他沒有閃避,而是用“繡”字洞察攻擊的軌跡,“間”字在間不容發之際改變時間節點,讓攻擊落在了半秒前的位置。
“最后一招,時寂。”老者的“時”字突然爆發,整個空間陷入絕對靜止。林越的文力無法流動,連思維都變得緩慢。他的意識沉入丹田,突然想起母親的話:“文字的終極是創造意義。”
“空為虛,間為實,繡為線,織時空!”林越的三種文字突然共鳴,在絕對靜止中撕開道縫隙。霸王槍的“霸”字與“時”字產生共鳴,槍身爆發出九色光暈,竟硬生生打破了靜止狀態。
老者驚訝地挑眉,揮手撤去招式:“三千年了,終于有人能在時寂中動了。”他從懷里取出塊銀色拓片,“這‘時空拓片’歸你了,但記住,空間文字的終極不是控制,是守護。”
林越接過拓片的瞬間,就感覺到“空”與“間”的共鳴度暴漲到90%和89%,霸王槍的第九道凹槽“霸”字徹底亮起,槍尖浮現出“時空守護者”的印記。
離開地下層時,林越發現外面站滿了人。楚星河笑著鼓掌:“我就知道你能做到。”趙峰則臉色鐵青,轉身就走——他知道自己輸了,單神文系的積分兌換比例要讓給多神文系半個月。
周教授激動得老淚縱橫,多神文系的學生們歡呼雀躍。蘇沐月遞給林越瓶墨泉液:“這是用時空拓片的邊角料做的,能穩固你的文字共鳴。”她指著遠處的天空,“協會剛傳來消息,迷霧森林的核心區又有異動,可能需要我們去探查。”
林越握緊霸王槍,槍身上的“霸”字與測文硯里的三種文字呼應。他知道,拿到時空拓片不是結束,而是新使命的開始——母親守護的迷霧之核,影閣殘余的勢力,還有文道界隱藏的危機,都在等著他去面對。
交流會結束的當晚,林越的學員卡收到條匿名消息,附帶張影閣秘密基地的地圖。發信人只留了句話:“你母親的‘繡’字,能凈化影閣的禁忌文字。”林越看著地圖上標注的位置,正好在迷霧森林的邊緣,與協會要探查的異動區域重合。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霸王槍上,九色光暈在地上織成復雜的紋路。林越的測文硯里,“空”“間”“繡”三種文字的融合度突破了90%,一個新的文字虛影正在形成——那是“恒”,是時空永恒的印記,是多神文系傳承不滅的象征。
他將時空拓片收入懷中,指尖的血線與霸王槍共鳴,槍尖指向迷霧森林的方向。屬于他的文道之路,才剛剛走到最關鍵的岔路口,而他手中的槍,心中的字,早已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