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爺推了他一下“你是想讓人把他抓進去啊，你忘了，上次怎么讓人舉報的了”

老劉老臉一紅“我有點心急，怪就怪那個孫三水害人不淺”

方寧眉頭一皺“這個孫三水是干啥的，他為什么跟我們過不去”

“孫三水是回收站的員工，專愛管閑事，有他在還不好弄”老劉嘆了口氣。

王大爺感同身受“不光你想買魚，家屬院好幾個人跟我打聽來著”

方寧一聽計上心來“我倒有個辦法，如果你們要的多的話，我可以找人給你們送來，但價錢肯定高一些，二十條起送”

老劉高興不已，一口答應下來“錢不是問題，一塊錢一斤怎么樣？我老劉想開了，有錢不花，死了白搭，給我送兩條五斤以上的花鰱”

說著，就掏出皮夾子，往外掏錢給方寧。

王大爺伸手將他擋了回去“你著啥急啊，你沒聽方寧說嘛，要二十條以上才給送，你等我回頭問問，還不一定成不成那”

方寧覺著這個事情有搞頭，二十條魚就算三斤，還六十斤那，一斤一塊，那就是六十塊錢。

一個月賣上兩次，就比當工人強了。

關鍵是穩定，太爽了！

“王大爺你多費心，到時候先緊著你選”方寧道。

老劉一看事情有門，自告奮勇說是去聯系買家，到時候統一報給老王，老王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先答應下來。

末了方寧跟王大爺留下隊里的電話號碼“到時候別管誰接，讓他轉告我一聲我就明白了，當然，電話里不能提魚，咱們定個暗號，就說買糧食，紅白黑花代表著鯉魚，白鰱，黑魚和花鰱，如果對斤兩有要求的話，就要幾斤，第二天，我就讓人送來”

老劉拍手叫好，直夸方寧聰明，想了想覺著不夠全面，插了一嘴“如果有要其他魚的該怎么說”

“那這么多事，這些魚還不夠你吃的”王大爺恨得牙癢癢。

老劉明顯有點害怕老王，縮了縮脖子，嘴里嘟囔了一句‘我不是想幫忙嗎，熊我干啥玩意’

這個年紀了還斗嘴，方寧覺著挺搞笑，又怕兩個人一言不合再打起來，當場拍板決定這活自己接了，還讓兩人多費心。

完事，方寧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老劉是急性子，答應人家的事必須立馬出手，何況，他也想早點吃上魚。

方寧走后，老劉就去張羅了，他還跟老王分了工，他去其他地方，老王負責家屬院。

離開家屬院，方寧掉頭去了鐘表店。

鐘表店伙計瞧見他來，直接道“你要東西還得晚兩天”

上次也是這么說的。

這是來回踢皮球那。

方寧狠狠地數落了他一通，伙計自知理虧，沒敢還嘴，一個勁地表示最多兩天東西一定到。

方寧也不好多說什么，騎車離開。

他前腳剛走，圓臉大姐就急匆匆地來到了鐘表店。

今天早上，她終于回想起在哪見過方寧了。

方寧就是買走自己懷表的那個人。

她一直想著報恩，苦于找不到人，有了線索，她立馬過來碰碰運氣。

萬一鐘表店伙計認識對方那？

再不濟，也能提供點有價值的信息吧。

“你要修表，還是買東西？是你”伙計看到孫愛芳，眼睛一亮。

孫愛芳皺了下眉頭“你記得我？”

“怎么可能不記得，上次來我這賣懷表，結果，讓方寧那家伙給截胡了”伙計抱怨道。

方寧？恩人叫方寧！

太好了，這趟果然來對了。

孫愛芳神色激動地就要去抓伙計的手，好在伙計反應快，往后退了一步，方才幸免于難，沖孫愛芳擺了擺手“大姐，你這么激動干啥，又不是我買了你的懷表，反悔的話，你應該去找方寧啊，他在我這里定了表，明天就過來拿，你可以過來堵他”

伙計一套絲滑小連招就把方寧賣了個干干凈凈。

孫愛芳連說了三個太好了，瞧見伙計吃驚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心急了，連忙壓下心頭的激動，沖伙計說了句不好意思，讓對方別見怪。

嘴里念叨著‘終于找到恩人了，我得回家告訴公公，讓他也高興高興’，轉身就離開了鐘表店，回家報喜去了，把今天上班的事都忘了個干凈。

小洋樓。

王站長坐在院子里一邊擦著槍，一邊和鄰居兼老戰友張守城喝茶。

王老站長擦得十分仔細，好像對自己孩子一樣愛護有加。

張守城大病初愈，臉色有些蒼白，眼中泛著回憶的光澤“一看到這把槍我就想起小梁，又想到老連長，要不是老連長，咱們也活不下來”

王老站長笑道“可不是嗎，就跟你這次死里逃生一樣。我都以為你小子要壯烈了，沒想到峰回路轉，搞出這么一出，但大哥心里挺開心的，沒了，你這個老家伙，我一個人太孤獨了”

兩人又仿佛回到了炮火連天的那段歲月，一個偵查連的弟兄，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不論哪一個先走，對另一個人來說都是莫大的痛苦。

張守城哽咽道“所以我又活過來了，說來也巧，我喝了那碗參湯，當晚醫院就說誤診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命運使然了。”

聽到他又開始絮叨，王老站長連忙讓他打住“說那些沒用，不管怎么說，那顆人參的情，咱也要還給人家”

張守城點頭“還用你說，這不是到現在找不到人嗎”

接著又道“我說如果啊，找到了，我該怎么換人家人情那，給錢人家肯定不能要，送東西？我也不知道送人家什么東西，要不，把那把槍送給人家”

“美酒贈佳人，寶劍送英雄，我這把槍送給人家倒也行，只是人家未必肯要，聽小孫說，送參的人是個小伙子”

張守城撇撇嘴“別到時候舍不得就行”

王老站長神色嚴肅地瞪了他一眼“說啥那，咱老哥倆啥關系，還用我說嘛，別說一把槍，就是我這條老命，我都能豁出去。”

張守城知道說錯了話，連忙道歉，讓王老站長別生氣，坐下。

“爸，我知道恩人是誰了”孫愛芳騎著自行車神色激動地沖張守城喊道。

張守城立馬來了興趣，站起身，讓她快說。

王老站長也一臉激動地盯著孫愛芳。

盼什么來什么。

孫愛芳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恩人叫方寧。”

這次輪到王老站長吃驚了，只見他眉毛一擰，問道“啥？你說送參的人叫啥？”

孫愛芳以為他沒聽清楚，連忙道“方寧”

“還真是他”王老站長狠狠地拍了下大腿。

張守城一看這架勢，肯定認識啊。

“王大哥，你跟方寧認識啊，快說說怎么回事”